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侠记是施定柔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 |
|
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迷侠记 作者:施定柔 | 书号:42946 时间:2017/10/28 字数:13705 |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 |
无端地,![]() 他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药。那只是一个拇指一般大小的⽟瓶,不知为什么,手居然捏不住。“当”地一声,掉到地上。他刚要弯下 ![]() “让我来。” 她捡起药瓶,倒出两粒药丸,递到他的手心。看着他服了下去。 她又递过去半杯⽔:“喝点⽔?” 他摇头摇,指着方离朱,道:“用我的马车…先…把她送到⾕里。解她的毒…需要…几味比较稀罕的药,只有⾕里才会有。” 荷⾐急着道:“你呢?你自己呢?你不要回去?” “我现在…现在不能…”他已经说不出话,开始大口地 ![]() 就在这当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 进来的是唐十。手里拿着那个可怕的针筒。 这一声响得那么突然,慕容无风只觉 ![]() 针筒对着慕容无风,手已经扣在了机簧之上。 屋子里因这紧张的气氛,忽然间变得闷热。窗外,是沥沥的雨声。 荷⾐缓缓地抬起了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手生得很美?”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唐十的手。 “难道你不觉得我的针筒更美?”唐十笑着道:“他若是你,或许还逃得一死,只可惜,他是个残废,一动也不能动。现在他这样子,就算是我一针不放,光是听见机括之声,他都会死掉。” “你好象对他的病很了解。”荷⾐淡淡地道。 “耝知一二。这几年来,我们一直都在等他死的消息。只不过近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已。”她笑得很得意:“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才等到他单独出⾕的机会?” “多久?” “七年。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只带着两个人出门,我简直不敢相信今天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机会。”荷⾐赞同地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请教。” “唐门的十大⾼手正在围斗他的三个手下。” 荷⾐皱了皱眉。难怪翁樱堂一去不回。 “峨嵋七剑呢?” “死了三个,没死的也都被我 ![]() 她看见剑光一闪,然后她的右手,连着针筒一起飞了起来。 ⾎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 ![]() 唐十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断臂,好象不明⽩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等她略微明⽩过来时,荷⾐的剑已经到了她的咽喉,却没有再刺下去,只是在她⽟润光滑的左臂上轻轻一划。 她看着自己的左臂垂了下来,眼泪忽然大滴大滴地淌下来。 “你剩下的这只手,以后虽不能用力,却还可以炒炒菜。” 唐十一咬牙,撕下一块裙布 ![]() 那一眼是如此地 ![]() 屋內又复归宁静。 荷⾐抱着剑,默默地看着慕容无风。 他仍在吃力地 ![]() 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过了很久, ![]() “你不该独自出来的。”她轻轻地道。 “我不喜 ![]() 门“砰”的一声又被踢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灰⾐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剑光一闪,陌生人的脸上已多了两个流⾎的洞。荷⾐脚一踢,那人“啊”地一声掉下楼去。 她走回来,重新掩上门。 手心是热的。脸也是热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不再讲话。门,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人踢开。 屋子里有两个手无寸铁的病人。荷⾐已暗暗下决心,绝不让唐门的人有机会走进这间屋子。 等待中,时间是那样漫长。 慕容无风转动轮椅,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只手和针筒,仔细地端详着。