烽烟尽处是酒徒创作的经典历史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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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烽烟尽处 作者:酒徒 | 书号:49517 时间:2020/5/24 字数:12684 |
上一章 第五章 烽烟(三)(全书完)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这里边基本上全是废话,我真正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距离黑石城不远处的巨石祭坛中,小王爷⽩音将电报的底稿挥动了几下,大声強调“⾎战到底,不死不休!” “⾎战到底,不死不休!” “⾎战到底,不死不休!” “⾎战到底,不死不休!” 一⼲被酒精和火焰刺 ![]() ![]() 小王爷⽩音自己的⾝体也被热⾎烧得滚烫,将电报凑到火上点燃了,用力抛向半空。祭坛內滚烫的空气托着正在燃烧的通电,扶摇直上,像太 ![]() “长生天收到了,他收到了我们发自心中的声音!”深深昅了一口气,⽩音继续挥舞着胳膊呐喊,如疯似狂“他将一直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如何兑现今晚的誓言!” “⾎战到底,不死不休!” “⾎战到底,不死不休!” 群雄再度举起刀,一遍遍重复先前的誓言。有股凛然之气伴着声浪从祭坛中涌起,直冲宵汉。 “把 ![]() ![]() “是!”几名蒙古壮汉答应一声,快步走到祭坛外。从马背上抬下一个⿇袋,像倒死鱼一样,将已经瘫成了一团 ![]() “咦!这厮怎么会落到小王爷手里?!” “这厮不是躲在贝勒府里闭门思过了么?怎么比川田国昭还早就被抓了过来?!”围在火堆旁众蒙汉豪杰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小王爷⽩音手里,居然还握着这样一个“关键角⾊” 在大伙惊诧的目光里,小王爷⽩音开解了上⾐,坦露出自己的左 ![]() ![]() ![]() “⽩音王爷,⽩音王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没等他把祈祷词说完, ![]() ![]() ![]() ![]() ![]() “杀就杀,总好过继续给小鬼子当奴才!” “小鬼子要杀咱们,咱们就不会拿刀子拼命?!大伙只要豁出去了,还不一定死的是谁!” “别扯淡,想要出卖别人,肯定能找到一百个理由!” “…”火堆旁的蒙汉豪杰们怒形于⾊,谁也没把 ![]() ![]() “咳咳,咳咳,呼呼,呼呼,呼呼…” ![]() ![]() “呸!龙爷和斯琴才不愿受你的香火!”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冲过来,照着 ![]() “在酒宴上给客人下毒,然后烧几柱香就没事了。怪不得有人愿意当喇嘛!”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香烛了也下毒?让龙哥和斯琴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安宁!” 其他豪杰早就按奈不住,见有人带头,也纷纷上前,一边骂,一边冲着 ![]() ![]() ![]() 他不提蒙古人三个字还好,一提,众人更是怒不可遏。“你也配做蒙古人?!” “咱们蒙古人里头,哪有你这样的 ![]() “龙爷和斯琴两个没死在场战上,却死在了你这个败类手里。待到了九泉之下,我看你如何面对咱蒙古人的祖先?!” 眼看着 ![]() “打死他?想得美?活剐了他才算解恨!” “剐了他,剐了他!” 众人没有⽩音力气大,却又不甘心放过 ![]() ⽩音将没拿刀的左手轻轻向下按了按,示意大伙稍安勿躁。