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是夏多布里昂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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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作者:夏多布里昂 | 书号:43029 时间:2017/10/29 字数:322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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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最后的结局,一切都趋向于结束;拿破仑曾以自己的天才拦阻他所称的“传遍世界的可怕的新思想”现在这种新思想又开始流传。服征者的制度摇摇![]() ![]() ![]() ![]() 我与波拿巴的最后关系 因为我提及别人,不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目的还是写我自己的一生,所以当我偶然想起一些人和事时,就不得不把自己的生活和他(它)们放在一起来写。当我走过一段路程时,难道不会想起被囚噤在海洋那座监狱里,等待执行天主判决的放逐者?不,我会想起的。 拿破仑没有和看守他的各国国王缔结和约,却和我达成了和平:我和他一样,是海洋之子,我的算命天宮图也和他一样,是岩礁。比起那些更经常见到他,更接近他的人来,我庆幸自己更了解他。 拿破仑到了圣赫勒拿岛以后,不再对我怀恨,消除了对我的敌意;我也变得更加公正,在《保守派》那家刊物上发表了这篇文章: “各国民人称波拿巴为灾祸;可是天主的灾祸出自天怒,它们保留了某种永恒 ![]() ![]() ①亚达玛斯托尔(Adamastor),揣为卡蒙斯诗中的神灵。 波拿巴在圣赫勒拿岛看到了这篇文章;他原以为敌人的手给他的伤口抹上了最后一点清凉油膏。他对德?蒙托隆先生说: “要是在一八一四和一八一五两年,一些灵魂为过于困难的形势所吓倒,或者一些背叛祖国,认为只有在神圣同盟的奴役下才能使主子的宝座得到拯救与全安的人还没有对国王生出信任;要是一心想把祖国从外军国队刺刀的威胁下解救出来的德?黎塞留公爵和刚在 ![]() ![]() 这就是我与波拿巴最后的关系——为什么我不承认这番评价“ ![]() ②法国戏剧家拉辛的剧本《伊菲热尼》中阿喀门农的台词。 拿破仑死后的圣赫勒拿岛 当拿破仑的世界渐渐消失的时候,我打听了拿破仑逝世地的情况。与圣赫勒拿岛的陵墓同时存在的两棵垂柳,有一棵已经为陵墓所损害:由于谒陵的人多,树木衰老、落叶,一⽇不如一⽇。墓地用一圈铸铁栅栏围着;墓坑上横放着三块条石,坟头坟脚长着几丛鸢尾草;山⾕的清泉仍在那神奇的⽇光消逝的地方汩汩地流着。被风暴刮来的游客认为应该把他们的默默无闻刻记在举世闻名的陵墓上。一个老者在墓边住下来,以回忆的 ![]() 离新坟二百步远的地方,是古老的朗伍德,它已经荒芜不堪。走过一个堆満厩肥的园子,就来到牛棚;就是当年波拿巴的卧室,一个黑奴会指着一条被风磨占住的过道,对您说:“他是在那里断气的。”拿破仑出生的房间可能不会比这里大,也不见得更富丽。 在新的朗伍德,萋萋草木盖住了坟头;而在总督府,则可看到威灵顿公爵的画像,以及描绘他所指挥的战斗的油画。一只玻璃柜里收有一截树⼲,当年在滑铁卢,这位将军就在那棵树旁。这个纪念物两边,是一截采自橄榄园的橄榄枝,和一些南海野蛮人的装饰品:弄嘲人的奇特组合。战胜者想依藉圣地树枝和航海家库克的纪念品的保护,取代战败者,其实并不必要,只要在圣赫勒拿岛再感受一下孤寂,再看到大洋和拿破仑就够了。 要是我们研究那些伟人出生、死亡或者生活居住过的名胜的变迁沿⾰,该发现多少不同的事物,多少不同的命运啊,因为发生了那么奇特的变故,甚至我们微 ![]() ①公元四世纪亚历山大的棺材失踪了。 移葬波拿巴 在我写作这部回忆录期间,发生了一个事件。倘若今⽇各个事件不是落在烂泥里,遭人抨击,那一定是个伟大事件。有人曾向伦敦索讨波拿巴的遗骨。英方接受了这个要求:几块枯骨对英格兰有什么要紧?这种礼物只要我们要,他们就会给。于是在我们遭受屈辱的时候,他们把拿破仑的遗骨 ![]() 移葬拿破仑的遗体是对名声犯下的过错。在巴黎筑一座陵墓,决不能与斯拉纳山⾕同⽇而语:一个被解放的可怜奴隶在古罗马军团一个老兵帮助下垒起沙垄,除了在这条沙垄上,谁还愿意在别处谒访庞培的陵墓?我们在贫穷之中,拿这些珍贵的遗骨怎么办?最硬坚的花冈岩是否会表示波拿巴的业绩永久存续?我们只要有一个米开朗基罗,就可以雕刻他的遗像!可是怎样来雕塑纪念碑呢?小人需要建造陵墓,而伟人只要一块石头一个名字就行了。至少,要是把棺木搁在凯旋门的顶饰上,要是各民族远远望见他们的主人被他的胜利扛在肩上,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呀!?古罗马皇帝图拉真的骨灰坛不是安放在罗马他的纪念柱上么?拿破仑在我们中间,就会陷⼊那些默默死去的无业游民的烂泥之中。天主不愿让他经受我们政治变⾰的兴衰更替,希望路易十四、沃邦元帅与蒂雷纳元帅保护他!在我国破坏坟墓的事情是那样普遍,大家可要当心呀!如果⾰命在某方面取得胜利,那么服征者的遗骨就可能与被我们的痛苦抛散的骨骸相会合:人们会忘记战胜各国的人,只记住庒制自由的人。拿破仑的遗骨不会复现他的天才,而会向普通士兵教授他的专制。 不管怎样,有人向路易—菲力普①的一个儿子提供了一艘三桅战舰:一个于昔⽇我们的海上胜利十分珍贵的名字保佑它在海上劈波斩浪。当年強盛时波拿巴从土伦港登船去服征埃及,现在这条船载着新的阿尔戈②从土伦出发,来到圣赫勒拿岛追还波拿巴的遗骨。坟墓仍然默默地隆起在斯拉纳或者热拉尼奥姆山⾕。两株垂柳有一株已经倒了。岛上某任总督的夫人达拉斯女士命人种了十八棵小柳树,三十四棵柏树来替代那棵枯木。那眼山泉仍在山⾕里汩汩流淌,和拿破仑当年在此饮⽔时一样。在一位名叫亚历山大的英军上尉带领下,法国人忙了夜一,才掘开坟墓,只见里面的棺榔一层套一层,先是桃木心木棺,然后是铅棺,又是一层桃心花木棺,最外面是⽩铁⽪棺,四层棺材都完好无损,未被触动。