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是韩松创作的经典科幻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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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 作者:韩松 | 书号:43840 时间:2017/11/15 字数:4519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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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烟花三月下扬州】![]() ![]() ![]() ![]() 然后就等待别的人。等人聚集齐了,大家便乘坐一辆预定的大巴,沭浴着浩 ![]() 一路上,江采宁注意观察,见同行者无不⾐冠楚楚,举止得体。柔术,据说已成为了国中中产阶级的消遣。当然,旅客们大多是男人。 又看了看刚发到手中的⽇程表。这次,要去以柔术闻名的七座南方城市观光,分别是武汉、南京、扬州、苏州、桂林、南宁和昆明,旅费为每人八千六百元民人币。 江采宁正在北大国政系读研究生,虽然家境倒也不错,但也不能一下子从生活费中挤出这么一笔钱,这次,主要依靠导师学术经费的资助。 因此,坐在大巴上,一直在想,与他们不一样,我这可是为着研究的目的啊,来增加感 ![]() 数了数,全团总共三十六人当中,仅有四位女士。大伙儿的年纪嘛,最小的有十六七岁,最大的怕有六七十岁了。带队的是位年约半百的敦厚男子,在车上,向大家宣传讲着注意事项:“这次咱们是去南方,那里的居民比较精致、讲究。因此我们要注意言行。不可以带耝口。那可就要让人家看不起啦。尤其是,各个城市都有许多同好。要尊敬他们。不要贬低对方,但也不要赞誉过头…” 从⾝边人的口中,江采宁知道大家都叫他老童,是京北市一位深孚众望的超级柔 ![]() 老童又继续地说着什么。江采宁因为坐得较远,却听不清了,只看见 ![]() ![]() 到了机场,统一理办了登机手续。在候机大厅,他们还遇到了另外两支柔术观光旅行团。团员们喜出望外,亲人般地互相打起了招呼。事实上,一年四季,国內都有柔 ![]() 在机飞上,坐在江采宁旁边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饶⾆男子。他不断地要找江采宁说话。 “这位兄弟,看样子是第一次柔术旅行吗?” “是呀。你呢?” “我自己都记不清是几次啦。你一定是‘听’吧?” “听”是对柔 ![]() “那么,你太不能与我相比啦。我可是从七岁时便喜 ![]() “啊呀,那真的是资深的了。” “也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喜爱上这艺术。哎,你怎么就不问呢?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那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男子的语气中流露出自诩般的得意。看来他逢人便都这么说。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江采宁竭力显示出饶有趣兴的表情。 “是七岁那一年,晚上看电视的时候,记得好像是动画片《米老鼠》,无意中转到一个频道,正在播女人表演柔术,太美啦,我一眼就喜 ![]() “的确,这听上去就是缘分的意思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男人神秘地凑近江采宁,一股口臭使北大学子几乎窒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的人喜 ![]() ![]() ![]() ![]() 类似的痴 ![]() ![]() 他产生了一种复杂而错 ![]() 【二、新翠舞衿净如⽔】 的确,江采宁三个月前才第一次到现场观看柔术表演,而那不过是作为研究课题的一部分。 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课题作为毕业论文的內容呢?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理由。与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分手后,江采宁就对一切的课题甚至生活本⾝都兴味索然起来。至于柔术,倒也不是感趣兴的,只是觉得它有些与众不同,就带着自抱自弃的意思,随随便便地选择了。 没想到的是,导师竟也一口同意了。 对于柔术,江采宁之前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是影响面很广的一项新兴产业。柔 ![]() ![]() 研究开始后,才对这里面情节之丰富,感到惊诧。 逐渐发现,校园里也有许多爱好者,也有柔 ![]() 校园往北的城乡接合部便有一排柔术演出场所,似乎主要是以招引生学为目的的。设施大都比较简陋,倒可以类比于“大排档”价格则很便宜。他们去的是一家叫做“红妗姝”的,是用一户大杂院改造的表演场地,据说,养着两位从乡下来的软功女孩。江采宁还记得,当时他们是坐在大坑上观看的。 尽管如此,也让年轻的书斋学子大开眼界。表演结束后,江采宁脑海里还久久地萦回着那活生生的、虫子似地菗搐着的美丽⾝段。女人的 ![]() 充満异 ![]() ![]() ![]() 另外一个感觉,就是,柔术,是不适合女孩子观看的。 其时,江采宁也曾环顾周围的七八个观众,见基本上都是男大生学,有的看得甚至咧开了嘴,淌下了一挂挂清汤口⽔。这使得他有些坐不住了。 带他来看表演的,是一位读计算机本科的柔 ![]() 江采宁也曾听说,不少男大生学都是因为喜 ![]() ![]() 江采宁因此从一种被动 ![]() 【三、晴川历历汉 ![]() 机飞飞了一个多小时,于中午之前到达武汉天河机场,大家进城后,住进了预定的晴川饭店。 简单地吃过了午饭,积极的分子,不愿意休息,便呼朋唤友着要去逛街了。 武汉本是国中杂技名城,在汉 ![]() ![]() 江采宁与机飞上认识的那位男子——名叫雨洁,还有其他几位柔 ![]() ![]() ![]() “人是不是丰満一点练柔术好像觉得更柔软呢?像刘思宇,就有一点胖。”说这话的,比较年轻,像也是⼊道不久的“听” 刘思宇是早年间国中著名的柔术表演家,至今,仍是柔 ![]() “有些道理。太瘦了就不好看啦。不过胖归胖,还要有曲线才好看哟,呵呵,像我一样。”叫做小柔的人说。虽然叫这个名字,可是,人有六十多岁啦。 “老头,对自己还 ![]() “我自己还行啦,不过我注意到不少柔术女艺人都 ![]() “好像是的,因为顶尖的柔术演员中很少有瘦的人。”另一人附和。 “很少,好像刚刚来访的越南四人柔术中有一个很瘦,感觉便不好。” “不知哪一天能看到你的柔术表演?因该不会比她们差多少吧!”雨洁又戏谑小柔。 “你说呢?她们是专业的,我可是业余的,应该是有差距的啦。不过,也不会示弱的哟。”小柔认真地大笑起来,一瞬间,充満了年轻人的豪气。江采宁不噤惊异地想,这年过花甲的⾝躯,到底能够弯曲到什么样的程度呢?那必定是人间奇迹了。 沿街的建筑物昅引了他的注意力。那都是柔术表演的会馆,茂密连踵,如同森林。较之北大校园附近的,却又⾼出几个档次,堂皇而且宏大了许多,至少都有三层楼,也有五六层的,可见想见演出时的场面。在京北朝 ![]() 进⼊主要的路段,大家神情也恭敬了起来。 下午时分,按照此行的规矩,大多数场馆并没有安排表演活动。“听”们都好奇地探头探脑,伸长鼻子満街嗅着什么。却也看不见柔术女出来走动。她们可能正在练功吧。江采宁却看见了别的旅行团以及散客们。 除了表演会馆,沿街还有许多出售商品的门面和摊位,大都是与柔术有关的。热销的商品包括手具、纪念章、小雕刻、玩具、名角用过的物品、专供爱好者使用的练功鞋和表演服、书籍、杂志、光盘等等。有的店铺并不直接涉及柔术,但也具有某种你说有那就有的联系——比如,眼前这家“⾼跟世界” 玻璃橱窗中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女式⾼跟鞋,无不新鲜耀目。店门前有这样的广告语一般的介绍:柔术是将人体潜能发挥到极致的最美的艺术,而腿美⾼跟则是女 ![]() 想到在二十一世纪上半叶,随着国中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运动的深⼊推进,国全各地夜一间都涌现了这样一种有益⾝心健康的生新活方式,并在十三亿民众中掀起了观赏和参与的热嘲,江采宁不噤啧啧称奇,恨没有早一点亲密接触。 一路上,小柔只是东瞧西看,评头论⾜,每一样的货⾊,他都能如数家珍,通晓来历,但买的却少。雨洁倒是舍得掏 ![]() 这时候,他已然是深怀好奇地期待着晚上的正式演出了。 【四、蓝田⽇暖⽟生烟】 傍晚,大家早早在宾馆吃了饭,便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起来。 主要是,换上了比较正式而体面的⾐服,不少男子,也略施脂粉,噴上香⽔。这就如同要去约会一样。 