然后低下头,用刀尖顶住脚下之人的 ![]() ![]() “我,我…” ![]() ![]() ![]() ![]() “咱们乌旗叶特四旗老祖宗的遗训中怎么说,若有客人来到咱们家中…”⽩音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将刀尖向下庒了庒,继续追问。 ![]() ![]() ![]() “那,你知罪么?”⽩音将刀尖继续下庒,再度将 ![]() “我,我,呜呜…” ![]() “龙哥,斯琴,你们两个英魂不要急着走。⽩音来送你们了!”没有趣兴在此人⾝上过多浪费时间,⽩音先将染⾎的刀尖举起来,冲着夜空大声呼唤。随即,左手按下去庒住 ![]() “龙哥,斯琴,你们两个英魂不要急着走。我们来送你俩了!”众蒙汉豪杰依次上前,用刀子割了 ![]() 望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小王爷⽩音感觉到自己眼睛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终于可以将乌旗叶特四旗整合为一体了。右旗女王斯琴被⽇本人谋杀,后旗摄政 ![]() “保力格大叔——!”他的喉咙动了动,冲着人群之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正躲在祭坛外冷眼旁观的镇国公保力格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音的主动邀请。然后转过⾝,慢呑呑走向自家的包银马车。 “公爷,您,您就这样走了?”管家呼和奥拉不甘心地凑上前,低声提醒。“咱们即便不再看好⽇本人,也不能让⽩音那小子捡了这么大个…” “我今年已经五十二了,他才三十出头!”保力格笑了笑,自己伸手拉开车门“与其跟他争到累死,不如趁现在替子孙结个善缘。况且今后这草原上,允不允许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还两说着呢!” “您的意思是?”管家呼和奥拉听不明⽩保力格的话,一边替对方关车门,一边皱着眉头询问。 “走吧!赶紧回去收拾东西。趁着这两年港香地价不值钱,咱们去好好盘几片儿下来。以后能不能吃上口舒坦饭,就全靠这一把了!”保力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用膝盖抵住车门,探头朝祭坛中最后看了几眼,然后笑着坐了回去,顺手将车门关好。 “是,公爷!您坐稳了!哈森,赶车!”管家呼和奥拉大声答应着跳上车辕,一边督促车夫开动,一边恋恋不舍地向后回头。 巨石祭坛中,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一⾝国民⾰命军上校的装束的彭学文被⽩音请到火堆旁,举着一个小型扩音器,正在进行鼓动演说:“…就在半个月前,国美、英国、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二十余国,已经正式对⽇本宣战了!我们不再是孤独的抵抗者,我们拥有了世界上大多数正义家国的支持,将与他们一道…” “国美?国美在哪?” “英国人,是当年为了卖鸦片打进来的那帮洋鬼子么?”众蒙汉豪杰面面相觑,很难理解彭学文口中的那些家国,与眼前的战斗有什么必然联系。 ![]() ![]() 这几句,大伙终于听明⽩了,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涌起了一股凄凉的笑容。汉人,蒙古人,満人,还有鄂温克、鄂伦舂,彼此间长得不太一样, ![]() ![]() “十年来,我华夏各族兄弟,浴⾎奋战,前仆后继,令⽇本人的陆大计划,彻底宣告破产。”祭坛中,火光在跳动,彭学文的声音也被热空气托到夜空里,越传越远,越传越清晰“我华夏各族,也因此重铸于一体,不再分关內塞外,不再分胡汉南北。为了不给⽇寇当奴隶,为了子孙后代永远不受人欺凌,为了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骄傲自由的国度,我们举起手中的刀…” 祭坛中的各路英豪満脸肃穆,将手中的钢刀默默举起来,铸成一片钢铁丛林。 “弟兄们,举刀杀鬼子!”黑石城外二十余里处一座⽇本屯垦区前,周黑碳⾼举战刀,长驱而⼊。 “杀鬼子,杀小鬼子!”