大家把棺材移到一座帐篷下开棺验尸,棺木四周围了一圈军官,其中有几个认识波拿巴。 ①路易—菲力普(Louis-Philippe,一七七三—一八五○),法国国王(一八三○—一八四八年在位)。当上国王之前为奥尔良公爵。 ②希腊传说中与伊阿宋一道乘阿尔戈号快船寻取金羊⽑的人。 当最后一层棺材打开,大家都把目光 ![]() ![]() 是什么东西给尸虫①留下了深刻印象呢?是尘世事物的虚幻吗?是人类的虚荣心吗?不是,是死亡的美丽。我猜想,波拿巴的指甲长长,只是为了撕扯世间残余的自由。他的脚回到卑微的地位,不再踩着王权的软垫,而是裸放在泥尘中。孔代亲王的儿子(指当甘公爵)也是被这样包裹着,躺在万森的墓⽳之中。然而拿破仑的尸体保存得这样好,却恰恰只留下了三颗牙齿。当年弹子 ![]() ①夏多布里昂把柯克罗神甫比作靠尸体为生的尸虫。——原注 圣赫勒拿岛隐没的星辰在各国民人的 ![]() ![]() ![]() ①据说五月五⽇与八月十五⽇两天 ![]() 拿破仑离开了岩礁做的灵柩台,被送到巴黎,埋在垃圾堆。没有大船向在奥依特山精疲力尽的新赫拉克勒斯②致敬,有的只是沃吉拉尔街的洗⾐妇,她们随同大军从未见过的伤兵在周围转悠。为了给这场软弱无力的安排作准备,一些萎琐小人只可能想象出库尔提乌斯风吹⽇晒的雕塑沙龙③。下了几天雨以后,这组装饰物便只剩了一堆沾満泥泞的碎片。无论如何,我们将永远看到胜利者的真正坟墓垒在大海中间:拿破仑的遗体是回到了我们这里,但他不朽的生命却留在圣赫勒拿岛。 ②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英雄。新赫拉克勒斯指拿破仑。 ③影 ![]() 拿破仑结束了过去的时代。他进行的战争过于浩大,以至于人类对战争深感厌恶。他一进伊阿诺斯④神庙便立即关门,把一堆堆尸体堵在门外,让人无法再打开大门。 ④罗马神话中守卫门户的神,有两张面孔,既可瞻前又可顾后,掌管门户出⼊和⽔陆 ![]() 我在戛纳参观 在欧洲,拿破仑逃离厄尔巴岛之后到过的地方我都去参观了。我住进戛纳客店的时候,纪念七月二十九⽇的仪式正好鸣响礼炮。皇帝卷土重来,闯⼊陆地的一个后果,大概他早有预见。我到达胡安海湾时,天已经黑了。我下了马车,走向大路旁一幢孤零零的房子。房主叫雅克曼,开了家客栈,又做陶器卖。他领我去海边看看。我们在一些低凹的道路上走。路两边长着橄榄树。波拿巴曾在树下宿营。雅克曼本人曾接待过波拿巴,现在则亲自为我领路。横路左边耸立着一个厂棚,拿破仑单 ![]() 到达沙滩,我看到是一片平静的大海,⽔面似镜,波澜不兴;浅嘲如沙罗,缓缓地漫上细沙地,没有声音,也无泡沫。头顶上是一片神奇的天空,繁星点点, ![]() 莱汗群岛今⽇改称圣玛格利特群岛。古代有些人躲避蛮族的⼊侵,逃到岛上,就在那里安顿下来。圣奥诺拉①从匈牙利逃出来,登上那些礁岛中的一座:他爬上一株棕榈树,划了一个十字,所有毒蛇就死了,这也就是说异教消失了,在西方诞生了新文明。 ①圣奥诺拉(Saint-Honorat,约三五○—四三○年)。古⾼卢人,公元五世纪他在岛上建立了隐修院。 十四个世纪以后,波拿巴来到圣人开始这段文明的地方,结束了这段文明。那座隐修院的最后一个独居者是铁面人,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话。从胡安湾的静寂和古代隐修士的岛屿的平静之中,走出了滑铁卢的喧嚣,它穿过大西洋,来到圣赫勒拿岛才消停。 夜晚,⾝临被那些海员抛弃的海边,在两个社会的回忆之间,在一个已经消逝一个行将消逝的世界之间,我生出什么感受,大家可以想象出来。我怀着一种虔诚的难受心情,离开了那片沙滩,听任嘲⽔起起落落,一次次漫过拿破仑最终垮台前的⾜迹,却不将它抹去。 每个伟大时代终结的时候,都可听到某种怀念过去的悲泣,它吹响了“熄灯’’号:查理曼、圣路易、弗朗索瓦一世、亨利四世和路易十四驾崩的时代就是这样哀诉的。我目击了两三个王朝的覆亡,还有什么东西不能说呢?当人们像我这样,见过华盛顿与波拿巴这两个人物,在国美辛辛那提的犁铧与圣赫勒拿岛的陵墓后面,还有什么东西要看呢?我为什么要比我生活的时代和同代人活得更久呢?为什么不和同代人——一个衰朽种族的末代子孙一同倒下呢?为什么要独自在堆満死人的洞⽳冥府寻找他们的遗骨呢?我没有勇气继续下去。咽!至少,我应该像洲非遇到的那些阿拉伯老人,无忧无虑,不 ![]() 一八三九年写于巴黎 一八四五年二月二十二⽇修改 世界的变化 叙述了波拿巴和帝国,又来谈那些追随者,无异于从现实堕⼊虚空,从山顶掉进深渊。一切不是都随拿破仑完结了吗?难道我不应该谈谈别的事情?除了波拿巴,还有什么人能让大家感趣兴?在写了这样一个人之后,又能够写什么人,写什么事?但丁在 ![]() ![]() ![]() 那些波拿巴主义者也变得僵化了。他们收紧四肢,⾝体挛缩;波拿巴一落气,灵魂便离开了新世界;赋予事物形与⾊的光亮一熄灭,这些事物也就消失了。在这部《回忆录》开篇部分,我只能谈论自己:人的个体孤独总是有某种优先权;接下来我被种种奇迹包围了:这些奇迹支持了我的声音;只不过此时不再有服征埃及,不再有马伦戈、奥斯特利茨和耶拿战役,不再有莫斯科撤退,不再有⼊侵法国,占领巴黎,也不再有厄尔巴岛的卷土重来,滑铁卢战役和圣赫勒拿岛的葬礼:那么有什么呢?有一些人像,惟有莫里哀的天才才能赋予喜剧庄严⾊彩的人像! 在表现我们的卑微价值时,我紧扣住了自己的良心;我扪心自问,是否把自己排除在这个时代的萎琐之外,以便取得指责别人的权利;我內心相信我的名字是会出现在那些被抹去被消除的事物中间的。不,我坚信我们都会被消除的:首先,因为我们没有⾐食来源,其次,因为我们生于斯死于斯的时代无法给我们提供⾐食。一代代人不是伤残、衰弱就是傲慢,没有诚意,只是专心于他们所喜爱的虚无,不知道怎样使人不朽;更没有能力创造出一种名声;你们把耳朵紧贴在他们嘴巴上,却什么也听不到:死人內心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有一件事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眼下进⼊的小社 ![]() 复辟王朝至少给人提供了一个恢复尊严的立⾜点:在单独一个人,即那逝去之人耍过威风之后,所有人的尊严得到了恢复。如果说自由取代了专制,我们去掉了爬行的习惯,人类的天生权利已经家喻户晓,那我们就应该感谢复辟王朝。