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左手是娥苏拉·勒瑰恩创作的经典科幻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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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黑暗的左手 作者:娥苏拉·勒瑰恩 | 书号:43266 时间:2017/11/5 字数:80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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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文突然出现,他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再加之他的警告仿佛十万火急,我大为惊恐,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奥布梭的岛上,想问总督,埃斯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为什么他会从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急切地劝告我,劝告內容与昨天总督对我的劝告如出一辙。不巧总督出去了,门卫不知道他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于是我又赶到叶基的府邸,同样倒霉,主人不在家。这时候,大雪纷飞,这是今年秋天头一场大雪;司机拒绝带我到萨斯基思府邸,因为小车轮胎没有上防滑链条。那天晚上,我挂电话给奥布梭、叶基和斯洛思,但一个都没有联系上。 晚餐时候,萨斯基思做了解释:正在庆祝一个约米西教节⽇,即圣人和王位拥护者的庄严仪式,府政⾼级员官都要到庙宇去出席仪式。他还解释,埃斯文的行为尽管很狡猾,却是一个失去权势的人所为,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影响人们或者事件——他的行为也随着时间消逝会显得绝望多于理智。在那顿漫长而又滞闷的晚餐期间,我隐约有一种不祥之感。萨斯基思一个劲地谈呀谈,对我谈,对每天晚上在他家进餐的许多雇员、助手以及食客谈;他如此喋喋不休,如此兴致 ![]() ![]() ![]() 米西洛瑞仅残存几座古老建筑物了,孔德尔夏登监狱就是其中一座。 狱守是一群彪形大汉,他们推着我穿过走廊,把我推进一间小屋。小屋肮脏龌龊,灯光通明。不一会儿,另一群狱守簇拥着一个神⾊威严的瘦脸家伙进来。那家伙只留下两人,把其他人打发走。我请他允许我向奥布梭总督带句话。 “总督知道你被捕了。” 我一怔:“知道了。” “这是我上司采取的行动,当然是遵照33人委员会的命令罗。——老实 ![]() 那两名卫兵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我一面反抗,一面愤怒地说:“别动武,我什么都说!”瘦脸家伙不理睬我,又叫来一名卫兵。于是三名卫后架着我,用⽪带把我系在一张可拆卸的桌子上,然后给我注 ![]() ![]() 审问究竟持续了多久,问了我些什么,我都一无所知,因为整个审问期间我都在 ![]() ![]() ![]() ![]() ![]() ![]() 原来我坐在一辆商旅卡车里面,卡车很像以前载我翻过卡尔加维山脉到里尔去的那辆卡车,只是那一次我坐在驾驶室里,而这次我却坐在车厢里。同车的还有二三十人,但具体有多少我说不清楚,要知道车厢没有窗户,只是后门开有一孔;用四层钢网遮住,可透进微光。车子显然开了好一阵了,我也完全恢复了知觉,车里每个人的位置都大致固定了,屎尿臭、呕吐物臭、汗臭搅在一块,臭不可闻。大家彼此素不相识,谁也不知道我们被载往何方,车上少有谈话声,这是第二次我同逆来顺受、垂头丧气的奥格雷纳人一道被锁在黑暗里。 那天夜里车里死了一个人。他的部腹遭受过 ![]() 黑夜寒气愈甚,正在下大雪;新近的积雪,先前的积雪,雨夹雪,冻雪…奥格雷纳语和卡尔海德语对每一种雪都有一个名称。据我统计,卡尔海德语表达雪,即积雪的种类、形态、阶段以及品质的字眼多达62个。另外,还有一套表示落雪种类的字眼,一套表示冰的字眼,一套20多个表示温度范围、风力以及降雨量等的字眼。 那天夜里,我坐在车上,脑里翻来覆去地列出这些词语,每想起一个字眼,就按字⺟顺序排列起来。 