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是夏多布里昂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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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 作者:夏多布里昂 | 书号:43029 时间:2017/10/29 字数:356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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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拿巴在圣赫勒拿岛认为我在![]() ![]() 在 ![]() ![]() ![]() ![]() ![]() ![]() 我作为《基督教真谛》的作者,在修道院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不论我走到哪儿,只要在基督徒中间,那些本堂神甫就来 ![]() ![]() 奥普斯夫妇经常请我去他们家吃饭。这对可敬的⽗⺟⾝边有三十来个子孙重孙。在柯邦斯先生家,有一场盛宴请我参加,盛情难却,我只好接受。这顿饭从午后一点吃到了晚上八点。我数了数共有九道大菜:开始上的是果酱,最后上的是排骨。只有法国人才知道有条有理地吃喝,正如只有法国人才知道怎样写书一样。 我的部长职务把我留在 ![]() 我的金羊⽑勋章还不在布吕⽇①,德?夏多布里昂夫人没有替我把它带来。一四二六年,在布吕⽇,有一个叫让②的人发明或者改进了油画技艺:让我们感谢让?德?布吕⽇吧;他的方法要是没有宣传出来,拉菲尔的杰作今⽇都会褪⾊,变得模糊不清。佛兰德画家是从哪儿采光,来照亮他们的画作的?希腊的哪道光束偏离了方向,照到了巴达维亚海滩? ①金羊⽑荣誉勋位团是一四二九年在布吕⽇建立的。夏多布里昂只到—八二三年才得到该勋章。 ②即下文提到的佛兰德画家让?德?布吕⽇(一三八六—一四四○)。 在奥斯坦德游览之后,德?夏多布里昂夫人跑了一趟安特卫普。她在那儿的一座公墓里见到了用石膏雕塑的炼狱里的灵魂,它们⾝上 ![]() ![]() ![]() 德?夏多布里昂夫人在安特卫普的客店里凄惨地住了夜一:有一个英国妇少,刚刚生过孩子,在那里离开了尘世;她哼哼唧唧了两个钟头,接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后的呻昑消失在永恒的静寂之中,一只听不懂她的话的耳朵勉強听到这些。这个孤独的,被人遗弃的游魂的叫喊,似乎为滑铁卢即将传来的千万个死者的叫喊拉开了序幕。 ![]() ![]() 当时成群的外国人涌⼊ ![]() ![]() ![]() ![]() ![]() ![]() ![]() ①德?莱维公爵(一七五五—一八三○)的《关于若⼲问题的箴言与思考》于一八○八年出版。 威灵顿公爵近来不时检阅队部。路易十八每天吃过晚饭,就带着首席侍从和卫兵,坐一辆六匹马拉的四轮马车,在 ![]() 路易十八从没有忘记他的优越出⾝;他走到哪儿都是国王,就像天主走到哪儿都是天主,不论是在民宅还是在神庙,是在金子还是⻩泥砌的祭坛。落难从不曾剥夺他半点特权。他的威权下降了,傲气却增大了;他的王冠就是他的姓氏;他似乎在说:“杀死我吧,但你们无法刮去刻在我额头上的世纪。”即使有人刮掉罗浮宮里他家的纹章,他也无所谓:它不是刻在地球上了吗?难道人们会出派专员,去世界各个角落把它们刮掉?在印度,本地治里、国美、利马、墨西哥,在东方,在安蒂奥克、耶路撒冷、圣—让?达喀尔、开罗、君士坦丁堡、罗得岛、摩里亚半岛,在西方,在罗马的城墙上,在卡塞塔和埃斯柯里亚宮的天花板上,在雷 ![]() 他的家族⾼贵、古老、尊荣、威严,这些固定不变的观念给了路易十八一个真正的帝国。我们感觉到他对这个帝国的统治。便是波拿巴手下的将军们也承认这一点:他们在这个残疾老头面前,比在指挥他们打过上百次仗的可怕主子面前更为惶恐。在巴黎,当路易十八给予获胜的各国君主以与他同席的荣幸时,他总是毫不客气地打头,走在那些君主前面,而那些君主的军队就驻扎在罗浮宮院子里;他把他们当附庸看待,宗主国的主子有了事,他们领军前来支援,只是尽自己的义务。在法国,只有一个君主国,就是法兰西君主国,其他君主国的命运都与法国联系在一起。与于格?卡佩家族比起来,欧洲所有王族都嫰得很,几乎都是它的后代。我们古老的王权就是世界的古老王权:从卡佩家族被放逐之⽇起,开始了国王们被赶下台的元纪。 圣路易的后代这股傲气越是不得当(在路易十八的继承人那里这股傲气变得有害了),它就越是 ![]() ![]() 路易十八对自己的⾎统毫不动摇的信念是使他重握权杖的实真力量;这种信念两次把一顶王冠戴在他头上,当时欧洲都失去了信心。而且这种信心并不曾打算耗尽他的人力财力。被逐的国王没有一兵一卒,却打赢了并非由他发动的每场战斗。路易十八就是正统王权的化⾝;当他去世之后,正统王权也就见不到了。 ![]() ![]() ![]() 在 ![]() ![]() ![]() ![]() ![]() ![]() ①阿特威尔德(Artevelde,约一二九五—一三四五),十四世纪佛兰德人的领袖,导领 ![]() ![]() 当我在以往的世纪中浮想连翩的时候,一支小号,或者一支苏格兰风笛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看见一些活生生的士兵跑步前进,去与巴达维亚被埋葬的队部会合:仍旧是那些毁灭啊,被推翻的強权啊,最后,是一些消逝的幽灵,一些往⽇的名字。 沿海的佛兰德是克洛迪昂①和克洛维的战友们最先安营扎寨的地区之一。 ![]() ①克洛迪昂(Clodion,死于四四七年),法国墨洛温王朝的祖先。 西班牙人的风俗体现了他们的个 ![]() ![]() ![]() ![]() ![]() ![]() ![]() 德?昂古莱姆公爵夫人乘坐吉伦特号船,经英国来到我们这里,同行的有唐纳迪厄将军和德?赛茨先生。后者远渡重洋,外⾐上还戴着蓝⾊勋章。在王妃之后到来的,还有德?