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从八品乡官到省级高官是王鼎三创作的经典官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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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谁主沉浮:从八品乡官到省级高官 作者:王鼎三 | 书号:44200 时间:2017/11/22 字数:32215 |
上一章 第四章 怅寥廓·稻菽多 下一章 ( → ) | |
16 四月二十二⽇到五月十四⽇,王步凡又带着张沉去各种烟村实地察看,各村的技术员已经到任,正在指导烟农整理苗圃准备育苗。二十八个丘陵村蹲点检查落实,王步凡对张沉说:“张沉,现在人们都说职务的提升一要有关系,二要靠送礼,三要有政绩。只要有一条过硬就能办成事。据我分析,事不过三,已经连续三年大旱,今年按理说不应该再旱了,如果雨⽔充⾜烟叶肯定丰收,你在这里人生地不 ![]() 张沉也一脸严肃地说:“二哥,你啥也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会拼上命⼲一场的。我准备每星期都把二十八个村跑一遍,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你就放心去天野吧,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再跟你说。” 王步凡听了张沉的话放心多了,低声对张沉说:“镇府政盖大楼的事你不要参与,谁让你管什么事情你就推说烟办的事情多管不过来。镇财政现在也没有钱,如果盖楼需要再征收什么费用你尽量不要揷手,让副所长去办。我估计盖楼的风险 ![]() 张沉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似乎也害怕起来,他也觉得办公大楼是个烫手的山芋。 王步凡是个办啥事都要办出个结果的人。马风要盖大楼树政绩,他要在葡萄和烟草上树政,在他看来,一旦盖大楼不出问题,葡萄和烟草今年又能够大丰收,马风的副县长位置肯定能够顺利到手,马风⾼升他便能接任孔庙镇 ![]() ![]() 转眼,王步凡到天野市志办帮忙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在这期间由于校对书稿的工作太忙,有些问题还得不断核实,任务很繁重,他很少回家。期间就回去过几次,一次是取⾐服;一次是时运成的老婆死了,他去吊丧;另一次是舒袖与丈夫离婚他回去礼节 ![]() ![]() ![]() ![]() ![]() 王步凡自从到天野市志办帮忙以来,一般情况下平均每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去舒慡都要嘟噜上几句。舒慡埋怨着说天野离家也不远,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要是在京北工作可能一年也不一定能回家一次。王步凡最烦的就是舒慡这张唠叨嘴,每次回去都只隔夜一就走,并不与她多说话,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两个人已经到了谁也不想多见谁的地步。夫 ![]() 王步凡在天野期间虽然回来的次数不多,却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张沉和叶知秋询问孔庙葡萄和烟叶的情况,这是他树政绩的关键所在,他一直放心不下。时运成、乐思蜀、叶知秋、舒袖和南瑰妍来看过他几次。南瑰妍是乐思蜀的情人,舒袖看来和时运成的关系已经公开,可能因为时运成的 ![]() 叶知秋和张沉一块儿也来看望过王步凡,他们是来向他汇报工作的。叶知秋说今年葡萄的长势特别好,几家葡萄酒厂来人看过了很満意,看来今年葡萄的销路不成问题。一些果农种植葡萄的积极 ![]() 王步凡最关心的就是今年葡萄和烟草的情况,听了叶知秋和张沉的汇报,他心里特别⾼兴,看来今年自己抓的两项工作要为他挣点面子的,为此他专门请叶知秋和张沉吃了饭,并嘱咐他们要注意后期管理工作,要善始善终,争取在南中树立起这两个方面的先进典型。临别张沉向王步凡透漏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各村群众对镇府政強令集资盖楼的事情意见很大,一提起马风就骂娘,有几个村的群众还准备访上告他加重农民负担。王步凡听了这话心情很沉重,他很为马风担心,认为马风是在玩火,是在用政绩赌前程,这样风险很大。 八月中秋节这天下午,天空布満乌云,空气格外沉闷,看来要下大雨了。王步凡把天野志天南卷全部校对完毕到宿舍去,见叶知秋拎着个坤包在他的宿舍门口等他,那样子就像来看望丈夫的妇少。王步凡开了宿舍门把知秋让进屋里。现在一过节人们都忙着给导领家里送礼去了,在这里帮忙的人几乎都走完了。在宿舍里也很无聊,王步凡就对叶知秋说:“走,咱们到外边吃点饭好好聊聊。既然今年中秋无月,我也不回去团圆了,一回家说不定又要热脸贴个冷庇股。” 王步凡和叶知秋来到一家快餐小吃店里,要了几个小菜和两瓶啤酒,又要了两碗浆面条。王步凡说:“咱们俩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块儿喝酒,为认识你这个红颜知己⼲一杯,今年你的功劳可不小,感谢你。” 叶知秋笑了笑红着脸说:“知己可以,红颜不敢当,功劳谈不上。”说罢很豪慡地把啤酒喝完。 吃过饭,叶知秋仍坐着不说话。不说走也不说留,似乎是专门来陪王步凡过无月的中秋夜。其实女人在男人面前往往不需要说过多的话,只要不执意说走,已经明⽩地告诉你她要留下,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內涵。王步凡去结了账和叶知秋走出饭店。看时间还早,王步凡说:“看场电影吧,好久没看电影了。” “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 “那就去看一场,不要光知道工作。”王步凡故意这样说。其实叶知秋到孔庙镇的时间跟王步凡差不多,而她不看电影也许是心情不好并不是全为工作。王步凡这时忽然就想起了含愈和含嫣,国中人的传统节⽇中秋节是讲究团圆的,可是今夜只能和这位目前还是“无 ![]() ![]() 来到天野影院门口,海报上写着上映的影片是一部新电影。王步凡用眼光征询知秋的意见,知秋没有任何表示,女人不表示反对就是默许了。王步凡去买了两张票,顺便又买了两包瓜子,两个人就进了影院。电影已经开始了,一个瞎眼的小女孩正在受继⺟的 ![]() “看,看下去!无助的人总是令人可怜的…”叶知秋这时一脸严肃,止住了泪⽔,不哭了。两个人继续看电影。 等到一个男人拿着一张⽩纸,瞎编着给瞎眼的小女孩念她⽗亲的来信时,叶知秋竟哭出了声,前后左右的人都扭头看她。她忽地站起来:“不看了,走!”说罢先走了。王步凡追到影院外边,叶知秋扶着影院门口的墙,眼泪扑簌簌顺着双颊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失去生⽗的苦难遭遇。她不说,王步凡也不想多问。这时叶知秋的⾝子晃了晃差点儿跌倒。王步凡急忙搀住她问:“不舒服?” “喝了酒,有点儿头晕。” “走吧,找个宾馆你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 王步凡搀扶着叶知秋向影院旁边的宾馆走去,这时风刮得很大,天空中电闪雷鸣,似乎要下暴雨了。他们刚进了宾馆的大厅,暴雨就下来了。这场暴雨是近年来最大的雨,在王步凡的记忆中一九八二年曾下过这么大的雨,天南还遭了⽔灾。今晚的雨并不比那年的雨小。