我正是为此才投⼊混战,以竭尽所能,在个人完结之时使人类复兴。 来吧,继续完成我们的任务吧!抱怨着下来吧,一直下到我和我的同事这里。你们曾看到我⾝在梦境,你们将看到我置⾝于现实:假若趣兴消减,假若我倒下了,读者呵,那就请你们放公正一点;注意我涉及的题目。 我生活中的一八一五、一八一六年——我被任命为法国贵族院议员——我在议会的开端——各种演说 在皇上再次回国,波拿巴最终消失之后,內阁由德?奥特朗特公爵先生和德?塔莱朗亲王先生掌握,我被任命为卢瓦莱省选举团主席。一八一五年的选举使皇上获得了“无双”议院①。在奥尔良,所有的选票都投了我,这时却传来了召我去贵族院的命令。我的行政生涯刚刚开始,道路就突然一下变了:要是我被安排在选举院,那又会走一条什么路呢?如果顺利,那条路很可能通到內务部,而不是外 ![]() ![]() ①一八一五至一八一六年由极端保王分子组成的众议院。 我在贵族院待了十五年,同僚们向我表示的惟一敬意,是我在到职时收下的:我被任命为一八一六年大会的四个秘书之一。拜伦勋爵在英国上院出现时,得到的礼遇不会比我多,于是他永远离开了那个地方:我本应该回我那偏僻住所的。 我在议院讲坛发表的头篇演说,论述的是“法官的终⾝ ![]() ![]() 一八一六年二月二十二⽇,德?黎塞留公爵给我们带来了王后的遗嘱;我登上讲坛,说:“为我们保存玛丽—安托瓦內特遗嘱的人,买下了蒙布瓦西埃田庄:作为审判路易十六的法官,他在那座田庄立了一块碑,纪念为路易十六辩护的人。他亲自在碑上刻了一段法文诗,颂扬德?马尔泽布尔先生。这种惊人的公正表明,在道德领域,一切都变了。 “一八一六年三月十二⽇,贵族院辩论教士津贴问题。我说:那些可怜的乡村小神甫,将余生奉献给祭坛,你们却不肯给他们一点吃的,而对于让那么多人头落地的约瑟夫?勒邦,对于要为流亡贵族立一部法,简单得连一个孩子都可以把他们送上断头台的弗朗索瓦?夏博,对于在圣殿不肯接受路易十六的遗嘱,反而对不幸君主说‘我只负责引你去死’的雅克?卢,你们却发给津贴。” 有人给贵族院带来一份有关选举的法案:我发言赞成全部改选众议院;可是只到一八二四年我当了部长以后,才把这一条写进了法律。 也是在一八一六年关于选举法的这第一次演说里,我回答一个对手说:“欧洲密切关注我们的辩论,人们对它的评论,我就不转述了。至于我,先生们,听到人家为得到我的赞同而谈到的国外舆论,我深感不安,这一点,也许该归因于我⾎管里流动的法国⾎ ![]() 一八一六年四月九⽇,我在贵族院提出一个有关柏柏尔家国的议案。贵族院决定有必要议一议。在得到贵族院同意的决定之前(它是一个大国第一次有利于希腊的政治⼲预),我已经考虑打击奴隶制。我对同僚们说:“我见过迦太基的废墟;我在废墟中间碰到一些基督徒的后代,为了解救他们不幸的先人,圣路易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要是我的提议取得成功,哲学可以从随之而来的光荣中获取它的一份,可以吹嘘在一个光明世纪取得了宗教在一个黑暗世纪未能得到的东西。” 我是置⾝于这样一个大会:我的话在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转过来反对我自己。人们可以感动一个众议院;一个贵族院则是个聋子。没有坛论,噤止旁听,与会者都是一些老头子,都是旧君主制度、⾰命和帝国的遗老遗少,就是用最平常的口气说的话也显得狂疯。有一天,离讲坛最近的头一排扶手椅坐満了德⾼望重的贵族院议员,他们一个比一个耳背,都把头向前倾着,在耳旁安了一只助听的小角,角口对着讲坛。我说得他们都睡着了,这是自然的事。有一个议员一打盹,把助听的角掉到地上。声音惊醒了邻座。这位议员出于礼貌,想帮邻座拾起来,不想自己却倒在地上。尽管我当时在悲怆感人地谈论什么人道的题目,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个贵族院受 ![]() ![]() 复辟王朝促使智力活动;它释放了被波拿巴庒抑的思想:精神就像从建筑物上拆下来的女像柱,⾝子不再被庒弯,抬起了头。帝国曾迫使法国沉默;得到恢复的自由接触了法国,把话语还给它:议院讲坛有一些人才,把米拉波和卡扎莱们扔掉的东西在原处又捡了回来,于是⾰命继续它的进程。 《论立宪君主制》 我的工作不限于在议院讲坛发表演说,虽说这讲坛对我来说是那样新鲜。看到人们所了解的一些体制,看到法国时代议制政体的原则一无所知,我感到担心,就写了《论立宪君主制》那本书,并且拿去出版了。这本书的出版是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它使我跻⾝于政论家的行列;它被用于确定有关我们府政 ![]() 《论立宪君主制》是一部立宪的⼊门书:今⽇人们当作新东西提出来的建议,大部分在那里面就被提出来了。因此“国王统治却不行政”这条原则,在那部书的四、五、六、七章,四章论述君权时就得到了全面的阐释。 《论立宪君主制》的第一部分提出了立宪的原则。在第二部分,我审查了一八一四年到一八一六年接连三届府政的体制;在这个部分,我既作了一些以后多次得到验证的预言,又阐释了一些当时尚未公开的理论。在第二部分二十六章有这样一段话:“一场 ![]() ![]() ![]() 在我写完这部作品的时候,传来了一八一六年九月五⽇的命令(解散无双议院):这个举措驱散了不多几个聚在一起要重建合法君主政体的保王 ![]() 增加了一篇《补记》,我赶紧跑到书商勒诺尔曼先生家,发现一些官警和一位警长正在采证。他们收了一些⽑样,贴了一些封条。我与波拿巴对着⼲,并不是未受德卡兹先生恐吓的:我反对他们查封;,作为自由的法国人,作为法国贵族院议员,我声明只向武力让步:武力一来,我就退走。九月十八⽇我去了路易—马尔特?梅斯尼埃先生和他同事办的王家公证人事务所。我在他们那里议抗,要求他们记下我关于作品被扣的声明,指望以这场抗争来确保法国公民的权利。一八三○年,《时代报》编辑 ![]() 接下来,我被迫与大法官、察警大臣和总检察官贝拉尔先生 ![]() 路易十八 在我叙述 ![]() ![]() 路易十八看前面不远的事物,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他随自己的视角,来判断事物是美或是丑。他受到世纪的影响,担心对于一位虔诚信奉基督教的国王来说,宗教只是适合于调和君主政体各种成份的制剂。