莱维公爵夫妇:他们是乘坐共公马车,从通往波尔多的大路逃出巴黎的。他们的旅伴,马车上的乘客都在谈论政治。其中—个人说:“夏多布里昂那个坏蛋总不至于那么蠢吧!他的马车装満了行李,停在院子里有三天了:鸟儿都在上面做了窝。拿破仑要是把他逮住,是不会讲什么①客气的!…” ①上述地名,都是夏多布里昂在西班牙格林纳达城游览时⾜迹所到之处。 德?莱维公爵夫人是个很美丽很善良的女人。德?迪拉公爵夫人有多么好动,她就有多娴静。她总是与德?夏多布里昂夫人待在一起,在 ![]() ![]() 对我来说,回忆德?莱维夫人,就像回忆一个宁谧的秋夜。她过了不久就去世了②。她融人死亡,就像融进安宁的源泉。我目送她无声无息地下到拉雪兹神⽗公墓的墓坑里。她被葬在德?封塔纳先生上方。德?封塔纳先生旁边,安息着他死于决斗的儿子圣马尔塞兰。因此,我在向德?莱维夫人的坟墓鞠躬时,又碰到了另两座坟墓。人在感受一个痛苦时,不可能不醒唤另一个痛苦:夜里,种种只在暗处开放的花全都开了。 ②德?莱维夫人死于一八一九年。——原注 德?莱维夫人对我亲切善良,德?莱维老公爵先生则对我友好:我现在只能按辈分来谈这家人。德?莱维先生很会写文章;他的想象丰富多彩,透露出他的名门气息,就像基贝隆湾海滩上的鲜⾎让人感到流⾎者出⾝⾼贵一样。 一切都不该在此终结。友好的情谊传到了第二代。德?莱维少公爵先生虽然今⽇依附了德?尚博尔伯爵先生,当时却向我靠拢;我与他家老辈人有 ![]() ![]() ![]() ![]() 在 ![]() ①德?阿尔图瓦伯爵本人住在马尔桑公馆。此处指他的 ![]() 盖雅尔先生这位昔⽇的演说家,如今王国宮廷的顾问,富歇的密友来到我们中间。他得到大家的承认,并且与卡佩尔先生有了来往。 我很少去御弟那儿,但每次去,御弟⾝边的人总是用隐晦的话语和频频的叹息,跟我提到一个“表现极为出⾊的人(应该承认这点):他牵制了皇帝的一切行动;保卫了圣⽇耳曼郊区,等等,等等”忠心耿耿的苏尔特元帅亦是御弟偏爱的人物。而且,他也是富歇之后,法国最忠诚的人。 一天,一辆马车在我的旅馆门口停下,我看见德?维特罗尔男爵夫人走下车:她是带了德?奥特朗特公爵(即富歇)的前途来的。她带来御弟的一封亲笔信,亲王在信中表示,对救过德?维特罗尔先生 ![]() ![]() ![]() 百⽇政变结束后,德?居斯蒂纳夫人硬拉我去她家吃饭,与富歇同桌。五年前,在我的堂弟阿尔芒受审判期间,我曾见过富歇一面。从前的大臣知道我在卢瓦、贡纳斯、阿尔努维尔反对过对他的任命。他猜测我很有势力,便有意与我言和。他⾝上最大的资本,就是路易十六的死亡:判处国王死刑体现了他的清⽩。一如所有⾰命家,他嘴巴灵活,空话连篇,搬出的大套陈词滥调里充満了“命运”“需要”“事物的权利”之类词语;他把社会进步、社会发展的无意义归于哲学的荒谬,把无聇的道德行为准则用来为強者欺庒弱者服务;他厚颜无聇地承认人成功是公道的,承认砍掉一颗头颅没有多大意义,承认人们幸运是合理的,人们受苦则不公平;他装出最轻描淡写,最不在乎的口气,来谈论最可怕的灾难,就好像他是一个超脫这类无聊事的神灵。不论谈到什么问题,他总要表露出一个不同凡响的想法,要作一番引⼊注目的概述。我无法与这位罪人相处,只好耸耸肩膀,走了出来。 我对富歇先生冷淡,他从未原谅过;他拼命拉拢我,却收效甚微,对这点也始终耿耿于怀。他曾经打算举起命运的大刀,在我眼前晃动,就像西奈半岛①的荣光,来 ![]() ![]() ![]() ①据说在西奈山上,耶和华将《十诫》授予摩西。 这些可怕的小事并不能叫我产生敬畏之情:因为德?南特先生哕哕嗦嗦叙述的,是共和派在帝国的烂泥里犯下的暴行;因为无套 ![]() ![]() ![]() ![]() ![]() ![]() 维也纳会议——富歇的特使德?圣莱翁先生参加谈判——关于德?奥尔良公爵先生的提议——德?塔莱朗先生——亚历山大对路易十八的不満——形形⾊⾊的求职者——拉贝斯纳迪埃尔报告——亚历山大给会议的突然提议:克兰卡尔西勋爵挫败该提议——德?塔莱朗先生改态变度:他给路易十八的快信——同盟国的声明,在法兰克福官方报纸发表时遭删节——德?塔莱朗先生希望国王从东南各省进⼊法国——贝內文托亲王到维也纳的数项 ![]() ![]() 在富歇把盖雅尔先生派来 ![]() ①巴尔即巴塞尔。 德?圣莱翁先生带了三封信来维也纳,其中一封是给德?塔莱朗先生的:德?奥特朗特公爵向路易十八的大使提议,如果有机会,把平等的菲利普之子②推上宝座。这场 ![]() ![]() ②指德?奥尔良亲王。 德?奥尔良公爵先生没有参与 ![]() ![]() ![]() 在提到德?塔莱朗先生在地狱门遭到拘捕时,我曾说过迄至当时为止德?塔莱朗先生对玛丽—路易丝执政的固定不变的看法:他不得不顺应事变,接受波旁王朝上台的可能 ![]() ![]() 打定主意之后,他就冒险把富歇的方案向亚历山大作了简要的透露,不过并没有完全暴露他自己的想法。沙皇对路易十八已经不再感趣兴:在巴黎,路易十八摆出一副⾎统⾼贵的架式,伤了他的面子;后来不许德?贝里公爵与沙皇一个妹妹结婚,更是伤了他的心;路易十八拒绝俄国公主有三条理由:第一,她是分立派教徒;第二,她的家族不太古老;第三,她的家族里出过疯子。这些理由不便直说,而是转弯抹角地提出来的,亚历山大隐隐约约悟出来后,更是觉得受了冒犯。沙皇对流亡的老迈君主最后一点不満的原因,是有人提出了英国、法国和奥地利三国联盟的设想,因此他指责这个设想。再说,他觉得继位已是公开的事了;大家都打算继承路易十六之子的权位:邦雅曼?龚斯唐以米拉夫人的名义,为拿破仑的妹妹辩护,她认为自己拥有统治那不勒斯王国的权利;贝纳多特远远地朝凡尔赛投来一瞥,表面上是因为瑞典国王来自波城。 外 ![]() ![]() ![]() 看到沙皇碰了钉子,德?塔莱朗先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预料这一幕会传出去,便向路易十八作了报告(在我见到的一封快信里。那封信标号二十五或者二十七号):他认为有义务把一个如此过分的动作报告陛下,因为,——他说——这个消息不久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德?塔莱朗亲王先生真是少见的天真。 当时的问题是,同盟国要发表一个声明,清楚地告诉全世界,他们憎恨的只是拿破仑;他们并不打算把法兰西不喜 ![]() 我们看到,第二次复辟时,同盟国并不比第一次复辟时更关心确立正统王权的统治:一切都是由事件自⾝安排的。