他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又要遭⽔灾或发生什么事故了。 王步凡在陪叶知秋看电影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今晚决心回宿舍去住,和知秋还是保持着这种纯洁的友谊为好,不必要发生什么故事。可是现在雨这么大,又走不了,知秋一进宾馆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显然是今晚的电影勾起了她的辛酸往事,受了刺 ![]() ![]() ![]() 进了房间,王步凡开了房灯扶叶知秋躺在 ![]() ![]() ![]() ![]() ![]() ![]() ![]() ![]() 王步凡并不主动去碰叶知秋,他今夜有点儿心神不宁, ![]() ![]() ![]() ![]() ![]() ![]() 第二天一大早王步凡被机手的响声惊醒,他急忙从⾐袋里掏出机手去接电话,是司机小李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心急火燎地说:“王镇长,昨天晚上孔庙镇共有十所中小学的危房塌倒,王家沟中学还砸死了十个生学,马记书让我来接你,你得赶快回去。” 王步凡一下子瘫坐在 ![]() ![]() ![]() 17 王步凡赶到离老家王家沟还有两公里的公路边,发现乡间土路上泥泞不堪,汽车 ![]() 路边停了很多车,有县委记书米达文的车,有县长安智耀的车,还有马风的车和教育局的车。王步凡弃车和小李冒雨踏着泥泞往老家赶,⽪鞋在泥路上不好走,他⼲脆把鞋脫掉⾚脚走路,小李提着王步凡的鞋不停地提醒他小心一点,可是多年没有⾚脚走路了,一不小心就跌倒了,弄了一⾝泥巴,小李丢了⽪鞋去搀扶王步凡,然后又去捡⽪鞋,王步凡说:“不要鞋了,就⾚着脚吧。”小李不明⽩王步凡的意思,又去捡⽪鞋,王步凡又说:“破鞋,不再要了。”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光着脚丫子浑⾝泥巴的样子可能比化妆的效果都好。 好不容易来到王家沟初中,进了校门一看,十具生学尸体全放在校院里被大雨淋着,几十个男女老少哭成一片。校长李曲像罪犯一样耷拉着脑袋站在雨中,像一个在等待审判的人。王步凡以十分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乡亲们面前,与西装⾰履的马风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县委记书米达文正在讲话:“… ![]() ![]() 马风低着头一言不发,西装已经被雨淋透了。 安智耀也说:“马风啊马风,镇府政盖办公楼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不请示不汇报,真是反天了!谁让你们把教育扶贫款拿去盖大楼的?你们这是欺骗导领,愚弄群众,目无法纪,草菅人命,已经欠下民人群众⾎债了,拿生学的生命去换取什么狗庇形象工程,我看你们如何向民人群众 ![]() 马风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尽管当初盖大楼他向米达文请示过,但并没有说清楚资金的来源,现在他也不愿让米达文受什么连累,因此脸⾊铁青,低着头只管流泪。王步凡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主动说什么的,也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天野⽇报》和天野电视台的新闻记者踩着泥泞赶到了,米达文一看很吃惊地问:“谁通知记者了?” 安智耀大吼一声:“我!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能够包得住吗?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他说罢显出一脸凛然正气,好像要为死去的生学讨还公道,为群众伸张正义,对米达文则投以蔑视的目光。 米达文和安智耀把记者 ![]() 王步凡急忙搀扶住米达文往自己家中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安智耀正用蔑视的目光看着米达文的背影,似乎在说他早不头晕晚不头晕,偏偏在这个时候头晕,好像米达文纯粹是在装病。但王步凡搀着米达文感觉到他浑⾝在发抖,知道他平时养尊处优,现在淋了这么大的雨肯定是病了。同时他也想到安智耀会对他亲近米达文有看法,有看法就有看法吧,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王步凡把米达文搀到自己家里,他⽗亲见米达文浑⾝打着哆嗦,急忙取出个破棉袄,让米达文把 ![]() ![]() 王步凡急忙解释说:“米记书,当初马风开会研究用教育扶贫款盖楼我就不同意,提出了反对意见,后来他让各村集资,我又劝过他,可是他不听。他说自己要尽快在孔庙树立形象,争取进步。我刚刚上任也不好表示反对。但我从来没有支持马风用教育扶贫款盖办公大楼啊。这件事孔庙初中的正副校长陈孚和于余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是一直持反对态度的,但我做不了主啊。我也不是现在推卸责任,实真的情况确实如此。”他甚至想问一下米达文是否当初同意马风盖办公大楼,但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他忍住没有问,现在与过去相比他圆滑多了。 米达文叹道:“步凡啊,你今天也看到了,安直 ![]() ![]() ![]() 王步凡听米达文这么一说,心里全明⽩了。米达文客观上是保他王步凡,主观上是为了自己,只要孔庙镇不出现记书镇长一齐倒台的局面,他就不至于落个用人失察的罪名,倒下一个马风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当初盖大楼的时候王步凡就持反对态度,就⾜以证明王步凡是很有政治立场的,很有主见的。也说明米达文没有用错人,用错也只是用错了一个马风。 王步凡的⺟亲把酸辣汤做好了,端过来说:“乖孩子,快喝吧,看把你冻成啥了。” 米达文接住酸辣汤说:“谢谢大娘,⿇烦您了。秋雨很凉啊!”米达文喝着酸辣汤,王步凡的⺟亲很⾼兴地望着他笑:“常言说一场秋雨一层寒哩,这个理儿庄稼人都知道,你们城里人不知道,城里暖和乡下冷哩。唉,大不吉利呀!” 王明道见老伴尽说些 ![]() 王步凡的⽗亲见米达文盯着他等他回答,以为米达文真的要讨教养生之道,就耐心地说:“庄稼人一年四季劳动,吃得多是耝饭,这种养生之道城里人很难做到。我对城里人的生活研究过,认为他们应该注意的是生活方式。比如医学家強调三个半分钟和三个半小时。那就是觉睡醒来时不要马上起 ![]() ![]() ![]() ![]() ![]() 米达文对王明道这个老农的学识感惊奇,对他说的观点也很赞同,就不住地点着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显得很和善,与那次王明道去天野市米达文家中的表情判若两人。一是米达文敬佩王明道的养理生论,二是到乡下来就应该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这样也符合组织上对⼲部的要求。 王明道点了支烟菗着,见米达文听兴正浓,继续说:“…最重要的还是心理平衡。官场自古都是险恶的,钩心斗角在所难免。人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不昧良心,该斗就斗,该和就和,该让就让,该退就退。有时退让并不是示弱,而是一种策略。” 米达文被王明道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彻底服征了。