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公民是罗伯特·海因莱因创作的经典科幻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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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银河系公民 作者:罗伯特·海因莱因 | 书号:43659 时间:2017/11/10 字数:79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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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比有两个选择:要么平心静气地被收为养子,要么大惊小怪、牢![]() 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老爹告诉他的那句话:克劳萨船长怎么说,他就应该怎么做。 那天晚餐时,餐厅里举行了收养仪式。这个仪式上用的是他们自己的“秘密语言”索比几乎不明⽩他们在搞些什么名堂,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不过船长跟他讲过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这次收养典礼上,除了值班者以外,全船人员都到场了,连马德博士也来了,置⾝会场,虽然不能参与,但可以睁大眼睛看,竖起耳朵听。 族长被扶进会场,全体起立。然后她被扶到⾼级船员桌第一把 ![]() ![]() 紧接着是她儿子讲话。这时,索比惊奇地发现,他竟然能听懂船长讲话的一部分內容,那部分內容正是索比背给船长听的口信,那些音节他分辨得出来。接下来,总工程师(一个年岁比克劳萨大些的男人)表了态,然后是几位老翁、老媪发言。族长提了一个问题,大家齐声回答——表示一致通过。老太婆没有问有没有人投反对票。 索比正在想办法与马德博士目光相接,这时,船长用际国语叫他。在这之前,他坐在一把孤零零的凳子上,周围没有其他人。索比很不自在,觉得自己太显眼了。他发现人们投向他的目光似乎都不太友好,于是更不自在了。 “到这里来!” 索比一抬头,见船长和他⺟亲正看着自己。船长⺟亲好像脾气很大,也许她生来就是那副模样。索比急忙走了过去。 船长⺟亲用调羹在索比碗里舀了一勺⽟米粥,稍稍 ![]() ![]() ![]() ![]() 船长过来尝了一口索比碗里的⽟米粥,同样,他也回尝了船长的。接着,克劳萨拿来一把尖刀,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夹着刀尖,用际国语轻轻地对他说:“注意,不要哭。”然后一刀扎在索比的前臂上。 索比轻蔑地想,他受过巴斯利姆的教导,再痛十倍都不怕。手臂上⾎流如注。克劳萨把他带到一个众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大声讲了一些什么话,同时紧紧攥住他的手臂,让⾎流到甲板上,积了一摊。船长踩上去,用鞋底蹭着地上的⾎,再次⾼声说了几句——人群里响起一片 ![]() 索比以前见过许多这种代表心灵相通的仪式,完全理解其中异乎寻常、只勉強说得通的逻辑。他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从此以后,他也是船上的一员了。 船长 ![]() ![]() 在他⾝后,当班值勤的女孩们收走了⽟米粥,这种耝粮是一种象征,表示如果有必要,人类可以仅仅凭借最微薄的口粮飞越太空。姑娘们摆开盛宴。要不是索比机灵,一开始便瞧出了窍门,刚才那么多⽟米粥非撑到他嗓子眼里不可:不用老老实实吃下去,勺子在碗里一蘸,稍 ![]() ![]() 但他还是试着吃了一点。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不过他只听清了其中的一个词“弗拉基”他抬头一看,桌子对面一个小青年正不怀好意地咧嘴笑着。 坐在索比右边的本桌主持敲了敲桌子,意思是让大家静下来听他说话。“今天晚上我们只讲际国语。”他宣布说“按照惯例,必须给新来的亲戚一段时间,慢慢 ![]() 那个少年吃了一惊,说:“呀,表哥,我刚才只是…” “别说了。”主持转向索比,平静地说“用叉子,我们的同胞吃⾁时不用手抓。” “叉子?” “在餐盘左边。你看我怎么用就明⽩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某些小笨蛋还不大明⽩,族长 ![]() ![]() 索比从他的房间搬到另一个不那么豪华的大房间里,四个单⾝汉共住这个大房间。他的室友一个是弗里茨·克劳萨,他是没有结婚的过继兄长中年龄最大的,同时还是右舷单⾝汉餐桌主持。另两个是过继隔代姻兄切兰·克劳萨—德罗塔尔、他已婚继兄的继侄杰里·金索维。 索比学习芬兰语进步很快。但他最需要学的还不是芬兰语,而是那些表示非常复杂的家庭关系的称谓。语言反映了文化,大多数语种只能区别开兄弟、姐妹、⽗亲、⺟亲、阿姨、叔叔,用“大”或“祖”表示上一代或者上上一代。有些语种甚至连“⽗亲”和“叔伯”都不加区分,这种语言反映了某些部族习俗。恰恰相反,有些语种(如挪威语)却能把“uncle”(叔、伯、舅)一词中⺟系和⽗系一边的关系区分开来。 西苏号上的商人们可以用一个单词来表述像“一度离开家族现已死去的我⺟亲一系同⽗异⺟继舅”这么一种关系。这个称谓只是表明一种关系,不说明其他什么问题。