他从祖⽗那儿接下来的放 ![]() 路易十八是个自私的人,但是不抱成见,只是不惜一切代价,图得自⾝安宁:臣子们只要得到大多数议员支持,他就支持他们,但只要这个大多数动摇了,只要他的安宁有可能受到⼲扰,他就立即把他们打发走。为了得到胜利必须前进一步时,他是决不会踌躇不前的。他的伟大之处在于耐心;他不会去 ![]() 这位国王既不忍残,也不人道;碰上惨祸灾难既不会大惊失⾊,也不会心软生怜。就是德?贝里公爵道歉说有罪,以他的死打扰了皇上的清眠,皇上也只会对这位公爵说一句:“我还是睡着了。”可是这个平和的人受了挫折,遇到不快,还是会大发雷霆的;总之这位如此冷漠如此无情的君王,还是有一些类似于偏见的爱好:德?阿瓦莱伯爵、德?布拉加先生、德卡兹先生也就因此相继充当了他的亲信;德?巴尔比夫人和杜?凯拉夫人这两个为他所喜爱的女人也就成了他的红人。不幸的是她们掌握的书信太多了。 路易十八是在历史传统的背景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他显得偏爱旧的君王体制。难道孤独的君王心中一旦空虚,他们就随便找什么东西来填塞?他们找一个生 ![]() 万一宠臣是一个伟人,例如紧 ![]() 德卡兹先生 德卡兹先生一被任命为內阁大臣,晚上马拉盖沿河马路上就车辆拥塞。圣⽇耳曼郊区最⾼贵的人物都来到这位新贵家的沙龙做客。法国人⼲什么都是枉费心机,他永远只是个奉承者,至于奉承谁并不重要,只要是当朝权贵就行。 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有利于新宠儿的可怕的蠢话联盟。在一个主民社会,你谈论自由,声称看到了人类的进步,事物的未来,并给你的演说加上几个荣誉勋章,这样,你的位置就确保无虞了;在贵族社会,你玩一玩惠斯脫牌,提出庄重的深不可测的样子,说一些陈词滥调和事先准备的好话,你的天才的机运就有保障了。 德卡兹先生是米拉的同乡,是拿破仑的⺟亲①推荐给我们的。他为人随和,待人客气,从不摆架子使 ![]() ①德卡兹曾任拿破仑⺟亲的秘书。 路易十八始终看重他的王权的影响,谈到德卡兹时说:“我要把他提得那样⾼,让最大的贵族也眼红。”这句话是从另一个国王那里借来的,它只是一句不适时宜的错话。要抬举别人,首先要确保自己不会下落。可是,在路易十八所处的时代,君主们又落到了什么地步呢?他们虽然让一个人发财,却不能让他⾼贵;他们只不过是宠臣红人的钱庄老板罢了。 德卡兹先生的妹妹普兰塞托夫人是个出⾊的女人,为人谦恭,和蔼可亲。王上暗暗地爱恋她。我在王宮见过德卡兹先生的⽗亲,他穿着礼服, ![]() 德?贝里公爵的去世加深了双方的敌意,导致宠臣垮台。我曾说过“他在⾎泊中闪了脚”这并不是说他犯了杀屠罪,但愿大家不这样理解!而是说他倒在卢韦尔刀下的⾎泊里。 我被国务部长名单上除名——我出卖蔵书,我的山⾕ 我曾反对查封《论立宪君主制》,为的是给被滥用的君主政体廓清是非,为的是支持思想和新闻自由;我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们的制度,并且忠实于它。 我的小册子出版之后,受到人家的攻击,等到这些⿇烦事过去,我已是伤痕累累,満⾝鲜⾎。我走上政坛时,受到打击,感到不适,透不过气来,因此可以说,没有那些伤疤,我也就不可能拥有我的政治生涯。 过了不久,由黎塞留签署的一道命令把我从国务部长的名单上勾去了,于是我被剥夺了一个迄今为止不能罢免的享有名望的职位。这个职位是在 ![]() 我也是荣幸,三次为正统王权被罢官解职:头一次,是因为追随圣路易的子孙踏上了流亡之途;第二次,是因为写了赞成“复辟”的君主政体的东西;第三次,是因为我对一个有害的法律保持沉默,其实那时我刚刚让我们的军队获得胜利:西班牙战役使一些士兵归顺⽩旗,而且,如果我留在权力机构里,也可能把国界推到莱茵河。 我生 ![]() 我被迫出卖蔵书:梅尔兰先生把它们摆到好儿童街的西尔威斯特大厅叫卖。我只留下一小册希腊文的荷马史诗。在那本书的天头地角,留有我一些试译的文字和一些批注。不久我就不得不忍痛割爱;我向內务部长申请用我的乡间居所发行彩票。开彩地点设在公证人德尼先生家。共发行了九十张彩票,每张一千法郞:没有一位保王 ![]() 不久“狼⾕”卖掉了,就像人家在夏特莱广场发卖穷人的家具一样。我很舍不得卖掉那座居所。我眷恋那些树木。可以说,它们种在我的回忆里,在我的回忆里长大。房子开价五万法郞。德?蒙莫朗西子爵出了⾼价。也惟有他才敢于以⾼出一百法郞的价格来竞买。房子归他了。从此他就住在我那僻静的居所。可是他并不适宜介人我的事情:这个德⾼勋劬的人已不在人世。 我在一八一七与一八一八两年的演说(续) 在《论立宪君主制》出版和一八一六年十一月议会开幕以后,我继续进行战斗。我在十一月二十三⽇的贵族院会议上,提出一个议案,恭请皇上派人检查最近选举中发生的问题。內阁在选举中营私舞弊,动用暴力,事情十分明显。 我谈到(一八一七年三月二十一⽇)提出的财金法案时,对其中第十一条持反对意见:那一条涉及家国森林,有人打算把它拨给偿还公债基金会,然后出卖十五万公顷。家国森林由三类产业所组成:一是王室从前的领地,二是马耳他骑士团的骑士封地,三是剩下的教产。即使是今⽇,我也不明⽩,我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话有一股忧伤的意味;它和我的回忆录有几分相似: “对于在兵荒马 ![]() “法国的贵族院议员呵,我在此是为你们的而不是我的事业辩护:我是为你们子孙的利益跟你们说话,至于我本人,没有任何东西要与后人 ![]() ⽪埃先生家的聚会 由于观点相似,当时两院的少数派结下了一种同志情谊。法国得知代议制府政:由于我愚蠢地按字面理解这种体制,并且不惜损害自己的利益,偏好它到了痴 ![]() ![]() 第一次遇到德?维莱尔先生是在德?莱维公爵夫人府上。他成了众议院保王派反对 ![]() ![]() 为了一些明天即被人们忘记名字的人物而来叙述一些枯燥乏味的琐事,实在是一种愚蠢的虚荣。一些隐晦的无聊的,有人认为很有意思,其实谁也不感趣兴的 ![]() 然而,有些自傲的时刻,我与德?维莱尔先生发生过争论。在我看来,这些争论像是苏拉与马里乌斯,恺撒与庞培之间的争执。我们与反对派的其他成员经常去泰莱兹街,在⽪埃先生家过一晚上,讨论所关心的问题。我们到达时模样难看,在沙龙里围坐成一圈。沙龙里只点着一盏嘶嘶吐着大⾆的油灯。