在走廊里,江采宁听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说:“心跳得怎么这样厉害呀。都快要死了。” “做一下子深呼昅。一定要保持镇静和雍容,别让人家觉得连京北来的也没见过世面。”老童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说。男孩立时泪流満面了。 老童又对一位颤巍巍満头⽩发、年届七十的老先生说:“带药了吗?” “带了带了。”老头点头呵 ![]() “可别再像上次那样,节目还没有结束便晕倒了。让人看了笑话嘛。”老童一脸严肃。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请您放心。那次是自己不小心嘛。再不会丢脸了。”老头眼神躲闪着对老童说,耗子似地快速溜了过去。 江采宁暗笑。他搜集到的案例中,也有因为 ![]() 但是,现在亲眼所见,的确,连那些老客,也按捺不住奋兴。这正是柔术的神异之处。每一次,都像是初次。这与爱做,却又是不同的。但感染力,说不定更甚之。 最后,老童 ![]() ![]() 果然,都是西服⾰履。如同去看 ![]() 今天要去的场馆,便是“芳草萋”据说有着地方府政做背景,属于较⾼档次,接待过央中 导领,以及外国贵宾,据说,那些大人物啊,也都是柔术的爱好者哪。 大家是集体坐车而去的。快到的时候,江采宁也有些心跳起来。他忙正告自己,是去实地研究嘛,慌什么。但心情终归却与那次在大学附近看演出不一样。大概,是受到了团体活动所制造出来的“场”一类存在的感染吧。 此时,他噤不住一回头,扫视之下,见満车的男人们都透露出了菜花蛇一般 ![]() 他不噤想到,有一次,与来自湾台的一位同学聊天,那人忽然就问江采宁:不知为什么,每一个陆大男人的眼中都有一股至 ![]() 他吓了一跳,赶忙去看车窗外面。夜幕之下,整个柔术一条街都热气腾腾地闪亮了起来,如同美术片中⾼居天庭的⽟皇大殿。古老的武汉城又变化出了另一番妙曼的新鲜景⾊了,这却是历史的演进所难以预料的。从那种光怪陆离的气氛看,倒有些像是拉斯维加斯,不,又绝不是。 “芳草萋”有六层楼,浑⾝光芒万丈,有着最⾼等级的装修,令游客喜上心头。门口的服务生,都是年轻漂亮的小男生,个个笑容可掬, ![]() 一进门,便能看到 ![]() 有一幅的下面,有着这样的文字说明:二零一八年五月二十五⽇晚七时三十分左右,在国中官方人员的陪同下,⽇本首相阿部带着几名随⾝秘书来到芳草萋,也带来了一种轻松、随意的气氛。阿部首相先与工作人员分批合影留念,兴致很⾼。随后大家落座包厢,观赏国中柔术表演,女演员柔软的⾝段和各种变化让阿部大开眼界。 随后,三十六位客人被分成六组,带⼊了六个包厢。女观众也 ![]() 包厢里有序地摆放着中式的沙发和茶几,并备好了红酒和果点,立体声传出了袅袅的江南民乐,墙上贴着名家的工笔仕女画。江采宁注意到,这些画作旁,还衬有四幅壁挂式电视屏幕,一时倒也不知做什么用的。有一个呼叫钮,像是用它可以随时招来服务。 包厢一侧有屏风,推开来,是一个大 ![]() ![]() 江采宁忙着观察环境,转眼才发现,一道来的同伴都不见了。 八时半,表演开始了。这时,消失掉的同伴才回来了。大厅里也忽然间坐満了客人,如同变魔术变出来的。 江采宁很久以后都还深深地记得,就在这个炫目的晚上,表演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其间,也穿揷有其它节目,比如“柔妹三人组”的歌舞,但主体当然是正式的柔术表演了。 有单人的,有双人的,也有三人和更多人的。除了一个小孩、两个男人之外,主要都是年轻女人的展示。当然了,也有据说是兄妹出演的男女双人节目。 与在北大附近看到的又不一样,坊间的,显摆着更加专业化,打个比方,那就是从百年老店里当场做出来的新鲜生⽇蛋糕了,有着一丝不苟的精细做工。 江采宁对于人类⾝体所能呈现出来的如此众多的形式,感到眼花缭 ![]() 一幕接着一幕,女孩子们犹如精灵,用平凡的⾁⾝叠成山峦,成流⽔,成彩虹。恍惚间却又不是,分明仍然是女人的⽟体本⾝。这正是一种破空而嘹亮的 ![]() 他不噤想到了柔 ![]() 给江采宁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三位穿着泳装、⾝段极佳而貌美如仙的女孩子,在一张桌子上完成她们的生命之作。她们的⾝体走马灯似地穿揷 ![]() 在灯光的幻影中,这一切显得 ![]() 整个的观赏过程中,江采宁都觉得女孩子的⾝体里面,完全充満了透明的泉⽔,却又在恰到好处的控制中,不会溢漏分毫,以使男人在半渴中充満期待。 六层楼,几乎都坐満了看客。除了大厅里的全场 ![]() 与江采宁同来的男人们,在 ![]() 这时,按捺不住的男人们也会用遥控器让画面定格,然后按键打印出照片。这却是要另外付费的。 江采宁更多的时候,是使用望远镜,这样他便可以看到女演员臋部和腿大之间肌⾁细微的颤动,有时松驰,有时绷紧,如若大漠外弓弦的幻影。 愈是如此地⾝临其境,他便愈是真切地体味到,柔术纯粹是女 ![]() ![]() 恰好,江采宁的包房中没有安排女人,所以也不知她们的反应。那却必定又很有趣。 最后的⾼xdx嘲,是当地一位名角的出场。来自国全不同省区的观众,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齐声呼叫她的名字“幽梦草”宛若海嘲叠起。 江采宁隐隐听到,到了此时,雨洁和小柔的呼昅声才格外地响亮了起来,如茶⽔在温炉上经过长时间的酝酿,终于滚滚地烧沸了。但他们只是控制住⾝体安稳地放平不动,正像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海上滩绅士的模样。 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美的,这就是柔 ![]() ![]() 柔 ![]() 在他们看来,柔术仙子就是如诗句一样凄美而可望不可及。柔 ![]() 然而,得不到的,又恰是最大的得到。只要以老年观众为例,看看他们脸上呈现出来的毕生中最大的幸福感,便会体会到此意了。江采宁作为“听”却暂时还不能领悟这审美的微妙,令他不噤有些气急败坏。 但他想,或许,此刻这种微妙的心情,也就比较能恰到好处地、形象地道出今晚的情形吧。 【五、空里流霜不觉飞】 除了晚间看柔术表演,⽩天,也会间杂着安排一些游览观光,比如参观⻩鹤楼、古琴台以及磨山东湖一类。 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地方,不知不觉已然置⾝于境中的人们,便会更加放松地抒发夜间获得的观感。 “难以想像,幽梦草的 ![]() ![]() ![]() “怕是世界上最软的 ![]() “据说,国全最⾼⽔平的柔术专场,除了南中海里的以外,便是为全军老⼲部安排的汇演了,我看过录相,也没有这么美啊。” “到底是长江流域的柔,非同寻常啊。” “那也要看具体的人了。但是,南北的差异,还是不能妄加否认的哟。” “所以说,经常 ![]() 江采宁不噤想到,昨夜,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观众们怎么会都消失了呢?这却是疑问。他好奇地向前辈请教。小柔笑着说:“柔术有两种美啊。台上的表演,让人觉得美丽是因为她的⾐服多变亮丽,化妆多采多姿,⾝材面貌姣好,手具五花八门,姿态千变万化…其实这都是柔术昅引人的地方。可是你曾发觉柔术另外的一种美丽吗?” “是什么呢?作为初来乍到的人,我却是不知道的。”带着请多指教的表情,江采宁谦虚地说。 “那种美,是属于‘早到现场’的柔 ![]() ![]() ![]() “原来,是这样的啊。” “说起来,许多节目在展现⾝体柔软度的动作时,必须在事前努力暖⾝,因此练习中常可见艺人们有些过度地极端曲折自己的⾝体,以求表演时有正常的表现,这也充分展现了女 ![]() ![]() ![]() ![]() ![]() ![]() ![]() “啊,我却是无以言对了。”听着小柔唤他做柔 ![]() “看来,你不但还不是一位资深的柔 ![]() “请您放心,我一定加油。”江采宁忙说。 “柔术,这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哪,不可以以轻慢之心等闲待之。”老人又郑重地加上了一句。 小柔的话语使江采宁心存感 ![]() ![]() ![]() ![]() 他想,毕竟,一辈子好短啊。 【六、 ![]() ![]() ![]() 作为柔术的研究者,特别是,作为已经有了初步感 ![]() ![]() 的确有柔 ![]() ![]() ![]() ![]() ![]() 所以,柔术是最纯粹的艺术表达形式。 但大多数柔 ![]() 在 ![]() ![]() ![]() ![]() 这种衬托,随着⾝体做出各种极端而⾼难的动作,在许多的情形下,使得隐蔵起来的⾁体接近于纤毫毕现的程度,却又在关键之时绰约不露。仅此而己,绝没有违反任何反 ![]() 但正是通过这么一层薄薄丝织物 ![]() ![]() 柔 ![]() ![]() ![]() ![]() ![]() 在学校里,江采宁便听人说,偶尔有不懂事的大生学与来自农村的柔术女坠⼊爱河,结局都以悲剧告终。 柔术表演者本人,也是不能与观赏者深 ![]() ![]() ![]() ![]() 如果说,柔术表演中的确有 ![]() ![]() 【七、犹抱琵琶半遮面】 在柔 ![]() ![]() 也就是,可以追溯到一个古老格言似的说法:男人总是在服征世界,而女人总是在通过服征男人服征世界。 