在家庭这张关系网中,任何一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都可表述出来。大多数文明群体只用十来种称呼就⾜以说明问题了,而这艘船上的商人们却要用上二千多个称呼才能说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辈份大小、直系或者旁系、⾎缘关系或者收养关系、同辈中年龄大小、说话人之间的 ![]() ![]() 索比的首要任务是学会称谓,理清它们之间的特定关系。他必须讲出八十几种新的称谓,了解它们代表什么关系:亲与疏、上与下,还必须记住每一个人对他的不同称呼。直到全部掌握了这些东西,他才能讲话,否则一开口就会严重失礼。 对西苏号上的每个成员,索比都要搞清楚五个方面,把这些方面与每一个具体的人联系起来:相貌、全名(现在他自己的名字是索比·巴斯利姆·克劳萨)、小名、家庭称谓、船上的头衔(如“族长”或者“右舷第二助理厨师”等)。他知道,在家庭事务中,人们彼此使用家庭称谓,而船务方面则要使用船上的头衔。如果长辈允许的话,在社 ![]() 虽然在法律上,他已经是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但是在没有摸清关系、掌握这些特点以前,他还不能算名副其实的家庭成员。船上的生活是一种责任、权利和履行义务 ![]() ![]() ![]() ![]() 但作为副族长时,有时候她会变得像收税人一样冷酷无情。因为在老太婆未死之前,她还不是族长。这并不是说她很轻松自在。在这段时间里,她相当于婆婆的左右手、喉⾆和贴⾝仆人。从理论上讲,⾼级船员是选举出来的,但实际上却完全依照惯例。克劳萨当船长是因为他⽗亲是船长,他 ![]() ![]() ![]() ![]() 但是,这样的事犹如⽇食、月食同时出现一样,是不大可能见到的。索比的⺟亲要想休息,只能寄希望于心力衰竭、中风或者其他老年 ![]() 克劳萨船长是克劳萨一族中地位最⾼的男子,又是西苏家族名义上的首脑(船长⺟亲是实际上的头儿),于是,索比作为他年龄最小的继子,在家族中的地位比四分之三的新亲戚⾼(他还没有获得船上头衔)。但是地位⾼并不一定表示生活舒坦。只有衔位才能带来特权——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但一有了衔位,随之而来的还有职责和义务,而且职责与义务带来的辛劳和⿇烦总是远远超过权利带来的快乐。学习怎么当乞丐就容易多了。 索比被一大堆新问题 ![]() 索比停住脚步,打了声招呼:“你好,玛格丽特。” “你好,生意人。我还以为你不再跟弗拉基讲话了。” “哟,瞧你说的,玛格丽特!” 她笑了笑,说:“我在跟你开玩笑呢。祝贺你,索比,我为你感到⾼兴。在目前,这是最好的出路了。” “谢谢。我想是吧。” 她改用银河系英语,像⺟亲一样关心地对索比道:“你好像还有点疑惑,索比,难道不太顺利吗?” “哦,情况倒是不错。”他突然吐出了真话“玛格丽特,我永远理解不了这些人!” 她温和地说:“每一次实地调研的开始阶段,我都这么想。这一次是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让你为难的是什么?” “唔…我不知道,以后也别想知道。嗯,就说弗里茨吧。他是我的哥哥,对我帮助很大,可只要我没记住他要我掌握的东西时,他骂得我耳朵都炸了。有一次,他揍了我,我还击了。我还以为他准会大发雷霆。” “小事不计较。”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是什么科学定理,人不是小 ![]() “嗯,他的火气一下子就没有了。还对我说,因为我无知,他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会完全忘了它。” “贵族的义务。”她用法语说了一句。 “啊?” “对不起。我脑子里净是些 ![]() “完全没提了。他人非常温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火,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打了他以后,他却又不发脾气了。”他摊开双手说“太不正常了。” “是的,确实不正常。但真正所谓正常的事没多少。呣…索比,也许我可以帮你,也许我比弗里茨更了解他,因为我不是‘同胞’中的一个。” “我不明⽩。” “我明⽩,我想我明⽩,我就是⼲这一行的嘛。弗里茨生来就是同胞中的一员,虽然他是个非常复杂的年轻人,但他了解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不知不觉了解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了解这些事,只知道该那么做罢了。但是这两年来,我所获得的知识都是有意识地学来的。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又不好意思问他们,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意见。你尽可以跟我随便谈,我没有什么地位需要维护。” “哎呀,玛格丽特,你真的会帮我?” “只要你有时间。我也没有忘记你答应过要与我谈谈朱布尔的事。可是,别让我耽搁你,你好像匆匆忙忙的。” “我不忙,其实不算怎么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装成匆匆忙忙的样子,这样就不必跟那么多人说话了,我一般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话。” “噢,有了,索比,我有每个人的照片、姓名、家庭属 ![]() “啊?