他听惯了政治人的官场套话,今天听点儿养生之道很受教益。他认为像王明道这样的老人就是世间⾼人,他从老人的话中得到很多启发,比如“该退就退…该让就让…”这几句话不正好说明他现在与安智耀的关系吗?是多么深刻多么富有哲理啊!官场多变,他与安智耀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于是就情不自噤地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王明道觉得今天与米达文谈得投机,能和县委记书谈得这么深刻也算是缘分,就想有所表示,他知道米达文喜 ![]() ![]() ![]() ![]() 米达文望着⾼秀的这幅字,心里是很想要的,他知道这样一幅作品不亚于二十万块钱,但还是装了装样子:“上次就夺人所爱,这次哪敢再要,还是您老自己留着吧,这东西现在已经是文物了。”话虽这么说,米达文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幅字。 王明道笑道:“我住这种土坯房子哪配挂这些艺术珍品,还是你拿去吧,在我这里实际上是明珠暗投。” 米达文见王明道说得恳切,伸了伸手,又把手菗回去了:“今天拿着不合适,随后让步凡给我送去算了。”望望屋外,外面的雨也下得小了些。就说:“我这一会儿好多了,让我去学校里看看,咱们村这个学校一下子砸死了这么多生学,我很痛心啊。”米达文说罢把⾼秀的字卷好放下出去了,王明道则急忙叫出来老伴生火给米达文烤⾐服。 米达文穿着烂棉袄来到学校,天地仍然苍苍茫茫,小雨如同泪珠,似乎苍天也在哭泣。在这种环境中米达文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个老农民,更像老百姓中的一员,校园里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于是人们在私下议论,说他是个好官,能接近群众。记者认为他是个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好⼲部,录像机的镜头一直对着他。这时反而把穿着西装的安智耀衬托得有些脫离群众了。安智耀用轻蔑的眼光看着米达文,只差没有说他哗众取宠。 安智耀今天好像特别想表现,他仍然在训斥马风和王步凡:“县委县府政強调,危改工作中要严把工程质量关,同时要切实管好、用好各级补助专款和配套资金;对克扣、挪用危房改造资金的,将严肃查处,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为保证危改的顺利进行,各县区府政还签订了危房改造工作责任书。难道责任书是一纸空文吗?你们孔庙的具体行动是什么?啊?” 王步凡觉得安智耀再讲下去就是在扩大问题的严重 ![]() ![]() ![]() 米达文讲到这里,含着眼泪的乡亲们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安智耀没想到米达文会不经县委常委会议研究就宣布让王步凡来主持孔庙的工作,让他有点儿措手不及。在他看来,孔庙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王步凡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责任。他虽然不⾼兴,但米达文是县委记书,既然当众宣布了,他也不便反对。再说王步凡也不过是主持工作而已,并没有提升为 ![]() 乡亲们听安智耀这么一说,谁也无话可说。家属都已经准备好了抬尸体的门板,也极不情愿地抬着尸体擦着眼泪走了。此时雨又大了,雨点击打着门板与人们的泪⽔融在一起。 米达文见生学们的尸体全部抬走了,才带着县里来的人踏着泥泞一脸沮丧地回去。王步凡对米达文的司机小吴说要回家取米记书的西装,小吴很神秘地笑了笑说:“算了吧,米记书有的是西装,今天这个破棉袄很好,非常好啊。”王步凡心领神会,只好作罢。 王步凡看马风好像有话要说在等着他,就紧走几步来到马风⾝边和马风一块儿走。 马风的心情坏极了,见王步凡来到⾝边竟痛哭流涕起来:“步凡老弟,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看来这扶贫款真是老虎庇股摸不得啊,谁摸谁倒霉。” “马记书,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现在要考虑的是亡羊补牢啊。” “孔隙明倒了霉,我也步了他的后尘,人家该说孔庙尽出问题⼲部了,现在还怎么亡羊补牢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怕说也捂不住别人的嘴,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步凡,你放心,这个责任完全由我担着,我绝不会连累你。” 王步凡无言以对,拍拍马风的胳膊表示自己的心情也很沉痛。 两个人踏着泥泞走着,马风叹道:“我觉得我和孔隙明可不是一样的啊!”“那当然。”王步凡宽慰马风说“马记书放心,你的事和孔隙明的事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他是贪污败腐,你这可不是贪污败腐啊!充其量不过是好心做了错事。” “唉,但愿县导领也这么认为。事故太大,死了那么多生学,再经记者一曝光,只怕导领也不好说话啊!况且安智耀的居心你也看出来了,他是要置我于死地啊。”王步凡听了马风的话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18 八月中秋过后的第二天,市志办的校对工作结束了。王步凡他们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去,市委记书李直和长市边关都来送行。看来市导领对树碑立传这类事情是很重视的,送别会也很隆重。市委记书李直讲了一通大道理。这种官腔王步凡在天南就天天听,并不觉得有什么新意。只觉得李直比米达文和安智耀讲得流畅,花样也多一些。 边关讲话时,没有谈及市志的事情,而是直接把九月二十七⽇孔庙镇危房砸死生学的事件作为一个反面典型大讲特讲,点名批评了天南县孔庙镇的马风。最后建议大家看看九月二十八⽇的《天野⽇报》,要以马风为戒,心里要装着民人群众,不要危害民人群众;要做带头人,不要做害群马。边关的讲话比较切合实际,但政治⾼调没有李直唱得响。 王步凡听边关点了马风的名,吓出了一⾝冷汗。幸好边关对孔庙的事没有深说,也没有点他的名字,他才渐渐恢复了常态。王步凡曾听马路消息说李直和边关不合,米达文是李直的人,安智耀是边关的人,可能安智耀把有些情况已经向边关汇报了,不然他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也不会连一个乡镇 ![]() 回到宿舍,同事神秘兮兮地说:“步凡,你看看今天的《天野⽇报》吧。”说罢同事把九月二十八⽇的《天野⽇报》递给王步凡。王步凡望着报纸心里突突直跳。一道《是谁害死了十条人命》的标题映⼊他的眼帘,上面说马风、张扬声等人已于昨晚被留拘审查,天野市民人 府政副长市林木森已率领市教育局有关人员赴天南县配合省教育厅调查组调查处理此事,并未提及王步凡有何过失。 王步凡看完报道,一⾝冷汗终于落了。从报纸上看,并没有一句对他王步凡不利的话,看来陈孚和于余还算有良心,说了真话,马风也算讲义气,把责任全部揽了。张扬声也是罪有应得,整天削尖了脑袋想当官,可惜运气不好,官德不佳,总赶上倒霉的事,还让夫人李曲受了连累。这一次看来张扬声是再也爬不起来了。最幸运的要算副镇长夏淑柏了,他在研究盖大楼之前做了胆囊切除手术,一直休息了半年,也逃过了这场灾难。 王步凡回到孔庙镇上班的第一天,第一个来找他的竟是舒慡。王步凡板着面孔问她有什么事,舒慡就有些不⾼兴了“怎么,你老婆来找你非得有事才能来?去天野这么长时间你回来过几次?