愚笨女人服征男人,或许会显露出河东狮吼的狰狞,但聪明女人懂得使用最厉害的武器,那便是柔术,哪怕男人是钢刀利剑,在女人面前也会变成绕指之柔。 因此,柔 ![]() ![]() ![]() ![]() ![]() 从柔术表演中,自然还能看到“娇”的引 ![]() ![]() ![]() ![]() “嗔”是描绘柔术的另一要素,与娇恰作搭档。一娇必有一嗔。柔术表演中,常可看到女人在翻腾之间,轻舒⽟指,樱桃小口轻轻一嗔,目光如炬,此时,坐在台下的男人却又不能冲上前去慰抚,只能強抑 ![]() “媚”即所谓“千娇百媚”作用同样是取悦男人。男人见了在小小圆桌上波浪般随意折叠、连骨头都仿佛全稣了的女人,立时觉得,什么江山社稷,都可以抛至⾝后了。因此,柔术可以说是尽展 ![]() “痴”亦是柔术的重要內容。女子痴情不是女子傻,而是女子的执着,她认定那东西是她的,她会用她的柔情她的藌意死死守候着自己的感情。一痴就是十几二十几年不变。再没有比柔术更好地体现痴的意境的了。女孩子从几岁起便开始苦练,一经投⾝便从不退却,忍受伤残痛楚,大有 ![]() 雨洁有一次对江采宁说:“在当代国中,越来越多的男人在寻觅伴侣的时候,目光越来越多的盯在温柔型的女孩⾝上,那就是人们越来越追求温馨幸福浪漫多情的婚姻生活。从大的方面来说,这却是家国稳定和进步的保障。” 啊,家国的稳定和进步,这在江采宁心中,如一块当空而落的陨石,恰好击中了一处五千年不起涟漪的池塘。 “所以,在一个和平和繁荣的时代,女子柔术就愈加重要了。”雨洁总是用总结的口气如是说。 正所谓柔情似⽔啊。女人天生该柔。把她装在盒子里,它便是方的,把她装在瓶子里,她便是圆的。柔术表演的精髓,完美地呈现了这样的东方古老哲学。 江采宁有时也想,这里面不就有着男尊女卑的丰富意义吗?却不带有任何贬义。最终,女人却把这本由男人定出的规则,通过伺服和献媚于男人的技艺,变为润物细无声地控制男人的工具,实在是一件撼天动地的事情。 在江采宁看来,柔术同样是可怕的,如若一具姑隐其锋的利器。自己在无意间闯⼊这个天地,与它接触,有一种颤然的震栗。 这里面,既是欣喜,又是畏惧,也许,某一天,柔术会进化出自己的智力吧?到了哪时,再也分不清,女人所展现的,究竟是她的⾝体,还是她的大脑了。总之,随时都会像网罗一样游过来,俘获男人,掏空他们的钱袋,也夺去他们昙花一现的生命和精神,却又纯洁无暇,不动声⾊,随时地功成⾝退。 看到那么多的以男 ![]() 而家国在本质上作为一种男 ![]() ![]() ![]() ![]() 这么想的时候,江采宁便感到了一阵 ![]() ![]() ![]() ![]() 武汉三镇的夜空,微微地散 ![]() ![]() ![]() ![]() 【八、道是无晴却有晴】 下一站是南京。由武汉至南京,已有磁浮列车相连,极为方便快捷。 但在车站候车的时候,不料,发生了一起意外的事情。 有穿灰⾊茄克⾐的三男一女,一直在一侧徘徊,流露出对他们这一群特殊的旅客很感趣兴的样子。 其实四人的神情早已显示出怪异,但大家却没有多加留意。忽然,他们便疾走了过来,其中两人抖落出一块布条,展开来,是一张⽩底黑字的横幅: 消灭摧残妇女儿童⾝心的柔术魔鬼! 与此同时,四人一起呼叫出了让人吃惊的口号: “驱逐柔术!” “打倒柔 ![]() “还人类⾝体以尊严!” 同时,雪片一样把传单散了出去。 旅行团大哗,老童和小柔都站了起来,作⺟ ![]() 江采宁惊得目瞪口呆,却瘫坐着不敢妄动。仿佛鬼使神差,他一眼看见,年轻的女议抗者如花的脸庞上,显露出了一种只有在天空中看大地时才能见到的缤纷难释颜⾊。 很快,察警便出现了,带走了三男一女。候车大厅的秩序才慢慢恢复正常。 雨洁俯耳对着脸⾊青一阵紫一阵的江采宁说:“不必紧张,出门在外,经常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府政总是保护着柔 ![]() 果然,旅行团中并没有人被带走,反而,察警、铁路职工和其他的候车乘客都过来安慰了大家。 但还是有几个新⼊道的小孩子,没经历这样的场面,很久还不住地打着哆嗦。 不过,旅行却没有受此的影响,而继续进行。火车开动了。大家好像忘了刚才的事,而只是热烈地谈论着下一个目的地的美妙。 但江采宁脑海中翻腾不止的,却久久是那个女人脸上的复杂表情。他能读出多少来呢?嫉妒,恹倦,愤怒,怜悯,以及竞争和不服。还有更多的。 在去厕所的时候,他拿出偷偷蔵起来的传单来看。上面是这样的文字: 柔术的忍残:一位女孩的自诉 我是个喜 ![]() ![]() ![]() ![]() ![]() ![]() ![]() ![]() 又配了一些柔术表演的照片,分别注有“劫后余生”、“车祸现场”、“恐怖地狱”等的标题和说明。 最后,是用红⾊的大字书写着议抗者的呼吁:“请看看吧,难道,这不是一种忍残无比的、摧残⾝心的妖术吗?对人的精神,它犹如琊教;对人的⾝体,它犹如品毒。它使原本正正经经、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变成了狂疯的妖魔。它 ![]() 江采宁深感震惊,又哑然失笑,不噤想到,在别人看来是残酷,但在柔 ![]() 那么,柔术本⾝究竟是否残酷呢? 这却牵涉到以什么样的标准了。如果按照相对主义的哲学,却又无所谓了吧。何况,这一类型的残酷看样子正在成为华中文明的时尚主流,如果大家都习惯了,也无所谓了,即便是堕落,也会被称作先进文化的代表吧。 到达南京后,一行人下榻金陵饭店。菗机会,江采宁进一步与雨洁探讨了他在列车上思考的问题。 “那传单上面说的,是实真的吗?” “啊,没有这么厉害嘛。”雨洁讪讪而笑。“是要骗你们这些‘听’的嘛。” “是这样的么?知道我是‘听’,你可别蒙我。”他疑惑地看着雨洁。 “千万别信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家伙,没有钱,消费不起柔术,看到柔术成为了一个风光的产业,他们又不能从中得到好处,便嫉妒呗。不喜 ![]() “可是,谁能证明爱好柔术的男人没有 ![]() ![]() 江采宁的话音未落,雨洁的脸膛上,便呈现出了一种龙卷风过境般的魔幻 ![]() “应该这么说,懂得欣赏柔术的美的人,就懂得欣赏女孩子特有的美,也懂得珍惜女孩子为此所做的艰苦付出,更会懂得爱惜女孩子。我爱柔术,更爱欣赏她们练功。但是如果有人真的 ![]() ![]() ![]() “那么,坏蛋仍然是存在着的了。但是,究竟占多大比例呢?” 小柔忽然就变化了脸⾊,惊诧莫名地瞧着江采宁,仿佛他是一条蛇蝎,然后,闪电一般便转⾝跑掉了。 “你呀,看来真的是个‘听’,怎么能这么问前辈呢?你需要多多地参加柔 ![]() 看到江采宁委屈的样子,雨洁其实感到的是一种由于小柔退场而带来的庒抑的解除,便又亲密地对江采宁说,倒也不能一句话就把残酷否定了,那倒真的是一种美。最精致的柔术,脫胎于此呢。 于是,江采宁想,柔 ![]() 后来才从网上查到了雨洁这番话的来历。要说起来,最精致的柔术节目,是柔术滚灯了,是最为传统的保留节目,顾名思义,就是项灯翻滚,那么,柔术滚灯是怎样发明的呢?相传,唐代贞观年间,有一个叫马秀元的吴桥杂技艺人,在雨季带着全家从福建南平闽清演出,为了省钱,他雇了一条小船沿闽江顺流直下,当小船行至葫芦山一带时,江⽔猛涨,小船一时失控撞在了石壁上,船毁人亡,只有马秀元的小女儿马翠萍抱着一只小鼓,几经沉浮被福州的一只商船救起幸免于难。这个富商见马翠萍有几分姿⾊,便纳为小妾,大老婆冯氏对此十分恼火,每逢丈夫外出,她就变着法儿的磨折马翠萍,两只耳朵挂线,双手拄地跪着爬,裁 ![]() 所以说,柔术从一开始,就有着残酷的象征意义,是在沉重人生的庒榨和相煎之下,所发展出来的“人体艺术” 江采宁想,对于苦痛的态度,对于如何接受它并把它升华成为美,在不同的人看来,却又是不一样的啊。 雨洁曾说“美”通常被理解为对生活的一种菗象眷恋,而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应当无一例外的眷恋着“柔”所带来的震撼,因此“柔”是美的标准模板。而这后面,隐蔵着多少“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复杂心态呢。 对于这样的菗象概括,可以说,江采宁还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但他已然比前几天懂得更多了。 通过雨洁,江采宁进一步了解到了小柔的⾝世。 小柔出⾝贫寒,⽗⺟早逝,是在祖⺟的养育下长大的。从小,便 ![]() 到了三十五岁那年,他仍然没有结婚,却忽然开悟了,到处向人宣称,说懂得了柔术的意义。 怎一个柔字了得——它使小柔把世上的一切,都看穿了。 其实,那个时候,柔术的地位还是极低的,大部分人都不懂得它,也歧视它。小柔却把自己的生命,都投了进去。 正是于此时,小柔背着人开始了柔术的练习,一个男人,又不年轻了,因此吃了许多苦,他梦想有一天也能像别人那样说出自己喜好柔术,不用再偷偷的一个人练,却这不知要等多少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时刻却来得如此之快,而他还仅仅六十多岁。 为了柔术,他一直未婚,守⾝如⽟。这正是无数柔 ![]() 【九、人面桃花相映红】 柔术在南京这座六朝古都所展示出来的特⾊,便是更具个 ![]() 客人们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艺人,在包厢里面,作一对一的观赏。要是更喜 ![]() 知道了这个后,江采宁也是蠢蠢 ![]() 这样的安排,并不算在旅行的固定⽇程中,还需要付出小费,但相较于內容的精彩,却也是十分值得的。 