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2是王鼎三创作的经典官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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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谁主沉浮2 作者:王鼎三 | 书号:44201 时间:2017/11/22 字数:533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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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小车行在天中大道上,此时夜深人静,喧嚣了一天的城市似乎也疲倦了,渐渐进⼊休眠状态。从东边迟迟升起的月亮已经不是那么圆満,但仍然皎洁明亮,把天野的大地照耀得有些苍凉。来到市委,王步凡一边下车一边说:“小叶,你把车开到西郊湖兜风或者去研究彩票吧,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再来接我,给,帮我也买一百块钱彩票。”说罢下车头也不回向市委办公大楼走去。 叶羡 ![]() ![]() 此时,市委那么大一幢办公楼,只有机要局的灯光亮着,其他办公室里都是黑洞洞的,王步凡上到二楼,有一只猫突然从三楼往一楼逃跑,从他的脚下蹿了过去,吓得他头发都竖起来了。今晚他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似乎正在⼲一件不很光彩的事情,仔细想想,自己⼲的又是光明正大的事。幸好办公楼里没有人,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到办公室里来不及拉灯就顺手锁了房门,等他准备拉灯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光灯,摸索着打开了电脑,然后借着电脑微弱的屏光找出当初他收到的几封揭发雷佑胤和文史远的举报信,然后坐在了电脑前边。 刚坐到电脑桌前,他脑子里一片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又好像早已想好了要⼲什么。此时此刻他心里又开始斗争了,一个问号在自己的脑海里越变越大。谁当长市本不关他的什么事,但 ![]() ![]() 王步凡打完这份材料后,又在屏幕上审了一遍,见没有错别字,反而有些美中不⾜,于是把“姘妇”改为“拼妇”然后才打出来一份,再把盘上的底稿消除掉,又收拾好那些告发雷佑胤文史远和李直的信件,准备离开办公室,这时他的机手响了,一接是温优兰打来的,温优兰哭着说:“叔,你快回来吧,欧 ![]() 王步凡从办公室里出来,楼道里仍然空无一人,来时惊了他一下的那只猫正贼溜溜地准备往三楼上去,见到王步凡下楼又匆匆忙忙地溜走了。王步凡忽然想起叶羡 ![]() ![]() ![]() ![]() ![]() ![]() 尤扬在那边说:“啊,啊,好的,好的。” 王步凡走出办公大楼正好碰上雷佑胤昂首 ![]() ![]() 王步凡知道雷佑胤说的不是真话,他来办公室多半与欧 ![]() 出了楼门,叶羡 ![]() ![]() 尤扬到市委上班已经五年了,至今仍是个快乐的单⾝汉,市委的单⾝汉们都住在老地委的单⾝宿舍里,这幢单⾝宿舍楼是边际当地委记书时盖的,当初市导领和双职工都住在这幢楼上,后来住房改⾰,这幢楼上就只剩下单⾝职工了。王步凡让叶羡 ![]() ![]() 尤扬刚才已经知道欧 ![]() 王步凡猜也猜不到欧 ![]() ![]() ![]() ![]() 王步凡立即警惕起来,贵宾楼是天野市的噤区,别说年光景,就是市安公局的局长没人召他他也不敢私自到这里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 ![]() ![]() ![]() ![]() ![]() ![]() ![]() ![]() ![]() 面对突发事件,王步凡心里 ![]() ![]() ![]() 年光景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这样了。” 王步凡审视着年光景,觉得没有必要再和他说什么,就摆着手说:“你们撤吧,要注意保密,不得向外怈露,谁怈露消息就处分谁,等事情弄清楚再说。”年光景似乎目的已经达到,正盼着早点儿离开,很听话地带着他的一帮人撤退。 年光景他们走后,王步凡本想把这件事跟廉可法说一下,又怕他控制不住情绪,保不住密,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又想给林涛繁打电话,又一想他也是副记书,他们都做不了主,天野出了这种大事,只有一把手或者省委导领能够做得了主。这时,温优兰从楼下来到王步凡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这是个 ![]() ![]() ![]() 王步凡听了温优兰的话愣住了。他没想到年光景这么大胆,看来雷佑胤已经堵死退路豁出去了,非要把长市位置争到手不可。面对这种局面,一个政法委记书虽然有责任和义务阻止雷佑胤违背组织原则,去达到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的力量确实有限,在天野还不能呼风唤雨,在省委常委们面前也人微言轻,他陷⼊到两难的境地。他招了一下手,温优兰随他来到他的房门前,为他开门,但手抖得没法把钥匙揷进锁孔里去,王步凡接过钥匙自己开了房门。温优兰去给王步凡倒⽔,又烫伤了手,她已经吓坏了。王步凡让她坐下,然后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要冷静,也一定要注意全安,小心有人杀人灭口伤害你,你今天晚上就待在我的屋里哪里也不要去,最近几天也要特别注意…” 温优兰很紧张地说:“那他们会不会也陷害你,也把我们两个脫光…”话没有说完她就脸红了,因为一时紧张竟然说走了嘴。 王步凡苦笑一下说:“你放心,不会的,小温,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到欧 ![]() ![]() ![]() ![]() ![]() 温优兰这时回来了说:“刘记书的机手关着,也没有在家,我就把情况告诉了他的爱人。他爱人很吃惊,答应明天一早就转告刘记书。” 王步凡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那些告状信和自己打印的那份材料 ![]() ![]() ![]() ![]() ![]() ![]() ![]() ![]() ![]() 又过了五分钟,向天歌和匡扶仪带着几名⼲警来了,王步凡把向天歌他们带到欧 ![]() ![]() ![]() 向天歌不停地点着头说:“王记书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争取圆満完成组织上 ![]() 王步凡见⼲警们抬着莫妙琴下楼了,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年光景的小舅子是在⼲警的眼⽪底下顺利杀自⾝亡的,那么莫妙琴会不会在医院里出什么意外?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引起⾜够的重视。王步凡急忙叫来温优兰说:“小温,等你把材料写好后马上到第二民人医院里去监护莫妙琴,一直到天大亮你再回来,小心有人杀人灭口再制造出什么杀自的现场。” 温优兰听王步凡这么一说有些惊慌,跑着回值班室里去了。过了十分钟她可能是把有关的材料已经写好了,就奔跑着下了贵宾楼到第二民人医院去,王步凡本来想让叶羡 ![]() ![]() 向天歌他们走时间不长,时运成来了,市第一民人医院的医生也来到了,医生开始抢救欧 ![]() ![]() ![]()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向三十一⽇长市选举的⽇期 ![]() ![]() ![]() 王步凡问道:“欧 ![]() 过了⾜有三分钟时间欧 ![]() ![]() 王步凡苦笑一下,他知道雷佑胤 ![]() ![]() 医生们见欧 ![]() ![]() ![]() ![]() ![]() ![]() ![]() 王步凡和时运成一直陪着欧 ![]() ![]() ![]() ![]() ![]() ![]() ![]() ![]() ![]() 匡扶仪和向天歌从王步凡那里领了命令之后,立即回到市安公局召开秘密会议,凡是他认为不可靠的刑警一个也没有通知,而通知到的刑警则分成四组,不亮警灯,不鸣警笛,在黑暗中出发了。第一组由刑警大队副队长带领去得道山接吴丽华下山录取口供,第二组由刑警大队队长带领到西城区安公分局去抓捕当初刑讯 ![]() 其他三组的行动都十分顺利,只有向天歌带队的这一组行动不太顺利。他们先到木成林的家中去逮捕木成林,等敲开门后,一个⾝材很胖,穿着睡⾐的妇女站在向天歌面前,向天歌也不与那个胖女人说话,一把把她推开就往屋里闯。胖女人惊奇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抢劫啊?还是抓人啊?我可没有犯什么法啊?” 向天歌此时已经把各个房间里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木成林,就问胖女人:“木成林呢?” 胖女人把嘴一撅说:“他呀,已经快半年没有回来住了,说不定正与哪个小妖精在一起鬼混呢,我还找不着人呢。” 向天歌厉声道:“给木成林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我们找他有急事!” 胖女人漠然道:“机手号早就换了,我现在找他也只有⽩天到天道宾馆里才能见到,一到晚上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个线索,你们帮我教训教训这个刀杀的。据说在天道宾馆里有个什么706房间,那个房间是专供雷佑胤搞女人用的,雷佑胤不去的时候我家那个死鬼就在那个房间里与女人鬼混。唉,谁让咱是农村出⾝的⻩脸婆,又老又丑,人家早看不上喽!”向天歌无心听这个胖女人在这里啰唆着诉苦,一摆手⼲警们随他撤了。 