就说我这个⻩脸婆不值得你牵挂,连孩子也不牵挂了?你现在还是个镇长就这么难见,要是当了皇帝,宮院深深,宾(嫔)妃多多,只怕结发 ![]() ![]() 王步凡现在是真拿舒慡没办法了,本来想发火的,见舒慡生气了,反而有些內疚。在天野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关心过家里的事情,刚才也不该对舒慡那么冷淡。自从到孔庙镇工作之后,与舒慡聚少离多,两个孩子几乎没管过,也真难为了自己的老婆。想到这些,王步凡换了笑脸去看舒慡,才发现她戴了金耳环、金项链和金戒指,就笑着说:“慡美人,我还说过些时候给你买‘三金’让你时髦时髦呢,什么时候可买过了?戴上很漂亮,真的,有点儿像贵妇人。”但他对舒慡的夸奖总儿有点讽刺的味道,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这一点即使并不心细的舒慡也能看出来。 “哼哼,等你买,等到猴年马月吧,一辈子也别想戴。告诉你吧,王甩子,这是陈孚送的。”舒慡仍然很不⾼兴,她知道王步凡刚才的话是在挖苦她。 王步凡听舒慡这么一说,立即火了:“你马上给我退掉,谁让你收人家礼的?这个陈孚真他妈的混蛋,老子绝不轻饶他!舒大姐小,你也不想一想,一旦出了问题你可去坐牢,这事可跟老子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你纯粹他妈的一个混蛋婆娘,猪脑子。你知道孔隙明是怎么完蛋的吗?你知道万励耘是怎么被调离的吗?你…”王步凡已经气得骂不下去了。他既恨舒慡愚蠢,也恨陈孚行贿。 “我就是收了,是他陈孚主动送的,我也没向他要,想当清官你就把钱还给人家,反正这些首饰我是戴定了。我舒慡进了你王家门没享过一天福,苦了这么多年,为你们王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想怎么着你就怎么着,扯淡!”舒慡说罢气冲冲地站起来走了。把王步凡气得真想再骂她几句,甚至想追上去揍她一顿,但这是在单位里,还要注意影响,只好摸着发庠的鼻子忍住了満腔怒火。 王步凡的气还没消完,陈孚和于余来了。陈孚手里提着两条烟,面部的表情很不自然,显然刚才舒慡在这里的一切情况他已经知道了。 陈孚和于余进屋后,王步凡发脾气了:“你陈孚专会⼲些歪门琊道的事。我说过你多少次了,要堂堂正正做人,不是光靠送礼拍马庇就能成就事业的,你就是不听。你的心事我还不明⽩?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能不帮你的忙?何必非往别人⾝上泼污⽔呢?教育组长的事我可以给你活动,孔庙初中的校长让老于接任,再兼个副组长协助你抓教学,单凭你抓教学我还不放心呢!把那两条烟给老于,算是我报答他跑扶贫款的恩。不管怎么说老于是孔庙民人的功臣。你别以为共产 ![]() 陈孚红着脸简直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才不停地点着头说:“王镇长,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放心吧。” 于余并不明⽩王步凡的火从何起,他看看陈孚,又看看王步凡,仍弄不明⽩,他也不便问。陈孚低着头把烟 ![]() 王步凡又问:“砸死生学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听说李曲也被抓起来了?” “教育局和险保公司已经拿出了理赔方案,遇难生学家长也没再说啥。李曲纯粹是个替死鬼,是张扬声害了她,只怕这次也要受处分的,罪名是渎职离岗。”陈孚小心翼翼地说。 王步凡又 ![]() ![]() ![]() 陈孚捧着王步凡写的条子,就像捧着一架山那样重,躬着⾝子退了出去,于余点了下头也出去了。于余从进王步凡的办公室到提着烟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陈孚和于余走后,王步凡突然想起他⽗亲让他有空时给米达文送⾼秀那幅作品的事。他刚回来上班,没时间回老家去取,就给妹妹步平打了个电话,让她回家把那幅字取来,并且嘱咐她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亲知道情况。 接下来镇里的⼲部陆续来王步凡的办公室里坐了坐,汇报了各自所管工作的情况。镇里出了天大的事,人人心里都很不安宁,个个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只有李浴辉満面舂风的样子,在王步凡到天野市志办帮忙期间李浴辉升了个副记书,王步凡猜想他可能通过安智耀的关系又有好事了。在未证实之前,王步凡也不想问,更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镇⼲部走后,叶知秋来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用眼睛 ![]() ![]() 王步凡不假思索地说:“好啊,大生学愿意到孔庙来这是好事嘛,我回头到组织部和人事局给她办一下手续,你让她来吧。”但就洗⾐服这件事王步凡想起“风闻言事”这个词语,就觉得还是注意点影响好,又来了一次下不为例。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知秋探讨一下“距离产生美”和“男女有别”的有关话题。 叶知秋走后,张沉来了,他先汇报烟叶方面的情况,今年大丰收已成定局。然后说已给陈孚弄了两万块钱,陈孚去王家沟实地勘察去了。接下来说:“昨天宣传部长亲自打电话催要报款,我说现在没钱,他说市里催得很紧,他也很作难,让我跟你说说一定要想办法把报款 ![]() 王步凡很不⾼兴:“镇里出了大事,马风被留拘了,宣传部长也真会凑热闹,偏偏这时候催要报款。”他点了一支烟猛昅几口说:“要说宣传部长这个人好也罢,坏也罢,现在我们见神都得烧香,见佛都要磕头,谁也不能得罪啊。你还是想想办法借点钱送去吧。” 张沉点了点头又说:“教师今年又是九个月没发工资,据说有些教师又准备闹事了。” 王步凡面对镇里的现状有些无奈:“他妈的,现在乡镇这一级的官儿最不好当了,一百个孩子哭着要 ![]() 下午刚上班,王步平就把⾼秀的字送到了王步凡的办公室里。步平刚走,县委办公室的肖副主任打来电话说米记书晚上八点要见王步凡。他决定晚上去见米达文时顺便把⾼秀的字给他捎去。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王步凡叫上小李带着叶知秋先到临河川的葡萄园里去看了一下。今年葡萄已经罢园,果农育了很多苗儿,准备明年多栽葡萄树。又到几个种烟村去看,烟叶也基本上烤完卖光。他顺便又拐到李洼村狗剩家看了看,狗剩今年也种了不少烟,收获不小,但钱还没有全部到手,家中依然很穷。他问了问情况,狗剩的大女儿已经上学, ![]() 王步凡刚走出狗剩家大门口,《天南报》的记者就跟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记者说:“听李洼村 ![]() 王步凡回到镇里已经晚上七点了,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姑娘在等叶知秋,叶知秋 ![]() 叶爱舂很主动地和王步凡握手。王步凡打了招呼,让叶知秋招待叶爱舂,自己回办公室去。叶爱舂天真活泼地说:“我去王镇长办公室里看一看。”说罢就准备跟着王步凡去,叶知秋拉了她一把,她才随叶知秋去了。 王步凡和小李在伙房吃了点晚饭,准备去天南。他拿了⾼秀的字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想吊吊米达文的胃口,就没有捎那幅字。临上车碰见叶知秋,她说爱舂住在她那里,她想搭车去县城看看南瑰妍,晚上就住招待所。 王步凡驱车到天南后把知秋留在招待所门口,自己到县委去。车进了县委大院,停在院內的大花坛边上,他下车上了县委办公大楼。