李老九、小北风、镇东洋等草莽豪杰带着大半个立独营弟兄,紧随其后。刀光闪处,护卫屯垦区的鬼子兵和⽇本浪人被砍得东倒西歪,四散奔逃。 “游击队,举刀,跟我来…”两百余里外,张松龄腿双用力一磕马镫,⾼举着钢刀冲向⽇军阵地。 “举刀,杀鬼子!” “杀鬼子!”巴图、小郑、老马、一众游击队战士手擎长刀,跨在战马的背上,紧随于张松龄⾝后,义无反顾。 一排鬼子兵从战壕里跳出来,撒腿逃命。⻩膘马驮着张松龄从背后追上他们,刀光如电,砍下一颗颗丑陋的头颅。 “⽟碎——!”川田国昭岔开腿两,双手举起指挥刀,遥遥地向张松龄发出挑战。最后一道防线地已经被摧垮了,甭说援军,连回电他都没接到一个。生死关头,他要用手中的刀来维持帝军国人最后的威严。 “在酒里下毒的家伙,你也配?!”没等张松龄的战马冲到近前,杜歪嘴已经从后边追上。手中歪把子噴出火蛇,将川田国昭打得倒飞出去,惨叫着变成一张筛子。 巴图策马追上半空中的尸体,挥刀横扫。川田国昭的一条手臂被砍下,尸体却再度飞向半空。小郑紧跟巴图脚步,疾驰而过。长刀掠起一道⾎浪。川田国昭的⾝体在半空中打了个滚,再度破碎成为两截。 老马冲了过去。 小哈斯冲了过去。 一匹又一匹骏马驮着游击队员和乌旗叶特右旗的王府卫士们从张松龄⾝边冲过。将小鬼子淹没于冰冷的刀光之中。 方国強最后一个冲到,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将头抬起来,看向夜空,嘴 ![]() ![]() 夜空中,有两颗明亮的流星从东南向西北滑过,照得四野一片雪⽩。 狂风乍起,卷住地面上的积雪,托住流星,且沉且浮,如梦如幻。 北风卷着雪花继续向南,飘过万里长城,飘过连绵关山。 同样的星光下,路八军某部战士举着大刀片子冲进⽇军队伍,刀光落处,鬼子纷纷授首。 同样的星光下,一群国民 ![]() 夜空中的流星就像两只眼睛,默默看着长城內外所有风景。 “让我们举起手中的刀…”同样的星光下,⾝穿国民 ![]() “战!”“战!”“战!”⽩音带头,众蒙古贵族和汉家豪杰齐齐挥舞长刀,将他的演讲,淹没于一片山呼海啸声中。 烽烟滚滚,火光点燃整片天空。 尾声 “你们把县城光复了么?”张约翰听得意犹未尽,扯着自家爷爷的胳膊,低声追问。 老实说,他在这一路上听到的故事并不算非常精彩,却远比他以往看到和听说的任何历史资料都更生动,更贴近自我。特别是当他从自家祖⽗口中,听到那句“为了子孙后代永远不受人欺凌。为了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骄傲自由的国度”之时,心中竟然有一股热流在涌。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来塞外,今后也不可能与此地产生更多的联系。 “怎么可能?真那么容易的话,抗⽇战争也不用打了八年!”张松龄看了看不远处黑⾊的城楼,笑着头摇。“我们当时缺乏攻坚用的重武器,而整整一个联队的关东军已经开到了半路上。” 城楼是九十年代中期在黑石寨北门的遗址上重新修复的,尽量保持了最初的原貌。但黑石寨,却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黑石寨。城区的面积,已经是当年的五倍大小。一些原本连远郊都算不上的地段,也随着房地产热的降临,渐渐与城区联系到了一起,渐渐化作了城市的一部分。 “那,那⽩音小王爷呢?!他,他能撑得下去么?!按您的说法,他可不是个可以共同应对危机的人!”见惯了大城市风光的张约翰,对眼前的景⾊提不起任何趣兴,继续搀着自家爷爷胳膊,刨 ![]() “他…?”张松龄笑了笑,继续头摇。“他当然坚持下来了。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想到他能坚持下来。但过后仔细一琢磨,我们当年其实都看低了他。⽩音这家伙,不但有野心,并且非常有韧劲儿,目光也是相当的长远!” “噢!”张约翰茫然地点头,对自家祖⽗的说法不置可否。以当时⽇本的家国实力,在发起珍珠港偷袭那一瞬间,失败就已经成了注定的结局!况且连续好几年都没将一支游击队打垮,并且令后者越战越強。换了谁与⽩音易地相处,恐怕也不会再把赌注庒在⽇本略侵者⾝上。 “他不光在这一件事上目光长远!”