在这有关法律的朦胧之中,我们讨论提出的法律,议论该提出什么动议,该把哪位同志推荐到秘书处、财务处或者各个委员会。反对宗教信仰的人描绘的那些最虔诚的信徒,他们的会议,与我们的聚会确有相似之处:我们散播最坏的消息,声称事情将变得面目全非,罗马将受到军队的 ![]() 德?维莱尔先生听着,做概括,却不下结论:这是个能⼲的办事助手。他从前是个谨慎的海军军官,在风暴期间从不出海,只要能够机敏地驶进一个 ![]() 散会后,德?维莱尔先生由德?科比埃尔先生陪伴回府。在这些会上,我研究过许多个人,学会许多事情,照管过许多方面的利益:我一直清楚的财政,以及军队、司法、行政方面的基本知识我都掌握了。我从这些会议出来,多少像一个政治家了,也多少相信了这些学识的贫乏。漫漫长夜,我在似睡似醒之间,瞥见这些秃顶人的不同态度,瞥见这些不大整洁,与来客不甚协调的客厅里宾客的种种表情:这当然是可敬可佩的;但我还是更喜 ![]() ![]() ![]() 《保守者》 我感到,在一个封闭的议院,在一个对我不大友好的会议,我的论战即使取得胜利也是枉然,我还需要另一种武器。可是,如果要办⽇报 ![]() ![]() 这家报纸引发的⾰命是前所未闻的:在法国它改变了议院的多数派;在国外它改变了各国內阁的思想。 在各国民众和君主看来,保王 ![]() ![]() ![]() ①吕泽纳(Luzerne,生卒年月不详),法国旧制度时的长省,不赞同罗马教会与法国执府政签订的政教协议。 ①这些都是十字军将领获得的封号。此处意为那些保守派得到好处之后,就不战斗了。 我在《保守者》上开始笔战,一八一八年一直打到一八二○年,也就是说打到府政借口德?贝里公爵遇刺⾝亡,恢复新闻检查为止。这是我论战的初期。在这期间我推翻了旧內阁,把德?维莱尔先生推上了权力中枢。 一八二四年以后,当我重握羽笔,写作小册子,并给《辩论报》写文章时,处境已经不一样了。可是,对我这个从不相信所处的时代,只属于过去,不信任君王,不信任民众,除了梦,从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即便是梦,也只放夜一)的人,这种微不⾜道的贫困生活又算什么?! 《保守者》上的第一篇文章描绘了我加⼊争论时的形势。在这份报纸存在的两年期间,我相继写了一些论述时事,思考一些重要问题的文章。我有机会揭露巴黎察警当局在伦敦发表《人私通信集》的卑鄙行径。这类《人私通信集》可以造谣诽谤,却无法败坏人家的名声:卑劣者没有能力使别人卑劣;惟有荣誉可以惩罚毁人荣誉的人。我说:“隐姓埋名的诽谤者,拿点勇气出来,报出你的尊姓大名;这样做是有些羞聇,但很快就会过去;在您的文章上署上大名,无非是增添几个可聇的字⺟而已。” 我有时也把那些部长抓来嘲弄一番。我总是在自己⾝上发现嘲讽的习 ![]() 最后,在一八一八年十二月五⽇,《保守者》刊登一篇严肃的文章,论述利益道德和义务道德。这篇文章引起很大励向。“道德利益”与“物质利益”两个用语就是出自这篇文章。这两个用语由我首先提出,跟着就被大家接受了。以上十分简略地叙述了报纸的情况,它已经超出了一份报纸的意义,算得上我的一部作品。我的理 ![]() 论物质利益道德和义务道德 “內阁发明了一种新道德,利益的道德;义务的道德则扔给了傻瓜。有人想把这种道德作为我们府政的基础。然而,这种道德在三年里对民人的腐蚀,甚于⾰命在二十五年中对民人的危害。 “促使各民族的道德连同这些民族一同灭亡的,不是暴力,而是 ![]() ![]() ![]() ![]() “十八世纪是一个毁灭 ![]() ![]() ![]() ![]() ![]() ![]() ![]() ![]() “因此,这些可怕的时期又是十分尽心效力的时期。那时女人们英勇地走去受刑,⽗亲为了儿子, ![]() “督府政时期的道德应该反对的不仅是学说主义的堕落,更是风习的堕落;世风⽇下。人们被抛进魂销园里寻 ![]() “在波拿巴统治时期 ![]() ![]() ![]() “若是有人这样回答:‘把’“义务”作为社会基础,就是把社会建立在空想之上;而把“利益”作为社会基础,则是把社会建立在现实之上。’我是不会惊讶的。其实事情恰好相反,‘义务’是现实,而‘利益’是空想。‘义务’源⽩天主,深⼊到家庭,在⽗子间建立了实实在在的联系;然后由家庭进⼊社会,分成两支,一支在政治领域,规定了君臣关系,一支在道德范畴,建立了效力与保护,行善与感 ![]() “因此义务是一个十分确定的实在,因为它赋予人类社会惟一可以延续的生存方式。 “相反,从严格的物质的意义上说,当利益照今⽇的方式被人们获取时,它就只是一种行为,因为它早上是一个样,晚上又是一个样,因为它每时每刻都在改变 ![]() ![]() “出于利益道德,每个公民都能够与法律和府政为敌,因为在社会中总是大多数人受苦。人们不会为秩序、和平、祖国这些菗象概念而战斗;即使为它们战斗,也是因为人们给这些概念附加上‘牺牲’的概念,这样,人们就走出了利益道德,回到了义务道德:因为在义务道德之外,确实找不到社会的存在方式! “谁尽了义务谁就赢得尊重,谁屈服于利益谁就不大受尊重。从鄙视的源泉汲取一条府政的原则,这是世纪办的好事。如果培养政治家们只去考虑与他们相关的事,你们将看到他们会把家国治理成什么样子!你们看到的将只是一些贪官污吏,败腐臣僚,与管理后期罗马帝国的那些残疾奴隶相似。那些人想起自己曾被人家卖过便把帝国的一切都拿来出卖。 “请注意这点:利益只是在昌盛之时才有力量;碰上艰难时世,利益就衰弱了。而义务则相反,只是在尽它要付出代价时才那样富有活力。到了丰年顺年,它反倒松缓下来。我喜 ![]() “还有什么比朝民众叫喊:‘不要忠诚!不要热情!只想着你们的利益就行了!’更荒谬的事?!这就像是对他们说:‘如果这不符合你们的利益,那就别来救我们,抛弃我们算了。’如果执行这种糊涂政策,到了需要尽忠的时刻,各人都会关上大门,站在窗口,观看君主制度下台的。” 以上就是那篇论述利益道德与义务道德的文章。 一八一九年十二月三⽇,我又上贵族院的讲坛:我奋起抨击一些居心不良的法国人,他们可能打着维护定安的旗号,请出欧洲军队来实行警戒。“我们需要监护人吗?难道还要人家来维持目前的形势?我们难道还要通过外 ![]() 从此,我在议院就常常议论外国人,就像西班牙战争以来我所做的那样。在自由 ![]() 我生命中的一八二○年——德?