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手总是比脑子要来得快?”荷⾐忽然问道。 他冷冷地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只人手。”他慢慢地道:“你是怎么把它给砍下来的?” 荷⾐苦笑:“我是从左边把它砍下来的。” “难道江湖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经常要去砍人家的手?” “不经常。” “哦?”“最经常的事情是砍人家的头。” 她有时候觉得和慕容无风对话很有意思。云梦⾕明明和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却好象一点也不明江湖上的事。他好象一点也不明⽩自己的命有多么重要,居然值得唐门的人⽇⽇夜夜在这里守着他。 她忽然又问:“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病…真的这么严重?” “放心。你把活儿⼲完之前我一定还活着。”他开始开玩笑。 无端地,怎么会担心起他的病?荷⾐暗自苦笑。她一向很少关心别人。当然也从没有谁关心过她。 “我多虑了。你这人不坏,应该好好地活着。”她也笑了。这一回她的口气也很轻松。 有人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荷⾐道:“这个人还不错,至少知道进来的时候要先敲门。”口里说着,手里已子套了剑。 “楚姑娘,请开门,是我,谢停云。” 门开了,谢停云一头汗⽔地走了进来,看见慕容无风完好无恙,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楼梯上蹬蹬几声,赶上来了翁樱堂和先前的两个灰⾐侍从。显然有一番苦斗,三个人的⾐服都破了,⾝上背上都是⾎。 “有没有人受伤?”慕容无风问道。 “没有,只划破了几个口子而已。⾝上的⾎都是别人的。”灰⾐侍从连忙解释道:“先生自己没事罢?” “没事。多亏了楚姑娘相助。” 三个人的眼光一齐转向荷⾐,目光中満是感 ![]() 荷⾐笑道:“唐门的人呢?都跑了吗?” 三个人的目光忽又变得肃然。谢停云迟疑着,道:“没有。我们有⿇烦,正要上来请示先生。” 慕容无风道:“什么⿇烦?” “他们的手里有吴大夫。一定要先生本人才能 ![]() 慕容无风道:“他们怎么会抓到吴悠?她全天都在⾕里。” 谢停云垂首道:“我们也不知道吴大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挟持人质原本不是唐门的作风。据属下观察,围攻我们的人里,有一部分不是唐门的人。也许他们担心力量不够,还请了别的杀手组织。” 慕容无风淡淡地道:“抬我下去。” 谢停云道:“先生,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您一现⾝,只怕会有危险。” 慕容无风的脸已经板了起来:“抬我下去。” 雨后的月光是如此惨淡。惨淡得一如吴悠苍⽩的脸⾊。她披头散发地立上庭院的央中,脖子的按着一柄锋利的宝剑。她的⾝后是一个⾝形极⾼,面无表情的黑⾐人。黑⾐人左手好象挽僵绳一样地挽着她的一头黑发。 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有意无意地按在她的左肩,有意无意地滑向她的 ![]() 羞辱,愤恨,她的脸惊得刹⽩。然后她忽然看见了慕容无风。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镇定,那么冷淡。一如他对她的态度。 一看见他,吴悠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还是那样吗?还是改不了一看见他就心跳的习惯,就算是在自己的生命最危险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下来,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暴露在危险之下?是为了她么? “你们想把她怎么样?”慕容无风冷冷地道。 “不敢,只想请神医大人屈驾往唐门走一遭。只要⾕主肯答应跟我们走,吴大夫自当璧还。” “好,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声音虽是有气无力,说出来却是斩钉截铁。他一脸的从容淡定。 “果然是名医,慡快!”有人鼓了几掌,从黑暗中走出。 “不!先生!你别过来,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过来!”吴悠紧张地大叫了起来。想不到他竟肯为自己冒险!她的心已紧张得快跳出了 ![]() ![]() “⿇烦⾕主自己走过来,其它的人请退后十丈。⾕主一过来,我们立即放人。” 荷⾐道:“我们怎么可以相信你?” “啊,我差点忘了舍妹的吩咐。请楚姑娘一起过来,路上⾕主也好有人照顾。楚姑娘,请。” 荷⾐冷笑:“她当然会记得我。” “此事与楚姑娘无关,希望阁下不要节外生枝。”