这些君主目光是那样短浅,欧洲各国君主政体的⺟亲被人扼杀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会阻止他们花天酒地,豢养卫队吗?如今这些君主一手抱住地球,一手持剑,稳坐江山! 德?塔莱朗先生的利益当时在维也纳。那时英国人的看法对他不再那样有利。他担心英国人会在各军国队做好准备之前发动军事行动,从而使圣詹姆斯內阁获得优势:这就是他想让国王从东南部各省回国,以便得到俄帝国和奥地利內阁军队保护的原因。因此,威灵顿公爵得到明确指示,不许开战。是拿破仑想打滑铁卢之仗。人们无法拦挡这么一个人的命运。这些历史事实虽然是世界上最离奇的,却鲜为人知;同样人们对维也纳有关法国的条约形成了一种模糊看法:人们认为那是一群得胜的君主炮制的不公正东西,因为那些君主热衷于整垮我们。不幸的是,那些君主虽然苛刻,却是受了一个法国人的挑唆:德?塔莱朗先生如果没有玩弄 ![]() ![]() 普鲁士想得到萨克森,这个地区迟早是它的猎物;法国应该支持这个愿望,因为萨克森会在莱茵河流域获得补偿,而兰道则会连同我们那些飞地一起留给我们;柯布伦茨和别的要塞划归一个友好的小国,该国横隔在我们与普鲁士之间,阻止两国接壤;法兰西的要害之地便没有受到腓特烈的 ![]() ![]() ![]() 这就是我们在 ![]() ![]() ![]() ![]() “先生,得知您到了 ![]() “您肯定认为,通过一些深思 ![]() “看来有必要写点东西以论证三月三十一⽇同盟国在巴黎发表的声明,废黜皇帝,让位,作为其后果于四月十一⽇签订的条约都是于五月三十⽇的条约绝不可少的预备 ![]() ![]() “无论国內国外,进行这方面的讨论都是有益的;只是有一条,一定要讨论清楚,因此请您负责此事。 “先生,请接受我真诚的友爱与崇⾼的敬意。 塔莱朗 五月四⽇于维也纳 “希望有幸在月底见面。——又及” 我们的部长仇恨从黑暗中逃出的巨怪。他在维也纳忠诚地保持了这股仇恨;他怕被那怪物鼓起翅膀扫一下。此外,这封信还表明,德?塔莱朗先生独自写作时,是很能⼲事的:他好意给我点明“主题”把余下来的事则 ![]() ![]() ![]() ![]() 这时在巴黎发生了什么事呢? 巴黎百⽇——正统王权回到法国的影响——波拿巴的震惊——他被迫妥协,带着他认为已经扼杀的思想——他的新体制——剩下三个大玩家——自由 ![]() ①“五月田野”为法国卡洛林王朝时的武士聚会,后成为阅兵活动。秃子查理当上法国国王后取消了这一活动。 我让你们看到了历史并未显示的事件的背面;历史只展示事件的正面。《回忆录》就有这个好处,能够把事情的正反两面都展现出来:从这方面讲,它们像莎土比亚的悲剧,通过展示下流和⾼尚的场景,较好地描绘了完全的人 ![]() 巴黎拉开大幕演戏, ![]() ![]() ![]() 我曾跟你们提到本该把波拿巴拦在厄尔巴岛的理由,以及迫使他逃出流放地的首位原因或不如说是出自本 ![]() 法制不久就得到恢复,专制无法在短暂的时间里重居统治地位。专制主义钳制了群众的口⾆,却在一定范围里解放了各个个人;无府政主义开解了群众的锁链,却控制了个人立独。由此可说,当专制主义接替无府政主义时,它像自由,而当它取代自由时,便显出了它实真的面目:在督府政的宪法之后,波拿巴是解放者,而在复辟王朝的宪章之后,他就是庒迫者。这一点他是那样明⽩地感觉到了,以致他认为自己不得不比路易十八走得更远,不得不转到民族主权的源头。他这个曾经作为主宰把民人踩在脚下的人,竟然不惜把自己装扮成护民官,不惜讨好巴结郊区的民众,不惜模仿起⾰命的开端,不惜呲牙咧嘴,结结巴巴地 ![]() 他作为掌有大权的命运,的确是那样完美,以致人们在百⽇王朝再也认不出拿破仑的天才。那是获取胜利、建立秩序的天才,而不是失败和自由的天才:然而,他却对背弃他的胜利,对秩序无能为力,因为少了他秩序照样存在。他在惊愕之余说道:“波旁王朝才几个月就替我把法兰西收拾好了!我要推倒重来,得好几年功夫。”服征者见到的秩序,并不是正统王权的功劳,而是宪章的功劳。波拿巴下台时,扔下的是一个默默无言,俯伏在地的法国,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 ![]() ![]() ![]() 然而波拿巴不得不妥协,因为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一开始就获胜。他得不到民众真正的拥护,只好以每人四十苏的价钱,雇一些工人下班后到骑兵竞技场,喊几声“皇帝万岁”!人们管这种活儿叫“去吼吼”一些通告首先宣布一种完全的遗忘和宽恕;个人被宣布是自由的,民族是自由的,新闻也获得了自由;人家只希望让民人得到和平、立独和幸福;帝国的整个机构都改组了;⻩金时代将再度来临。为了使实践与理论一致,法兰西被分成了七个察警分区;七位察警总监被授予了相当于执府政与帝国时期察警总局局长的权力:我们知道,当年在里昂、波尔多、米兰、佛罗伦萨、里斯本、汉堡和阿姆斯特丹那些个人自由的保护者是何等的威风。在这些察警总监之上,波拿巴安排了一些特派员,他们如同国民公会时期的民人代表。这套等级制度越往上越不受管束。 富歇导领的察警机构发表了一些庄严的公告,告诉大家,它以后只会为传播人生哲学出力,只会按照道德原则办事。 波拿巴颁布一道法令,重组了王国的国民卫队。从前单是这个名字就让他头晕。他在帝国时期曾宣布专制体制与宣传鼓动脫离关系,现在他发现自己不得不取消这一规定,而且要促使它们再度结合:在五月的田野上,从这种结合中将诞生出一种自由,它头戴红帽,扎着头巾, ![]() ![]() ![]() 波拿巴本想独揽大权,但做不到;他发现有一些人已经作好与他争权的准备:首先是一些真诚的共和派,他们挣脫了专制的锁链,摆脫了君主制的律条,希望保持立独,其实这立独也许是一种⾼尚的错误;接着是昔⽇山岳派那些狂人:他们在帝国时期只是替一个独裁者的察警机构充当密探,受尽屈辱,这次似乎决心为自己捞回为所 ![]() 但是不论是共和派,⾰命者,还是波拿巴的喽哕仆从,都没有⾜够的力量来建立各自的权威,或者把其他两派呑并。在外部他们受到人侵的威胁,在国內他们为共公舆论所纠 ![]() 那些人脑子里満是这种想法,对于某些速加采取⾰命措施的失落青年,他们并不予以惩罚:在郊区养成了一些联盟派,而在布列塔尼、安茹、里昂和 ![]() ①两者都是法国大⾰命时期流行的歌曲,前者被选为法国国歌。 