那还用说!弗里茨总以为只要指着哪个人介绍一次,我就能记住那个人是谁了。” “那就到我房间去吧。没问题,我有特许,可以在那里接待任何人。我的房门是朝共公走廊开着的,你用不着越过‘闺房线’。” 见到照片和那些很难记住的资料以后,索比埋头看了半小时。幸亏巴斯利姆以前训练过他,加上马德博士的资料分类很明晰,他记起来方便多了。此外她还有一幅“西苏家族谱系图”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他的亲戚不需要这张图表,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 她指着家族图中索比的位置说:“这个‘十’号的意思表明你是直系家属,但又不是出生在这里的人。这里还有好几个带‘十’号的人,都是从旁系过来的,被归⼊了他们家庭的管辖范围。你的同胞们自称是一个‘家庭’,其实这个群体更像一个氏族。” “一个什么?” “一个没有共同祖宗、实行异族通婚——即与族外人结婚、有着亲缘关系的群体。异族通婚这条规矩是保持下来了,但是修改成了对等换婚。你知道船上左舷、右舷这两部分人是怎么工作的吗?” “他们轮流值班。” “是的,你知道为什么右舷班大多数都是单⾝男子,而左舷班大多数是单⾝女子吗?” “唔,我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从其他船上收养过来的女子住在左舷舱,本地出生的单⾝男子都住右舷舱。住在你一边的每个姑娘都必须 ![]() ![]() ![]() 听了这句话以后,索比感到很没劲。“我非得…” “如果你在船上得到了一个与家庭地位相称的职位,你将不得不随时拿着 ![]() 这话让他惶恐不安。现在这样,他已经陷在家庭的沼泽里拔不出来了。与其说需要媳妇,还不如说他需要第三条腿呢。 “大多数社会群体,”她继续说“既实行异族通婚,也可以同族结婚。一个人只能跟自己家庭以外的人结婚,但婚姻对象限于他自己的民族、人种、宗教或者其他范围。你们自由贸易商也不例外,你必须娶左舷窗的女子,但不可以同弗拉基结婚。但是你们的习俗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家庭结构,即每一艘船都是一个以男方家庭为家庭的⺟权社会。” “一个什么社会来着?” “‘以男方家庭为家庭’,就是 ![]() “嗨,船长呗。” “他说了算?” “嗯,⽗亲听 ![]() ![]() “没有这个‘但是’。族长是头儿。才知道这一点时,我大为惊讶,当时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这艘船上才有。但实际上,你们的同胞全都是这种情形。男人做买卖,驾船,管理船上的动力设备,但女人始终是头儿。这种社会构架自有它的道理,使你们的婚姻习俗不那么难以忍受。” 索比实在不想再听她谈婚姻方面的事情了。 “你还没有见过飞船之间互相 ![]() ![]() ![]() ![]() 马德博士的目光离开那张谱系图,说:“有利于人们共同生活的习俗传统几乎从来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它们确实有用,否则就不会流传下去。索比,你对如何处理亲属、亲戚关系感到很为难,是吗?” “一点没错!” “对一个贸易商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索比想了想说:“嗨,家呗。无论什么事,都取决于你在这个家里是什么人。” “完全不对,是他的船。” “嗯,你是不是说,‘船’就是‘家’?” “我们退一步想想。如果一个贸易商心里不痛快,他可以到什么地方去呢?要是⾝边没有船,他在太空中是没有立⾜之地的。至于到弗拉基的星球上生活,他 ![]() ![]() “啊?” “他不能生气。你做错了事…但是,做错事本⾝便表明,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当时弗里茨忘了这一点,以后他又想起来了,于是一下子就消了气。你们‘同胞’不允许自己对小孩子发火,只需要把他拉回到正道上来就行了…直到他像弗里茨一样,能自动地遵循你们复杂的习惯为止。” “呣,我想我明⽩了。”索比叹了一口气说“这可太难了。” “你觉得难,因为你不是出生在这里的。可你会学会的,到时候,遵守这些习俗就像呼昅一样简单自然——也跟呼昅一样有用。正是因为风俗习惯,一个人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属于哪个团体,必须做什么。即使不合逻辑的风俗也比没有风俗好。没有风俗,人们就不能共同生活。从人类学的观点来看,所谓‘正义’,就是追求切实可行的风俗习惯。” “我⽗亲——我是说我原来的⽗亲跛子巴斯利姆——经常说,要对别人公平,不用理会别人是不是对你公平,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正义。” “这话难道不符合我说的话吗?” “呣,我想是的。” “我认为,跛子巴斯利姆会认为‘同胞’们是公正的。”她拍拍索比肩膀说“没问题,索比,好好⼲吧,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娶上这些好姑娘中的一个。你会幸福的。” 这句祝词并没有让索比⾼兴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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