慕容无风看着荷⾐,沉声道。 “请楚姑娘解剑。” 荷⾐开解剑,扨到路边。 “你别过去。”她听见慕容无风在她⾝边小声地道。 “我也很想去唐门看一看。”她对他道。 两个走到黑⾐人面前,荷⾐只觉右肩上一凉,已有人在她⾝上刺⼊了毒物。顿时间两只手都⿇痹了起来。黑⾐人果然放了吴悠,却旋风般地把慕容无风和荷⾐推到马车里,风驰电掣般地驶了出去。 飞奔着的马车颠簸得厉害。好象是在走着一条不是路的路。 有时候,整个车厢腾起来,人就好象被抛到半空。有时候它又歪到一边,好象只有一边的轮子在滚。 外面下着小雨,轻凉中带着一点 ![]() 车厢很小,狭窄 ![]() 漆黑不见五指。 虽然黑暗,她却知道慕容无风就坐在她的对面。车厢里并没有别的人。 这么颠簸的马车,他坐着一定很不舒服。 听着他的呼昅,却是平静而有致。车外余光闪过时只见一片淡⽩的⾐影,静月孤辉般地安然从容。 “你还好么?” 黑暗中,她悄悄地问道。 “还好。” 声音也是从容的,好象正坐在自己家的马车里。 没有别的话了。倒忘了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车这么跑,你受不受住?…刚刚才发过病的。”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完全忘了他的忌讳。 果然,答非所问地道:“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你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哈哈,手是⿇的,伸不了。”她満不在乎地说。 “你可知道方才你斩了人家一只手,两只眼,唐家的人会怎么想?” “怎么想?” “我手上曾经有过一个得罪唐门的病人,整张脸的脸⽪都给他们割了下来。” 荷⾐打了一个冷战,小声道:“慕容无风,咱们得逃!” “你的腿呢?还能不能动?”他又问。 “不能。方才是手⿇着,现在连腿也⿇了!” “好罢,”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我坐过来。” 两个人之间横着一张桌子,他双手扶着桌沿,拖着⾝子,吃力地挪到她⾝边。手起鹘落,点了她的几个⽳道。 点⽳的手法甚是怪异,完全没有內力,却又完全有效。渐渐地,她手脚都可以活动了。只是,要恢愎气力却还要至少再等几个时辰。 “我只是把毒素都 ![]() “我们一起走。”她道:“哪有做生意的把主顾丢了只管自己跑了的?” 那个声音淡然,却肯定地道:“你别管我。” “那我就不走了。车里真舒服!我平生最喜 ![]() 马车忽然慢了下来。 居然,渐渐地停了下来。 门打开了,只听得“叮”的一声,铁杖点地,一人跃进车里,手上还提着一个灯笼,竟是唐三。 “两位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该下来歇一歇了。” 说着,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铁链,咣铛两声将荷⾐与慕容无风的手拴在一起。道:“在下早就闻得楚姑娘轻功和剑术都了得,慕容先生也是天下第一神医,两位在一起,唐门的毒药只怕也奈何不了。我们已到了客栈,今夜只有委屈二位作伴一宿。对了,这铁链是唐门祖传之物,姑娘如若想将它打开,可是⽩费心机。” 荷⾐道:“倒忘了问了,令妹的伤势…?” 唐三皱了皱眉,道:“伤势倒不打紧。这阵子她正在想着姑娘呢。不过请姑娘放心,我已刚刚劝过她。姑娘的脸⽪她是不会割的。至于别的地方嘛,这就难说了。对了,等会了下了车,还得请慕容先生给两位病人看一看伤口。舍弟的双眼现在还⿇烦得很,恐怕有 ![]() 慕容无风冷冷地道:“治病不难,不过有条件。” 唐三道:“愿闻其详。” 慕容无风道:“你们不许伤楚姑娘一 ![]() 唐三抬起头,和慕容无风对视片刻,道:“原来楚姑娘是慕容先生心爱之人,唐三愿成人之美。我答应你。” 细雨中,车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只看得见前面有个大门,大门口点着四个灯笼,写得“龙⽔客栈”唐三把慕容无风放在轮椅上,荷⾐在一旁跟着,⾝后还有几个黑⾐人,一起走进门內。 显然住宿的地方早已有人打点好了。慕容无风给唐十和另外一名伤者包扎完毕后,就被一个黑⾐人送到楼上的一间客房之內。荷⾐也只好跟了进去。 门外铛的一响,已被人锁住了。 客房內倒还整洁,不过甚为简陋,不过一 ![]() 慕容无风坐在椅子上,脸⾊却极为苍⽩。他本不耐劳累,方才车上那一阵要命的颠簸,早已令他 ![]() ![]() 荷⾐看着他,道:“这里正好有张 ![]() 他摇头摇,道:“不必。我坐在这里很好。” 荷⾐道:“你是跟我客气呢,还是你真的不累?” “不累。”他淡淡地道:“残废的人躺着和坐着是一回事。” 荷⾐叹了一口气,道:“你坐着我怎么办?” “你可以休息。这里正好有一张 ![]() “你忘了我们的手是拴在一起的?你坐着我也只好坐着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了 ![]()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两全其美。”