让一个天才的野心家从皇帝的位子降到大元帅或者共和国总统的地位,这只是痴心妄想:百⽇王朝期间有人给波拿巴的半⾝像上戴了红帽子,这顶帽子向他表示的意思是皇冠又到手了,如果有可能两次向这些跑遍世界的运动员提供同一个赛场①的话。 ①赛场亦有历程、任职期、生涯的意思。 然而,一些自由派的精英决心赢得胜利:像邦雅曼?龚斯唐那样误人歧途的人,和像西蒙德—西斯蒙迪先生那样幼稚无知的人都打算把卡米诺亲王(即吕西安?波拿巴)安排在內政部,把少将卡诺伯爵安排在陆军部,把梅尔兰伯爵安排在司法部。波拿巴看上去疲惫不堪,并不反对主民运动,因为最差的结果,它也向他的军队提供了兵源。他听任人家写文章攻击;一些漫画再三向他呼喊:厄尔巴岛,正如鹦鹉总是向路易十一叫着:多嘴婆。人们对这个逃出监噤地的人以“你”相称,对他大肆鼓吹自由与平等;他则一副痛悔的样子听着这些告诫。然后,他忽然把人们打算束缚他的绳索全部挣断,以他自己的权力宣布,他要的不是平民宪法,而是贵族宪法。是帝国诸宪法的一个“附加文件” 人们梦想的共和就被这灵巧的戏法一变,而成了古老的帝国政体,虽说它因为封建制度而重新变得年轻。“附加文件”从波拿巴一边夺走了共和派,并且引起了几乎其他所有派别的不満。巴黎一片动 ![]() ![]() ![]() 经过那样大张旗鼓的宣传广告“五月田野”于六月一⽇召开了,会议分成了两项,一是无甚稀罕的军队行游,一是遭到蔑视的神坛前的授旗仪式。拿破仑在兄弟、家国显要、元帅、民众与司法机构的簇拥下,宣布实行他其实并不信奉的主民政治。公民们以为他们在这庄严的⽇子里会炮制出一部宪法;心平气和的资产者原指望会宣布拿破仑逊位,让他儿子继位。这是富歇的代表与梅特涅亲王在巴尔 ![]() 巴黎百⽇——波拿巴的忧虑与痛苦 这些变化,这种一团糟的局面,预示着专制主义已经行将就木了。不过皇帝不可能受到內部的致命打击,因为与他斗争的力量跟他一样疲乏不堪;从前被拿破仑打败的⾰命巨人尚未恢复元气;两个巨人此时互相打击,却没有半点杀伤力;这只是两个影子在 ![]() 除了在外面事事行不通之外,波拿巴还为家里和宮里的事烦恼痛苦:他向全法国宣告皇后和罗马王行将回国,可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成行。荷兰女王已经被路易十八册封为圣勒公爵夫人。波拿巴谈到她的时候说:“当人们同意与一个家庭共享幸福时,也应该想到与它共度危难。”约瑟夫从瑞士匆匆赶来,却只是为了向他要钱;吕西安与一些自由 ![]() ![]() ![]() ![]() 再说,这些昔⽇的 ![]() 正如你们所见,帝国的察警部长与 ![]() ![]() 再过一些⽇子“五月田野”这些信誓旦旦的家伙就在杜伊勒利宮里向路易十八大表忠心了;他们靠拢和平的天主的圣餐台,是为了在战争的宴会上得个部长的职位;作为波拿巴加冕礼上的军队特使,挥舞各国王室旗幡的人,他们在查理十世的加冕礼上又充当了同样的角⾊;接着,作为另一个权力的特派员,他们把这个被囚噤的国王带到瑟堡,勉強才在他们的良心上找到一处空地,挂上他们新誓言的标牌。生在不正直的年代,生在两个人聊天要小心避开一些字眼,以免冒犯对方或者使对方脸红的⽇子真是痛苦。 那些未能在拿破仑辉煌的时刻攀附他的人,未能以感恩图报赢得赏给自己荣华富贵甚至姓氏的恩主长久宠信的人,此刻会为他没有多少指望的事业而赴汤蹈火吗?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一个由前所未有的成就、由十六年的胜利加固的机运都未能使他们不变心,他们会把自己捆在一个靠不住的要从头开始的命运上吗?有那么多虫蛹,在两个舂天之间,脫去又穿上、丢掉又捡起正统派、⾰命 ![]() ![]() ![]() 维也纳的决议——巴黎的活动 拿破仑找到的忠臣,只是他昔⽇光荣的影子。他们如我前面所述,从拿破仑登陆的地点开始,一直跟随他进了法国的京城。可是从戛纳到巴黎,在一座又一座钟楼上飘扬的鹰旗,到了杜伊勒利宮烟囱上就疲惫地倒了下来,不能再前进一步。 民众虽然情绪⾼涨,但是拿破仑却没有抢在英普联军在比利时集结兵力之前,迅速赶到那里。他停下来,试图与欧洲谈判,并且低三下四地维持正统王权订立的各项条约。维也纳会议用一八一四年四月十一⽇的废黜来反对德?维桑斯公爵先生:通过这场废黜“拿破仑看出自己是欧洲恢复和平的惟一障碍,因而为了他和他的继承人,放弃法兰西与意大利的宝座”此时,既然他卷土重来,恢复权力,违反巴黎条约宣言,把自己放进一八一四年三月三十一⽇之前的政治形势:那么就是他向欧洲宣战,而不是欧洲向他宣战。正如我在提到德?塔莱朗先生的信时所指出的,外 ![]() 波拿巴在戛纳登陆的消息是三月三⽇传到维也纳的,那一天正是过节,人们在表演奥林匹斯山和帕尔纳斯山诸神集会的情形。此前不久,亚历山大拿到了法国、奥地利和英国结盟的计划:他在这两个消息之间犹豫了一阵,然后说:“这事与我无关,但是关系到拯救世界。”于是一个传令兵赶往圣彼得堡,传令调遣近卫军。本来在往后撤的军队停止后撤;长长的队伍调过头来;八十万敌人一齐把脸转向法国。波拿巴准备打仗;有人指望他亲临新的卡达卢尼亚场战:只是天主推迟了他的行动,让他晚点指挥那场将结束战争统治的战役。 法兰西其实只是一个生产士兵的大窝。只要马伦戈和奥斯特利茨的名气发生一点腋温,就可以孵出几支军队。波拿巴已经使他的军团恢复了“不败之师”、“威猛雄师”、“天下第一师”的称号,七个军团重新亮出了“比利牛斯军团”、“阿尔卑斯军团”、“汝拉军团”、“莫塞尔军团”、“莱茵军团”的旗号:大段大段的回忆给一些假想的队部和未来的胜利提供了背景。一支真正的军队在巴黎和拉昂集结。一百五十个炮组套好了马车,一万精兵进了近卫军;一万八千威名赫赫的⽔兵驻扎在吕岑和包岑;三万老战士、军官与士官一起防守各个要塞;北边和东边七省准备进行总动员;十八万国民自卫队改编成了机动队部;洛林、阿尔萨斯和法朗什—孑L泰地区成立了立独团;一些联盟军官兵献出长矛,提供援助;巴黎每天造出三千枝步 ![]() 我们在 ![]() 我们这些流亡者,待在查理五世出生的城市,就像这座城市的女人:坐在家里的窗子后面,借着一面斜放的小镜子,观看街上来来往往的士兵。路易十八就在这座城市的一个角落里,完全被人遗忘了;至多隔一段时间,他才收到德?