贝里公爵之死 二月十三⽇晚上我刚上 ![]() ![]() ![]() ![]() ![]() ![]() ![]() 请大家想象一下:一场惨案之后留下的空 ![]() ![]() 我在一部单独的作品里叙述了德?贝里公爵的生平与死亡。我当时的思想至今仍未过时: “圣路易的一个子孙,长系的最后一个传人,熬过了漫长的流亡岁月而未为逆境所击倒,回到祖国,开始领略幸福。他庆幸自己得到复活,庆幸天主许给他的君主政体同时在年轻人中得到复活:可是当他満怀希望之时,他却突然遇刺,几乎就倒在 ![]() ![]() ![]() 刺客卢韦尔是一个面目肮脏,神情奷诈的小矮子,这样的人在巴黎街头可以见到成千上万。他穿着短上⾐,満面怒容,样子孤僻。卢韦尔可能没有参加任何 ![]() ![]() ![]() ①德?贝里公爵遇刺不久,歌剧院就拆毁了,在它的地址上建起了赎罪教堂。一八三二年该教堂被推倒。——原注 一八二○年二月十八⽇,《保守者》发表悼念德?贝里公爵的文章。文章结尾引用了拉辛的这句诗: 要是国王的精⾎漏出一滴就好了!① ①暗指德?贝里公爵夫人孕怀的事。——原注 可惜!这滴精⾎流在外国的土地上! 德卡兹先生倒台了。新闻审查开始了。尽管德?贝里公爵惨遭暗杀,我还是投票反对这项措施:我不愿让新闻审查玷污《保守者》,在对德?贝里公爵作了这番哀掉后,停办了这份报纸: “虔信基督教的亲王!圣路易的可敬子孙!众多君王的显赫后代!您在下到最后的居所之前,请接受我们最后的敬意。您喜 ![]() ![]() 德?波尔多公爵的诞生——波尔多菜市场的妇人 德?波尔多公爵先生于一八二○年九月二十九⽇出世。生新儿被称为“欧洲之童”和“奇迹之童”没想到后来却成了流亡之童。 在王妃临产前一段时间,波尔多菜市场的三位妇人,以做同样买卖的所有女人的名义,让人做了一只摇篮,并选择我作为介绍人,领她们去拜见公爵夫人并赠送摇篮。达斯泰、杜朗通、阿尼什三位夫人来到巴黎见我。我赶忙向公爵夫人的宮廷侍从申请作礼节 ![]() 这一切变成了家国大事;各家报纸都刊载了有关此事的传言。波尔多那些女人得知后,为此给我写来下面这封信: 子爵先生: 承蒙好意帮我们把快乐与敬意奉献在德?贝里公爵夫人脚下,谨向您表示谢意:至少,这次人家不可能阻止您充当我们的引见人。我们获知了德?赛茨伯爵在报上制造的消息;极为难过。我们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怕给您带来⿇烦。然而,说实话,子爵先生,没有人比我们更有资格恢复您的荣誉,并在选择拜见王妃殿下的引见人的实真意图上,把德?赛茨先生拉出错误的泥坑。我们愿意在您选定的一家报纸上发表声明,说明事情经过;由于无人有权给我们选定引见人,而且,至今我们仍为选定您作引见人而感到荣幸,我们在这方面的表态必将使所有人无话可说。 子爵先生,这就是我们作出的决定;但我们认为没有您的许可我们不应该行动。请您相信,我们公开您在引见我们的事情上对大家的善良态度,完全是出于好心。既然事情是我们引起的,我们也就准备作出弥补。 子爵先生,我们现在,将来都是您最卑微的,也是最尊敬 您的仆人 达斯泰、杜朗通、阿尼什夫人 一八二○年十月二十四⽇于波尔多 这些妇人虽与贵妇名媛极不相似,却是⾼尚的妇女。我给她们回信说: 亲爱的夫人们,你们提出要在一家报纸上披露与德?赛茨先生有关的事情真相,我衷心地感谢你们。你们是优秀的保王 ![]() 现在,请允许你们的东道主拥吻你们。我 ![]() 夏多布里昂 一八二○年十一月二⽇于巴黎 可是今⽇还有谁想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争吵?洗礼的 ![]() 我促使德?维莱尔与德?科比埃尔先生首次⼊阁——我给德?黎塞留公爵的信——德?黎塞留公爵的便函与我的回复——德?波利亚克先生的便函——德?蒙莫朗西和德?帕基埃两位先生的信函——我被任命为驻柏林大使——我去馆使赴任。 这期间事件变得复杂,却还没有使人作出任何决定。德?贝里公爵遇刺导致德卡兹先生下台。他不无痛苦地离开了內阁。德?黎塞留公爵只是在莫莱先生答应给德卡兹先生一个远方的差使之后才同意让年老的老师去职。德卡兹先生动⾝去伦敦担任大使。我后来接替他担任此职。事情还没有完。德?维莱尔先生与决定他命运的人德?科比埃尔先生仍被排斥在內阁之外。我给他们设置了一个大巨障碍。德?蒙卡尔姆夫人不停地劝我和平:我早就准备这么做,只是真诚地想摆脫纠 ![]() 要当部长有两个办法,一个迅速,这就是使用力量,另一个长久,就是使用智谋;第一个办法不符合德?维莱尔先生的习惯:这个狡猾的家伙不使用力量,但更有本事确保已经赢得的地位。这种向上爬的办法,最要紧的就是要忍受侮辱,忍气呑声:这种教士阶级实现野心的办法,德?塔莱朗先生已经运用得十分 ![]() 德?维莱尔先生恰好有一些平庸的品质,因此道路为他打开了:他听任人家在他周围说三道四,只管采摘占据宮廷的恐惧之果。有时他发表一些好战的演说,但其中有些句子却显现出一种容易接近的希望。我认为他那种人应该从进⼊——不管怎样进⼊——家国机关,占据一个不太可怕的位子开始。我觉得他应该先当不管部部长,以后哪一天再争取当內阁总理。那样将给他带来温和节制的名声,他的⾐装打扮将与他的神态气质完全一致;那样有一点就会变得明显:保王 ![]() 德?蒙卡尔姆夫人替他兄弟传话,告诉我內阁已没有空缺,但我的两位朋友如果愿意以不管部长的⾝份进內阁,皇上会⾼兴的,以后的事情会好办些。她补充一句,说我如果愿意出国,可以派到柏林任职。我回答说,这没有什么关系;至于我本人,随时准备动⾝,只要国王们有差使要到他们的远房亲戚那儿去办,就是去魔鬼家我也在所不辞;但是,要德?维莱尔先生同意进枢密院,我才同意出远门。我还想把莱內先生安排在那两位朋友⾝边。我负责与这三方面协商。我以自己的能力,成了法国政治上的主人。大家料想不到是我让德?维莱尔先生当了首相,也是我把图卢兹的长市推上了职业政治家的生涯。 我觉得莱內先生 ![]() 十二月二十⽇凌晨三点半钟 致德?黎塞留公爵: 公爵先生,我曾有幸登门拜访,向您报告事情的进展:一切都极为顺利。我见到了两位朋友:维莱尔终于同意以部长级国务秘书的⾝份进內阁,不授实职,只要科比埃尔同意以同样⾝份进內阁,并负责共公教育。从科比埃尔那方来说,很愿意以这些条件进去,只要维莱尔同意。这样看来,不会再有难题了。公爵先生,现在完成您的作品吧;去看看两位朋友;当您听见他们亲口说出我写的这些话时,您就使法国恢复了国內和平,正如您给了法国外部的和平。 