卡车又继续行驶了三天三夜——自从我苏醒过来后一共四天四夜。 加上死尸,我们一共有26人,即13对。格辛人思考数目,常以13、26和52为单位,无疑是因为26天长的太 ![]() ![]() 大家都有一份同情心。我和一位老人,还有一位咳嗽厉害的,被认为最怕冷,因此每天夜里我们三人都呆在这群人,即26人群体的央中,那儿最暖和。每天夜里,我们并不争夺暖和的地方,我们自然而然就各在其位了。说来真可怕,人没有失去的就只有这份善良了。 尽管车上拥挤,尽管大伙儿挤在一块过夜,但在心灵上大家彼此相隔遥远。25人中间没有一个人对全体说过一句话,或咒骂过一句。善良,还有忍耐,但是沉默,始终保持沉默。 一天,我想是第三天,卡车停了好几个小时,我心里纳闷他们是否把我们扔在这个荒凉地方毁掉。这时候,车里一个人开始与我搭讪。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是关于奥格雷纳南部一座工厂,他曾经在那儿工作,他讲他是如何得罪监工而倒霉的。他用柔和低沉的声音一个劲地讲呀讲,同时用手不停地碰我的手,好像一定要引起我的注意。太 ![]() ![]() 卡车又开动了。声音与运动给人以温暖的幻觉,驱走了冷冰冰的、深沉的寂静,然而那天夜里我依然冷得无法⼊睡。我估计大半夜我们都在相当⾼的海拔行驶,但不能肯定,因为在当时情况下,单凭人的呼昅、心跳无法作出准确判断。 后来我才得知,当时我们在翻越山本斯银斯山峰,爬上了9000多英尺的⾼度。 我并不觉得怎么饥饿。我记得上一顿饭是在萨斯基思府邸吃的,那顿晚餐拖得又长又沉闷;在孔德尔夏登监狱他们一定喂过我东西吃,但我记不得了。困在钢厢里的⽇⽇夜夜里,吃似乎显得无⾜轻重,而且我并不常常想到吃。另一方面,⽔在生活中才是须臾不可缺少的。每天车都要停下来供应一次⽔,车厢后门设有一孔,明显是用于递⽔的,该孔平时紧闭着,供⽔时便打开,递出去一只塑料罐,不一会儿塑料罐装満⽔,从孔里塞进来,同时吹进来一股寒风。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那么从我在车里醒过来后的第五天清晨,车停下了。我们听见外面有谈话声、来往的脚步声。钢厢后门从外边被菗掉门闩,猛地掀开了。 我们一个一个地爬到钢厢门口,有的人是手脚并爬,我们依次或跳到地上,或爬到地上。我们24人都是或爬或跳下来的。两具尸体被扔出车外,一具尸体是早死的,另一具尸体刚死不久。 外面寒气 ![]() ![]() ![]() ![]() 我们排成一行,在一座帐篷里的一个大⽔槽边澡洗,人人都喝起澡洗⽔来。随后,我们被带进宿舍里,领到內⾐、⽑毡衬⾐、马 ![]() ![]() 看守们不准我们偷闲,但也不強迫我们加快节奏。中午,我们喝一杯未经发酵的麦酒,吃点麦粥之类的,太 ![]() ![]() 该地方叫做普利芬家国第三志愿农场与移民点。普利芬,即第30区,位于奥格雷纳住人区的西北端,毗邻山本斯银斯山脉,濒临伊斯格尔江与海岸,人烟稀少,没有大城市。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小镇叫做塔鲁夫镇,位于西南方向好几英里外,农场位于一个荒无人烟的广阔森林地区塔瑞⽪斯的边缘。森林地处太北面,不宜于赫姆树、塞瑞姆树或黑韦特树之类的大树生长,因此只长一种树,即多节、矮小的针叶树,仅有10到12英尺⾼,灰⾊针状叶,叫做梭树。虽然冬季星上动植物的种类少得出奇。但有一种类的数量却大得惊人:那座森林方圆数千英里,満是梭树,极少别的树木。那里的荒原都种上了梭树,那座森林已经被砍伐了许多世纪,然而森林里却找不到一块树被砍光的荒地,一座残 ![]() 是真正的工作,不过没有強迫我们超负荷⼲。如果多给我们点吃的,穿得好些,那么⼲起活来就愉快了,但我们饥寒 ![]() ![]() ![]() 我知道有物药可以减弱甚至几乎消除格辛人 ![]() ![]() 有充⾜的理由让囚犯服药。一个处于克⺟恋期的囚犯必将成为他所在作业小组的破坏分子。不让他⼲活吧,那又拿他怎么办?——更为严重的是,如果当时没有别的囚犯处于克⺟恋期,而且这很有可能,因为我们全体只有150人左右。对于格辛人来说,在克⺟恋期没有 ![]() ![]() ![]() ![]() 在那儿呆了几年的囚犯在心理上,并且我相信至少还在理生上受到了物药的阉割。 他们就像阉牛一样,没有 ![]() ![]() ![]() ![]() 既然格辛人的 ![]() ![]() ![]() ![]() ![]() ![]() ![]() ![]() ![]() ![]() ![]() ![]() ![]() 先前我说过,在普利芬农场我们⼲活吃不 ![]() ![]() ![]() ![]() 一些犯人分成12人一组接受审问,只是千篇一律地忏悔一番,背诵回答一系列提问,注 ![]() 我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审问我的目的何在,更不知道审问的內容是什么。