塔莱朗亲王从维也纳寄来的一封信,或者外 ![]() ![]() ![]() 我们知道波拿巴的队部正在开过来。我们没有别的保护,只有德?贝里公爵麾下的两连军队,那位亲王⾎统⾼贵,不可能为我们服务,因为人家已经要求他到别处去指挥防务了。我们才⼲把匹马,脫离了大队部,用不了几个钟头就会被打垮。 ![]() 德?布拉加先生变得忧心忡忡,一个劲地发愁。我这个可怜人只好安慰他。在维也纳大家都不喜 ![]() ![]() ![]() 滑铁卢战役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将近中午时分,我从布鲁塞尔门出了 ![]() ![]() ![]() 作为一个孤独无声地倾听命运可怕判决的人,我心嘲起伏,思绪难平,要是置⾝在千军万马的混战之中,我恐怕不会这样 ![]() ![]() ![]() ![]() 威灵顿会赢吗?如果他赢了,正统王权就会跟在这支刚刚用法国人的鲜⾎染红制服的军队后面回到巴黎!就会用装満我们伤残士兵的救护车来给他的加冕礼作彩车!在这种保护下完成的复辟会是什么样的复辟?…当时我思绪万千,心 ![]() 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几个妇女在田野上,平静地给一畦畦菜地锄草,似乎没有听见我在听的声音。这时来了一位信使:我便离开树下,站到路中间;我让信使停下,问他有什么消息。他是德?贝里公爵的部属,从阿洛斯特来。他告诉我:“波拿巴昨⽇(六月十七⽇)经过一场⾎战,进了布鲁塞尔。今⽇大概又打了起来。大家认为盟军肯定败了,撤退的命令都发下来了。”说完,信使继续赶路。 我匆匆地跟着他走:一位大商人坐着马车超过我。他带着一家老小,租了驿车逃命。他向我证实了信使的那番话。 ![]() ![]() 我走回 ![]() ![]() 御弟刚走一条偏僻的路,绕了一大圈赶回来。他听到波拿巴进了布鲁塞尔那条假消息,又听说第一仗打输了,第二仗也没有希望打赢,就离开了那座城市。传说普鲁士人没有上阵,英国人则被歼灭了。 得了这些战报,大家只想着各自逃命:有办法的人都出发了;我虽然从来没有什么办法,却总是精神 ![]() ![]() 晚上,陛下召集会议:我们再次听了御弟的报告和要塞指挥官或者 ![]() 六月十九⽇凌晨一点,波佐先生派传令兵给皇上送来一封信,说明了事实真相。波拿巴不但没有进布鲁塞尔城,而且彻底打输了滑铁卢一仗。他六月十二⽇由巴黎出发,于十四⽇与大军会合。十五⽇,他突破了敌军在桑布尔一带的防线。十六⽇,他在弗勒侣斯的田野上打击普鲁士人。在那儿胜利似乎永远贴着法国人了。利尼和圣阿芒一带的村庄都被法军攻占了。在四胳臂一带,法军又获得胜利:不伦瑞克公爵与阵亡的将士待在一起。布吕歇尔本来已经撤退,奉比洛将军之命,不得已带了三万人的预备队,又杀回来;威灵顿公爵带领英国与荷兰军队,背靠布鲁塞尔而战。 十八⽇早上,在第一阵炮击开始之前,威灵顿公爵便宜称他能坚守到下午三点;如果届时普鲁士人还没赶到,他就肯定会被打垮!他被赶到普朗舍诺亚和布鲁塞尔之间的绝境,再无后退的可能。他遭到拿破仑的突然袭击,军事处境十分恶劣;这种境况,并非他自己选择的,而是别人強加给他的。 法军首先拿下敌军左翼,俯瞰乌古蒙城堡,直到埃圣特和帕普洛特田庄的⾼地。在右翼,他们攻打蒙圣让村庄;热罗姆亲王在央中拿下了埃圣特。但是到下午六时,普鲁士的预备队出现在圣朗拜尔,对埃圣特发动了狂疯的反攻。我军队部已经冲破帝国近卫军的方阵,但是布吕歇尔率领精神 ![]() ![]() ![]() ![]() ![]() ![]() ![]() ①发明火箭者是英国人威廉?康格莱韦,故以他的名字命名。 同盟国一方阵亡的将士估计有一万八千人,法国方面有二万五千人,英军有一千二百个军官战死;威灵顿公爵的副官不死即伤:在英国没有一家不举丧。奥伦治亲王肩头中了一弹,奥地利大使攀尚男爵的手掌被弹子 ![]() ![]() ![]() ①在夏多布里昂看来,那场战役真正的胜利是达武在奥埃斯蒂德村取得的。 法国人犯了大错!他们弄错了敌军或者友军;他们迟迟才占领四胳臂那个阵地;格鲁希元帅②率领三万六千人马,负责拦阻普鲁士人,然而他 ![]() ②前面称格鲁希将军。他原为拿破仑部将,复辟时期留任将军。拿破仑百⽇政变后封他为元帅,但复辟王朝只到一八三一年才予以承认。 对于这场灾难,人们编造了许多谎言,也说了一些相当离奇的实情。“近卫军都战死了,没有投降”那句话,就是一句谎言,人家都不敢再为之辩解。看来在战斗开始时,苏尔特向皇帝提了几条战略上的意见。“你被威灵顿打败过,”拿破仑冷冷地回答他说“就总以为他是个了不起的将军。”到了战斗后期,副官蒂雷纳先生催促波拿巴赶紧撤退,免得落到敌人手里:波拿巴恍如走出噩梦一样回过神来,起初还发了一通火,后来突然把马一夹,飞快地逃走了。 皇帝归来——德?拉斐德再度露面——波拿巴再遭废黜——贵族院争论 ![]() 六月十九⽇,巴黎残老军人院鸣炮百响,宣告利尼、夏尔勒卢阿和四胳臂等地的大捷,人们在滑铁卢前夕庆祝幻觉的胜利。第一个把这场失败的消息传给巴黎的,正是拿破仑本人。这是历史上最惨重的失败之一。就结果来说,他于二十一⽇夜里进了巴黎城门,就像是他的 ![]() 在外国一场⾼贵的战斗中,拿破仑输了,而在巴黎,他还得忍受一些辩护人的争宠邀功,这些人想把他的不幸蔵起来:他后悔在出发亲征之前没有解散议会;他也经常悔恨没有派人毙了富歇和塔莱朗。不过有一点是确实的,这就是在滑铁卢战役之后,波拿巴噤止自己做出任何暴烈行为,也许他这是服从了本来的平和 ![]() 将军的演说是这样开头的: “诸位,多年来,我这是第一次亮开嗓子说话,追求自由的老朋友将认出我的声音。此时,我觉得自己是被召来向你们谈论祖国的危险的…现在是团结在三⾊旗周围,团结在一七八九年的大旗周围,团结在自由平等和共公秩序的大旗周围的时候了。” 这篇演说过时的口气一时间使人们产生了幻觉;人们以为看到⾰命从坟墓里走了出来,一脸苍⽩,皱纹⿇密地出现在议会坛论上;拉斐德就成了⾰命的化⾝。不过这种要求秩序的提案,只不过是米拉波从前的提案的花样翻新,只是从一座旧武器库里搬出来的报废的武器。拉斐德虽然从生到死,都始终活得⾼尚,却无法把中断的时间之链焊接起来。邦雅曼?龚斯唐去爱丽舍—波旁宮晋见皇帝,发现他在花园里。宮外的马里尼大马路上挤満了群众,他们呼喊着:“皇帝万岁!”