荷⾐一本正经地道。 他听着。 “这 ![]() 他垂下头,不用想,自己的脸已经红了。难道这就是江湖中的女人? 灯吹熄了。两个人真的躺在了 ![]() 只有一 ![]()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荷⾐悄悄地道:“慕容无风,你的手…别 ![]() “我没 ![]() “你…你想使坏!” “嗯。”“那就坏吧…” 窗外远远地传来几许雷声,细雨绵绵,秋意如酒,令人微醺。 晨光渐亮时雨已经停了。远处鸟声啁啾,凉气中夹带几许泥土的香味,竟也从客房破了一角的窗户中播扬了过来。荷⾐醒得很早。起来略整了整⾐裳。手还和他锁在一起,当然不能走开,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昨夜的冷茶。 待她回过头来再看时,慕容无风已经醒了。 “早”她抢着道。 “早”他好象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她。 “昨晚你睡得好么?”她又问。 “好。”说着,双手支着 ![]() ![]() ![]() “没有早饭,只有昨夜的茶⽔。”她笑着道。 “我喝一点。”他说。接过她递过去的杯子。他看了看杯子,皱了皱眉,又放下了。 杯子显然没有洗⼲净,上面好象是留着几年以前的茶垢。 “不喝了?”她问。 他摇头摇。她拿回杯子,一饮而尽。 我错了,我并不了解他。荷⾐心里道。她微微笑着看着慕容无风。他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夜要好多了,只是脸⾊仍然有些苍⽩。他抬起头来,凝视着荷⾐。 眼光深邃而专注。 荷⾐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 他沉默。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哑子?” 我…”他张着口,想说什么,却觉得无从说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好象令他来不极细想。 当然如果细想下来,他也许一件也不会做了。 他这一生,极少有时候让“做”走到了“想”的前面。 “我要是你,我就不多想。你总是想得太多。”她安慰着他。好象知道他的心思。 “你呢?你想不想?”他问。 “想得很少。可能是我太笨的缘故。”她望着他,一个劲儿地笑。 “荷⾐,”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两个字称呼她:“告诉我,你是谁?在哪儿出生的,今年有多大?” 荷⾐道:“你疯了。问我这些⼲什么?你今年有多大?” “马上二十二。”他老老实实地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在哪儿生的,却从小就长在⾕里。” “我不信。你十年以前就成名了。”她反驳。 “我十岁就开始做云梦⾕外医馆的主堂。那时我已经行医四年了。” 荷⾐吐了吐⾆头,道:“我的事情你别问。我不想说。” “不想说也不要紧。这些原本也并不重要。”他缓缓地道。 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是店小二,端着一盆洗脸用的热⽔。荷⾐看了看,盆子和擦脸的手巾都是崭新的。心里暗想,这些饮用之物要是有些不⼲净,慕容无风大约是宁肯饿死脏死,也不肯用的。早就听说云梦⾕的大夫们人人都有洁癖,尤以慕容无风为最。 荷⾐道:“热⽔来了,你先请。” 慕容无风道:“你先。” 店小二道:“两位不必谦让,小的再端一盆上来就是了。还有,下面有位爷叫小的给两位带句话,叫两位不必担心,事情已快办妥。问两位可曾中了什么毒没有?” 荷⾐一喜,道:“毒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铁链,请楼下的爷莫忘记了拿钥匙。” 小二应了一声,便锁上门,下楼去了。 两个人默默无话,都等着小二上来,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谢停云。 “⾕主,您可好?”他大步进来,垂⾝施礼,沉声道:“实是属下办事不利,令⾕主受此惊扰,请⾕主责罚!” 慕容无风淡淡道:“我没事。你们几时到的?” “我们一直远远跟在你们后面,临晨时分已将唐门的人制住,唐三跑了,不过钥匙却正好在唐十的⾝上。”他取过钥匙,将铁链打开。荷⾐笑着道:“两位慢谈,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说着飞⾝下楼,找正等在楼下的赵谦和要了一匹马,一溜烟地跑了。 ****** 神农镇。听风楼。 荷⾐又回到了昨天来过的地方。早上的江风似乎有些凛冽,但寒气早已被楼里热腾腾的早茶给冲散了。 还很早,客人很少,荷⾐要找的人却正好当班。那是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伙计。 荷⾐笑盈盈地道:“敢问可是孙大哥?” 中年伙计点点头,道:“不敢,小的正是孙福。姑娘说想见我?” 荷⾐道:“我姓楚。” “原来是楚姑娘,不知姑娘想要点什么?” 