服药几小时后,我在宿舍里醒过来了,发现自己和其他六七人躺在铺上,其中有的也已经清醒了,但有的依然处于物药的控制之下,显得目光呆滞,无精打采的。我们都能站立起来时,狱守就带我们到厂里⼲活,然而,经过第三次或第四次审问后,我站立不稳了。于是他们让我躺在铺上,第二天我又摇摇晃晃地跟小组出去了。又接受了一次审问,之后一连昏睡了两天,显然,不是抗克⺟恋 ![]() ![]() ![]() 农场没有医院。农场的准则是不⼲活就是死亡,然而,在工作与死亡之间存在着宽松的缓冲地带,是狱守们提供的。我说过,狱守们既不忍残,也不善良。只要不给他们惹⿇烦,他们就敷衍了事。我和另一位囚犯显然站立不稳时,他们就让我们呆在宿舍里,躺进睡袋,对我们视而不见。最后一次审问我病得很厉害,另一位中年同伴肝脏病⼊膏肓,苟延残 ![]() 在普利芬的往事如烟,但我对这位同伴仍记忆犹新。他在理生上是冬季星陆大典型的格辛人,⾝体部位紧凑,四肢短小,⽪下脂肪厚实,即使在病中⾝体也是光滑滚圆。 小脚小手,臋部肥大, ![]() ![]() 我们彼此 ![]() 我想,阿斯纳并不怕死,但怕死的过程,于是他想办法分心,不至于那么恐惧。 除了都命在旦夕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而我们又不想谈论死亡。于是,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各说各的,谈不到一起。这对他倒无所谓,但我要年轻些,好奇心重,喜 ![]() 夜里,宿舍灯火通明,拥挤,嘈杂。⽩天,灯光熄灭,偌大的屋子昏暗,空旷,寂静。我们俩紧挨着躺在铺上,轻声 ![]() ![]() 有一次我说:“我知道一个故事,讲的是居住在另一个星球的人们的事。” “是什么样的星球呢?” “大体上和这颗星球差不多,但它不环绕太 ![]() ![]() ![]() “萨洛维教义讲的就是外星的故事。我小时候,有一位年老的萨洛维疯牧师,爱到我的家庭来讲外星的传说。那是撒谎者死后去的地方,是杀自者去的地方,是盗贼死后去的地方,是我们,你我去的地方。喂,你说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吗?” “不对,我要讲的不是灵魂世界,而是实真的世界。居住在上面的人是活生生的人,就和这里的人一样,有⾎有⾁的。不同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学会了飞行。” 阿斯纳咧嘴笑了。 “可要知道他们不是展示双臂飞行,他们是乘形状像小车的机器飞行的。”但我的意思很难用奥格雷纳语表述,因为奥格雷纳语中没有确切表达“飞行”的词;只有一个近义词,意思是“滑行”“是这样的,他们学会了制造一种机器,可以在空中滑行,就像雪橇在雪地上滑行一样。后来,他们又学会了使这种机器走得更远更快,最后它们犹如弹弓弹出的石子,离开地面,穿越云层,穿越空间,来到另一颗星球,围绕太 ![]() “在空中滑行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当他们到达我所在的星球上时,我们已经知道了在空中行驶。但是他们教我们如何从一个星球航行到另一个星球,当时我们还没有那种机器。” 阿斯纳如堕五里云雾,晕头转向,仿佛听天方夜谭似的。 我呢,正在发⾼烧,胳膊与 ![]() ![]() “讲下去吧,”他说,想听个明⽩“除了在空中行走外,他们还做些什么呢?” “哦,就和这儿的人差不多。但是,他们始终处于克⺟恋之中。” 他格格地笑道:“始终都处于克⺟恋…这么说来,那是一个奖赏的地方呢,还是一个惩罚的地方?” “我不知道,阿斯纳。” “这颗星球又是两者中哪一颗呢?” “两者都不是。这颗星球就是这颗星球,是怎样就怎样的。你出生在这里,而且… …存在就是合理…” “我不是在这里出生的。我是来到这里的,我是选择这里的。” 我们四周 ![]() “唉…唉,”阿斯纳呢喃道,叹了一口气, ![]() ![]() 那次谈话后,他就陷⼊昏 ![]() 阿斯纳死后那一天,他们又带我去受审。这次他们只好把我抬去,此外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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