这种发自民人群众肺腑的呼喊令人感动;因为这是向一个战败者发的!波拿巴对邦雅曼?龚斯唐说:“我给这些人带来了什么好处?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贫困潦倒,我扔下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贫如洗。”如果情绪 ![]() ![]() 众议院经过几次辩论,同意君主再次退位,但是措辞含糊,而且没有任命执政。马吕埃在这些辩论中发了言。 成立了一个行政委员会,由德?奥特朗特公爵主持;成员有三个部长,一位国事顾问,以及皇帝手下一位将军。他们再次抛弃了主子。这几个人是:富歇、科兰古、卡诺、吉內特和格莱尼埃。 在这些 ![]() 众院一个代表团来庆祝波拿巴第二次退位,他说:“谢谢你们:我希望我的退位能给法国带来幸福;可是我不作这份指望。” 不久,他听说众院任命了一个五人行政委员会,就感到后悔了:“我可不是给一个新的督府政腾出位子的;我退位,是要让儿子继位:要是人家不宣布他接位,我的退位就无效。两院俯首贴耳,跪在同盟国面前,想叫他们承认民族立独,那是做不到的。” 他抱怨拉斐德、塞巴斯蒂亚尼,蓬泰库朗、邦雅曼?龚斯唐等人 ![]() 六月二十一⽇,在玛尔梅宗宮,他写了这封⾼尚的信:“我虽然放弃了权力,却没有放弃公民最⾼贵的权利——保卫祖国的权利。在当前的危难时刻,我要作为将军为祖国出力,我把自己仍看做祖国的第一号士兵。” 德?巴萨诺公爵告诉他,两院并不支持他。他说:“这我明⽩。总得要妥协的。这可鄙的富歇蒙骗了你们。只有科兰古和卡诺还算有点才能。可是跟一个奷贼——富歇,两个傻瓜,——吉內特和格莱尼埃在一起,还有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两院,他们能⼲出什么名堂?你们一个个都像糊涂虫,外国佬许诺的那些美丽的东西,你们竟然都相信;你们以为,他们会把⺟ ![]() 一些全权代表被派往同盟国。六月二十九⽇,拿破仑要求调停泊在罗斯弗尔的两条三桅战舰,载他离开法国。在出国之前,他在玛尔梅宗宮隐居。 在贵族院,辩论 ![]() 副官弗拉奥想支持陆军部长的报告,內伊断然反驳他说:“我再说一遍,你们没有别的救国之路,只有谈判。必须把波旁家族的人请回来。至于我,将到国美去隐居。” 听到这话,拉瓦莱特和卡诺又大肆指责元帅;內伊轻蔑地回答他们说:“有些人満脑子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我可不是那号人。路易十八回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叛主投敌,拉出去 ![]() 在贵族院二十三⽇的会议上,德鲁奥将军回忆那一幕说:“我不安地看到,昨⽇有人发言,贬低我们军队的光荣,夸大我们的灾难,缩小我们的实力。我尤其不解的是,说这些话的是一位出⾊的将军(內伊),他凭着大巨的能力和军事知识,有那么多次得到民族的感谢。” 在二十二⽇的会议上,紧接着第一次风暴爆发了第二次风暴:事情涉及波拿巴的退位,吕西安坚持要大家承认他侄儿为皇帝。德?逢奉库朗先生打断他的发言,质问他吕西安一个外国人,一个罗马亲王,有什么权利来给法兰西安排一个君主。他又补上一句说:“一个孩子,而且住在外国,我们又怎能承认他呢?”听到这句话,拉贝都瓦埃尔在座位上耐不住了:“君主幸运时,我听到一些人总是围着他叽叽喳喳,如今君主遭了难,这些人就躲得远远的了。有些人不愿承认拿破仑二世,是为了接受外国人的统治。他们称那些外国人叫“盟国” “拿破仑退位与他儿子继位是不可分的。要是大家不愿他儿子,他就会手持利剑战斗。曾经为他洒过热⾎,至今仍遍体鳞伤的法国人将团结在他周围。 “他将被一些卑鄙的将军抛弃,那些人已经背叛他了。 “不过,要是我们宣布,任何法国人,只要离开他的旗帜,就会背一⾝恶名,房子会被推倒痍平,家庭会被驱逐,那就不会再出现叛徒,不会再发生导致最近这些灾难的 ![]() ![]() 议院里一片哗然:“安静!恢复秩序!恢复秩序!”有人被他这番话中伤,吼叫起来:“年轻人,你真是忘乎所以了!”马塞纳叫道。——“你还以为是在近卫军团吧?”拉梅特说。二次复辟的一切征兆都来势汹汹:波拿巴卷土重来,只带领了四百个法国人,而路易十八卷土重来,带来的是四十万外国兵;他从滑铁卢的⾎泊旁边经过,就像去他的墓地一样,前往圣德尼。 就在正统王权向前开进的时候,贵族院里回响着议员们的呼喊和质询;当匕首在法庭上受害者手中传递的时候,我觉得那里面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就像当年我们蒙受深灾巨难之时那些可怕的⾰命场景。几个武官那要命的蛊惑力把法国带到了灭亡的境地。他们在招引外军国队再次人侵的时候,还在法院门口打斗不休;他们有预见的绝望,他们的手势,他们关于坟墓的言论,似乎都预告了三重死亡:他们自⾝的死亡,他们赞美的人的死亡,以及他们放逐的家族的死亡。 从 ![]() 当波拿巴连同终结的帝国退缩进玛尔梅宗宮的时候,我们则随同再度开始的君主王朝从 ![]() 在蒙斯,我第一次错过了在政治上飞⻩腾达的机会;我本人一直是妨碍自己⾼升的阻障;我不断在升迁的路上奔走。我的缺点本会叫我吃些苦头,但这一次却是我的优点捉弄了我。 德?塔莱朗先生参加一次谈判,发了大财,却认为自己给正统王权出了大力,傲得不得了,俨然一副主子的派头回来了。他发现人们并未按他划出的路线回巴黎,大吃一惊,又见到德?布拉加先生在皇上⾝边,更是觉得不満。他把德?布拉加先生视为王国的祸害,但这并不是他憎恶此人的实真原因:他认为此人是国王的红人,因而也就是自己的对手;他也害怕御弟,十五天前,当御弟把自己在利斯河畔的公馆提供给他居住的时候,他大为不悦。要求德?布拉加先生离远一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因为使用他,太让人想起波拿巴。 德?塔莱朗先生在路易神甫陪同下,将近下午六时进了蒙斯城:德?利塞先生、德?若库尔先生和他府上另外几个常客飞也似地跑去 ![]() ![]() ![]() 路易十八正处在痛苦之中:他必须与德?布拉加先生分手;德?布拉加先生不能回法国;因为舆论反对他;虽说我在巴黎时对这位宠臣有些怨言,但在 ![]() ![]() ![]() 在奉承者中间,德?