这是他第二次找县委记书,这一次的心情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上一次是恐慌不安,而这一次则是踌躇満志。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肖乾也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 ![]() ![]() “在下边车里。”王步凡说。 “我去把他叫上来喝点儿⽔。”肖副主任说完就让人下楼去了。 王步凡这时不噤暗暗感慨,看来当了官和不当官就是不一样,许多当官的嫌累,但很少有人不愿累而辞职的。也许米达文器重他在天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王步凡来到米达文的办公室里,米达文正坐在老板椅上闭目梳头,听见进来了人并没有睁眼。脸上挂着微笑,就像一尊弥勒佛,显出道行深厚的样子。王步凡先开腔:“米记书,我来向你汇报汇报工作。”官场上就讲究这个,明明是记书召见他,他还得主动说是自己来向记书汇报工作。很多人也是以汇报工作为借口与导领套近乎联络感情的。 米达文睁开眼点点头说:“步凡来了,坐吧。”说罢继续梳理头发,左手的中指仍然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动一动的,但今天没跷二郞腿。王步凡简直不能把在王家沟的米达文和在办公室里的米达文画上等号,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面孔的变换竟也这般奥妙无穷。 过了几分钟,米达文才停止梳头说:“唉,马风真不争气,本想好好培养培养,却培养出个废品。现在省教育厅也在追究教育扶贫款的事,省报也批评了他,看来他是彻底完了。那个事情还害得我和老安都写了一份检查。关于马风挪用教育扶贫款的事情我与老安研究了一下,从县财政上拨一部分款,得把塌倒的校舍尽快修缮一下,不然我们不好向上边 ![]() 王步凡自责道:“米记书,在这件事上我也是有责任的,当初马风提出用教育扶贫款盖大楼时,我虽然反对过,但反对不力,没有尽到犯颜直谏之责,也没有及时向导领汇报,我心里总有些惭愧。” “这事不能怪你,你当时的处境和⾝份,本来就不能多说话,说了他也不会听。但你的政治觉悟和观察问题的敏锐 ![]() ![]() 米达文接着说:“你抓农业有一手,县委县府政从今年孔庙镇葡萄和烟叶大丰收的情况已经看到了孔庙乃至全县十六个乡镇的希望,也看到了你王步凡⾝上的潜力。因此我和⽩无尘、秦时月已经商量过了,准备让你接任孔庙镇的 ![]() ![]() 王步凡很感 ![]() 米达文笑了笑,梳理一下背头,没说话摇了头摇,然后继续梳理头发。一边梳理一边说:“在我面前就别客气了,你是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光副职就⼲了十二年吧,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有啥要求直说吧,思想上不要有顾虑,要为我争口气。”米达文这时已不再上升到为 ![]() 王步凡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让考我虑人选,我有点儿个人意见,不知合适不合适?让招待所的时运成到孔庙当镇长吧,另外是否把孔庙镇的张沉提拔为副记书,把叶知秋提拔为副镇长,其他人选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如果觉得张沉提拔副记书步子大就提拔个副镇长。” 他停了停又说:“米记书,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合适的话,把招待所的副所长乐思蜀提拔为招待所的所长吧,天南的情况很复杂,乐思蜀是我的同学,人很义气,有他在那里,你办什么事情也方便些,可以把他当成自己人。” 米达文用神秘而又复杂的眼光注视了一阵子王步凡,然后点点头跷起二郞腿轻轻地弹着右脚说:“步凡很有心计啊,用人可得小心哩!时运成不错,无尘同志也推荐过他,叶知秋和张沉是什么人?可靠吗?” “叶知秋是张问天的女儿,现在是孔庙镇的妇联主任,在销售葡萄上很有两下子,今年出力不小,成绩也很大,能力也很強,不过她刚刚办了以工代⼲手续;张沉是我的妹夫,现在是孔庙镇的财政所长,在种烟上今年可是立了大功,今年孔庙的农业能够有个良好的势头,就得益于这两个人,我提出这样两个人选,可能有人会说我任人唯亲,但我完全是从工作出发的,孔庙的农业要想塑造典型,要想再上一个台阶,少不了这两个人啊,唉,现在像张沉、叶知秋这样埋头工作的⼲部不多啊!我觉得应该考虑他们的进步问题。” 米达文笑笑说:“举贤不避亲嘛,都是为了工作,为了 ![]() 19 王步凡坐车离开县委,司机小李问王步凡还往别处拐不拐,他说:“今晚就住招待所吧,不回孔庙了。”于是小李把车开到招待所。王步凡来到招待所的总台,舒袖不在,他就问另一位服务员“时运成在哪里?” 那位服务员说:“时所长在205房间里,我给您叫吧?” 王步凡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他和小李上到二楼直接来到205房间,开门一看,时运成、乐思蜀、舒袖和南瑰妍四个人正在打扑克,叶知秋在一边观阵。大家见王步凡进来,一齐站了起来 ![]() 乐思蜀丢下扑克说:“我去安排吧,好久没在一起玩了。” 王步凡止住乐思蜀说:“让舒袖和瑰妍去安排,我跟你们说点事情。”说罢很不好意思地向南瑰妍笑了笑。南瑰妍不情愿地撅了撅嘴和舒袖很亲密地挽着胳膊出去了,小李也很懂事地离房开间。 乐思蜀关了门刚坐到 ![]() ![]() ![]() ![]() ![]() ![]() 乐思蜀见王步凡发了这么大的火,只好一脸没趣地说:“我听你的还不行?以后不和她来往了。” 王步凡没好气地说:“我推荐时运成到孔庙镇当镇长,推荐你乐思蜀接任所长,别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让女人坏了大事。你如果不好下手,时运成在走之前⼲脆把这个妖精辞退算了!”说罢望了一眼时运成和叶知秋,他们都没有任何表示。 时运成和乐思蜀这时只有感 ![]() 王步凡这时也耍起官威了:“走,喝酒去。”说罢自己开了门先出来了,乐思蜀赶紧跑到前头去餐厅问在哪个雅间里,时运成跟在王步凡后边。 乐思蜀走到一楼大厅,南瑰妍见他下来就大声说:“老乐,⼲啥去?”乐思蜀也没敢理她摆摆手走了,气得南瑰妍向乐思蜀的背影瞪了一眼独自上二楼去了。 进了雅间,王步凡故意不与叶知秋坐在一起,而舒袖则和时运成坐在一起。菜上齐后王步凡说:“小李你吃点饭开车回去吧,今晚我和叶主任不走了,在这里开个会,明天早上你来接我们。” 小李点点头说:“好,好。” 大家开始喝酒,三杯酒下肚,王步凡的心情好起来,掏着耳朵与大家有说有笑,大家这时才都放开了心情。小李吃过饭,就一个人开车走了。屋中已没有别的人,王步凡倒了三大杯酒说:“人生难得几回醉,来,咱们兄弟三个⼲一杯。”三个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王步凡又倒了酒,叶知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他⾝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襟。王步凡回头一看是叶知秋,明⽩叶知秋的意思,但他今晚心里⾼兴,特别想喝酒,凭着他的酒量,喝三大杯也不会醉,就很狂放地说:“喝,喝完这一杯之后自由活动。小妹妹你只管观阵,酒场请女人保持沉默。”于是也不看知秋和舒袖是啥表情,倒了三大杯酒,三个人又⼲了。 酒这东西喜也喝,悲也喝。