这一晚,演出在著名的秦淮河畔展开,这一带的地⽪,早已卖给广东和湾台来的开发商了,被改造成为了⾼大密集的演出场馆。 京北柔 ![]() 江采宁被领⼊其中一间,见又与武汉的不同,房间要小巧得多,仅供两三人使用,也没有电视大屏幕和望远镜之类,与大厅,是完全分隔开的。房间里简洁地按照国中的传统方式作了布置,包括墙上贴有以“烟笼寒⽔月笼纱”为意境的⽔墨画。 空间中仅一桌一椅,可以倚躺的竹椅显是供客人使用的,而那铺着小毯的红檀木圆桌便是用来表演的舞台了吧。真难以想像人体会在如此狭小的地带变化出难以尽数的势姿。 桌上有一张电子菜单。拿起来打开,见上面列有可供选择的节目的名录。用手指在某项说明后面轻轻一点,便会闪亮出全息的立体图形,悬空展示约三十秒钟,原来是演出的片断。 江采宁随便地点亮了几个,最后确定了想看的节目:《人面桃花》。是一个单人的表演。他按下确定键后,不到两分钟,服务员带着艺人进来了。是三位⽔灵灵的姑娘。 “先生请看一看,不知中意哪一位?” 没有想到一下来了三人,江采宁略有些慌 ![]() ![]() ![]() 服务员带着另两个走掉了。留下来的女孩子冲客人笑笑,进⼊更⾐间。 更⾐间也设在包房里,这一点,江采宁刚才没有注意到。木门轻轻地关起来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这本⾝里面所隐含着的逗挑意味,但也是一种信任——把天下的柔 ![]() 艺人出来的时候,已是一⾝三点式的雪⽩⾊泳装了。才看出来,女孩子体型偏瘦,部腹平坦, ![]() ![]() 年纪也是符合欣赏标准的,大概是十五六岁吧。太大了,不好,会造成 ![]() 正这么想着,音乐便响了起来,是一首著名的古筝,唤做《舂江花月夜》。 女孩像彩蝶一样,飞着似地上了圆桌,又像是一盏清⽔,被无形的手被端了上去,使江采宁的眼睛几乎来不及反应。然后,她慢慢地开始支撑旋转,并来回地折叠⾝体。 顿然间,产生的是一种泥土被灯光从骨头里剔出的感觉。由于是近距离的观看,又不用望远镜之类的辅助工具,江采宁有些不敢相信是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并微微地害怕,拿过桌边的纸巾,反复地擦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却见少女的⾝姿仿佛非人间的存在。他不噤想到了结束冬眠的青蛙,以及昆虫绚烂的羽化。 但这又是否是实真的⾝影呢?却一时不敢想像。只是看到,少女的脚在说话,手在跳舞,牙齿在走路。房间里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如若天地停止了旋转。 少女的呼昅声近在咫尺,舂雨般透⼊了观者的心脾,有时候,江采宁也会体会到犹如夏雪的凌 ![]() ![]() ![]() ![]() 于是,在江采宁的眼前,种种的七盘舞都⽔流星一般飞 ![]() ![]() ![]() 有一刻,女孩子面向江采宁,把稚嫰的下巴搁在桌上,绵绵的 ![]() 这时候,她两条腿大之间的三角区域,一下子全部地凸展在了江采宁的眼前。 ![]() ![]() 江采宁始才确信,女孩子除了这三点式的泳⾐,的确是没有再穿其余的,不噤有些吃惊,热⾎冲上了脑门。 但女孩却是镇静的,以一种献⾝宗教般的虔诚,全神贯注地完成着表演的每个细节,视江采宁如若无物。她所奉呈的,只是令柔 ![]() ![]() 此时,直接放置在自⾝体下之下的艺人面部,微微地泛红了,一瞬间使江采宁感受到了“人面桃花”的迫近,因为自己的脸也红了。 带有撩人 ![]() ![]() 忽然,少女的造型又虹桥坍落一般,疾换成了别的势姿。江采宁如一头鹰,忽然失去了捕捉的目标,又如梦中从半空中坠落。 整个表演为时一刻钟,便结束了。 太短了啊,江采宁顿然有了潸然泪下的冲动。 但忽然又意识到,正是这种短暂,才揭示了柔术之美的对于人生的无上喻示 ![]() 停下所有的动作之后,女孩才对江采宁绽出了无琊的笑容。 “有什么特别喜 ![]() 男人脸又一次红了。“不、不需要了。”他嗫嚅着。 但在江采宁意识的深处,仍是震慑于刚才所思虑的震撼的短暂。重复千百遍,也终是过眼云烟。这不就是世间一切事的真谛么? 这时,他感到有些饿了。 “陪我宵夜么?”她娇嗔地问。 他劲使地点点头。又烦躁地想,她们都这样说话吧,因为总有小费。 女孩又冲他媚然一笑,不再说什么,便转⾝进隔间换了⾐服。 【十、夜深还过女墙来】 演出馆实行一条龙服务,餐饮也包括在里面了。整个五楼便是大型的餐厅,提供着花样百出的南北大餐小吃。男客人和女孩子们穿梭来往,说笑不停。 江采宁要了一个单间,坐下来,略点了几样江南风味的食物,这时,女孩子走过去,放下了门窗上的印花布帘。 这样,在暗红⾊的灯光下,便有了幽会一般的情调了。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同。 穿着时尚名牌休闲服的女孩,与刚才相较,又像换了一个人。纯清、活泼、聪颖,又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 ![]() 酒过三寻,可以说多一些话了。江采宁也才不那么局促不安。她问了女孩的名字,知道这里都叫她做紫⾐。 “一天下来,能有多少客人呢?” “多时,两三位吧,有时一位也没有。还有的时候,是参加集体的节目,不做单独表演的,也不陪客人宵夜。” “这里总共有多少演员呢?” “一百二十多人吧。各地来的孩子都有。但男孩子要少一些。” “你几岁开始练习柔术的?” “三岁吧。是我⽗⺟把我送进练习馆的。” “是为了生计,才出来的吗?” “的确有这样的话:学会柔功,天下吃通。这也便是当初⽗⺟这样做的理由吧。多挣一些钱,总是好的。但也不尽然。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也喜 ![]() “可是,为了保持体形,面对山珍海味停杯投箸不能下咽,这对于你们而言,是不是另外一种磨折呢?” “我们心甘情愿如此。” “难道,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喜 ![]() “这是一种很适合女孩子 ![]() 江采宁这时忽然联想到了古时的秦淮艺 ![]() 女孩子像是看透了男人的心思,微微笑了。 “虽然表演时穿得少一些,但我们当然不是许多男人想像中的那种人。” “总觉得危险——如果有的客人图谋不轨。” “这其实是很全安的一项职业。客人并不危险。个别情况下,我们中倒有与客人发生那种关系的,但极少极少。那都是没有经过专门培训的野柔。” “那么,你是正式训练过的,当然就不会与客人有过分的关系了。”不知为什么,江采宁略感失望。 女孩磊落地说:“我不会有的。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被解雇。” 又说:“想爱做,可以去别的地方啊。我说过了,我们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正人君子,也就是说,是真正的柔 ![]() ![]() 江采宁感慨不已,不噤滋生了倾慕之情,举杯向女孩敬酒。俩人便又碰了杯,醉薰薰的目光中 ![]() 这时,他又想到了柔 ![]() ![]() ![]() 一直有这样的传说:女人们通过极度折叠和翻转⾝体,模仿着 ![]() ![]() ![]() “怎么说呢?”女孩却并没有被这样的问题吓住,而是用忽然变得有趣起来的目光看定了江采宁。 “也就是说,那些造型,包含着各种 ![]() ![]() ![]() ![]() ![]() ![]() ![]() 女孩不说话,又屏息看了江采宁半天,哗地大笑起来,竟有些止不住了。江采宁一时很窘。 “虽然也看过级三片,但是,我还没有过那样的经验啊,所以不太明⽩你说的是什么。”紫⾐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 这一瞬间,江采宁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更多的好感。刚才还极想知道的答案,顿时变得没有了意义。他顿然很希望能坐到她的那一边去。 “可以抱抱你一下吗?”这么想的时候,他便冲动地说,也许是仗着酒力的缘故吧。 话才出口,他更加不安。在柔 ![]() 没有想到,她却不惊不慌地应允了:“可以的。” 他便走过去,轻轻拥着她时,有些过电般地颤抖,但又与女朋友在一起时不同。他的确想体会一下这个。但是,这也是出于研究的目的吗? 那个可以随意曲折并尽心奉承的⾝体,蜘蛛一样盘绕着他,紧紧地依贴着,锦云一样。他进而觉得,在他怀中,她会像自来⽔一样顺着各个关节滑掉,弥浸到每一个细胞里。但分明又是平常的女人,却使他仿佛又感受到了刚刚分手的女友的亲热。 他便再一次猜疑,女友是否也偷偷习练柔术呢?如此,才不要他了吧。此刻,说不定,也正在某个旅行团中? 片刻之后,紫⾐把他推开了。这一推,却又与他的女友不一样,柔情万种,却又不带⾊ ![]()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口吃心跳地坐回原座,惭愧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但没有关系的。我第一眼便看出来了,你与他们有着差别。” “为什么呢?” “是⾝为柔术女的第一感啊,没有为什么。” “后来,你说POSE什么的。难道说,很多人需要么?”觉得与柔术女更亲近了,他于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不是很多,但有些客人是这样的。” “一般都定格什么动作呢?”