请允许我还给您出一个主意:把巴朗特先生退休后空缺出来的职务 ![]() ![]() 最后,我荣幸地提醒您,明晚在⽪埃先生家召开保王派大会,若能让两位朋友届时说出稳定情绪阻止裂分的事情,那将会很有益处。 公爵先生,由于我本人并未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我也就希望您在我的热情之中只看到一个希望祖国強盛,希望您取得成功的人的一片忠心。 公爵先生,请接受我崇⾼的敬意。 夏多布里昂 星期三 先生,我刚刚给德?维莱尔和德?科比埃尔两位先生写了信,请他们晚上来见我,因为⼲这样一件有益的工作一分钟都不能丢。感谢您这样快地办了事情。希望我们能顺利地收尾。先生,请相信我乐于向您表示谢意,亦请接受我崇⾼的敬意。 黎塞留” 公爵先生,这件大事有个顺利的结局,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祝贺,同时亦庆幸自己在其中做了一份工作,但愿明天能将命令发表:它将使人们停止一切对立。在这方面我可能对两位朋友有用。 公爵先生,我有幸向您重新表示我对您的崇⾼敬意。 夏多布里昂” 星期五 收到德?夏多布里昂子爵的大函,极为⾼兴。我相信,他是不会为祈求皇上的恩典以及允许我增強在他乐意的事情上助一臂之力的意愿而后悔的。请他接受我的崇⾼敬意。 黎塞留 星期四 ⾼贵的同事,您大概已经知道,昨晚十一点事情办妥了。一切都是按照您与德?黎塞留公爵商定的原则安排的。您的参与对我们很有助益:此后,前途必定光明远大,因此应该感谢您。 您终⾝的仆人 J.德?波利亚克 “⾼贵的子爵,我刚才去府上,可惜您出门了:我是从维莱尔家去的,他本人参加您为他准备,并宣布召开的会议,回来亦很晚。因为我是您最近的邻居,他就让我转告您,您⽩天指挥和安排的事情,以最平常最简要的方式定下来了:他不担任实职,他的朋友兼管共公教育。科比埃尔也让我把这些情况转告您。维莱尔似手认为他们本可以再等一等,以获得更好的条件;但是您这样一个传话人和中间人的活动,要是推翻就不好了。确实是您给他们打开了进⼊新职业生涯的大门。他们相信您会为其扫清障碍。从您这方面来说,在我们还有优势把您留住的不长时期內,请告诉您最亲密的朋友,要支持联合计划,至少不要反对。晚安。我还要恭维您一句,您办事迅捷。希望您也这样处理好德国的事务,尽早回到朋友中间。至于我呢,已经被您的平易态度 ![]() 再一次向您致以深情的问候。 德?蒙莫朗西 十二月二十⽇星期三晚十一时半于巴黎 先生,这份申请,是皇上一名贴⾝护卫呈送给普鲁士国王的。近卫军一位⾼级军官把它 ![]() ![]() 我乐于抓住这个机会,与您一起庆祝今早的《箴言报》出版,同时感谢您为取得这个可喜结果所作的努力。我希望它对法国的事情将产生良好的影响。 请接受我崇⾼的敬意和真诚的爱戴。 帕基埃 这一系列信函⾜以表明我没有自吹自擂。做个整天瞎忙的官僚,我会感到太无聊的。我也没有野心问鼎政坛执掌国柄。不管掌舵的是⾼处来还是低处滚,我都不为所动。我习惯于躲在內心深处,或暂时在世纪的广阔生活中遁世隐居,对候见厅的秘密没有任何趣兴。我进⼊现金流通很不适应;为了自救,便退到天主⾝边;有一个来自天上的固定观念把您孤立起来,让您周围的所有东西死去。 一八四六年十二月修改 我生活中的一八二一年——驻柏林大馆使——到达柏林——安齐隆先生——国王一家——尼古拉大公的婚礼——柏林社会——洪堡伯爵——沙米索先生 我以去国离乡为代价,替朋友们谋得权力之后,就留下他们去执掌大权,自己则离开了法国:我真算得上利库尔戈斯①第二。这件事的好处,就是我首次运用政治实力的尝试恢复了我的自由。我将在国外享有这种权力內部的自由。在我个人这种新处境,我依稀觉得有什么说不出的离奇遭遇混在一些真事当中。难道在宮中不会有离奇事儿?难道这不是另一类孤寂?这也许是和影子混杂在一起的香榭丽舍大道。 ①利库尔戈斯(Lycurgus),古希腊政治家,传说斯巴达的立法者,在制订一部宪法之后出走了。 一八二一年一月一⽇我从巴黎出发:塞纳河上结了冰。我这是第一次带着钱箱赶路。我渐渐摆脫了对财富的鄙视;我开始觉得,一路上坐好车,吃好饭,事事不用动手,有一个华沙的大个子仆人打前站真是惬意。那仆人永远填不 ![]() 当我一八三二年从布拉格回来时,你们将看到我是怎样忆起莱茵河的往事:由于冰凌,我被迫沿河岸上行,在国美兹上头渡河。我对莫 ![]() ①古登堡是美因茨人。 一路上冷冷清清:大路上覆盖了雪,松树枝上挂満了雾凇。耶拿出现在远处,连同它两次战斗的亡灵。我经过爱尔福特和魏玛:皇帝不在爱尔福特;而歌德就住在魏玛。我原来是那样钦佩歌德,现在劲头大减了。物质的歌手仍然健在,他衰老的尘埃仍在他的天才周围成型。我本应该去见歌德,却又没有见到:在我眼⽪下走过的名人队列里,他留下了一个空⽩。 路德在维腾贝格的坟墓对我没有半点昅引力:在宗教上,新教只是一个不合逻辑的异端,而在政治上,只是一场流产的⾰命。过易北河时,吃了一只用烟气烤出来的小黑面包,我本来需要在路德的大酒杯里喝点酒。那杯子被人们作为圣物保存下来了。从那里又经过波茨坦,渡过斯普雷河。墨绿的河⽔上悠悠地漂着几只小船。一条⽩狗看守着这些船。我到达柏林,在那里如前所述,住在“假于连在假雅典”旅馆。我徒劳地寻找哈梅托斯山的太 ![]() 一月十一⽇住在旅店,不久搬到“椴树下”住在德?波纳侯爵住过的宾馆。这是德?狄诺公爵夫人的产业:我在这里受到公使团秘书德科、德?弗拉维尼和德?居西诸先生的接待。 一月十七⽇,我荣幸地向国王呈递德?波纳侯爵的离任国书和我的上任国书。国王住在一所简朴的房子里,惟一与众不同的是门口有两个哨兵:谁想进去都可以,只要他在家,就可以与他说话。德国君王这种平易近人,使小民百姓对王公贵族的姓氏与特权没有那样反感。腓特列——吉尧姆国王每天同一时刻,都要亲自驾一辆敞篷马车去公园。他头戴鸭⾆帽,肩披灰斗篷,嘴上衔着雪茄,坐在马车上兜风。我经常碰到他,彼此打个招呼,然后又各走各的路。当他回柏林城时,守在 ![]() 在同一天,我还去拜见了王太子以及各位王子,他们都是快乐的年轻军人。我见到了尼古拉大公和新娶的大公夫人。当时人们正在 ![]() ![]() ![]() 我急于见到安齐隆先生,便到处找他。我们相互之间是通过作品认识的。我曾在巴黎与他见过一面,他陪着王太子——他的生学。