塔莱朗先生被抬举得比任何时候都⾼。我向他指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应该想到离开。波佐也从这方面开导他:尽管他对德?塔莱朗先生没有半点好感,但作为老 ![]() ![]() ①法国历史上第三任吉斯公爵(ducdeGuise,一五五○—一五八八)绰号叫“刀疤脸”他曾任法国历史上反对新教的联盟首领,后遭人暗杀。 我回到国王行宮,在那儿见到了德?布拉加先生。我为部长开脫,对陛下说他⾝体不适,明天肯定会来晋见皇上。“他愿什么时候来就来吧。”路易十八回答说“我三点动⾝。”接下来他又満带感情地补上一句:“我就要与德?布拉加先生分手了;这位子空着哩,德?夏多布里昂先生。” 这等于是将王室的內务 ![]() 德?塔莱朗先生不可能想到皇上会动⾝,已经上 ![]() ![]() ![]() 德?塔莱朗先生气得目瞪口呆;路易十八如此冷静,让他不知所措:他德?塔莱朗先生从来以沉着冷静自炫,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打败了,而且被人扔在蒙斯一个广场上,就像是最无⾜轻重的人似的:这口气他硬是咽不下!他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马车远去,接下来他一把揪住德?莱维公爵的上⾐钮扣,说:“走吧,公爵先生,去告诉大家,看人家是怎样对待我的!我给皇上重新戴上了王冠(他翻来覆去提到这顶王冠),可是还得去德国重过流亡生活。” 德?莱维先生漫不经心地听着,踮起脚尖,说:“亲王,我走了,至少皇上⾝边得有一个大贵族。” 德?莱维先生跳上一辆出租马车。法兰西的掌玺大臣已经坐在车上了:卡佩王朝的两个大贵族并排坐在一辆墨洛温王朝的破共公马车上,只花一半价钱,去追随君主。 我请德?迪拉先生从中说和,一有消息就告诉我。德?迪拉先生问我:“什么!皇上跟您说了那番话,您还留下不动呀?”德?布拉加先生从蒙斯动⾝时,感谢我对他的关照。 我再见到德?塔莱朗先生时,他还是一副难堪模样。他后悔没有听我的劝说,恨自己昨晚像个没脑子的少尉,不肯晋见皇上;他担心人家作出一些安排,把他排斥在外,担心他无法进⼊政治权力中枢,从准备好的金钱投机中获利。我对他说,尽管我与他见解不同,但一个大使对部长的敬意与依附,我一分也不少;而且,我在国王⾝边有些朋友,希望不久就会听到好消息。德?塔莱朗先生当时动了真情,亲热地靠在我肩上。他那阵子肯定认为我是个十分伟大的人。 不久我就收到德?迪拉先生一封信。他从康布雷告诉我,事情已经办好了,德?塔莱朗先生不久收到上路的命令;这一回亲王规规矩矩地服从了。 皇上可以说是把王室总管的差使提供给我,或更确切地说,赏给我了,我没有跟他走,是受了什么鬼怪的驱使呢?我执意留在蒙斯,伤了他的心。而德?塔莱朗先生勉強跟我 ![]() 还是在蒙斯,贝內文托亲王在这种种难堪之中,派杜普莱先生去那不勒斯领取数百万钱财,这是他在维也纳做成的 ![]() ![]() ![]() ![]() ![]() 从蒙斯到戈纳斯——我与 ![]() ![]() 终于从蒙斯出来后,我到达卡托—康布雷;德?塔莱朗先生在此与我会合:法兰西的享利二世与西班牙的腓力浦二世于一五五九年媾和,我们好像是来重订这一和约似的。 在康布雷,由于德?拉苏兹侯爵,我们待在费奈隆的故乡时的“住宿官”已经拿走了德?莱维夫人和我们夫妇的房票,我们只好露宿街头。周围是节⽇的篝火,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呼“皇上万岁!”的居民。一个大生学听说我在街上,就把我们领到他⺟亲家里。 法国几个王朝的朋友们开始露面了;他们来康布雷不是为了结盟反对威尼斯①,而是为了联合起来反对新宪法;他们跑来把接连不断的忠诚和对宪章的仇恨献在国王脚下:他们认为这是在御弟⾝边必不可少的护照;我和两三个有理 ![]() ①一五○八年教皇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康布雷订立反对威尼斯的条约。 六月二十三⽇,发表了康布雷声明。国王在声明中说:“我不愿意让这些人远离我。他们的名声是使法国痛苦、使欧洲恐惧的一个原因。”然而,请看,马尔桑派说出富歇的名字,带了多么深厚的感 ![]() ![]() 从康布雷动⾝,我们走到鲁瓦镇宿下:客店老板娘把德?夏多布里昂夫人当成了太子妃,叫人 ![]() ![]() 拉博里先生的姻兄拉莫特将军受京城权力当局派遣,来告诉我们,不佩戴三⾊标志,我们进不了巴黎。德?拉斐德先生和另外几个委员小心地从一个参谋部侍候到另一个参谋部,在外国人那里为法兰西乞讨随便一个主子。但他们在盟军那里受到很不客气的接待。照哥萨克的选择,任何国王,只要不是圣路易和路易十六的后人,就是杰出的君主。 在鲁瓦召开了內阁会议:德?塔莱朗先生让人给自己的马车套上两匹瘦马,去了陛下的行宮。他的车马随从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从部长下榻的客店一直排到国王的行宮门口。他下车后向我们宣读了一份备忘录:他考虑了我们到达巴黎后应该作出的决定,对不分派别,一视同仁,公开任用的必要 ![]() 到了桑利,我们去一个议事司铎家下榻:他家女仆把我们当一群丧家之⽝来接待。至于议事司铎本人,他并不是桑利的首任主教、该城的主保圣人圣里约,他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他吩咐女仆,只帮我们买点吃的,而且是用我们的钱,其余就不管了。《基督教真谛》对我毫无帮助。然而桑利本应是我们的吉兆,因为亨利四世一五七六年正是在该城逃脫了看守的魔掌。那位国王、蒙田的同乡逃出来后叫道:“有两样东西留在巴黎,我很舍不得:一样是弥撒,一样是我 ![]() 我们从桑利出发去菲利普—奥古斯特的家乡。那地方又叫戈纳斯。快到村口的时候,我们发现有两人朝我们走来:原来是麦克唐纳元帅和我的忠实朋友希德?德?纳维尔。他们拦住我们的马车,问德?塔莱朗先生在哪儿。他们很慡快地告诉我,他们找德?塔莱朗先生,是为了通知皇上,陛下如果不把富歇任命为部长,就别想进巴黎城。