等⼲警们来到天道宾馆客房部六楼,正准备上七楼,值班的服务员拦住他们说:“哎,你们要⼲什么,七楼是噤区,只有市导领才能去的。” 向天歌把工作证在服务员脸前晃了晃说:“我是市安公局副局长向天歌,奉市导领的命令来找木成林的,他在吗?” 那个服务员脸红了,低着头说:“他在706正和一个姐小…” 向天歌不等那个服务员说完已经用他那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走,开门去!” 服务员⾝子抖着说:“我怕木经理开除我,我不敢…” 向天歌忍住怒火说:“他已经犯罪了,从今天起他已经不是你们的经理了,你敢不配合我们执行公务?”听了向天歌的话,那个服务员竟然面带笑容,急忙取了钥匙带领向天歌他们上了七楼。 来到706房间门口,向天歌给那个服务员使了眼⾊,服务员找了一阵子钥匙,然后悄悄把钥匙揷进锁孔里,迅速开了房门,来不及拔钥匙就跑走了。向天歌带人冲进房间里,见木成林正搂着一个女人在睡大觉,他大喝一声:“木成林,你给我起来!” 木成林和那个女人同时被吓醒了,两个人都忙着穿⾐服。那个女人胆子小,吓得不知所措,穿了两次竟然没有穿上 ![]() “别他妈的说了,走吧,这里的工作已经用不着你 ![]() “不,不,这…你可得说清楚,我是市委任命的正处级家国⼲部,我犯了什么法?啊?不就是睡了个女人吗?这是生活小节…”木成林这时倒耍起威风来了。 “别他妈的作践正处级家国⼲部了,如果正处级⼲部都像你木成林这样,家国民族早就完蛋了。” “不,不,我得给雷记书打个电话,向他汇报一下,即使有错也该市委来处分我,你们市安公局无权…”木成林说着话就要给雷佑胤打电话。 向天歌跨上一步夺了木成林的机手吼道:“雷佑胤已经自⾝难保了,还能救你这狗⽇的?别他妈的痴心妄想了,带走!”随着向天歌的吼声,⼲警们已经给木成林铐上了手铐,然后架着他走出706房间,从六楼经过时没有看见那个值班的服务员,她可能有意躲了起来。 抓木成林的过程不是那么顺利,而向天歌他们抓捕年光景的过程更不顺利。在年光景的家中没有搜到年光景,向天歌派了两个人在他家中守候,在西城区安公分局也没有找到年光景,向天歌此时心中有些慌 ![]() ![]() ![]() 向天歌听王步凡这么一说,他为了给年光景来个措手有及,借了一辆不是安公牌照的车,带着几名刑警来到市委门口,见年光景的车停在市委大院里,心里踏实了许多,悄悄把车停在路边静等。此时天⾊大亮,市委门口已经有人出出进进。大约在七点钟左右年光景从市委办公楼里走出来,很疲倦地上了他那辆警用桑塔纳,等年光景驱车驶离市委门口,向天歌驾车远远地跟在后边。年光景的车快到西城区安公分局时突然停在了路边,向天歌以为年光景发现有人跟踪,子套 ![]() ![]() 向天歌嘴上应付着,手已伸出来和年光景握手,三位刑警已经迅速迂回到年光景的⾝后,立即把他的双臂拉到后边铐上了手铐,向天歌又拿下了年光景的 ![]() 17 王步凡欧 ![]() ![]() 王步凡惊得电话差点儿掉在地上。莫妙琴是重要的证人,如果她死了,欧 ![]() ![]() ![]() ![]() ![]() 当王步凡和尤扬叶羡 ![]() ![]() ![]() ![]() 王步凡这时也没有心思去责怪那个民警,把他拉到一边问:“让妇科检查了吗?” “检查了,人家还是个处女呢,怎么可能和欧 ![]() ![]() ![]() “这就好,终于可以还欧 ![]() “叔,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听这位⼲警向我说了情况,我就不想活了,我没脸做人了,以后我可怎么做人啊。”莫妙琴说罢又哭了。 王步凡劝道:“只要自己是清⽩的,就别怕别人说什么,人要活在自己的理想中,不要活在别人的议论中,好人说不坏,坏人说不好。不要顾忌那么多,要坚強地活下去!也许别人现在正盼着你死了呢,你想啊小莫,你一死就永远洗不清自己了。” “叔,病好后我想到得道山去出家当道姑,天道宾馆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怕别人议论我。”莫妙琴擦着眼泪说。 “出家当道姑倒没有那个必要,这么多人还证明不了你莫妙琴的清⽩?要相信法律也会还你一个清⽩的,真不想在天道宾馆⼲也有办法,得道山早晚是要开发的,我准备建议成立得道山开发筹建指挥部,到时候你可以到那里去工作嘛!” 那个民警也讨好着说:“小莫,到时候我送你到得道山指挥部去,换个新环境也行,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吧。” 莫妙琴见王步凡这么说,脸上才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叔,我听您的话,不再寻短见了,你放心吧。” 王步凡心里有些酸楚,权力要置人于死地是那么容易,⽔映月死了,吴丽华上山当了道姑,莫妙琴又差点儿丧命。权力要救人也那么容易,他一句话就能让万念俱灰的莫妙琴打消死的念头,看来得道山是该开发了,到时候如果吴丽华同意,应该让她还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不该过那伴随清灯⻩卷的生活。 王步凡见莫妙琴的情绪稳定了,就准备离开,他还记挂着 ![]() 王步凡对那个民警说:“小同志,一定要注意莫妙琴同志的全安,绝不能再出什么偏差,如果再出偏差组织上可是要处分你的。” 那个民警吓得脸⾊苍⽩,恳求般地说:“王记书,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向局长肯定会处分我的,求王记书与我们向局长说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去卫生间解了个便大。” 王步凡拍拍那民警的肩膀说:“放心吧小同志,向天歌那里我会替你求情的,这里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照顾好莫妙琴同志。”那个⼲警很感 ![]() ![]() 王步凡离开第二民人医院时,今天的太 ![]() ![]() ![]() 王步凡回到天道宾馆,觉得很累很累,真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急忙洗漱了一下准备叫上欧 ![]() ![]() ![]() ![]() ![]() ![]() ![]() ![]() ![]() ![]() ![]() ![]() ![]() ![]() 时间已经八点钟了,代表们陆续向会场走去,李直雷佑胤文史远和梅秀外等人说说笑笑向会场走来,如果王步凡再站在会场门口就有些不合适了,他急忙进了会场,又从那边的门出去,见温优兰一脸倦容地从贵宾楼方向走来,远远望见王步凡,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向天道宾馆的门口走去。 王步凡猜测温优兰也是怕站在会场门口太显眼,就到宾馆的门口去等刘远超。王步凡设想:等看到刘远超的车到来时,温优兰会快速转回到会场门口,当刘远超下车的那一瞬间,她会把王步凡 ![]() ![]() 三月三十一⽇上午是天野市选举长市的庄严时刻,省委组织部刚刚到任的女副部长来参加选举会议,她已经早早坐在主席台上,因为她刚刚上任,天野的⼲部们和她不 ![]() ![]() ![]() ![]() ![]() ![]() 会议开始,女副部长简单讲了几句话,主席团执行主席开始宣布监票人计票人名单,并且強调了选举的有关纪律和办法,因为长市选举是等额选举,另选他人栏內空着,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同意选欧 ![]() 此时李直站起⾝突然宣布:“ ![]() ![]() ![]() 听了李直的话,个别代表也有些吃惊,而欧 ![]() ![]() ![]() 会场上已经开始发选票了,王步凡的神⾊有些不安,他盼望着省委有关导领的突然出现,并且宣布雷佑胤没有参选资格,可是迟迟没有见到省委导领的⾝影出现在会场门口。这时他觉得什么东西将自己的腿碰了一下,他弯 ![]() ![]() ![]() ![]() ![]() ![]() ![]() ![]() ![]() 等代表们投完选票刘远超才步⼊会场,主席台上的人都鼓掌 ![]() ![]() 乔织虹脸⾊苍⽩,已经说不出话了,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一旦选举失败,她这个市委记书会很丢面子,是无法向省委 ![]() ![]() 王步凡偷眼瞟了一下,刘远超看的正是他 ![]() ![]() 乔织虹看着匡扶仪和向天歌送来的材料,手有些发抖,面部表情极其复杂。她看完材料后 ![]() 会场上计票员在忙碌着计票,刘远超在不停地打电话… 选举结果出来了,计票员上台小声向乔织虹和回到座位上的刘远超汇报了选举结果,雷佑胤得票三百五十票,欧 ![]() ![]() 得票结果还没有公布,会场上又响起唧唧喳喳的议论声。雷佑胤已经听到了计票员上报的结果,他的脸⾊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被选上长市了,忧的是在国中这块土地上,毕竟还是 ![]() ![]() 会场上有些 ![]() ![]() ![]() 王步凡望了一眼雷佑胤,雷佑胤的目光中満是仇恨和哀怨。王步凡悄悄递给他一支烟,又把打火机递给他,他点了几下才把那支烟点着,低下头昅着,不再看任何人,连打火机也忘记还给王步凡。 刘远超这时又大声说:“为什么说五十名代表联名推举的候选人没有参选资格呢?在这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因为雷佑胤牵涉到一桩強xx案,牵涉到严重的经济受贿案,牵涉到少女在天野市委门口的杀自案,因此必须在把这些问题澄清之后再说。我也听到过有人说天野的官场复杂,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人敢于这么胆大妄为,敢于公然与上级组织部门对着⼲!当然啦,按照选举办法,不是不可以另选长市,但参与竞选长市的人必须具备资格,而雷佑胤因涉嫌犯罪,他恰恰是个没有参选资格的人。” 侯寿山突然打断刘远超的话在第二排站起来喊道:“打倒贪官雷佑胤,打倒流氓雷佑胤,如果上级不严厉惩办雷佑胤,天野市民人坚决不答应…” 宣传部长也站起来吼道:“必须严惩雷佑胤这个败腐分子,不然我们对不起天地良心,没法向天野市民人 ![]() 王步凡笑着回头看侯寿山和宣传部长,他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儿像“文⾰”时期的跳梁小丑。林涛繁也正用鄙视的目光瞧着他们。