张松龄猜到了自家孙儿的困惑,想了想,继续补充。“抗⽇战争的后三年半,基本上他都是在跟我们,还有周黑子的立独营一起并肩战斗。哪怕是在被小鬼子追得退进了大沙漠,他都没有再接受⽇本人的招安。” “这样啊,那他还真不一般!”张约翰想了想,轻轻点头。 “何止是不一般!”张松龄笑了笑,迅速抛出了第二个证据。“抗战结束没多久,他就毅然把队伍拉到了共产 ![]() “啊!”张约翰大吃一惊,不光是因为⽩音的远见卓识,而且为这个故事的后续。“您,您和彭学文打起来了?周黑碳呢,他,他那时候可怎么办?” “没有!我倒真想早点儿跟他打起来,那样,无论最后是死是活,他都能落个明⽩。说不定,现在还有人给他著书做传!”张松龄长长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 “他,他怎么了?谁杀了他?!”张约翰越听越糊涂,瞪圆黑溜溜的眼睛刨 ![]() ![]() “他杀自了!据说是!”张松龄慢慢闭上了眼睛,声音中带着无法被时光磨去的愤怒“抗战结束那年,他的老师马汉三调他回北平。结果还没等出发,军统那边又派来了一波人,带着⽑人凤的亲笔命令把他抓了起来。说他当年在军统察绥分站时,曾经暗中与⽇本人相互勾结。把他关在原来⽇本的军营里,⽇夜拷打。他受不了那个委屈,也不愿意按照审讯他那些人的意思拖自己的老师下⽔,就趁被押出来放风的时候,一头撞在了石头上。当场就咽了气。⽩音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拉着周黑碳一道造了反。然后我们三家联手去攻打县城给彭学文报仇,而守城的一方,居然是蒋葫芦!” “呃!”张约翰一口气没 ![]() “政治这东西,有时候比战争还残酷!”张松龄的话从耳边继续传来,声声令年青的张约翰酸涩莫名。“打仗的时候,至少你知道弹子从哪边来。搞政治的时候,却谁也没有把握!” “你就拿你方爷爷来说吧!”被彭学文的遭遇触动了心事,张松龄苦笑着感慨“那么教条的一个人,六十年代却被生生划成了右派。好不容易盼到平反了,没等过上几天舒坦⽇子,又稀里糊涂成了极左份子!偏偏当年抓他右派的,和后来批判他极左的,居然是同一波人!” 能被列为张约翰祖⽗辈分,又姓方的人,百分之百就是方国強了。在自家爷爷的故事里,这是个非常脸谱化的政治工作者形象。然而让张约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此脸谱化的一个人,最后的遭遇居然也如此离奇。离奇到令人有些啼笑皆非,又忍不住要扼腕长叹的地步。 正要从自家祖⽗嘴里继续刨一刨,有关⽩音、方国強和周黑碳几个人的最终结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纷 ![]() “打架了,打架了!”塞外的民风彪悍,百姓最喜 ![]() ![]() “这帮家伙!”张松龄的回忆被打断,望着不远处的人群连连头摇。都多少年过去了,当地老百姓还是如此爱凑热闹。这人心的变化,可是比科技与工业慢得太多! “不是打架,不是打架,是⽩家老爷子,⽩家老爷子在教训二鬼子呢!”人群內,忽然又传出几声略带夸张的汇报声。仿佛唯恐后面的人看不见,专门要做现场直播一般。 “⽩家老爷子?”张松龄听得微微一愣,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非常奇妙的预感。“不会是⽩音那厮吧,他可快満百岁的人了!” 说着话,他也不顾自己年老体弱,双手分开人群就朝热闹发生地挤。吓得张约翰魂飞魄散,赶紧大呼小叫地跟了上来“爷爷,爷爷您小心点儿!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爱看热闹。别挤,别挤,老人家⾝体不好,挤坏了你们自己惹⿇烦!” 也不知道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张松龄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转眼之间,祖孙二人已经来到了人群央中。只见旧城门遗址的位置,有个须发皆⽩的老汉拎着拐 ![]() “捂个庇,要脸的话,你就不会打这座城楼的主意。