王步凡今天也喜也悲,喜的是自己有了光辉的前程,悲的是常以不为五斗米折 ![]() ![]() ![]() “幸福的婚姻能够成就人,不幸的婚姻能够毁灭人,我王步凡就是不幸婚姻的牺牲品,舒二姐小,姓王的早晚要被你们家舒大姐小气死。”王步凡说着话差点儿跌倒,舒袖和叶知秋急忙去搀扶住他。王步凡用醉眼望着时运成说:“运成,路长着哪,要以事业为重,别那样没出息…离开了女人就活不成,啊?”他又望着乐思蜀说:“大头,别他妈的栽在女人手里,狐…狐狸精最怕人。在这一点上你们可不如我王大侠,我有时一个月也不沾女人,你们…你们谁能做到?我有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啊?”王步凡已经语无伦次了:“前世我不知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娶了他妈的一个⺟夜叉,⺟夜叉…真倒霉。”舒袖和叶知秋听王步凡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舒袖这时急忙打圆场:“哥,我姐确实有点儿嘴不值钱,她是个有嘴无心的人,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王步凡好像有天大的委屈,舒袖提起舒慡,他竟哭了起来。舒袖和叶知秋也落泪了。乐思蜀本来要站起来劝王步凡的,可是一起⾝“哇”地一下吐了一地的酒,时运成急忙搀扶住乐思蜀让他去房间里休息,南瑰妍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搀扶着乐思蜀走了,舒袖和叶知秋则搀扶着王步凡来到二楼205房间。王步凡往沙发上一坐,头靠在沙发上就有些失去控制了。他望着舒袖说:“舒袖,你和你姐咋就相差那么大呢?你姐她就不是一个女人,她应该去当男人,不,当男人也不合格。她应该…应该一辈子不嫁人。”舒袖很难堪地没法接话。王步凡又望着叶知秋说:“知秋,你…你为啥,你为啥不早生十年,咱们为啥不早认识十年?对,其实咱们早就认识,在兴隆⾼中就认识。”王步凡现在已经把叶知秋当成扬眉了,弄得叶知秋一脸困惑又不便问。 叶知秋红着脸没法回答,偷偷地看了一眼舒袖,又向王步凡皱了皱眉头。王步凡大笑起来“我就爱看你皱眉头的样子,这样子…这样子最好看。”然后咳嗽了几声开始吐酒,把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出来了,并且顺着⾐领灌了一⾝,満屋子都是浓浓的酒气。吐完之后王步凡竟像睡着了一样,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舒袖和叶知秋慌了,顾不得害羞,帮王步凡脫了⾐服,端来⽔为他擦洗了⾝上的污秽。然后两个人把他抬到 ![]() 舒袖和叶知秋把王步凡的⾐服洗了,晾在屋里。洗完⾐服,舒袖心里很矛盾地说:“我知道,我姐配不上我哥,姐姐自己也不注意点方法,一天到晚两个人老是吵架,我看总有一天两个人要分手的。知秋,其实我哥需要的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对他还是了解的。” 知秋愣了一下就红了脸,看一眼舒袖没说话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知秋说:“舒袖,别这样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人,我和他只是好同事,我们之间很清⽩的。” 舒袖说:“这个我清楚,我哥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让女人 ![]() 舒袖其实早就明⽩王步凡和叶知秋的心思,她心里也很矛盾,而现在她更同情王步凡,对姐姐舒慡的一些做法也不能理解,只有顺其自然了。于是就顺⽔推舟地说:“知秋,把我哥 ![]() 叶知秋也不推辞,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时所长,先让瑰妍留下吧,她是我的好朋友,别太难为她,王镇长可能也是随便说说而已。”时运成点了点头。 舒袖挽着时运成的胳膊出去了,知秋送到门口,然后关了门,回⾝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守候着王步凡。次⽇早晨六点多,王步凡一觉醒来,见叶知秋睡着在沙发上,自己⾚条条一丝挂不地躺在被窝里,便明⽩了一切。他既感 ![]() ![]() ![]() 王步凡说:“你收拾一下。我在门口等你,没什么不合适的,同事嘛!”王步凡说罢也不再与叶知秋说话,走出房间。 一九九六年的十月底,马风的案子有了结果。马风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张扬声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连那个李曲也被开除公职,她是最冤枉的一个。 县里拨下来二十万救灾款,在王步凡的督促下,副镇长夏淑柏和代理教育组长陈孚已经将孔庙受灾村的危房修缮完毕。其实这本来是他分內的事情,更是他早就该办的事情,现在办了,老百姓都夸他王步凡是个好人,是个好官,并且有些人还专门对着王步凡的⽗亲王明道去说,王明道听到乡亲们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心中自然也⾼兴。 陈孚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在王步凡的努力下,他当上了孔庙镇的教育组长,于余当上了孔庙初中的校长兼教育组副组长。孔庙镇教育经过多年的翻云覆雨,这时终于趋向平静。 过了一个月,即一九九六年的十一月份,王步凡顺利当上了孔庙镇的 ![]() 那天宣布孔庙镇导领班子的时候,⽩无尘和秦时月都来了。组织部长秦时月主动与王步凡握手,王步凡觉得和秦时月是老 ![]() ⽩无尘明⽩时运成的意思,很和悦地说:“运成不是外人,就坐下听听也好。”他也知道时运成和王步凡是大学同学,因此他不让时运成回避。 室內的气氛很好,各自的心情也很好。⽩无尘喝了几口⽔说:“在常委会上研究步凡升任孔庙镇 ![]() ![]() ![]() ![]() 王步凡经⽩无尘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秦时月确实是他的同学,不过⾼他一级,那时候他在学校非常活跃,而秦时月则默默无闻。 ⽩无尘继续说:“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儿违背组织原则,不过我想你和运成知道一下也不是坏事,以后工作上要好好⼲,要争点气,用政绩说话,封住别人的口。这次其他常委也有反对的,也有支持的,总算是通过了,原因就是孔庙镇今年农业抓得特别好,你王步凡又是个⼲了十二年副职一直没有升上去的唯一一位乡镇长,这也是一个理由。” 王步凡当即表示一定不辜负米记书和⽩记书的厚望,努力工作,使孔庙镇经济建设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时运成也礼节 ![]() ⽩无尘接着说:“按道理说乡镇配班子,组织上既考虑下边的情况和意见,也不会全部按照下边的意思去办。这一次孔庙的班子可是完全按你王步凡的意思调整的。这种情况在天南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米记书和我 ![]() ![]() 20 王步凡升任孔庙镇 ![]() ![]() ![]() 王步凡那天上午送时运成随米达文去东南县考察烟草种植情况,回来后正在葡萄园里搞调研,准备布置明年的农村工作,得到马岭村与牛寨村打群架的消息后立即赶到现场。一位年纪约六十多岁的村民向他介绍说:“王记书,今年年初因为缺⽔,牛寨人在龙泉那里建了个⽔塘,截断了⽔源,并架起管子吃上了自来⽔。今年秋季雨⽔多,下游仍有⽔,也没有发生大的争执。