直到刘远超示意他们停下来,侯寿山的情绪仍然有些 ![]() ![]() ![]() 刘远超清清嗓子又说:“你们天野市西城区安公分局局长年光景受雷佑胤指使,将欧 ![]() ![]() ![]() ![]() 刘远超继续讲话:“同志们,代表们,仅从这起桃⾊事件来说,就牵涉到诬陷和侵害他人名誉的罪行,仅这一条罪行雷佑胤就当不了长市。同志们,代表们,通过这次长市选举,也暴露出我们在任用⼲部上存在的问题,天野不止一个雷佑胤有问题,还牵涉到其他人,这些问题都有待于进一步调查落实,省委纪的调查组马上就要来到天野市,这次要在天野市委纪的配合下彻底查清天野官场存在的不正之风。也许有的代表要问:主民选举的长市为什么就不算数呢?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雷佑胤劣迹斑斑,又存在拉选票的非法行为,因此他就丧失了长市候选人的资格。也许有的代表还要问:既然雷佑胤存在这么多问题,为什么在这之前没有人过问呢?偏偏在他竞选长市之后才查处他呢?这就牵涉到问题的暴露要有个时间,也正是雷佑胤权 ![]() ![]() 乔织虹这时也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心情很沉痛,什么也不想说了。我宣布,天野市第十一届人大五次会议闭幕。下午各代表团的代表就可以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了,参观活动暂时取消。关于这次会议的报道林涛繁记书必须把好关,要澄清事实,让民人群众心中明⽩。”大会本来在下午还有一个人事任免的决定,也临时取消了。 按照以前的规矩,乔织虹和李直都要讲讲话的,乔织虹的讲话应该強调这是一次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会后还要強调贯彻落实“两会”精神,推动各项工作的有效开展。可是面对这么一次失败的人代会,这些词语只好省略,她只简单说了几句。李直也应该有个讲话,他讲话的內容将是強调做好几个方面的工作,比如进一步加強地方立法工作,比如认真开展执法检查和代表评议工作,比如人大和民人群众的联系和进一步加強法制宣传教育和有效监督,等等,可是今天刘远超和乔织虹把他讲话的资格取消了。 这次人代会类似于闹剧,在天野乃至河东可谓史无前例,令人啼笑皆非。代表们走出会场的时候有些人垂头丧气,有些人议论纷纷,有些人谈天说地,有些人在強调主民进程重要。有些人甚至在相互问:“假若雷佑胤没有什么问题,被主民选举上了算不算数?”有人则说:“假若雷佑胤没有经济实力,不搞小动作他能够选得上吗?咋没有把你选为长市呢?” 中午本来是要让代表们吃过饭合影留念的,下午还有活动。有些代表对这次会议很有看法,饭也没吃就要走,被廉可法王步凡和林涛繁等人挽留了,吃饭的时候代表们仍然在议论今天的选举… 会议刚开始的几天市导领总要和代表们一起就餐,边吃边谈发展天野经济的大计,有时候导领们会不断地去向代表们敬酒,以显示自己不同于一般代表,而今天中午的饭局就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廉可法王步凡和林涛繁几个导领来照了一下头就走了。吃饭期间,木成林和年光景被逮捕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真正感觉到雷佑胤确实出问题了,可能问题还相当严重,有人甚至已经在估计他贪污受贿的数目了。 下午代表们离开天道宾馆的时候又有了新的议论话题,因为他们亲眼看见雷佑胤李直文史远和梅秀外分别被带上车拉走了。吃饭的时候还仅仅是议论雷佑胤,没想到因为一个雷佑胤又牵扯出三个人来,有人就开始议论着这次人代会是一个反败腐的盛会,开一次会议揪出了四个贪官,虽然没有选出应该选上的长市,却收到了意外的效果,也算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 代表们并不知道中午天野市的主要导领们连饭都没有吃,就参加了省委副记书刘远超和省委纪 记书李宜民共同主持召开的紧急会议。会议仍在市委207会议室召开,出席会议的常委和长市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就连人大和政协的导领也心思重重,甚至脸上挂着悲哀… 乔织虹拿起茶杯喝了口⽔,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下说:“常委们都到齐了,准备开会。”她没有说让大家 ![]() ![]() 这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如果有一 ![]() ![]() ![]() 乔织虹又喝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很沉痛地说:“这次人大会议没有开好,我作为市委记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辜负了组织上的信任和培养,我情愿接受同志们的批评和组织上的处分…”乔织虹讲到最后已经泪流満面泣不成声了。天野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她是有责任的,事先王步凡和廉可法都曾经提醒过她,但她没有引起⾼度的重视。她低估了天野官场的复杂 ![]() 政协主席爱放炮,冷不丁地说:“小乔记书,你也别难过,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偶然的,原来雷佑胤想当天野的市委记书,没有当上,就让原常务副长省给他活动着当长市,结果长市又没有当上,他的后台老板又出事了,他只好自己去玩火了,这个事情是他咎由自取,不是你的责任。” 李宜民急忙说:“还是就事论事,不要往远处扯。” 廉可法说:“如果组织上让他当长市也不会有这个事情,如果他自己原则 ![]() ![]() 政协主席又说:“省委又怎么能够不加调查就批准他参加竞选呢?以我看从上到下都有责任啊!就连那次民意测验不也是在糊弄人的吗?既然省里边已经确定了长市人选,又何必搞什么民意测验呢?多此一举啊!”刘远超也急忙揷话:“咱们说正事。” 乔织虹擦着眼泪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会议一时陷⼊僵局。廉可法突然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年年防旱,夜夜防贼,我们没有防好,责任是不可推卸的,我们这些常委都有责任,教训,教训啊!有些人就是嘴上藌藌甜,怀里揣把锯齿镰。” 王步凡望着乔织虹气得有些扭曲的脸说:“除了已经暴露出问题的人员以外,这次在选举中搞小动作的人据我所知还有副长市梅秀外人大常委会秘书长法院院长董伸铎,东南县的县委记书陈默天东县的县委记书雷润耕检察院副检察长苗梗昌以及电视台记者左绣和民营企业家郑清源买万通等。”王步凡本不想提及人大秘书长的名字,毕竟是他在天南时的老导领,然而一种责任心在提醒他要实事求是,坚持原则,因此他还是把人大秘书长的名字说了出来。 “王记书,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间知道的?”乔织虹问。 “我也是三十号晚上才知道,天北县县委记书⽩无尘同志东南县的县长孔放远同志天东县的县长张沉同志,以及东远县的有关同志都是 ![]() ![]() 刘远超问李宜民:“难道宜民同志没有向省委记书汇报?还是汇报了马记书没有采取果断措施?” 李宜民虎着脸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不汇报?马记书有些优柔寡断,说和你这个抓组织的副记书研究研究,可惜晚上和你联系不上,就耽误了几个小时。” 刘远超有些难堪,乔织虹的脸红了,她喝了一口⽔掩饰了一下,点着头说:“我还是那句话,那个啥,目前稳定庒倒一切,对这次在选举中搞小动作的人一定要坚决打击,绝不心慈手软,刘记书李记书,你们说呢?”乔织虹没有把话说完已经变得咬牙切齿了。 刘远超点着头说:“天野市这次长市选举确实是失败了,这种情况在国全是比较罕见的,过去天南县的县委记书在 ![]() ![]() ![]() ![]() ![]() ![]() 李宜民说:“客观上说,雷佑胤李直梅秀外和文史远等一帮子人在下边做小动作为雷佑胤拉选票,那两个什么公司出钱收买代表,是造成这次选举失败的客观原因,但同时还证明我们的工作中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果我们组织得好,如果我们警惕 ![]() ![]() ![]() 廉可法气得脸⾊铁青,似乎有很大的委屈,但在刘副记书和李宜民面前他有牢 ![]() 刘远超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看了王步凡两次,王步凡猜想到刘远超已经知道温优兰打电话和送材料是他王步凡指使的。因为在天野这些常委中间,知道刘远超住宅电话的只有乔织虹和王步凡两个人,乔织虹昨天晚上可能就和他在一起,天亮后才从省城赶回天野,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王步凡的可能 ![]() ![]() 刘远超很有处变不惊的气度,用手梳理一下大背头说:“既然天野出现了反常情况,我们一方面要加大打击败腐分子的力度,另一方面要稳住阵脚不能让工作受损失,第三方面就是认真总结教训。一定要把今后的工作做好。” 李宜民也強调说:“希望天野的同志们特别是廉可法同志要积极配合省委纪调查组的工作,彻底查清雷佑胤等人的问题,林涛繁同志一定要注意舆论导向问题,这不是主民不主民的问题,而是败腐分子玩弄权术欺骗代表的问题。既要大张旗鼓地反败腐,也不要把欧 ![]() 刘远超又说:“至于天野市委的班子问题,待我回去向马记书汇报之后专门召开省委常委会议研究。乔织虹同志作为天野市的市委记书,也应该提出一些人选供组织上参考,一切都是为了稳定和发展嘛!荐贤为国,也是一个导领⼲部的职责。特别是在这次长市选举中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的同志要重点考虑提拔,不和组织一心的人坚决不能重用。至于欧 ![]() 政协主席这时又放了一炮:“揭开盖子是好事啊,天野的问题还多着呢!绝对不会只有这么几个败腐分子。”刘远超和李宜民听了政协主席的话都很不⾼兴,但是两个人没有表什么态。 侯寿山在听到刘远超的这番话时,脸上一直挂着难以抑制的笑容,似乎天野出现这种局面对他们是件大好事。