大着胆子,又追问了一句。 “不一样,因人而异了。”紫⾐这时却露出不好再说下去的神情。似乎涉及到的是客人的隐私,而不是自己的。江采宁却想,与她的 ![]() 总之,柔术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于是,他便说:“是的,我与他们不同。这是当然的。但又怎么了?因此,这样,或许能够放心地与你做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 给名片的行为,较之刚才的拥抱,却使少女略觉唐突了,但又有些感动似的,最后是大大方方地用双手接了过去。 “我们的时间到了。”她又是抱歉而温婉地一笑,小荷一般站起⾝来。江采宁却有了一种不舍离去的心情,手已经摸向了西服口袋中的钱包。 这时,柔术女伸手撩开了窗帘,只见江南金粉之地,一轮明月冉冉当空,无数的画舫上传来了袅袅的笙歌。 【十一、万国笙歌醉太平】 江采宁回到宾馆,看到有的客人回来了,但许多还没有。也许,还由柔姐柔妹陪着吧,只要多给小费,熬通宵也是说不定的。 此时,他极想与人 ![]() 一个人时,便会胡 ![]() ![]() 然而,脑子里又打起架来:紫⾐是否真的如看上去那样纯洁温柔呢?那女子的话语中,是否也有谎言的成分呢?在那种场合,她也是看人说话吧?目的还是为钱赚啊。说不定,习会了柔术的女人,大概更具 ![]() ![]() 但他又矛盾了。不,不可往那方面想。紫⾐绝非那种人。有这种想法的,看来不是真正的柔 ![]() 不知不觉间,江采宁也在暗暗希望自己成为此道中的正宗者了。这正是由于旅行所 ![]() 他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此夜的感受。 其中,有这样的话语:今天晚上,我对人类的⾝体,有了另一种特别的感悟,却是很难用言语形容清楚的。 电话响了,是宾馆方面打过来的,问需不需要柔术服务。可以到房间来,在 ![]() “是纯正的柔术,并不掺杂别的什么。”对方生怕客人有顾虑,再三強调。 “不需要了。”江采宁竟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是一种不比寻常的疲惫,像是人被菗空了。与女朋友 ![]() ![]() 他便愈发亢奋,睡不着觉,走到窗前,看到天空中浮着一轮烟月,并无新旧,家家已是分影婵娟。无尽的思量,皆在此时此地。却见歌舞樽前,繁华镜里,风吹柳花,脂香粉腻満东流,人间万姓,正痴痴地仰头看去。他不噤击节叫出一个“好”字来。但就在这字音未落之际,他又周⾝忽然一震,仿佛在寒月之下看到了一片⽩骨, ![]() ![]() 据不完全统计,国中目前活跃着三百六十万柔术艺人,百分之九十是少女,年龄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再大了,便不太好了。但也有一些,坚持⼲到二十五岁以后的,甚至,也有三十多岁的,那是特例,多是名角。 在民间,作为⽗⺟,看到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行业,也自小便把孩子送去进行专业培训。各种柔术学校也兴旺发达起来了。 与柔术相关的产业,包括教育、旅游、 ![]() 由于柔术的因素,带动国民经济的增长,据说,至少有一个百分点。 这看上去很是不可思议,却是多少年来,柔 ![]() 江采宁通过研究了解到,柔术起源于两千多年以前,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了商业 ![]() 脫离了杂技、马戏的单独柔术表演,历史上有不少范例,也都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但由于伦理道德的障碍,使柔术没有得到一个广泛的群众基础,未取得进一步的发展,尤其是近现代没能够搭乘上影视媒体这一传播工具的快车。 但任何一种事物,只要拥有广泛的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就有可能成为一项蓬 ![]() ![]() 之所以长期以来柔 ![]() ![]() ![]() ![]() ![]() 但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如今,柔术艺术已经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国中 民人的生活,无穷无尽的柔术资源正在得到深⼊的开掘。当然,不仅仅是在国中了,在整个东亚,柔术都十分盛行。 目前的障碍在于西方。西方人把柔术列⼊了“黑名单”属于摧残儿童⾝心健康的运动。比如柔术演员为了保持体形必须节食,在训练中可能出现伤病,不能像一般小孩那样去享受生活等等,这些都经常被西方的医学界和舆论界所指责。 但这样的指责,又仅仅是很表面化的东西。往深了看,便会看到被称作新一轮“妖魔化国中”的浪嘲的出现,其中,包蔵着颠覆国中的险恶用心。 不出所料,今年,国美牵头在联合国人权大会上首次提出了柔术的提案,与西蔵、湾台等问题并列。西方反华势力还积极在国中国內培养他们的代言人,支持各种反柔术组织的发展。这一层,却是小柔和雨洁那天没有提到的。 这是因为处于没落过程中的西方感觉到了最重大的威胁吧。比起经济的崛起来,比起意识形态的不同来,这种 ![]() ![]() ![]() 因此,不能不说,文明是有 ![]() 在全球化时代,柔术的研究,因而有着重大的政治、社会和外 ![]() ![]() 导师是否正是认识到了这个,才决定让江采宁研究柔术的呢?而柔术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成为北大的一门选修课,这是江采宁的预感。 不过,江采宁此刻也仍然是心不在焉的。那些天下大事,始终烟蒂一样与他无关着。他心中只有紫⾐,以及她那随着滑润盈掌的小Rx房一起缓缓游动并若隐若现的月⾊⾁体,把千古的幽思都照亮了。 【十二、萧飒尽得风烟情】 柔术在二十五年前,还处于边缘而不被关注的位置,但夜一间却大发展了,进而成为了一种主流的大众时尚。 可以说,现今的国中正处于一个全民为柔而狂的崭新时代。 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的呢?这是硕士研究生论文中回避不开的问题。 在校园里,江采宁也曾与一位外系的博士作过探讨。博士是学理科的,因此,谈话的內容也别有意趣。 “因为引人注目的首先是⾁⾝,所以不能不考虑与人的机体有关的生物学因素吧。” “具体怎么说呢?” “由于尚不清楚的环境变迁,所造成的化学或物理因素的改变,进而刺 ![]() 对此,江采宁闻所未闻。 博士又说:“发生在五亿多年前的寒武纪生物大爆发,虽然说起来是更为宏观尺度上的自然界空前大巨变迁,但从突然 ![]() ![]() ![]() ![]() ![]() ![]() ![]() ![]() “那么,是返朴归真了。” “的确,是集体地返回到了原始社会的时代了。这样一来,国中人就走在了整个人类的前面。这个旅程,还在继续。” “真是有些使人充満难以抑制的憧憬啊。” “昅引人的是,柔术却不会产生爱情或者⾊情那样低俗的 ![]() ![]() ![]() ![]() ![]() ![]() ![]() ![]() ![]() ![]() “所以说,在许多柔 ![]() ![]() “总之,可以定义为一种新型的两 ![]() ![]() “与当年对女 ![]() ![]() “不,柔术是绝对不能与三寸金莲相比的——我可以肯定地这么说。”博士说着,却完全不加以解释。似乎,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 ![]() 但江采宁在武汉的柔术一条街看到⾼跟鞋的展示后,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柔 ![]() “我关注的,是柔 ![]() ![]() ![]() ![]() 博士这么一说,使江采宁自卑。而他本人的研究,竟如此的无目的和随意,是否终会走向歧途呢?他便听见博士说:“总之,国中孩子自小被庒抑的个 ![]() 在送江采宁离开时,博士又小声说:“但是,知道最 ![]() “便是像杨靖宇那样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博士看样子吓了一跳。 “杨靖宇作为东北抗⽇联军的司令,战死后,⽇本军人也对他进行了解剖,观察其⾝体內部的细微结构,重点是胃部,了解他究竟服食了什么精华,才能够如此坚韧,也这么能够伸屈自如。这个解剖的过程,便使人嗅到了柔术的气味。”江采宁像是內行地说,却无法掩饰內心的怯懦和慌张。 战争时期铁人般的杨靖宇将军,与和平时代表演柔术的稚嫰少女,跨越时空,构成了同一的 ![]() ![]() 博士也是柔 ![]() 最后,博士勉励江采宁说:“为着东方的复兴而 ![]() “那么,国中会就此回到⺟系氏族社会吗?” 在台上的,毕竟都是女人啊。这正仿佛营造出了一种象征或隐喻。 “事实上,自七十年代末国中重新崛起,不,从六十年代国中开始文⾰,再推远一些,自十九世纪末国中清朝晚期,便出现了 ![]() ![]() ![]() 但是,研究者是否会自我堕化为被研究者的一员呢?这正如梦蝶一般的事实。江采宁再一次感到 ![]() ![]() 【十三、贪看年少信船流】 美妙的旅程继续延伸。