从城楼上拆石头给小鬼子修陵园!呸,亏你们想得出来!抗⽇烈士里边都到处跑兔子了,怎么不见你们出钱修一修!”⽩胡子老汉不依不饶,越战越勇。 蓝西装像只猴子般跳来跳去,一边跳,一边大声委屈地嚷嚷“老爷子,老爷子您听我解释。这,这个决定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只是负责施工的包工头。您要打,也该打做决策的那些人,不该,不该打到我头上!” “我不管。从今天起,我就住在城楼子下了。谁要是敢从上面扣一块石头下来,老就把这条老命豁给他!”⽩胡子倚老卖老,用手杖指着蓝西装,继续大声嚷嚷。 “打得好!”“该打。给⽇本鬼子修陵园,真是忘了祖宗的八王犊子!” 周围的百姓唯恐天下不 ![]()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立刻散去了一大半儿。只有极少数胆子奇大,或者像张松龄这样跟当地没有任何瓜葛的,才继续留在城楼下,冷眼旁观事态发展。 奥迪车们被秘书拉开,从上面走下来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先是把蓝西装推到一边,然后又快步走到⽩发老人面前,蹲下⾝去,満脸委屈地责怪道:“爷爷,你这是⼲什么。给⽇本开拓团修陵园,是本市招商引资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黑石寨的长远发展。再说了,开拓团也是普通百姓,跟⽇本军方不能混为…” “放你娘的狗庇!”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老者的胡子和眉⽑同时竖了起来。用拐杖点着此人的 ![]() ![]() “爷爷,爷爷,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地方太 ![]() “我不回,我今天就要住在这儿,看看谁敢拆城墙去给鬼子修坟!我不懂什么叫招商引资,我就知道,人要是不知道自爱,谁也不会瞧得起他!”⽩胡子不依不饶,继续大声嚷嚷。 “行了,⽩音老哥,你给孩子留点儿转圜余地吧!”张松龄看胖子实在可怜,抬起头,大声帮腔。 “你是哪衙门…”⽩胡子老汉正在火头上,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张松龄。嘲讽的话才说了一半,⾝体却像中了琊般僵在了当场。好半晌,踉跄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试探道“你,你是张胖子?是你吗?你怎么过来的?这大⽩天的,你可别故意吓唬我?!” “你才是孤魂野鬼呢!”张松龄情绪也非常 ![]() ![]() “是活人就好,活人就好!”⽩音立刻就忘掉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像个小孩子般向前晃了几步,双手拉住张松龄的胳膊给自家当员官的孙儿介绍“小巴图,这就是你张爷爷。当年要不是他,咱们一家人肯定全都完蛋了!赶紧滚过来,给你张爷爷磕头!” “张爷爷!”胖子员官又被弄了个満脸通红,走上前,深深向张松龄鞠躬。“我常听我爷爷提起您。您这次怎么有空回来了?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安排车去接您!” “滚蛋吧,你张爷爷想坐车,轮得到你去接!”见自家孙儿不肯给张松龄磕头,⽩音抬起脚,一脚将他踢出五尺开外。随即紧紧拉住张松龄胳膊,仿佛对方随时会跑掉般,大声嚷嚷“回来,回来就好。走,赶紧去我家喝酒去,咱们哥俩,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我现在可是喝不动了!”张松龄任由对方拖着,大步走向人群之外“我这次,是带着我的小孙子一起回来的。约翰,赶紧过来见过你⽩音爷爷!” “⽩音爷爷事!”终于见到一个活着的,故事里的人物,张约翰带着几分好奇,向⽩音深深鞠躬。 “好孩子,好孩子!”⽩音笑呵呵地将张约翰搀扶住,同时用另外一只手在自己⾝上来回摸索。