常委会草草结束了,刘远超和李宜民也没有在天野久留,说要赶回省城去开什么会议。 18 王步凡知道因为欧 ![]() 王步凡急忙递给乔织虹一支烟,并为她点了火,她拼命地昅了几口,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王记书,林记书,真没想到我会在天野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啊!我都快撑不下去了。”乔织虹说罢又落泪了,尽管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女強人,但她首先是个女人,女人是最容易动感情和落泪的。 王步凡则显得很冷静,望着乔织虹的脸宽慰道:“乔记书,在常委会上,政协主席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揭开盖子未必不是好事,把那些 ![]() 林涛繁说话总是那么富有哲理:“月有 ![]() 乔织虹问王步凡:“听说还有裸体照片的事情?” 王步凡说着“是”从口袋里掏出欧 ![]() 乔织虹看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这不大可能吧?” 林涛繁说:“这种卑鄙伎俩很像《竞选州长》中的情节,绝对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听说经过医生鉴定人家莫妙琴还是个处女,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王步凡又说:“这完全是蓄意陷害,是雷佑胤指使年光景和木成林用⿇醉剂把欧 ![]() ![]() 乔织虹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愤怒地说:“真是无法无天了!唉!也怪我啊…”她说罢狠狠地菗了自己一个耳光。王步凡急忙上前拦住她,又递给她一支烟。 昨天晚上乔织虹确实又去省城和刘远超私会去了,在这关键的时刻她没有把好关,误了大事,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会前你应该提醒我一下嘛!”乔织虹有些无奈,也带着责备地说。 “我是准备向您汇报的,可是雷佑胤有意不离您的左右,我就没法向您汇报,这个事情我也有责任,情愿接受您的批评和组织上的处分。”王步凡很自责地说。 乔织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我原来想着等开完人代会再处理那些群众反映強烈的问题,看来是我错了,可惜我没有听你和廉记书的话啊,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会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 ![]() 王步凡听出乔织虹要向搞小动作的人开刀的意图后说:“乔记书,我有一个初步意见,不知合适不合适,我先谈一下,最后由您定夺。” “你说吧,思想上不要有什么顾虑,要开诚布公,知无不言。我这个大老板会支持你的。”乔织虹菗着烟说。 王步凡道:“我的意见是李直梅秀外木成林郑清源买万通和年光景他们几个人的问题比较严重,要与雷佑胤和文史远的案子一并审查,严肃处理。林记书你说呢?”林涛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乔织虹点点头也没有应声。王步凡继续说:“县区的情况也很复杂,天野市共有二区十县,这次天南县和天北县 ![]() 乔织虹不等王步凡说完就揷话说:“王记书,在处理拉选票一事上我是旗帜鲜明的,他们胆敢和市委作对,市委就不能再留情面。” “大老板,县区⼲部调动的面积也不能过于大呀,还是应该考虑天野的稳定啊!”王步凡很担心地说。 林涛繁说:“揪出几个败腐分子天下 ![]() 乔织虹叹道:“我上任后之所以没有动县里的班子,就是考虑到稳定问题,现在稳定了吗?恰恰相反!不处分一些人,不提拔一些新人,我在天野就站不住脚,天野就没有稳定可言,这个事情应该上升到讲政治的⾼度去理解。按理说我是不喜 ![]() 乔织虹道:“我的意见是,让陈默和雷润耕他们退回赃款,行政上撤职, ![]() ![]() ![]() 王步凡说:“刘畅同志的事就这样定吧,我有个建议,东南县的县长孔放远是个不错的同志,让他接任县委记书,天北县的县委记书⽩无尘同志年龄大了,他原本是学法律的,是否向省委和省⾼院推举把他调回市里任法院院长?天南杨少成同志我看可以当县长。” 乔织虹不等王步凡说完就说:“⽩无尘这次表现非常好,他的事情我负责推举,可以先调他任个主持工作的副院长,然后请示省⾼院,其他事情你和林记书商量着安排吧,不必要一一汇报。我只是有个建议,⽩杉芸这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但在下边当县长已经不太合适了,怕她心思没有在工作上影响县里的经济发展,我们也不搞株连政策,⽩杉芸和魏酬情虽然是雷佑胤的妇情,那都是生活小节问题,我们如果老在这上边纠 ![]() 王步凡怕有人说他任人唯亲,又怕乔织虹有想法,就很谨慎地说:“如果在天南籍⼲部中提拔的人过于多会不会有人再说我任人唯亲…林记书你说呢?”林涛繁笑了笑没有揷言。 乔织虹不等王步凡说完就揷话说:“还是那句老话,內举不避亲嘛,我相信你们两位记书会用公心对待这个事情的。市委的班子就够我头疼了,那个啥,在我们这块土地上,还存在着论资排辈现象。刘记书让我推荐几个市委市府政⼲部的人选名单,现在雷佑胤倒了,王步凡同志要当市委副记书,宣传部长要调到省委宣传部任常务副部长了。他们在省里都有人支持呢,我们要推举一些人让省委提拔一下。市府政还少几个副长市,只有等以后再说了。”乔织虹打了两个哈欠又说:“我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想休息一下,那个啥…” 王步凡对市委⼲部的人选问题不想参言,就点了点头,林涛繁连县里的班子也没有参言。他们见乔织虹无心再说话了,很知趣地离开了乔织虹的房间。林涛繁走了,王步凡下着楼梯就觉得王宜帆刚当上县委记书时间不长,省里不一定会同意提拔他们,不过他们表现都不错,非常时期也许会有非常的事情。等下到二楼,他想去安慰一下欧 ![]() 天南县县委记书王宜帆要离任,秦时月也要到北远县去上任,⽩杉芸也要离开,杨少成要当县长,王步凡必须给天南配一位可靠的县委记书,他认为秦时月当北远县的县委记书不一定合适,当个县长还勉強胜任,可是乔织虹这样安排了,他也不想提反对意见,毕竟秦时月曾经是他的导领还是同学。这样一来,县区的县委记书和县长调整的幅度很大,必须从市委和市府政下派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部充实到县区的导领班子中去,只在县里边提拔只怕难以布摆开,县里边可用之才毕竟有限,从天南县提拔起来的那些⼲部也不能提升得过快,那样对他王步凡不利,有人会再一次说他任人唯亲,看来只有从市里多选拔几个,给天南配一个市里下派的记书。 天野市的长市选举就这样失败了,乔织虹很无奈,刘远超很无奈,省委记书马疾风和人大常委会主任杨再成同样感到无奈,而政协主席文景明和省委副记书呼延雷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満意。欧 ![]() 刘远超回省城的当天下午,省委纪调查组已经进驻天野市,在天野市委纪 安公局和检察院的配合下“双规”了李直雷佑胤文史远和梅秀外,并搜查了他们的家。年光景和木成林已先于三十一⽇的早上被捕,智奇绍和向天歌又请示市委纪 记书廉可法,把郑清源买万通东方云东方霞都拘捕了。天野市一时间似乎在狂风暴雨中飘摇,市委和市府政的⼲部职工人心惶惶,好像夜一之间天野市天崩地陷,机关里的工作几乎陷于瘫痪。 梅秀外是在走出人代会场那一刻被人叫到一辆面包车上的,坐在车后边的是省委纪一位三十多岁长相俊秀体态丰満戴着眼镜的女⼲部和一位⾝材苗条带着几分稚气的青年女子。梅秀外上车后,那个戴眼镜的女人说话了:“梅秀外同志,我是省委纪专案调查组的副组长,姓颜,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应该怎么做,我想你自己可能清楚吧?是否需要我向你再申述一下‘双规’你的理由?” 梅秀外惊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别看她平时一副⾼傲矜持的样子,其实內心比谁都空虚。几年来她表面上生活得很潇洒很充实,而私下里却食不甘味,夜不安寝,是靠服用安眠药进⼊梦乡的,又常常被噩梦惊醒…当她听到小颜这番话时⾝上直发怵,却没有吱声。小颜又很和蔼地说:“车上有座位,你坐吧。”她音量不⾼,但态度却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接着小颜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盖有红印的纸条递给梅秀外,那是省委纪向梅秀外发的“双规”通知,要她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向组织讲清楚自己的问题。梅秀外捧着纸条⾜⾜看了两分钟,她的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流出来了,多年来的梦想突然之间破灭,破灭的速度就像狂风中的肥皂泡,让人难以反应过来,三年来她无时无刻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意识到自己一旦被“双规”是绝不会再被放出来的,甚至等待她的只有一种可怕的结果…她主动把自己的坤包 ![]() 小颜审视一下梅秀外,觉得她⾝上不可能有什么凶器之类的东西,就对司机说:“走吧。” 面包车走得不快,跟梅秀外平时坐的佳美车要差一些。平时梅秀外有专用司机,有时也自己开车。她学会开车已经有十年了。学开车的时候她还是一名中学教师,同学管云海经商发了财,自己买了辆桑塔纳,就教她开车。她与管云海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在大学里他们相恋了四年,她早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了管云海。管云海是独生子,⽗⺟很传统,他在上大学之前已经定了婚,在他考上大学那一年女方接⽗亲的班参加工作,当了小学教师。他的⽗⺟死活不同意他与梅秀外谈恋爱,为了让儿子改变主意,管云海的⺟亲曾经上吊过,被人救了下来。从此管云海在⺟亲面前就再也不敢提起梅秀外。