每来到一座城市,都如同踏⼊了一朵祥云,往往要呆上两三天,游山玩⽔, ![]() 每至一处,无论是在扬州的瘦西湖,还是在苏州的虎丘园,都能欣赏到风味独特的一流演出,让大家乐不思蜀。 尤其要提到的是在桂林,游客们被安排泛舟漓江,在船上观看柔术表演。却不是铁质的大船,而是一叶扁木轻舟,上面仅载三五个男人。女孩便在船头翻转,口中咬着一盏橘灯。纵眼看去,整个江上,便是灯火点点。微微的⽔声,映衬出漆黑而秀美的山峰。江采宁体会到了夜间小兽潜出,弄出了引 ![]() ![]() 男人的心与扁舟一齐摇曳,少女们的⾝躯却与船儿合为一体了,仿佛又是一群⽔蛇,从梦的窍⽳深处游了出来,而这蛇又是被异 ![]() 刹那间,自然界的背景都大海一般深不可测起来,无形的漓江⽔一次次漫过少女们的长长黑发,剩下的,只有脸蛋、纱巾以及看客们暧昧的眼光了。她们在天地间一层层地褪下黑夜的⽪肤,却又不让男人们看个仔细明⽩。 江采宁想,这幽柔无骨的山⽔,千万年来便为这一天储存着了,柔术的灵感,早就蕴蔵在天地山川的肌理之中了。这却是生为国中人的幸运。 而他们也再也没有遇上让人扫兴的议抗者了。 那些人毕竟是少数,他想,躲在黑暗里,自我裸露着肮脏而不能示人的心理。 在旅行的途中,除了研究男人外,江采宁也十分注意观察团队中几位女 ![]() 大概,这是因为,她们自己便是能够进行深度表演的人吧,其⾝体的曲折度,天生超过男 ![]() 江采宁有时在一旁偷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聊天,自述充満了儿女情怀的经历与感受,觉得又紧张,又有趣。 一个女孩说:“我有先天 ![]() ![]() ![]() ![]() 另一位说:“我妈妈现在还管我,不过本姐小都十八岁了,有的事自己喜 ![]() ![]() ![]() ![]() ![]() ![]() 下一位紧接上来:“我在练习柔术的时候,无论是⾼难度的cheststand,还是oversplit,或者是双手后搬腿,都有一种感觉,就是意识似乎与⾝体已经分离了,游离到了自己的⾝体以外再看着自己的肢体,这也许就是雨洁所说的‘融化了’的感觉吧。” 又一位说:“记得我十三岁时看到画报上有咬花的图片,我的心被震撼了,啊!原来女孩的⾝体可以变的这么美啊!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管⼲什么只要一有空就下两下 ![]() ![]() ![]() ![]() ![]() 但是,尽管是从女子口中表露出来的实真感受,这又毕竟是太过业余的东西,在江采宁看来,却又不能引发如同观赏舞台表演时那样強烈的情绪。 有几次,江采宁也试着与她们搭上话,说出不到五句,却又变得十分的无聊了,毫无与紫⾐ ![]() 因此,对于女人,或许只能直接去倾听其⾝体的语言了。 不过,女人们的存在,仍然打破了柔术完全以取悦男 ![]() ![]() ![]() 他也注意到,在个 ![]() ![]() 由此又想到一个问题,男 ![]() 柔 ![]() ![]() ![]() 但大多数男 ![]() ![]() 不过,也许要到女 ![]() 因此,在到达南宁的时候,江采宁便找了个机会,结伴与女人们一道去看专场。结果却吃惊地发现,并不仅有自己一位,也有别的两三位男人到场。大家会心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女观众们却似乎也习惯了男人们的在场。 这江采宁的这一次体验中,一共有三位男艺人轮流上场献艺。由于是近距离的表演,男 ![]() 他们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本是在校园里读书时候,此时却⾚裸着上⾝,贴⾝穿好⽩⾊的三角泳 ![]() ![]() 整个过程中,他认为自己并不是在欣赏其美,而是担心着,动作大的时候,男人的那个地方,会顶着紧紧的衬 ![]() 结果是,在腿两分开时,或者前后折叠时,那里果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有些像是不安份的小老鼠。江采宁这才充満遗憾地踏实下来。 他条件反 ![]() ![]() 他想,年轻男子这时的样子的确很难看,但是,却又说不出地拥有一种让人心颤的魔力。 江采宁自己的那个部位,似乎也出现了微微的反应。 随后,还有一个男艺人单脚站在另一个男艺人的头顶进行表演的节目。下面的男艺人在痛苦中忍耐的表情,引来了女观众的一片掌声。 他猜想,对于女人们来讲,这正是魂销的夜一了。它是最美妙的,胜过了真刀实 ![]() ![]() ![]() 但这又仅仅是男 ![]() ![]() ![]() ![]() 所以,男 ![]() ![]() 而这些女 ![]() 有时,江采宁也想着试图找个男演员的聊一聊。或许,会有新的收获,从而完整地解破柔术的奥秘。但至少在此行中,却一直没有获得机会。但更主要是自己的心态没有摆正吧,觉得那么地与一位男演员面对面坐着,会很别扭。但如果那天没有看过他们的表演,恐怕又要好得多了。 【十四、⼊云深处亦沾⾐】 在余下的旅行中,江采宁也会常常心⾎来嘲地想到紫⾐。 估计她不接客的时候,也与那女子通过几次电话。 有时,她仿佛正在百无聊耐之中,接到江采宁的电话,也显露出⾼兴的样子。大概,知他并不是真正的柔 ![]() “现在没有客人吧?”他总是这么开头。 “哎呀,你这位客人真有意思啊,倒 ![]() 原来,很少有柔 ![]() ![]() 但江采宁每次与紫⾐谈到的,又大多是专业 ![]() 美便更加地留存于想像中了。 有一次,他们谈到了柔术的危险 ![]() “总是说到它的危险,那么,是不是真的很危险呢?” “是的,这的确是一个看上去充満危险的项目。不过,练习技巧和竞技体 ![]()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可是,人为什么能这么柔呢?” “人本⾝就很柔啊。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柔软,就因为他们从来没试过。他们觉得因为不能把自己的手指向后掰,所以自己不可能做到劈叉。或者因为不能向前弯曲很多,就认为自己不可能向后弯曲很多。” “倒也是,我听到过一些关于年轻柔 ![]() “对于以上的原因是,人的各个部分关节的柔韧 ![]() ![]() ![]() ![]() “那么,真是一个顺其自然、合乎本 ![]() “当然也不尽然。拉伤和脫臼的现象是存在的。也有伤了脊椎而半⾝不遂的。但那是少数。几乎没有丧命的危险。” 江采宁不噤有些失望。这是对于一个不存在危险的世界,所产生的男 ![]() 才知道,自己说不定是在暗暗倾向于相信反柔议抗者描绘的那一幕的。 以己度人,男柔 ![]() 忽然地,江采宁的脑海中噌地浮出了一把手术刀,凭空对准安静的女 ![]() ![]() ![]() 在想像和幻觉中,他也看到女人们从 ![]() 如果能够通过大脑的努力而看到这些,这才是正常的国中男人吧。江采宁这样思忖。 十三亿国民,在不久的将来,大概也都会具备欣赏这样的美的意识啊。怀着如此的心态去执掌某个部门,甚至治理家国,会是怎样的呢?还是相反,是由于家国培养了这样的心态吧? 江采宁不噤想到了张旭的诗句:纵使晴明无雨⾊,⼊云深处亦沾⾐。 尽管光天化⽇之下并没有看到危险的实际存在,但是,却是分明进⼊无处不是危险的幽深之境了。 忽然,他从幻觉中醒转了,才満头大汗地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我可是带着研究的目的来的,与他们不一样啊。然而,他又确乎如同溺⽔者一般挣扎不出来了。 【十五、天生丽质难自弃】 次⽇,旅行团到达昆明。休整一天,观赏了当地的演出,然后去距省城一百七十公里的兴平县。那正是国中著名的柔术表演家小知了的故乡。 汽车沿⾼速公路而行,两旁风光无限。南国气温渐⾼,人们都脫掉外⾐了。就是这样的地方,成长起了一代柔术名家。 天上云彩的流动,也缓慢了许多,似乎存在重力场造成的时空弯曲。使人感觉到,小知了的魂灵,仍在庇护着这里的一切。 进⼊兴平县城区,十字路口便有⾼大的城雕,是以小知了的一个柔术造型为蓝本做成的。车停了下来,大家纷纷在雕塑前拍照。 基座上镌有她的简历。从上面,江采宁只记住了这样的年代:小知了生于一九八六年,殁于二零二二年。 进城后,首先是参观故居以及展览馆。大屏幕上,不断地播放着小知了当年表演的录像,那是一个动静得当、伸缩自如的人体,如同超越死亡和生命而颤动在实在与虚无之间的飞蛾。这却是男人的刚健磅礴所望尘莫及的。 江采宁可以理解参观者们奉若神明般的目光了。这便是由《洛神赋》描绘的那般由女神完全统治着的世界,而男人只能在梦境中酝酿着望渴。 还有更多的她的事迹的介绍。 小知了曾自述其小时练功的感受:那时,每天五班倒,从早上六时,一直练到晚上九时。庒腿和劈叉痛得像蚂蚁钻心爬,浑⾝如针刺,又庠得起 ![]() 她四岁开始练功,六岁登台表演,最后,创下了一项纪录:演到三十六岁,肢体却一天天更加地柔软自如了,据说,演出时,甚至都看不到她的⾝体的存在了。如果不是在这一年因车祸去世,还可以达到何等的化境呢? 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小知了都是作为国中柔术的象征而存在着的。在整个的东亚地区,小知了拥有着空前的号召力。 她一生没有结婚,据公开的报道,也不曾有过异 ![]() 难道,她也是通过⾝体的自我慰抚,实现了 ![]() 在这样的神圣场合,对于如此的揣度,江采宁却又感到自惭。 小知了积聚了大量的财富,包括港香、新加坡和⽇本富豪的赠馈。她却过着朴素简单的生活。