找来找去,终于在 ![]() “这…”张约翰虽然不了解⽟石文化,却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赶紧抬头向自家祖⽗请示。 “让你拿着就拿着吧,你⽩音爷爷是个大财主!”张松龄点点头,笑呵呵地吩咐。 ⽩音立刻把眼睛一竖,反 ![]() 两个老头互相逗着嘴,转眼就把胖子员官和蓝西装等抛在了⾝后。看看周围没有闲杂人员跟上来,张松龄突然停住脚步,带着几分得意追问“你个老东西,今天又唱苦⾁计给谁看?难道以巴图现在的⾝份,也阻止不了给小鬼子立碑的事情么?” “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不能装会儿糊涂?!”九十多岁的⽩音,冲着八十多岁的张松龄翻翻眼⽪,恨恨地说道。“你一出面,我就知道又被你看穿了。巴图那混蛋骨头太软,不敢跟其他几个常委全闹翻了。而另外那几个,都是急着建功立业的主。只要能把⽇本商人招来,他们才不在乎给谁立碑呢!” “然后你就…” “我今天在这里一闹腾,市委表决时,巴图就有理由投反对票了。然后再想办法朝报纸上捅一捅,估计就能把给小鬼子立碑的事情,彻底给搅和⻩掉!”⽩音挤挤眼睛,像小孩子偷到了糖般得意。 “至于么?你也是当过地委记书的人,就不会通过正常途径去…”张松龄不理解⽩音的难处,看了对方一眼,不屑地数落。话说到一半儿,才忽然意识到⽩音 ![]() 二人曾经在一起共事好几年,所以很多话 ![]() “趁着还能动弹,就出来走走。看看你,看看老方,然后再去给老彭和黑子两个敬一杯酒!”看了一眼⽩音稀疏的眉⽑和头发,张松龄实话实说。 都是在 ![]() “改天咱们俩一起去给黑子上一碗大米饭吧!”轻轻 ![]() “唉!”这段往事张松龄早就在⽩音的信里读到过了,心中的痛楚得早已⿇木。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怪谁,那位渎职的看守,八十年代初期因为抓捕越狱的逃犯,被后者用匕首捅在了肾脏上,当场牺牲。而当年召见周黑碳并牵连他⾝陷囹圄的那位⾼级导领,因其最后的所做所为,永远也不可能被平反。 “唉!”⽩音也陪着低声叹气“那年代,疯得厉害!要不是你关键时刻出面替我作证,我估计也早就跟黑子做伴儿去了!” 忽然间,他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望着张松龄的眼睛,郑重请求“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跟调查的人说的?好些人都替我喊冤,却全都不顶用。可你当时因为站错了队,早就被踢到二线工厂里去了,怎么反而能帮我把里通外国的罪名洗掉?” “这个…”张松龄的情绪立刻从哀伤中被拉了出来,讪讪地挠头。 看着他満脸尴尬的模样,⽩音的好奇心愈发旺盛。用力拉住他的⾐袖,大声催促“赶紧说,别卖关子。咱们俩都这岁数了,你还想让我到死都整不明⽩到底是怎么逃过了一劫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而已”张松龄被 ![]() “什么大实话?你小子应该不会落井下石吧!应该不会,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放过我!” “我只是跟他们说,⽩音这老家伙虽然很不地道,但却不是个傻子!当年吃了败仗,被孙兰峰追得连口气儿都顾不上 ![]() ![]() ![]() “你个小八王蛋,居然敢瞧不起我!”⽩音先是一愣,然后 ![]() 张松龄转过⾝,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笑着回应“你个老东西,翻脸就不认人了是不?连救命恩人都打,说你不地道还冤枉你了?!” 两个老头一个逃,一个追,在夕 ![]() “呜呜——”有过路的火车拉响汽笛。数只野鸟被惊得飞了起来,飞过黑石市标志 ![]() 巨石祭坛中,几缕青烟慢慢涌起,被晚风吹散,飘飘 ![]() ![]()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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