大学毕业后,管云海与那个小学女教师结了婚。他并不爱那个女人,说那个女人庸俗愚笨,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冷漠。婚后他仍然与梅秀外保持着密切的接触,因此也影响了梅秀外的谈婚论嫁。几年过去了,梅秀外仍然是独⾝的中学教师,管云海是市经贸委的一名⼲部。后来管云海下海经商搞房地产赚了不少钱,经常给梅秀外送钱送物,梅秀外就一直做管云海的情人… 面包车并没有驶出天道宾馆,而是把梅秀外拉到了客房部一楼,推进了104房间里。门口站了两个察警,小颜和梅秀外在室內谈话,那个青年女⼲部做着详细的笔录。小颜可以进进出出,而梅秀外已经失去了人⾝自由。 小颜见梅秀外始终不说话,就很严肃地说:“梅秀外, ![]() ![]() 梅秀外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都⼲过些什么事情,这些事情每一件都是死罪。平时她有用刀片刮手⽑和脚⽑的怪癖,这个怪癖是管云海死后才有的,三年了,人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造谣说梅秀外还有刮xx⽑的习惯…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别人猜不透,只有她自己知道。天野市选举失败后,刘远超讲了那番话,梅秀外就隐约觉得有一种不祥之兆。在主席台上她已经从包中悄悄取出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刀片,装作弯 ![]() ![]() 现在梅秀外被“双规”了,她在慌 ![]() ![]() ![]() ![]() 梅秀外想好了这一切,她理一理短发苦涩地笑着说:“真是无稽之谈!我与管云海的杀自案毫无关系,我与李直同志也是清⽩的,我也 ![]() 小颜看梅秀外把口封死了,就很和善地说:“哈哈,你真的清⽩吗?‘双规’并不等于批捕,请你相信我们也会尊重事实,公事公办的,如果你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组织上绝不会冤枉你,你将来还是副长市。当然啦,如果你有问题而拒不 ![]() ![]() ![]() 不等小颜说完梅秀外就鄙夷地笑了:“坦⽩从宽,抗拒从严嘛!这个词语从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现在对它的理解就更加深刻了。” 小颜一时无语,笑道:“既然知道,你就应该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配合组织上弄清楚自己的问题。”她见梅秀外仍然不屑地冷笑着,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也不会很快 ![]() 小颜出去后,梅秀外在屋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如笼中的小鸟遥望窗外。客房部窗外人来人往,那些人都那么自由悠闲,只有她像掉进⽔井里的牛,与美好生活已经无缘,想走出这个房间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想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奢望。现在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经不属于她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她陷⼊痛苦的回忆之中。 在一次演讲比赛的颁奖典礼上梅秀外认识了李直,后来在频繁的接触中李直染指梅秀外。为了独占花魁,李直曾严令梅秀外与管云海断绝一切关系,但是管云海还是经常来纠 ![]() ![]() ![]() ![]() ![]() ![]() ![]() ![]() 梅秀外害怕了,也愤怒了。你管云海既然不能娶我,我想与谁好,那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涉我的私生活?昔⽇的情人现在竟然用 ![]() ![]() ![]() 梅秀外曾与李直到西郊军营里打过靶,对于手 ![]() 梅秀外夜不能寐,心 ![]() ![]() ![]() ![]() ![]() ![]() ![]() ![]() ![]() ![]() ![]() ![]() ![]() ![]() ![]() ![]() 管云海的尸体被发现是一星期后的事情,尸体已经腐烂,想查出什么线索很难很难… 事后梅秀外一直没有把杀死管云海的事情说给李直,可是李直怀疑到了,但他也没有问梅秀外,只是指示雷声鸣既然查不出结果就不要再往下查了,还是以杀自结案比较好,免得市民们议论纷纷,影响安公部门的形象。雷声鸣正想以杀自结案,现在市委记书有了明确的指示,于是管云海就被定 ![]() 李直在退到人大常委会之前,把政协副主席梅秀外调到市府政任了副长市,负责文教卫生工作。在梅秀外的心目中,天大地大,没有李直对她的恩情大;爹亲娘亲,没有李直待她亲。如果没有李直的提携,她 ![]() ![]() 李直与雷佑胤是亲家,在选举欧 ![]() ![]() ![]() 人代会议之前,李直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非常含蓄地说:“唉,欧 ![]() 李直和雷佑胤没有成为亲家之前,为了权力之争雷佑胤与李直关系也不是很好,雷佑胤为了实现自己的长市梦就主动托人与李直攀亲家,开始李直不同意,雷佑胤就说服雷雁主动接近李曲伸,后来雷雁孕怀了,李直只好应下这门亲事。现在李直一心要把雷佑胤推上长市的宝座,并且通过与呼延雷的特殊关系让雷佑胤成为合法的候选人之一。梅秀外只好为之摇旗呐喊了。现在雷佑胤因为自⾝存在其他问题,长市没有当上,还连累了一大片,梅秀外意识到为雷佑胤拉选票是他们被“双规”的导火索,是李直政治生涯中的一次失误和败笔。 梅秀外被“双规”后她不怕别的问题,拉选票的事情也不过弄个行政处分,她也不担心别人发现她的贪污行为,因为送钱的人都升了官,谁也不会主动把行贿的事情说出来。至于跟李直的关系纯属个人作风问题,这些事情都够不上什么大罪,最要命的就是管云海的“杀自”案。以前安公局没有掌握什么线索,又有李直庇护着,她一直逍遥法外,现在既然有人提出她与那个案子有关,肯定是有线索了,没有线索调查组的人不可能在她面前提起“杀自”案,安公部门凭着现在的破案能力,她想再逃过一劫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也只有选择死亡,才能使她成为似好似坏的 ![]() 窗外那轮 ![]() ![]() ![]()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一直兢兢业业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你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 匡扶仪冷笑了一下说:“那么你就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在桃花源那套房子里明晃晃搜出五百万,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套房子又是怎么得到的?是不是自己花钱买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梅秀外听了这话惊得差点儿跌倒,但她马上又表现出一副顽抗到底的神情“买彩票中奖了。” 匡扶仪问:“什么时候中奖的,那可是到省彩票中心一查就⽔落石出的。再说报了个人所得税也不是五百万啊!”“我就不能中两注五百万?想查你就去查!”梅秀外仍然不准备 ![]() 看梅秀外一副顽抗到底的嘴脸,小颜和匡扶仪在离开的时候 ![]() ![]() ![]() 夜⾊降临了,两个⼲警轮换着去吃饭,梅秀外一副困倦的样子躺在 ![]() 梅秀外见⼲警不再注意自己,就慢慢地把手伸进了 ![]() ![]() 19 李直心情复杂地走出会场后,就被省委纪调查组“双规”了“双规”的地点在人大常委会的办公室里。 李直和人大秘书长都是能“看住自己门”的那种人。李直一九八八年调任天野地委副记书抓组织工作,当时的地委记书是边际。边际一九九零年退到人大常委会后,行署专员吴维真出任地委记书,当时李直曾经做过行署专员的梦,在行署专员的位子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时候,上边下达了指示,要天野地区和天野市合并为天野市,地市合并后天野地委记书吴维真出任天野市委记书,原天野市委记书出任合并后的天野市民人 府政 长市,使李直的长市梦破灭了,他抱怨过,愤恨过,但在人前人后仍然以团结协作的面孔和姿态出现,不露任何声⾊。当时还有一个人也做过长市梦,她就是原天野市的长市,时任常务副长省呼延雷的妹妹呼延霞。 一九九三年的冬天,吴维真的弟弟吴国宝犯事了。他在担任地委 ![]() ![]() 因为吴国宝受贿的事情,李直写了匿名举报材料,亲自送给呼延雷。呼延雷与省委纪打了招呼,就在省委纪到天野查处吴国宝问题的时候,吴国宝竟然神秘地失踪了,省委纪命令天野市委纪迅速查找吴国宝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吴维真对弟弟的失踪也很震惊,弟弟如果是潜逃在外,肯定要跟他打个招呼,现在怎么会杳无音讯呢?他怀疑是有人谋害了他的弟弟,然后要把受贿的罪名扣到他弟弟的头上,也下令让天野市安公局迅速侦察破案。 安公局到吴国宝的公司里去了解,他的秘书说吴国宝在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去西郊湖的舒坦桑拿中心洗浴后再也没有回来,很可能是在那里出事了。同时安公局还了解到吴国宝平时爱博赌,和一个爱博赌的小媳妇关系暧昧,那个小媳妇叫方珍,吴国宝在舂风路给方珍买了一套房子,两个人经常在那里姘居。 那天吴国宝在西郊湖的舒坦桑拿中心和其他女人刚刚洗鸳鸯浴,突然接到了情人方珍的电话,称找了两个朋友晚上和他打⿇将,吴国宝愉快地答应了。方珍不是天野人,吴国宝是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时认识她的,年轻漂亮的方珍让他神魂颠倒,遂大献殷勤。经过数天的金钱攻势,方珍终于投⼊吴国宝的怀抱,后来方珍提出要永久做吴国宝的情人,吴国宝就给方珍买了房子。 