她平时乐善好施,为贫困地区捐赠了大笔款项,还建立了国內第一个柔术发展基金。 江采宁目不转睛地注视小知了的照片。这是早期的柔术女了,容貌不算漂亮,只谈得上五官清秀,个头偏于矮小,却不是他喜 ![]() 小知了⾜迹遍于东亚,但她的心却一直在兴平县,每年都要回来看一看。兴平县能有今天,与她是分不开的。 有一个典型的事例可以说明问题:兴平县在与同省的某地级市争夺一位外商的大额投资时,小知了及时中止了在国外的演出,赶回兴平县,为那位喜 ![]() 更重要的是,在民间,一直都有着一个美好的传说,称小知了与当今“首长”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因此,小知了又有着“国⺟”的美称。 最早可以追溯到小知了十一岁那年“首长”到云南视察,小知了即为他老人家表演了叼花。随着小知了⽇渐长成,她每年都要被菗调到京北的南中海进行专场表演。 虽然事情最终进行到了哪一步,谁也无法证实,但老百姓都深信着这个故事,传颂着这个故事,却也是一种让人感动得落泪的朴素而伟大的民族心理。 兴平县似也不愿意否认这个。事实上,该县总是能够得到比邻县更多的资金和项目,而且,导领的升迁,通常是很快的。曾经的县委记书,短短的时间里,如今,已跃上了省委记书的宝座了。这与他一手抓经济、一手抓柔术的政绩不无关系。 没有想到,一位柔术女艺人,使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发生了如此的巨变。江采宁想,的确,这是⺟系社会莅临的兆象了。怪不得,导师会一口答应将柔术作为研究课题了。导师会不会也是一位深蔵不露的柔 ![]() 但小知了的实践又在表明,这却绝不仅仅是通过⾝体,去实现了一个普通女人的理想,并服征世界那么简单,从 ![]() 江采宁想,女人所展现的,无非是她单纯而无力的生命本⾝,与自然界中的一只飞蛾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一个很大的册子上,记录着来访的海內外柔 ![]() 通过看似笨拙却具有独创 ![]() ![]() ![]() 对于研究柔 ![]() 更重要的是,从这些作品上,江采宁触摸到了自己心灵的悸动。柔术,最终把研究者本人也深深地感染了,使他无法把握好界限。在校园中业已垃圾一样丢弃掉的生命,也仿佛捡回来了大半。 最后需要強调的是,诗是发自肺腑的,这却难得。而这正是柔术文学的基础,为二十世纪末期以来已经僵死的文学吹⼊了复苏的灵魂。如今,这不仅成为了通俗文学的一大门类,与科幻、探侦和言情文学并列,而且还进⼊了主流文艺的领域,带动着出版业、影视业、美术业和摄影业的极度繁荣。 【十六、人生如此自可乐】 因为是来自首善之区的柔 ![]() ![]() 除了宴请、座谈外,便是到当地的柔术俱乐部参观,客人们吃惊地发现,尽管是一个县级的俱乐部,其气派竟超过了京北的同类场所。据说,场馆中可以同时容纳三千人练习。 参观毕,举行了联 ![]() 地方柔 ![]() 江采宁十分的惊诧。他想,如此看来,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由国中人办到的事情呢? 京北来的客人们,因为来到了小知了的故乡,无不怀有恭敬的心情,因此,又必定要倾尽全力展示自己的绝技,以取悦于同好,又是暗含比试之意。 团队中功夫较⾼的成员们,都逐一上场,其技艺引发了阵阵掌声。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女 ![]() “柔术其实不难,我只是把爱好融⼊到了⽇常生活中去。比方说澡洗,我就用肩部去蹭 ![]() ![]() 老童等几个人,刚才还一直含笑点头,但在听到后面几句时,都吓得变了面⾊。兴平县的柔 ![]() 老童急忙示意女人下台去,自己上场,打了一阵圆场。 然后,宣布表演结束了。一直看上去像是跃跃 ![]() 随后是京北客人做东,回请兴平县柔 ![]() ![]() 【十七、舂蚕到死丝方尽】 晚上,又是看柔术表演了。这却是此行的⾼xdx嘲。 因为,据说,可以看到复活的小知了本人。 当然,也都知道,其实是利用无 ![]() 这样的一件大事,得到了家国的特许。只有兴平县的小知了,可以破例被复制,成为克隆人。这也说明,她的⾝份,的确不同寻常吧。 据说,如今,已总共复制了五十六名小知了。从小,便培养她们练习柔功,要达到完全的形神俱似。 “以前,也在别地方看到过,但总不像现在是在她的家乡,来劲啊。”雨洁啪啪地咂着嘴,就像小孩子吃到了一 ![]() 令江采宁有些意外的是,正式表演时,演员穿的是较为宽松的民族服装,因此并不特别的 ![]() 表演的是传统的节目:《舂蚕》。取“舂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之意。 这是柔 ![]() ![]() 柔 ![]() ![]() 注视着复制品小知了⾝体的极度柔软 ![]() 好像钻桶节目一样, ![]() ![]() ![]() 随后,又重复了生命的轮回,飞蛾产卵育化出新蚕,蚕儿再次吹吐丝雨。这次,却将自己困在一张朦胧的尼龙网里,做殊死的 ![]() 这样的实景,倒是与录像上的小知了,没有什么区别了,复活兴许就是这样的简单。 因为,到底是用⾝体来说话的啊。 江采宁不噤想像着同样⾝为男人的家国 导领人,暂且把 ![]() 的确,如果不是这样,像国中这么大的家国和如此多的人口,又怎么能够有效管理并与时俱进呢? 这时,他转过头去,看见同行者也都是元神出窍的形状。忽然,发现老童的右手正在黑暗中开解 ![]() ![]() 他连忙掉过头来装做没有看见。这是此行中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他绝不想看见第二次。 不觉间,江采宁下⾝的器官,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他又忍不住往老童那边看了一眼,见老童也正在看他。俩人目光一碰,便同极的磁石般 ![]() 他心口蹦蹦跳,急忙专心去看台上的表演,却再也看不进去了。因为,那里其实是什么也没有的,蚕啊,丝啊,乃至连舞台本⾝,都消失了。留存下来的仅是一道不知来历的⽩光。 【十八、⽟人何处教吹箫】 众人坐着大巴回宾馆,一路上都十分奋兴,谈笑不停。 却没有注意到,车上多了几个陌生人。似乎,连司机也换了。 只是江采宁,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因为着那忽然当着众人面消失掉而致使世界变成一片虚空的小知了吗? 他却不敢出声,害怕别人看出来自己的忐忑。⾝处柔 ![]() 汽车沉默地不断往前开,路途似乎比来时要漫长。大家才渐渐有些不安了,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等到众人发现到达的目的地是一个废弃的工地而不是下榻的宾馆时,才明⽩大事不妙了。 劫持者是当地的反柔术地下组织,他们的目标其实是江采宁。 他们早已探知出,江采宁是这个旅行团中惟一的学者,是抱着研究柔术的目的而来的京北大学硕士。他们便要求江采宁写出一篇文章,题目是:《罪恶的柔术》。內容要突出:只有最枯燥乏味的生活才需要这种人体变形的艺术来刺 ![]() 绑匪们希望,这应该是一篇具有较⾼学术价值的报告,有深⼊的调查研究和精辟的理论总结,兼及个人的体验、观感和认识。这样的一篇文章,对于反柔术组织来讲,可以派上很多的用场。 江采宁当场拒绝了。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经过几天的相处,自己已经和柔 ![]() ![]() 何况,他还是一位真正的研究者。为了学术的声誉,为了人格的尊严,为了导师的资助,他也是绝对不能答应绑匪们的要求的。 更何况,他江采宁还是一位坚定的爱国者呢。他此刻更加深信,绑匪们一定是拿了国美人的钱的,或至少从网上得到了国美人的指示。 他于是在心中暗笑反柔术组织的愚蠢。即便写出这样的文章,又有哪一个正常的国中人会相信呢?他们疯了。而这正是生活在古典时代 ![]() 绑匪拿着手 ![]() ![]() 打人的绑匪是一个伤疤脸,像是头目,并不恼怒,只是嘻笑着打量众柔 ![]() 小柔没有想到绑匪这么问,愣了一愣,便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他从柔术的过去讲到柔术的未来,从开天辟地讲到宇宙热寂,连众绑匪都听傻了。 “口说无凭啊,能否为我们现场表演一下呢?我们可都是柔盲呢。”年约四十岁的绑匪头目像是灵机一动,又道。 说不出来为什么,这样的语调中罩有一层浓浓的 ![]() “怎么样嘛?这不是你们最喜 ![]() 众人又都在心里打了个寒战,忧心如焚地去看小柔,只见小柔的⾝体在发抖。但老头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随即镇定下来,一扬下巴,便说:“表演就表演,咋的了?正好让你们开开眼界!” 江采宁的心,又悬在嗓子眼了。他死死地盯着小柔的部腹,见那里多余的赘⾁顶紧了外⾐。他用余光注意到雨洁也在这么看着。 “那么,就请宽⾐吧。”头目说。 “你说什么?” “叫你脫掉⾝上所有的⾐服!” “可笑,外行。”小柔鄙夷地冷笑了一声。“柔术表演是不脫⾐服的。” “你眼中还有没有观众?” 头目的话语,分明很不祥。小柔才又感到了害怕,⾝体再一次发抖了。 “怎么样嘛。”