在柏林,他在伯恩斯托夫伯爵先生缺位期间代理外 ![]() ![]() 一如普鲁士的许多名人,安齐隆先生祖籍法国:作为信奉新教的部长,他起初持自由主义的观点,且十分 ![]() ![]() 宮里曾举行过一次晚会。正是在晚会上开始了有关我的传闻。对我来说这当然是荣耀,只是我受之有愧。让?巴尔为了去凡尔赛,穿了一件金银线混纺的呢礼服,碍手碍脚,甚为不便。在奏响一支波洛涅兹舞曲时,当时的大公夫人,今⽇的俄罗斯皇后,以及坎伯兰公爵夫人选我当舞伴:于是我在社 ![]() ![]() 《摩 ![]() 参加这场晚会引人注目的人物之一是法国公使德?夏多布里昂于爵。尽管晚会场面富丽堂皇,光彩夺目,美丽的柏林女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阿达拉》的作者。那是一部精彩然而伤感的小说。最热烈的爱情在其中泯灭于对宗教的斗争。作者用弥尔顿式的绚烂⾊彩,描绘了夏克塔在国美原始森林躲避雷雨时的幸福时刻,这一段,还有阿达拉死的一节,将永远镌刻在所有读者的记忆之中。德?夏多布里昂先生年轻时流亡异国,生活艰难,《阿达拉》就是在那个时期写的:整部小说充満深深的忧伤和火热的 ![]() 德?夏多布里昂先生⾝量不⾼,但显得细长。一张鹅蛋脸上常挂着虔诚与忧郁的神情。黑黑的头发与眼睛,闪 ![]() 可是现在我的头发都⽩了:霍亨豪森男爵夫人虽然与我来往有一些年头了,但她描绘的还是我美好年华时的样子。这一点请读者诸君原谅。此外,这幅画像十分俊美。只是坦率地说,它并不像我。 各国公使和大使——宮廷史与社会史 对我来说“椴树下”宾绾太大、太冷,也太破旧:我只占用了它很小的一部分。 在我的同事那些公使与大使中间,只有一个引人注目,那就是俄国全权公使阿洛泊先生。我曾在罗马见过他夫人与女儿。她们那时陪在埃莱娜大公夫人⾝边。倘若此时在柏林的是埃莱娜大公夫人,而不是她嫂子尼古拉大公夫人,那我会更加快乐。 我的同事阿洛泊先生有一个有趣的⽑病,就是以为自己深得女人喜爱。他经常为自己使女人产生的情 ![]() ![]() 在 ![]() ![]() 腓特列—吉尧姆一世是腓特烈大帝的⽗亲。这是个強硬而怪异的人,由逃亡的罗库尔夫人培养成人:他喜爱一个无法使他变温柔的妇少;他的客厅是一个烟馆。他任命弄臣贡德灵为柏林王家科学院院长;他命人把自己的儿子关进库斯特林堡狱,并把圭特在年轻王子面前斩首;这就是那个时期的人私生活。腓特烈大帝登基以后,与一个意大利舞女私通,那女人名叫巴尔巴里尼,是他惟一接近过的女⾊:他娶不伦瑞克的伊莉莎⽩公主时,新婚第夜一仅満⾜于在她窗下吹笛子。腓特烈喜 ![]() ![]() ![]() ①安提诺乌斯(Antinous),希腊美少年,阿德里安皇帝的红人。公元一二二年自沉于尼罗河。皇帝把他当作神来供奉,在他投河的地方建庙纪念。 ①所谓伟人是指腓特烈二世的读报人拉姆特里。他只活了四十二岁,死于消化不良。 在新王(即腓特列—吉尧姆二世和三世)统治时期,我们发现了大理石王宮,腓特列—吉尧姆二世的宠妇利茨夫人及其儿子,玛尔什伯爵亚历山大,还有从前的演员,施韦德总督的妇情斯托尔岑伯格男爵夫人,以及亨利亲王及其可疑的朋友,利茨夫人的情敌沃丝姐小,一个法国青年与一个普鲁士将军夫人之间的假面舞诡计,最后是福XX夫人,其风流韵事可在柏林宮廷秘史②中读到。所有这些名字有谁知道?将来谁又记得我们的名字?今⽇,在普鲁士京城,一些八旬老者几乎记不起过去一代的事情了。 ②其实是米拉波的外 ![]() 吉尧姆?德?洪堡——阿德贝尔?德?沙米索 柏林社会的习俗与我相宜: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人们去参加晚会;到晚上九点,一切活动结束,我准时上 ![]() 阿德贝尔?德?沙米索住在植物园,离柏林城里有一段路程。我去那个偏僻角落看过他。那些植物在温室里都冻住了。阿德贝尔?德?沙米索个子⾼挑,面相颇讨人喜 ![]() 德。沙米索先生先被德?封塔纳先生任命为拿破仑城的教授,后又任命为斯特拉斯堡的希腊文教授,但他用这些⾼贵的话语予以谢绝:“从事教育青年的工作,首要条件是不受束缚:尽管我钦佩波拿巴的才华,他却不可能让我満意。”复辟王朝提出的优厚待遇,他也没有接受。他说:“我没有给波旁家族出半分力气。⽗辈们效力、流⾎得来的果实,我不能坐享其成。在这个时代,各人应该自食其力。”在德?沙米索先生家里,至今珍蔵着路易十六亲笔在圣殿写的信:“兹将我忠实的仆人德?沙米索先生介绍给我弟弟。”受难的国王将这封信短蔵在 ![]() ![]() 这位缪斯的孩子,隐蔵在外国人队伍里,为⽇耳曼的行昑诗人所收养,写出的最感人的作品,也许是下面这些描写故居彭库尔城堡的诗句。他先是用德文写的,以后又翻成法文: 顶着⽩发的重庒, 我仍思念青舂年华; 忠实的图像呵,你萦绕不去, 在虚幻的时间下再生。 从一片碧海之中 耸立起那⾼贵的城堡: 我认出了它的屋顶、 塔堡还有齿形的雉堞; 我们纹章上的雄狮, 仍 ![]() 亲爱的卫兵,我朝你们微笑着, 一头冲进院子。 喏,这儿是泉边的狮⾝人面像, 是翠绿的无花果树; 那儿铺开了孩童的初梦 那徒劳无益的 ![]() 在小教堂,我寻找并见到 先人的坟墓; 这是他挂刀 ![]() 这块被太 ![]() 这些虔诚的记号与文字, 不,我还读不了, ![]() 祖先们的忠诚城堡啊, 我在自己⾝上见到了你! 你不再有昨⽇的富丽堂皇, 岁月的犁铧犁过你⾝上!… 珍爱的土地啊,变富饶吧, 我以公正的心为你祝福; 为有用之人祝福,不管他是谁 只要将铧头犁开你的 ![]() 沙米索祝福耕耘土地的农夫,虽说那是他被剥夺的土地;他的灵魂一定在我的朋友儒贝尔俯瞰的地区住过。我也怀念孔堡,但我不像沙米索这样大方,我不愿放弃它,尽管它不是从我家被收去的。德?沙米索先生登上由罗曼佐夫装备的战舰,与科泽布舰长一起,发现了在⽩令海峡东边的海峡,并且给一个岛屿命名。当年库克曾从那些岛屿依稀见到美洲海岸。他在勘察加发现了雷卡米耶夫人烧在瓷板上的画像,还有他写的小故事,已翻成荷兰文的《彼得?施勒米》。阿德贝尔笔下的主人公彼得?施勒米把自己的影子卖给了魔鬼:而我真希望把⾁体卖给魔鬼。 我现在回忆沙米索,又想起了那股难以觉察的轻风。我回柏林时穿过一座树林。那轻风微微地吹动梢头的枝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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