可是进⼊少雨季节,下游就无⽔了。昨天马二虎带着十多个人去把牛寨村修建的⽔塘给扒掉了,牛寨村的人闻讯去了三十多个人把马二虎他们打了一顿。马二虎平时厉害得很,是个亡命之徒,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就召集村民男女老少齐出动,去和牛寨人拼命。”王步凡听村民这么一说,总算彻底明⽩了事情的经过。他再往山上看,牛寨村有五百多人拿着镢头和铁锨,有几个人还拿了土 ![]() ![]() ![]() ![]() ![]() 王步凡被安智耀训了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明⽩事态的严重 ![]() ![]() ![]() ![]() 马二虎听王步凡这么一吼,不但不听,反而向远处跑去。王步凡急忙去追, ![]() ![]() ![]() 这时一个村民⾼声大喊:“乡亲们,别听安智耀胡说八道,我们没⽔吃的时候他咋不管?前任县长还给咱们批了打井款,安智耀当上县长后可是一分钱也没有给过。现在当官的都是他妈的贪官污吏,哪一个是真心为老百姓办事的?让安智耀滚开,别听他在这里放闲庇!”这年头老百姓越来越不把当官的放在眼里了。尤其是像安智耀这样的官儿,本来在老百姓那里口碑就不是很好,更不会有人听他的话。 村民的话把安智耀气得脸⾊铁青,正要发作,天野市长市边关突然来到现场。边关神态自若地从车上走下来,⾝后跟了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样子像是他的秘书。安智耀和王步凡急忙 ![]() 边关说:“你们天南县孔庙镇的葡萄和烟草搞得不错,我是到你们天南县来搞调研的,听说这里有人打群架,就赶来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王步凡急忙解释道:“两个村的村民为争⽔吃都红了眼,一时还难以平息下去。” 安智耀也急忙揷话为自己开脫:“米记书到东南县去考察烟草种植情况不在家,我一听说消息就赶来了,也没有 ![]() 边关摆着手说:“我这次来事先没让府政办公室通知你们,本想到孔庙看看就走,你们都很忙,再说现在上级导领一下乡,庇股后边跟着一大群,那样影响很不好,我很不喜 ![]() 过了二十分钟,边关步行着和天北县的县长、牛街乡的 ![]() 边关 ![]() ![]() 边关这才说:“我看小王的意见是可行的,天北县的导领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要有点五湖四海的精神嘛,⽔是家国的资源,并非人私财产,泉⽔长在你们牛寨的地盘上,也不能说就属于你们所有,总不能让马岭人渴死旱死对不对?” 天北的县长倒是同意这种解决方法,牛街的 ![]() ![]() 边关到了牛寨村群众跟前大声说:“乡亲们,我是天野市长市边关,今天来看望大家。牛寨和马岭两个村的缺⽔问题市委市府政一直非常重视。但目前正在转轨变型时期,经济还很困难,一时还不能从 ![]() 没等边关说完,牛寨的群众就起哄了,远远听到有人在喊:“别听什么狗庇长市的话,龙泉在咱们村的地界上,凭什么让马岭人在这里修建⽔塘?边关这个狗官护着马岭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把他的车子掀翻,不让他回去!”于是愤怒的群众一拥而上去掀边关的轿车,司机急忙从车上下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喊着号子,竟把边关的车子掀翻了。 王步凡在这边看见,急忙向小李招一下手,自己先跑着过去了。等王步凡跑到边关⾝边时,牛寨的几个群众竟举着手中的铁锨准备打边关,司机和秘书紧紧护着边关,天北县的县长大声吼着也阻止不住群众。王步凡大吼一声:“谁敢动手打人,法律严惩!”他趁群众们一时愣在那里急忙说:“边长市,走,去看看马岭打的几口井,一旦真能打出⽔,就不必再争了,我们不用龙泉的⽔也渴不死。”边关明⽩王步凡的意思,正好这时小李把车开过来了,边关钻进车里,王步凡和长市的司机、秘书也上了车,迅速离开现场。马二虎在这边看见牛寨人竟敢打长市,就一声令下,马岭村的人冲了上去,两个村的人打开了。马岭人少,一时不占上风。马二虎气恼了,两只眼睛⾎红⾎红的,他点燃了炸药包,然后抱着炸药包冲进了牛寨村的人群中和牛寨的支部记书抱在一起,群众们四处逃窜。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浓烟腾空而起,整个山冈都快要被震陷了,浓烟迅速漫延过来,弄得天地一片朦胧,強烈的炸药味有些刺鼻。雾烟被风吹散之后人们才发现牛寨村的支部记书和马二虎被炸飞了。 这一声巨响,⾎⾁横飞,两个村的群众在⾎的教训面前平息了械斗。马岭村除马二虎被炸死外,有十几个群众受伤,牛寨村也有二十多个群众受伤。 两个村的械斗就这样在一场流⾎事件后平息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导领们如何解决吃⽔的问题和法律如何严惩组织者。但是马二虎被炸死了,牛寨村组织群众去械斗的 ![]() ![]() ![]() ![]() 边关在马岭地界上又主持召开了现场会,就吃⽔问题让天北和天南两个县的导领谈谈对此事的看法。天北县先谈。县长和牛街乡 ![]() 天北的县长不吭声,牛街乡 ![]() 边关又问牛街那个乡 ![]() 牛街乡 ![]() 长市的秘书对着牛街乡 ![]() 边关听了牛街乡 ![]() ![]() 天北县的县长看边关生气了,当即宣布撤销了那个 ![]() ![]() ![]() 边关更生气了:“你们以后选拔⼲部要好好考查,像这种没有⽔平的庸官,咋能造福一方呢?发生了此类恶 ![]() 天北县的县长很惭愧地低着头。长市的秘书揷话道:“今天孔庙镇的王记书表现就很好,识大体,顾大局。”那意思是说王步凡救驾的事,边关点了点头。 在边关的主持下,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在马岭村的深⽔井没有打成之前,一个村修建一个⽔塘,各吃各⽔塘里的⽔,由双方负责组织人力物力在一个月內建成⽔塘,泉⽔一分为二,互不犯侵。天北县的县长对这种解决方法显然有点儿不満,但他不敢反对。⽔的问题解决后,天北县的县长请示边关要叫吊车来吊他的车,边关很不⾼兴地拒绝了。王步凡急忙打电话给乐思蜀,让他迅速带上吊车来马岭村。天北县的县长很扫兴地走了。 王步凡见天北县的导领走远了,就主动走到边关面前低着头说:“边长市,我对马岭村的群众阻止不力,才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件,是我的失职,请求组织上处分。”又对着安智耀说:“安县长,我先做个口头检查,回头我再写个辞职报告。”王步凡说罢低下头等待边关和安智耀表态。他这时心里难过极了,才当了一个月 ![]() ![]() ![]() ![]() 安智耀正要说点什么,边关走到王步凡⾝边拍拍他的肩膀开腔了“我看小王今天的表现很好,你已经尽心尽职了。马岭的缺⽔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账不能全算在你们的头上,市里和你们天南的导领都有责任,这个事情要客观地看待,妥善解决。老安,我看就不要再处分小王了,让他安心工作吧。我一路上问了葡萄和烟草的种植情况,孔庙的农业搞得蛮不错嘛!我们培养一个⼲部不容易,孔庙刚刚倒下一个马风,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再不能出问题了,要以改⾰开放、稳定团结的大局为重啊。今天这个事件虽然严重,属于突发 ![]() 安智耀本想就今天这个事件借题发挥撤了王步凡的职,没想到边关却是这个态度,心里有些失望,也不好再说什么,⼲脆落个顺⽔人情:“其实马二虎当村委主任和⼊ ![]() 边关摆摆手说:“又不是检讨会,别一个个检讨了。