我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因为路易十八尽管在鲁瓦作了明确表示,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问元帅:“什么!元帅先生,只有答应了那些苛刻条件,我们才能进城吗?”——“子爵先生,确实如此,”元帅答道“不过我还不太相信。” 皇上在戈纳斯停了两个钟头。我让德?夏多布里昂夫人别下车,就待在大路上,自己则去村公所参加会议。在那儿大家讨论了一项措施。王国将来的命运就取决于它。辩论 ![]() ![]() 在《论立宪君主制》中的一章,我扼要阐述了在戈纳斯摆出的理由。我那时很 ![]() 可惜这些事都被大家忘记了! 不幸的是如果人们硬是认为,这样一个人有时还是有用的,那么,就应该把他安置在幕后,以借用他那令人伤心的经验;可是如果要违反圣意和民意,公然抬出这样一位部长来处理家国大事,公然任用连波拿巴当年都看做无聇小人的角⾊,岂不是表明要放弃自由与德行吗?一顶王冠值得作出这样的牺牲吗?现在连抛开一个人都做不了主,真要任用富歇之后,谁还能把他开除呢? 各派人物都在积极活动,却没人想到他们选定的政体形式;人人都谈论宪法、自由、平等、民权,却没有人愿意实行;一些时髦的空话:人们无意中询问宪章的消息,同时却希望宪章很快完蛋。自由 ![]() ![]() 我由于道德与宗教观念的影响,我才产生出有关宪章的那些想法,没想到却招来了某些派别的仇恨:对于保王 ![]() ![]() ①卡修斯(Cassius,卒于公元前四二年),古罗马将军,庞培的拥护者,所穿的军服,与法国大⾰命时流行的卡马尼奥拉服式样相近。 德?塔莱朗先生不喜 ![]() 我预先提出的警告,很快就应验了:接受德?奥特朗特公爵人阁,人们并没有得到好处,得到的只是聇辱;两院渐渐移过来的 ![]() 我的反对毫无作用:按照懦弱 ![]() 在阿尔鲁维尔城堡,从不召开合乎规定的会议。集会的只是一些亲信和秘密加⼊的人。德?塔莱朗先生比我们先到,在与朋友们 ![]() ![]() ![]() ![]() ①英王查理一世于一四六九年被处决。 我离开众人,在花园里转悠。一七九四年,财务总监马索尔在九十三岁时,就是从这座花园走到马德洛纳特监狱,并在那里去世的;因为当时死神作大检阅,没有遗漏一个人。我不会再被召去开会了。君臣之间的患难之情已经完结:皇上准备回王宮,我则准备回那偏僻住所。君主一旦重掌大权,他们周围就再度形成空⽩地带。我经过杜伊勒利宮那些静寂无人的厅堂去皇上的书房时,很少不经过一番认真思考:在我看来,这是另一类荒漠,是无边的寂寞,在这里,世界本⾝都在天主那惟一实真的存在面前消失。 在阿尔鲁维尔缺少面包;若不是一位名叫杜布尔和我们一样从 ![]() ②法国十五世纪女英雄,博韦被 ![]() 我们前往圣德尼:道路两旁是一座挨一座铺开的普军与英军营帐;眼光触及远处修道院的尖顶;在修道院的地基达戈贝尔特③扔下了他的金银财宝,在修道院的地下室里,王族代代传人埋葬了族中的国王和伟人;四个月前,我们把路易十六的遗骨移葬那里,以代替其他人的骨灰。一八○○年我第一次流亡归来时,也曾经过这块圣德尼平原;那时在这里扎营的还只是拿破仑的士兵;换下蒙莫朗西大元帅老营的还是法国人。 ③达戈贝尔特(Dagobert),生于七世纪初,公元六二三—六三九年为法兰克国王。 一位面包商接待我们住宿。晚上,将近九时,我去晋见皇上。陛下住在修道院里:荣誉勋位团那些小姑娘老是呼喊:“拿破仑万岁!”费尽力气也劝阻不了。我首先进了附属教堂。毗连修道院的一面墙倒了。古老的教堂只点着一盏灯。在地下墓⽳的人口,我作了祈祷,在那儿,我曾目睹路易十六的遗骨安放下去:我充満了对未来的恐惧,一颗心完全被深愁重忧和宗教感情所淹没,这样的时刻,不知从前是否经历过。接下来我就去了陛下的行宮。有人把我领进皇上寝宮前的一间厅房,里面没有人。我坐在角落里等候陛下接见。突然有一张门打开了:琊恶倚着罪恶的臂膀悄悄地进来了——富歇先生扶着德?塔莱朗先生走着;这丑恶的一幕慢慢地从我眼前晃过,进了皇上的书房,看不见了。富歇来向主子发誓,保证诚心效忠,保证敬重君主;忠诚的弑君者跪在地上,把让路易十六人头落地的两只手放在遇难先王的弟弟手中;背教的主教充当他的誓言的担保人。 次⽇,到了圣⽇耳曼郊区:为了富歇的任命,一切势力,信教的与不信教的,有德行的与琊恶堕落的,保王 ![]() ![]() ①提图斯(Titus),古罗马帝国皇帝(公元七九一八一年在位),以红善著称,在位期间未下令处死过一个人。 富歇感到他的部长生涯与代议制君主体制的规则无法相容:由于他不可能与一个合法府政的成分相融合,他就试图让政治环境与自己的本 ![]() ![]() 人们继续受骗:国民卫队翻过巴黎的墙垣,来保证自己的忠诚也是徒劳;有人肯定这支队伍部署不好。 ![]() ![]() ![]() ![]() 波拿巴退位以后成立的临时府政被解散了,因为它⼲了一桩指控王权的行为:这是一块待接石,人家指望有朝一⽇在那块石头上建起新的⾰命。 第一次复辟时我同意保留三⾊旗:它闪耀着它的全部光荣;⽩旗被人遗忘了;那么多的胜利给予这三种颜⾊以合法地位,保留它们,并不意味着给一场可预见的⾰命准备一个重新集合队伍的标记。不采用⽩旗是明智的,但是在波拿巴的掷弹兵举过之后将它抛弃则是卑鄙行为:从卡夫丁轭形门下①通过不可能不受惩罚;侮辱人的事也是致人于死地的事:一记耳光在⾝体上并未给你造成任何伤害,然而它却杀了你。 ①公元前三二一年萨姆尼特人在卡夫丁峡⾕打败罗马军队,強迫他们通过轭形门,以示侮辱。 在离开圣德尼之前我受到国王接见,与他作了如下对话: “什么事?”路易十八问我,以这声含有惊讶的话开始了对话。 “是这样,陛下:您要用德?奥特朗特公爵?” “必须用他:从我弟弟到克鲁索尔大法官(此人倒并不可疑),大家都说我们只能用他:你的看法呢?” “陛下,既然事情已定,我就请求陛下允许我沉默。” “不,不,你说出来:你知道,从 ![]() “陛下,我只服从您的命令;请原谅我的忠心:我认为君主政体完了。” 皇上保持沉默;我开始为自己的大胆感到可怕。这时陛下开口道: “唉,德?夏多布里昂先生,我与你的看法一样。” 我以这段对话结束有关百⽇王朝的叙述。 一八四六年十二月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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