吴国宝来到方珍的房子里,见两个他并不认识的人坐着等他,⿇将桌已经摆好准备开战了,吴国宝要去卫生间一下,当他进⼊卫生间之后,那两个陌生男子冲过来站在卫生间门口,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尼绒绳,等吴国宝从卫生间出来那一刻,两个人同时上去把吴国宝按倒在地捆绑起来,吴国宝大骂方珍是狐狸精。方珍笑着也不解释,从他⾝上掏出行银卡 ![]() 方珍取回五十万现金之后,一进门就给两个男人使眼⾊,意思是现金已经到手。两个男人把吴国宝拖到卫生间里,用⽑巾塞住嘴,然后用匕首割断了他脖子上的动脉⾎管,⾎ ![]() ![]() ![]() 天野警方是 ![]() 吴国宝的死对吴维真却很不利。办案人员从吴国宝的公司里查出五百万的资金,这些资金只有二百五十万在账目上记有合法或不合法收⼊的来源,其他资金谁也弄不清楚从何而来。李直又不失时机地写了匿名信送到呼延雷那里,说明二百五十万是吴维真收受的工程发包款。呼延雷又批转给省委纪调查组,并说 ![]() ![]() 在省委纪对市委记书吴维真进行调查的时候,长市的弟弟开的录像厅竟然很神秘地发生了火灾,烧死五十多人。经查,录像厅没有理办任何手续,因经常播放⻩⾊录像生意还特别好。安公⼲警逮捕了长市的弟弟,然后问他为什么不理办有关的件证,为什么敢于公然播放⻩⾊录像,这个农民出⾝的愣小子竟然傻乎乎地说:“我哥哥是长市,跟有关单位打过招呼,不用办,长市的名字就是营业执照。”因为这个火灾事件和煤矿死人事件,长市被依法罢免了职务。 吴维真和长市相继落马,得益最大的是李直,吴维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倒台与李直的匿名信有关,他只认为是呼延雷在整他。老长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弟弟的录像厅失火竟然是李直指使一个进城打工的老乡⼲的,事后他的那个老乡又死于车祸。天野市出现罕见的市委记书和长市一起倒台的现象,李直由市委副记书直接升任市委记书,老记书边际的儿子边关刚当上常务副长市没有多长时间紧接着又提升为长市… 李直能够平步青云地当上市委记书,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呼延雷的妹妹呼延霞曾是李直的妇情。李直还是公社⾰委会主任的时候,呼延霞下乡揷队来到东南县。当时呼延雷只是平州市的⾰委会副主任,因为家庭出⾝不好,自己都不知能否保住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 ![]() ![]() 呼延霞是个多面 ![]() ![]() ![]() ![]() ![]() ![]() ![]() ![]() ![]() ![]() ![]() ![]() ![]() 因为李直在这次事件中出了大力,呼延霞为了报答他,在吴维真和长市被撤职后,就去哥哥那里苦苦哀求,使李直由市委副记书直接升任市委记书。后来那位丧失 ![]() 一晃十年过去了,李直在担任市委记书的六年中,提拔⼲部是很谨慎的,与他没有一定关系的人一般不予重用,用则必定收钱。当时他心目中标的官价是正处级十万,副处级三万。他收受的钱财自己一分不留,全部投⼊到弟弟李慡的公司里。六年时间他共计受贿两百多万元,其妇情梅秀外也有一百万元的进账。然而李直善于伪装,自己的生活仍然很俭朴。在老百姓眼里,李直是个廉洁的记书,只有处级⼲部知道李直是个贪官,但这些人自己行了贿又升了官,永远也不会把李直和梅秀外受贿的事情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李直和梅秀外是受贿者,道破隐情的人就是行贿者,谁都不光彩,谁也不会那么傻! 委纪虽然也抄了李直的家,却没有搜出任何赃物。李直很会算计,他估计自己的问题无非是和梅秀外的暧昧关系,以及这次为雷佑胤拉选票的事情。这年头谁还有心思去管男女关系的事,况且梅秀外的智商并不低,她还不至于承认这些不光彩的事情,至于雷佑胤参加竞选长市的事情省委也是点了头的,拉选票的事情他也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大不了组织上给他定个违背组织原则的罪名,这个罪名太平常了,无非是行政上给个免职处分,最多再加一条儿子结婚大 ![]() ![]() 现在李直最担心的就是管云海的那个事,一旦梅秀外说漏了嘴,他李直的情况就复杂了。因此他从被“双规”到现在満脑子都是管云海杀自的事情。这年头最要紧的就是人命案和经济案,只要不涉及这类案件,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组织上也不会给他太大的处分,何况呼延霞现在是省政协副主席,呼延雷是省委副记书,这两个人在关键时刻是会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当省委纪专案组的钱组长和另一位工作人员问起李直与梅秀外的关系时,他很严肃地说:“我与梅秀外同志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除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关系,如果有人不负责任地说我们在工作之外还有其他关系,那就是造谣和诬蔑。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请钱组长最好不要随便 ![]() ![]() ![]() ![]() ![]() 李直毕竟是多年的天野市委记书,现在又是天野市的人大常委会主任,在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情况下,钱组长对他还算客气:“李主任,这个问题我们会慢慢搞清楚的,即使你不说,梅秀外未必就不说。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曾经违背过组织原则,指使有关人员为雷佑胤竞选长市拉过选票?或者指使他人动员代表们支持雷佑胤?” 李直对这个问题也有自己的说法:“我作为人大常委会主任,有义务按照组织上的意图组织好这次长市选举工作,代表们推举雷佑胤为长市候选人,省委也同意雷佑胤参加长市竞选,是导致这次天野市长市选举失败的直接原因。在这个问题上,我李直没有任何责任,我也没有为谁拉过一张选票,如果查出我有拉选票的行为,我情愿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因为我⾝为人大常委会主任,还知道如何遵守原则,也绝不会丧失原则。在选举过程中我也听到有人反映郑清源买万通左绣以及文史远他们为雷佑胤拉选票的事情,曾经想找他们谈一谈组织原则问题,又因为当时我没有掌握什么确凿的证据,就不好捕风捉影地找人家谈,我的失误就是没有在听到小道消息后及时向乔织虹同志通报,向省委汇报,后来也没有及时采取果断的措施,导致欧 ![]() ![]() “双规”天野这些巨头之初,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落实清楚,李直的这番话确实让老钱无法反驳。目前老钱他们掌握的情况只是有人反映李直为雷佑胤拉了选票,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这个事情确实有待于进一步落实。 老钱又问了第三个问题:“老李,你小儿子李曲伸与雷佑胤的女儿雷雁结婚的时候一共摆了多少桌酒席?” “大致有八十到一百桌吧?” “为什么有人反映你一共摆了五百桌宴席?” “嘴巴长别人⾝上,他们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 “都有哪些人参加?” “这我就记不清了,我在天野工作这么多年, ![]() 李直为什么敢于这样说,这也是他的⾼明之处。他选择吴维真的店酒就是为了不留把柄,他摆宴席一共分了五次,并且 ![]() ![]() ![]() ![]() 省调查组的老钱看天⾊已经暗下来,今天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了,就说:“李主任,你好好再回忆一下,有什么问题要主动地详细地向组织上 ![]() 老钱离开人大办公室时,李直还很礼貌地送他到门口,然后回⾝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门口有安公⼲警把守,他知道自己暂时失去自由了。但是只要人大秘书长和梅秀外那里不出什么问题,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获得自由。在人大代表选举长市之前,李直已经预测了自己的结果:只要雷佑胤参与竞选,不论选上与否,他这个人大主任都有可能被撤掉,因为雷佑胤参加竞选的事情是他打电话向省委争取的。现在雷佑胤出了问题,这个责任毕竟是要由他李直来负的,这种结局只是早与晚的问题。因此,在召开人大会议之前他就把平时的积蓄转移到弟弟和两个儿子手里,他没有什么大罪, ![]() ![]() 夜深了,残缺不全的月亮挂在东天上,人大办公室里的灯光如同⽩昼,窗外是天野市的夜景,霓虹灯在流光溢彩,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与月亮争辉。天野在改⾰开放之后的变化,毕竟含有他李直的心⾎和汗⽔,他爱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使他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地位和财富。 已是夜午了,那个不圆満的月亮悬在中天。李直仍然没有一点儿睡意,他翻一下⾝子把目光移向反 ![]() ![]() ![]() 李直还是睡不着,就猜想这纸团会是谁扔进来的。意念之中出现了三个人的⾝影:弟弟李慡大儿子李平稳和人大常委会秘书长。纸团是谁送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梅已死”这三个字,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使他顷刻间清除了后顾之忧,心中那块巨石终于搬开了,就像对着他脑袋的 ![]() 也就在这天夜晚,呼延霞给调查组的老钱打了电话,说李直的问题应该与雷佑胤的问题区别对待,雷佑胤是代表们推举上去的,李直不应该对此事负责。老钱和呼延霞是大学里的同学,对呼延霞的话他会有所考虑的。