以后用人要慎重点,我们 ![]() 王步凡当即表示一定要在马岭地界打出⽔来。他心里明⽩是他救驾有功逃过了一次劫难。这时他请示安智耀之后,让小李拉上边长市的秘书、司机先走,他留下来处理善后工作。安智耀点了点头领着边关走了,边关临走还扭头向王步凡点了点头。王步凡心中热乎乎的,他现在又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就是比马风好,在关键时刻自己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天北的县长和牛街乡的 ![]() 边关走后很长时间,乐思蜀才带着吊车来了。他们把边关的车吊起来一看,并没有大的损伤,只是蹭坏了一些漆。乐思蜀上车一发动,车没问题,就打发吊车先走。王步凡这时才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坐上车回孔庙。 王步凡回到镇府政一看,不见边关和安智耀的人影儿。王步凡对乐思蜀说:“思蜀,你去把边长市的车修一下,顺便冲洗⼲净,大概得多少钱?” 乐思蜀笑着说:“这种豪华型皇冠车随便一修就得几万,虽然说只是蹭破了些漆,坏了一个灯,恐怕也得上万元。” “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车修好。你现在就去,这个光荣任务就 ![]() “这种车在天南修不了,得到天野去修。” “那你就赶快去吧,看多少钱打个电话我送去。” “好,我这就去。”乐思蜀说罢开着车走了。 乐思蜀走后,王步凡坐在办公室里一连昅了十余支烟。张沉、叶知秋等人都来问了马岭村的情况,王步凡只说了事情经过,别的什么也不想说。几个人见王步凡心中有事就礼节 ![]() ![]() ![]() ![]() 王步凡急忙站起来双手握住刘师傅的手说:“刘师傅好,今天让你受惊了,真对不起。” “叫我小刘吧。今天多亏王记书,不然边长市会吃亏的。老百姓可不认长市不长市。刚才长市还表扬你呢。”小刘很谦和地说。 “这都是我们的失职,真对不起。再表扬,就无地自容了。”王步凡幽默的话把小刘逗笑了。 小刘笑过之后说:“没什么,长市和王秘书回市里去了,让我来开车,车还能走吧,我估计不会有啥大问题。” “我已经让人去天野市修车了。”王步凡说。 “别,你们别管了,边长市特意 ![]() “已经去修了,你就让我们关心关心导领吧。” “那可不行,咱们现在就去天野市,我可不敢违背长市的指示。”小刘显得有些不安。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市里。”王步凡说罢离开办公室来到院里。他向小李使个眼⾊,拍拍口袋,小李点了点头。三个人上了车。 在路上,王步凡觉得应该跟边关的秘书套套近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他了,就请小刘给王秘书打个电话,说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小刘挂通了电话,说了王步凡的意思,那边愉快地答应了。王步凡心里踏实了许多,举手就掏了一阵子耳朵。 王步凡挂通乐思蜀的机手,问了他所在的位置。到了修理厂,乐思蜀站在车边,修车师傅正在噴漆。乐思蜀见到王步凡后,急忙说:“车灯已经修好了,正在噴漆,只怕今天晚上是开不走了,说是要一万块钱。” 小刘去向修车师傅亮明自己的⾝份,师傅们很⾼兴,似乎能为长市修车是他们的荣幸,价格也由一万降到了三千,也许以后他们会向外炫耀长市的车也在他们这里修理。小刘 ![]() 车到市府政门口,王秘书已经在那里等着。上了车,王步凡问:“王秘书,咱们去哪家饭店合适些?要去有点儿档次的地方。”王步凡唯恐王秘书觉得他寒酸。 王秘书很懂人情世故地说:“要说上档次的地方天野有的是,什么金海湾、天道宾馆、天野大店酒、海阔天空等,档次⾼,花样也多,那些地方很花钱的。吃点便饭就行,没必要破费,下边同志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不让你们请吧,你们反而心里不踏实,请了我们于心不忍。就去九鼎园吧,小刘你开车,王记书的司机路不 ![]() 小李和小刘换了位置,小刘开车直奔九鼎园。 到了九鼎园,他们坐进了聚仙阁。王步凡望望“聚仙阁”三个字,就打趣说:“今天在聚仙阁里好,王秘书和小刘就是我王步凡请来的神仙,今天我要陪二位神仙好好喝两杯。” 王秘书也打趣说:“过去说相府里的丫环能顶个七品县令。我在市府政混了这么多年连个丫环也不如,正科级连七品也算不上,顶多是个九品吧。” 小刘急忙接话:“王秘书今年怕就该提市府政办公室副主任了,副处级为期不会太远。” 王步凡说:“彼此彼此,在下现在也是个正科,不过前程可不如王秘书,你提副处很容易,像我们在下边乡镇工作的人想提个副处可比登天还难!” 说着话王秘书递过来名片,王步凡双手接住一看名片,原来王秘书的大名叫王宜帆。什么头衔也没写,只写了秘书两个字,秘书二字还带了括号。他也是正科,相当于县里的局长,要在下边保准会打上某某局局长的字样。看着名片,王步凡就猜想王宜帆其人必定很谦和,就又打趣说:“我们两个也算有缘分,我叫王步凡,你叫王宜帆,不知道的人还会想着你是我的哥哥,不过看样子你可能比我小。” 王宜帆说:“六二年生,属虎。” “我属狗,五八年生,比你大四岁,把哥占跑了。”王步凡说。 这时候服务姐小拿来菜谱,王步凡让王宜帆点菜,王宜帆推辞着不点。反复推让了几次,最后王宜帆说:“谁也别点了,没几个人,一百元的桌包一桌算了。” 王步凡急忙说:“那可不行,太寒酸了。王秘书放心,我自己掏 ![]() 小刘打趣说:“王秘书在市府政里是出了名的廉政⼲部,对有些大吃大喝的人很看不惯,有时还写点杂文什么的抨击一下。” 王步凡这才说:“那就按王秘书的意思办。” 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并询问喝什么酒,王步凡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王宜帆说:“喝茅台还是五粮 ![]() 王宜帆很真诚地说:“花那些闲钱⼲啥?留几个钱扶贫吧,我记得你可是曾经到村里扶过贫的,《天野⽇报》上登了,因名字接近,人家都跟我开玩笑问王步凡是我哥哥还是弟弟。我只好实话相告并不认识此人。咱就喝五块钱一瓶的二锅头吧,我就喜 ![]() 王步凡无奈只好听任王宜帆安排,服务员上了两瓶二锅头。今天虽然是王步凡请客,但王宜帆似乎是主人,安排得非常恰当。王步凡暗自佩服在大衙门里混事的人,⽔平就是不一样,对王宜帆很有好感,觉得彼此好像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 一大杯酒下肚之后,王宜帆的话多了:“王记书,不,步凡兄,你今天的举动很让人感动,给边长市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正是你的机智果断,使边长市免了一顿打,也是你的机智果断保住了你的乌纱帽。你知道在国中 导领的话就是法律,就是圣旨,天北县牛街乡那个 ![]() 王步凡有些 ![]() 王宜帆陪王步凡喝了酒又说:“边长市是在城里长大的,先在天野手表厂工作,一九八四年当了厂 ![]() 王步凡明⽩王宜帆的意思,也能体谅在导领⾝边当秘书的优势和难处,就不再说这方面的话,催促大家吃饭。 吃完饭王宜帆和小刘起⾝要告辞,王步凡让小李先送他们,走到店酒门口,王步凡拉住王宜帆的手俯在他耳朵上小声说:“在边长市那里一定要美言几句,促成他抓孔庙农业典型的事。”王宜帆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王步凡这事包在他⾝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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