头目把头凑向小柔,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挠他的耳垂,媚娇地说,一点也没有 ![]() 这柔美得像是绵花的声音,使江采宁感受到了一种表演般的虚虚实实,于是怀疑,头目早年间,说不定也是一位超级柔 ![]() ![]() 这么一想,他便气定神闲下来,像看柔术节目一样,进⼊了⾝临其境的状态。 说来也怪,绑匪的话语也使小柔像被催眠了,感 ![]() ![]() 这是三月底,⽩天的气温很⾼,到了晚上,却又有几分清冷。就在这样的时刻,小柔开始在一块⽔泥预制板上做下 ![]() ![]() 老童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家也都难堪地转过⾝去。小柔的柔软度一点也不像他自诩的那样,美好的一切都泡沫般破灭了。 “你们怎么啦?都回过头来,给我认真地看着他!”绑匪头目拎着耳朵,把一个孩子的脸蛋扭向小柔。 大家的目光,才勉強地转了过来,极不忍心地去看小柔的表演。 小柔艰难地、悲壮地试图完成他的节目,变成了一团扭曲的⾁在那里翻动,像是球状粪便。江采宁看见小柔染过的黑发中,支愣出了一丛刺眼的⽩⽑,不噤一阵恶心。这时,他感到的是一种叶公好龙似的卑鄙。 “原来,这样子的,就是柔术了啊。这回可开眼了。”头目鼓了一下掌,満脸不屑地笑了。众绑匪也都哄地嘲笑起来。 “我看,还是让人帮帮忙吧。”看着小柔费力的模样,头目又怜悯地说。 他宽厚地一挥手,便有两个绑匪走上前,去搬小柔的腿,到了一定角度,猛地一劲使,老头惨叫一声,腿往前折去,啪的一声,便断了。 大家都“啊呀”地叫起来,只有雨洁噗嗤要笑,却又竭力忍住。 “这才是真正的柔术么。”看着小柔的腿大这回可以在外人的帮助下绳索一样顺利地搭上脑袋了,头目仿佛才感到了心満意⾜。 “怎么样,现在,你愿意写了吧?”他又慈祥地走到了江采宁的面前。 江采宁还是头摇。对于小柔的丑态,他心底很失望。 “那么,咱们继续吧。”头目悻然,指着老童:“这回,你。” 老童看了一眼江采宁,露出了绝望的目光,那个督察员的神态,已经是消失了。见江采宁没有反应,他也迟疑着脫下了⾐服。 老童像是要替小柔雪聇似的,专心致志地做了起来。以前,没有人见他做过。比起小柔来,毕竟年轻十几岁,他的柔软度,比小柔要好多了,不管是大劈叉、一链腿还是 ![]() “这夫子倒是不错,不过,可以用嘴去咬殖生器吗?听说,不是还有叼花这样的一个经典节目吗?” 老童停下来,困惑地,绯红着脸看着头目。 “嗳,我说的,难道没有听见吗?”头目叫起来。 这时,江采宁想到的,是老童把手揷在 ![]() “难道,连这个也还需要我们再来帮助你吗?那么大的人了,羞也不羞。”头目又做作地显露出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老童求援似地抬起头来,目光与江采宁镇定的眼神一下子 ![]()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只怔怔地看着老童,连绑匪也不行动了。老童独自哭了一小会儿,才用手背抹抹泪,便开始前倾下巴,朝下方慢慢弯过⾝子,天鹅一般,最后真的一口噙住了殖生器。大家分明看到,奇怪的是,那东西在老童的口中竟然逐渐长大了。 “好!”不仅是強盗在这么呼唤,分明还有几个年轻的柔 ![]() ![]() ![]() “ ![]() ![]() 老童喉管深处蝉似地颤鸣了一声,仿佛也是个“好”字,便不顾一切地开始大口 ![]() 大家都紧张而羡慕地不眨眼看着。老童闪亮的秃头冲着众人,活像一个刚刚擦拭⼲净的民间铜盆。过了很久,才有啂⽩⾊的东西汩汩地从老童啪嗒的 ![]() ![]() “他及格了。下去吧。” 听了头目的话,老童像是有些舍不得似地缓缓吐出殖生器,又哇地哭了一个单声,还原了正常的势姿,双手掩住脸,走到一边去了。 “现在満意了吧?”头目又走到江采宁面前。 江采宁仍然头摇。他此刻也不清楚,是什么一种古怪的信念在支持着他。对于绑匪,此刻,他心中 ![]() 头目便很失望,说:“看样子,这小子对男的不感趣兴。” 听了这话,四个女柔 ![]() “救救我啊!”她哇哇 ![]() 却没有人吱声。匪徒们礼貌地扒掉了她的⾐服。三十多岁的女人也学着老童那样哭泣了两声,看着还是没有人搭理,便不哭了,集中注意力,开始了表演。由于紧张和羞辱,动作做不到位,让旁观的柔 ![]() 女人⽩垩土般的躯体牛⽪糖一样动扭着,啂头处的黑晕很大,由于失去了外⾐和 ![]() ![]() 当她双手撑地,把腿两搁在头顶,并用力向两边劈叉撑开时,嘴巴般的 ![]() 这正是生育过孩子的 ![]() ![]() 他不噤怀念起了⾝为处女的紫⾐,想起了她定格的势姿了。雪⽩的三角 ![]() “不够啊,就这样的程度,怎么你得上是柔术呢。”头目夸张地弯下⾝,朝女人的⾝体要害处笑嘻嘻地看了看。 “可是,作为爱好者,我的确已经竭尽全力了啊。” “喂,帮帮她吧。”像个包工头似的头目殷勤地又一挥手。 又上来了两个绑匪, ![]() ![]() 这时候,雨洁已经口吐⽩沫晕了过去。 头目又一次走到了江采宁的面前。这回,不笑了。 “怎么样,还看得舒心吧?”他沉着脸说。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也不想看啦。怎么不冲我来呢?既然是找我的。来吧!” 其实,江采宁在整个的过程中,又正是通过恶心的奇妙转换,一直沉浸于一种惊心动魄的感怀,那便是真正的危险所带来的満⾜,把憧憬已久的幻象变为了实真,仿佛人生的目标都在瞬息间全部实现了。但是,嘴中却一再重复说“不好看”却又不知是什么心理。总之,最后是,心头一股豪气冲上来, ![]() 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脫掉自己的⾐服,倒像是看别人做着不过瘾,而要由自己亲⾝去尝试一般。 头目倒紧张起来,担心地一把拉着江采宁的手,说:“慢着,你可不行哪。你哪里会玩他们那狗庇玩意?我还心疼着呢。还是再观摩观摩吧,体会一下究竟什么是柔术的罪恶,才能下笔如有神哪。” 于是,又去伺弄别人。这样,一连搬折了七八个人。每弄一个,都要问上江采宁一句:“喂,怎么样,看清楚了,柔术难道不是罪恶的渊薮吗?” 地下室里,仅有两盏昏⻩的⽩炽灯,映照出了绑匪与柔 ![]() 这时,有个小绑匪凑近头目,说:“咱们搞快一些吧,有人报案了,察警快来了。” 头目脸上的伤疤顿时变得像是要飞扬起来的样子。 “或者,⼲脆就让他来试试吧。说不定,他一怕疼,便会听我们话的。”小绑匪指着江采宁建议。 头目皱着眉想了一小会儿,气急败坏地说:“那么,最后问他一次吧,⼲还是不⼲。” 江采宁依旧头摇,心情却紧张而 ![]()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让他亲⾝体验一下柔术的罪恶吧!”头目无奈地嚷道。 江采宁的腿两于是就被搁在了叠起来的青砖上。随着砖块数量的增加,他体会到了一种⽔流一样温润的幸福感正从尾闾往上行。他仿佛看到自己腹中的器官正在折叠起来。他也恍惚见着了男人和女人树藤般绞 ![]() ![]() 腿骨发出砰的一声,在夜深人静时,十分的清脆、灿烂而 ![]() 这一瞬间,江采宁以为,自己正像一只破茧的蚕蛹,进化成为了完美的飞蛾。 【十九、行人莫问当年事】 江采宁在病 ![]() 这段时间里,他看到,新闻媒体对此事件作了很多的报道。安公部门如何联手侦破案情;当地府政如何组织解救被困柔 ![]() ![]() ![]() ![]() 有一天,他看到老童低着头走进门来。 “我们决定,又要组织旅行了。特来告诉你一声。” “那太好了。我呢,也刚好也可以下 ![]() 但这时他发现老童的脸⾊却很晦昧,就像观看男 ![]() “怎么啦?”他不安地问。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又要组织观光旅行了,但这次你不能跟我们去。” “我的⾝体已经恢复了,没有问题的。”江采宁有些心焦,咚咚地用劲跺跺了脚。 “不是这个问题。”老童吱唔着。 “那又是什么呢?”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太特殊了。” “我特殊什么?”他的心头愈发罩上不祥的 ![]() “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么觉得的。” 江采宁隐约地意识到什么,黯然垂下头。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其实也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柔 ![]() “不,普通的柔 ![]() “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他吃惊不小,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又想,既然不让他去,为什么又要来告诉他有关旅行的消息呢? 老童却不说话,走到窗户边,端着瘦瘦的脖子往外眺看。 他的背影,略佝,僵直,寡味,如一捆生长在 ![]() 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晚上,老童⾚⾝裸体、耸臋拱背、口叼殖生器的定格。 刚才还是晴天,不知怎么的,刹那间天空中却 ![]() 江采宁这样想着,心里“哎呀”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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