省政协主席文景明也明确指示,文史远没有参与拉选票,不要捕风捉影,混淆是非,如果文史远有问题就查处,没有问题就立即放人。 20 雷佑胤也是在走出人大选举会场时被“请”上面包车的,面包车一起步他就明显感觉出与他平时坐的皇冠车大不一样,车况太差了。面包车一直开到西郊湖才停了下来,他被安公⼲警带进了西郊宾馆。 雷佑胤在西郊宾馆205房间里傻坐着,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任何人来问他一句话,门口那两个⼲警像树桩一样 ![]() ![]() ![]() 雷佑胤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他做官的目的就是为了重用亲信和聚敛钱财。别看他整天团结协作,努力奋斗的口号不离口,其实他做人有个宗旨,就是从来不与人 ![]() ![]() ![]() 年光景与雷佑胤也是战友,年光景在队部上时是雷佑胤这个团长手下的营长,转业后虽然进了安公局的 ![]() ![]() ![]() ![]() 木成林转业时没有安排工作,回到老家天北县当了村支部记书,他以弟弟的名义承包了村里的机砖厂,⼲了几年发了点儿财。为求在仕途上有所发展,木成林一次就给雷佑胤送了十万元,雷佑胤答应给他弄个乡 ![]() 雷佑胤当年转业时能够进市委工作,也是走了上层路线的,那时的一名省委副记书的儿子在雷佑胤手下当兵,经过他的“精心”培养,从一个一般战士一步步一直提升到营长。雷佑胤转业的时候又给那位省委副记书送了一份厚礼,他就被安排到天野地委组织部当了科长,一年之后提了副部长,又过了两年地市合并时雷佑胤出任市委组织部部长,再后来就提拔为市委副记书了。在他当上市委副记书的时候那位省委副记书退到省人大常委会,并把雷佑胤介绍给原常务副长省,雷佑胤以金钱开路,很快就成为原常务副长省的心腹。 雷佑胤尽管与他的几个战友关系不错,为他们办过事,但也收了他们的钱,如果不是金钱开路,这些人也不一定能升上去。其中只有一个人是没有花钱升了官的,那就是城建委主任,但他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雷佑胤的儿子才换来了城建委主任这顶乌纱帽。雷佑胤的儿子雷轰又黑又矮,还是个二百五 ![]() ![]() ![]() ![]() 后来雷佑胤和城建委主任的关系闹得很僵,原因是雷轰出车祸死后的第三天,儿媳就与老情人私奔了,在雷轰没有死之前,老婆就与以前的恋人经常有来往,雷轰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倒是雷佑胤发觉了,他甚至准备带上小孙女去做个DNA亲子鉴定,以证实这个小女孩是不是雷家的后代。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儿子死了,儿媳妇也走了,雷佑胤就恨起亲家来,可是亲家既然升上去了,又有个副长市哥哥站在那里,雷佑胤再也搬不掉他。因此在雷佑胤竞选长市的时候,城建委主任没有给他拉选票,作为一名人大代表连票也没投雷佑胤的。雷佑胤虽然恨亲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是让城建委主任逃过了一劫,仍然稳稳当当坐在城建委主任的 ![]() 雷佑胤在房间里仍然孤独。他又想起了今天且惊且喜的那一幕:当他听到自己当选天野市长市后,在那一瞬间他确实心嘲澎湃过,他有一种胜利者的欣慰和自豪。但是当他听到刘远超的那番讲话后又沮丧了。长市的美梦也像肥皂泡沫般很快消失。他知道国中的国情和政情,更知道国中式的主民是怎么一回事官帽子是组织上决定的,不是人大代表决定的。但他不后悔,甚至为自己能够选上长市感到骄傲和自豪。雷佑胤从下决心竞选长市那天开始,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自己毕竟是个五十出头的人了,上次省委对他的考察泡汤后他决心在仕途上搏一搏,用另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天野市市委记书和长市一齐调到省里去任职,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他觉得自己即使当不了市委记书也应该当个长市,可是组织上竟然没有考虑他雷佑胤的名字,他心理上极不平衡。为什么边关和井右序能够当市委记书和长市,现在又爬到省里边去,论能力论心计他并不比他们差,差的是自己没有过硬的靠山。当年李直从市委副记书直接升任市委记书,走的就是当时的省委副记书呼延雷的路子,而他走的也是原常务副长省的路子,为什么效果却截然不同?因此他决定向组织挑战,利用一下“民意”如果这次挑战胜利了,自己就是天野市的长市。凭他的能力,⾜以使天野出现长市強记书弱的局面,⾜以让乔织虹这只漂亮的花瓶自己请调,然后组织上很体面地把她调到省里或者其他的地方去任职,到那个时候他雷佑胤就有可能很顺利地当上天野市的市委记书,就能够成为威震一方权倾一方的地方诸侯。 为了使自己的计划得以实现,雷佑胤认了文史远的小儿子做义子,使文史远这员敢冲敢杀的猛将成为自己麾下的鹰⽝,他又心甘情愿地劝说自己的女儿主动接近李直的儿子,直到女儿孕怀后他才找到李直去说这件事。木已成舟,李直出于无奈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成为雷佑胤的支持者和幕后⾼参。他的这些苦心都是为实现长市梦所做的铺垫。他甚至怨恨苍天,这几年没有少到原常务副长省那里走动,谁又知道原常务副长省是个废物,事情没有给他办成,自己却栽了。 此路不通,雷佑胤便想到了用金钱敲开省委副记书呼延雷的门:他花去五十万买了一只金如意和李直一起送给呼延雷,呼延雷因与他的关系还不到火候,没有收他的礼,却明确表示:国中正在向主民和法制的轨道上迈进,人大代表选举的长市就是合法的长市,只要没有其他问题,组织上就会默认,民意不可违嘛!并且要求李直在选举的时候要多支持雷佑胤!雷佑胤和刚刚提拔的常务副长省路坦平有过一面之 ![]() 雷佑胤在呼延雷那里受到鼓舞和暗示,回到天野后就加紧了竞选长市的活动步伐。他并不是没有心计的人,他也想好了退路,一旦在选举中失败,他要么还当他的市委副记书,要么调到人大政协去当个闲职,再不然再去求呼延雷,把他调到省里或其他地方任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财⾊上栽了跟头,且使他摔得再也爬不起来…呼延雷再也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不想替他说话,还是不敢替他说话,现在自己只好眼睁睁地去死了。 “双规”这个结局,让雷佑胤确实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现在才后悔自己事先想得过于乐观,过于简单,没有及时做一些准备工作,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他也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暗中收集他的犯罪事实,那么是谁把他的情况搞得这么清楚?文史远和李直不会对他下手,乔织虹没有能力搞得这么清楚,林涛繁从来不与人争权夺利,那么唯一令他想起来就打颤的人就是王步凡。看来这个王步凡的手段可谓杀人不见⾎,远比他雷佑胤的心计要⾼。以前他太轻视此人了,以后再也没有与王步凡较量的机会了。他现在是个失败者,王步凡很可能要坐收渔人之利。 雷佑胤想完了官场上的事情,又开始想自己的家事:他的结发 ![]() ![]() ![]() ![]() ![]() ![]() ![]() ![]() ![]() ![]() ![]() 雷佑胤担心的事情已经在他被带到西郊宾馆的同时就发生了。天野市委纪 记书廉可法安排了五路人马,一路查抄李直的家,一路查抄雷佑胤的家,其他三路查抄文史远郑清源和买万通的家。雷佑胤这里是重点,廉可法让市安公局副局长向天歌和反贪局长匡扶仪协助委纪工作人员查封了雷佑胤的家,在他的险保柜里取出现金二百万元,存折十个,仅存款就⾼达一千三百万元。另外烟酒等其他受贿物品拉了一汽车。雷佑胤的老婆不知这是为了什么,抱着小女孩一直哭着说没法向丈夫 ![]() 雷佑胤另外担心的是郑清源,因为他收受的贿赂中有一千万元是经郑清源手送的,一旦郑清源把这些事情抖搂出来,他就死定了。至于左绣那里他并不担心,他知道这个女人精明得像只狐狸,不会轻易说出对他不利的话。左绣确实在这场劫难中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是因为拉选票的事情被电视台弄了个行政记过处分。 他反复思考,不管郑清源那里会不会出问题,只要反贪局的人到他家里进行查抄,仅“财产来源不明罪”就够他喝一壶了,更不用说年光景受他的指使 ![]() ![]() ![]() ![]() ![]() 天⾊黑暗下来的时候,老钱和匡扶仪来到雷佑胤所在的这个房间里。老钱还很礼貌地和雷佑胤握了一下手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钱,是省委纪专案调查组的,匡扶仪同志不用介绍了吧?”然后对匡扶仪说:“老匡,咱们开始吧?”匡扶仪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匡扶仪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雷佑胤打量着面前这位五十多岁的老钱,表情有些冷,长相天生带着几分严肃。他这么多年与无数人握过手,一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今天握着老钱的手时,明明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但他又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说不害怕是瞎话,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可是而今眼目下平平淡淡地活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他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老钱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话,匡扶仪握着笔随时准备记录。雷佑胤脸⾊惘然,毫无表情。 “请接受我们的询问,叫什么名字?”老钱开始问话了。 雷佑胤听了老钱的话脑海里便出现了电视上审问犯人的镜头,以往他只是看过,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他表情木然,像背诗一样:“雷佑胤,男,一九五零年生,一九六八年⼊伍,一九七零年⼊ ![]() ![]() 老钱接着问道:“雷记书,请你回忆一下,这几年收受过别人贿赂没有?在男女关系上存在什么问题?是否 ![]() 雷佑胤听老钱还称他雷记书,就更觉得滑稽,这个时候再称他记书他认为简直就是在损他。他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市委副记书了,而是一个走上不归路的罪人。他现在心里特别平静,就像自己得了绝症,要求医生给他注 ![]() ![]() ![]() ![]() ![]() 不等雷佑胤说完,老钱就拍手了。他知道雷佑胤在戏弄他,他也拍手戏弄雷佑胤:“精彩,太精彩了!多么动听的演讲啊,可惜听众太少了,更可惜的是这么精彩的演讲稿发表不出去了。”接着就厉声喝道:“雷佑胤,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感到心虚吗?你不感到脸红吗?你不感到良心有愧吗?我想请你解释一下,在你家中搜出的一千五百万元巨款是怎么一回事?更想听听你是如何強xx了得道山的小道姑吴丽华?还想听一听你对杀自于市委门口那个少女⽔映月是如何看待的?” 匡扶仪也说:“老雷,事情已经明晃晃摆着了,顽抗有什么意思呢?” 雷佑胤此时脸⾊苍⽩,⾖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尽管他心理上已经有所准备,还是没有想到调查组下手这么快,仅半天时间就把他的罪证几乎全部弄清楚了。他一阵头晕,差点儿从 ![]() 匡扶仪有些气愤,老钱这时一脸严肃,两眼似乎放 ![]() ![]() 雷佑胤彻底绝望了,两眼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看着办吧,无非是个死吗,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就连那一千五百万我也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该休息了,请你们出去吧。”雷佑胤说罢又开始摩按太 ![]() 老钱一脸怒容地说:“我们 ![]() 雷佑胤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认为老钱现在还给他讲 ![]() ![]() ![]() ![]() 桃花源别墅的建筑风格很独特,每套别墅占地两亩,小楼之外是花池和草坪,宽敞的院子里舂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绿,因此每套以八十八万元出售,现在在这里拥有住房的人是梅秀外左绣文史远郑清源买万通贾正明李慡夏侯知侯寿岩和烟厂的厂长等,还有几处经常闲着,知情的人知道那是李直和侯寿山的,而他们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夏侯知在这里总共开发了十五座别墅小楼,已经卖出去十三套,自己留了一套,还有一套没有卖掉,他曾经想借给王步凡住,王步凡没有答应。 郑清源是前脚进了桃花源的别墅,后边检察院反贪局的人就跟进来的。他本想在家里稳定一下情绪再到公司里去,没想到检察院的人行动如此迅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就收缴了他的通信工具,然后给他戴上了铐子。郑清源大声反抗道:“我是人大代表,合法商人,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议抗!” ⼲警们一边把他往楼外推一边说:“我们是奉命行事,有话你去跟省委纪和市委纪的导领说吧。”在他下楼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看,检察院的人已经在他的房门上贴了封条,他被押上警车后就直接被送到天野留拘所。一齐出动的共有两辆警车,一辆押着郑清源走后,一辆直奔清源石油天然气公司的办公大楼。 天野市反贪局局长匡扶仪带领⼲警们上到清源公司办公大楼二楼,先到了财务部把所有的财务账目封起来,然后召集全体员工开会,会上匡扶仪很严肃地宣布:“鉴于清源公司有严重的行贿和偷税漏税行为,即⽇起停业整顿,其他人可以回家等待通知,秘书东方云和财务主管到反贪局去接受质询。” 员工们一听这话都知道郑清源出事了,一个个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办公大楼,只有东方云和财务主管站在那里没敢动。等职工们走完后,匡扶仪手下的人已经把财务部的账目全部收缴,包括微机里的所有资料信息也全部拷了软盘,然后才在各办公室的门上贴了封条。下到一楼,他们又把一楼的楼门加了锁,贴了封条,把东方云和财务主管推上了警车。东方云此时显得很坦然,而那位财务主管则吓得浑⾝直哆嗦,她是郑清源的小姨子,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 ![]() ![]() ![]() 匡扶仪觉得这几个下岗职工确实是个问题,就宣布这几个 ![]() 天野市反贪局对郑清源采取了两步走的办法,第一步先拘捕他,第二步是查封他的公司。事后,从账面上 ![]() 东方云很配合反贪局的询问,当匡扶仪要求东方云端正态度,老实 ![]() 匡扶仪听了东方云的话心中有些纳闷,面前这个仪态不俗的女人是郑清源的妇情,可是从她的谈话中一点儿也没有同情和袒护郑清源的意思,让他有些不可思议。匡扶仪问:“东方云,你是怎么认识郑清源的?” 东方云叹了一声,泪⽔就流下来了:“唉,说来话长啊,我和妹妹东方霞都是市纺织厂的下岗女工,我们很贫穷,我们也想得到钱,但我们绝不会去要肮脏的钱。我们在餐厅做过服务员,也当过家庭保姆,为人家侍候过老年病人。去年庆国节,市里举办了一次歌曲大赛,可能你不知道內幕。那是郑清源为了提⾼自己公司的知名度,也为了承揽供热和供气两项工程,他出钱赞助这次歌唱会。歌唱会原名是‘天野之声演唱会’,因为是靠郑清源出资赞助的,于是就改名为‘清源杯天野之声歌唱会’。我在歌唱会上夺得第一名,引起坐在评分台上的雷佑胤的重视,晚会结束时他派郑清源和我联系。那天我刚走出天野剧院,郑清源就笑着 ![]() ![]() 匡扶仪又问:“既然你成了雷佑胤的人,为什么又到了郑清源的手里?” 东方云擦了擦眼泪说:“雷佑胤除了左绣以外从来不养固定的情人,他把我玩腻了,怕影响不好,就让我到郑清源的公司里去上班,郑清源也是个⾊鬼,我同时受着两个男人的蹋糟,我恨他们。郑清源给的那五十万我一分钱也没要,全部捐给下岗职工管理办公室了,其实我在清源公司只是挣了我应得的工资。事过三个月后我的妹妹遇到了同样的⿇烦,她在万通杯舞蹈大赛中获得第一名,被文史远瞄上了,买万通用的方法与郑清源如出一辙,妹妹哭着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反抗是不起作用的,就告诉妹妹要狠狠敲他买万通一把,妹妹开价一百万,买万通只给了五十万,事后妹妹把钱也捐给下岗职工管理办公室了,并要求这笔款只能用于救济纺织厂的下岗工人。因为我捐的钱纺织厂的下岗工人只得到两万元的救济。” 匡扶仪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么《天野⽇报》上刊登的‘爱心妹’就是你们姐妹两个吧?” “不错,就是我和妹妹东方霞。” 匡扶仪长叹一声:“唉,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当时难道就没有想到诉诸法律得到保护?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屈从了呢?” 东方云冷笑一下道:“也许在你匡局长看来法大于权,但是在我们老百姓眼里永远是权大于法的,我们能斗过大权在握的雷佑胤和文史远吗?法院和检察院会理睬我们吗?安公局会保护我们吗?反贪局什么时候主动去查过一个在职的导领⼲部?没有吧?杀自在市委门口的少女如果能够及时得到法律的保护她会杀自吗?直到现在她的案子还没有告破吧?” 匡扶仪被东方云问得哑口无言。他何尝不明⽩国中的国情和政情,尽管法制化进程不断加快,但至少目前在天野,仍然是权大于法的。公检法司哪个部门不是看导领的眼⾊行事的,就连他这个反贪局长不也是任何事情都得先请示再汇报吗?在查处败腐分子的过程中他得罪了不少导领,他隐隐感觉到市委记书乔织虹就不怎么喜 ![]() “在。我们一直妥善保管着,它虽然不能证明我们自⾝有多么清⽩,至少它可以证明我们的心地是善良的,可以证明我们不是罪人。尽管我们牺牲了自己,却为下岗职工换取了一百万元的救命钱,我们并不后悔。”说罢,东方云用那种満是无奈的眼神望着匡扶仪,竟使匡扶仪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匡扶仪站起⾝ ![]() 郑清源被关到天野市看守所后,就开始在为自己想退路了:雷佑胤这一次看来是死定了,如果自己主动 ![]() ![]() 果然不出郑清源所料,一个看守他的⼲警小声告诉他:“有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嘴巴严实一点儿,他会为你打点的,只要他不出事你就没事,即使你被判了刑,他也会给你弄个保外就医,到时候你只要天天喊叫头疼就行了,记住。”那个⼲警说罢离开了,郑清源也笑了,他知道这话是侯寿山让人转告的。 当匡扶仪出现在郑清源面前开始询问他的时候,他很配合,并且 ![]() ![]() ![]() 匡扶仪很严肃地说:“鉴于你认罪态度较好,又主动配合组织查清了雷佑胤的犯罪事实,我们会向省委纪和市委纪提出建议,将来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时候,法院会尽量减轻你的罪行。” 郑清源 ![]() ![]() ![]() 郑清源的出⾊表演确实打动了匡扶仪的心,蒙蔽了他的视听,此后他向省市委纪汇报时确实替郑清源说了不少好话,郑清源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宽大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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