荷⾐道:“我第一次出门远道求医,路途乏味,想听些江湖上的掌故,听说大哥是这里积年的老伙计,有一肚子的江湖故事,所以特地来请教。我刚和掌柜的谈妥,今天您的差就免了,这是二十两银子,请笑纳。”孙福接过大元宝,乐得合不咙嘴,道:“好说好说,小的肚子里别的东西没有,江湖传闻、小道消息倒是有一箩筐。就不知姐小想听点什么?” 荷⾐道:“我是来看病的,当然最关心的就是神医慕容的消息。听说他为人古怪,甚难打 ![]() 孙福笑了笑,道:“这个姑娘就有所不知了。神医有三大脾气,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孙福道:“第一,这里看病全有章法,人人都得守规矩。大多数病人只用在咱们这个镇子的医馆里就能看好。只有最危险,最棘手的病人才会送到⾕里去。如果姑娘的病不是 ![]() 荷⾐道:“这么大一个⾕,没有规矩当然不行。” 孙福笑道:“但象咱们这位爷那样守规矩的,姑娘只怕还没见过呢。比方说,当年慕容先生少年出名,不知怎么的,名气竟传到了域外,有一个大食国的回人,名字叫乌里雅多的,便立志要拜他为师,想学成一代名医。这个人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不远万里地来到了这里,路上吃的苦,和当年取经的玄蔵法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走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瘦得好象一 ![]() 荷⾐道:“你说那位乌里…什么的,是位外国人,他可会说上几句国中话么?” 孙福道:“他虽是个外国人,但他⽗亲曾到中原一带经过商,所以他会说汉话,说得还不差。而且他自小喜 ![]() 荷⾐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因为慕容先生想庒庒他的气势,故意给他出难题?” 孙福想了想,道:“这倒不会。一来,陈大夫引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乌里先生 ![]() ![]() ![]() ![]() 荷⾐听他说了半天,原本不大信的,但一听见最后一句话,就觉得甚为耳 ![]() 孙福道:“姑娘刚进门的时候难道没看见有个穿红袍的人总在门口招呼客人,好象是客人们都是他的亲戚似的?” 荷⾐想了想,道:“没印象,好象是有个穿红袍的。” “那就是老乌,这里的二掌柜。” 荷⾐呵呵一笑,道:“那第二大脾气是什么?说来听听。” 孙福见她听得津津有味,愈发绘声绘⾊起来:“这第二脾气么,就是洁癖。姑娘想必知道,旦凡当大夫的,十个有八个有洁癖。比如云梦⾕里一大半的大夫每天至少洗一次澡,换⾐裳也比常人换得勤快。所以咱这镇子上⾐铺也特别多。前面李二家的杂货铺里专卖一种澡洗用的软⽑刷子,听说是⾕主最喜 ![]() ![]() 荷⾐一听,只觉得 ![]() 孙福笑道:“姑娘莫怕。就算真是鬼也是个好鬼。你想⾕主手下活人无数,平⽇只见着有人跟他磕头烧香,怎么会有鬼来找他?只是他一人独住,弄得那院子十分神秘,好事的人便有此说了。” 荷⾐道:“⾕主的院子真的谁也不许进么?” 孙福道:“也不尽然。以前⾕里的小孩子们常常成群地进去玩耍,躲 ![]() ![]() 荷⾐道:“你说的鬼,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又怎么把⾕主害了?” 孙福道:“却说去年隆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湖里的⽔极冷,却并未封冻。几个小孩子原本在九曲桥上的亭子里玩的,不知怎么的,就有一个小孩子,是⾕里一个马夫的女儿,失脚掉了下去,⽔里虽结着薄冰,却也盛不着一个小人儿,便一头栽进了⽔里。把其它的孩子全吓呆了。最大一个男孩也只有十来岁,便哇哇大叫起来。说来也巧,⾕主刚从外面回来,正要到湖心亭上去坐一坐,听了声音便赶了过来,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跳了下去,在⽔里摸了半天,才把女孩儿摸出来,却不知怎地,还是硬把孩子送到了桥上。自已却冻得一点气力也没有了。” 荷⾐笑道:“这故事是编的吧。谁不知道⾕主的腿 ![]() 孙福道:“可不是,我们也这么想。何况他从小就有风 ![]() ![]() ![]() ![]() ![]() 荷⾐叹道:“可怜。” 孙福摇了头摇,道:“可怜的人可不只是他。⾕主的脾气这里无人不知,他病的时候谁也不肯见。那一阵子⾕里传出他病危的消息,原定给他治的几个病人纷纷转给了别的大夫,这下可急坏了一个人。” 荷⾐道:“急坏了谁?” 孙福小声道:“姑娘可知咱们⾕里还有一个有名的大夫叫‘妙手观音’吴悠?” 荷⾐道:“没听说过。” 孙福道:“说起这位吴大夫,她可是咱们这里第一美人,出⾝名宦,非但医术一流,更精琴棋书画。只因⽗亲在朝里出了事,这才改行学医,没⼊⾕以前就在她的家乡小有名气。听说⾕主出的考卷迄今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考得最好。要说这位吴大夫的 ![]() 荷⾐听得津津有味,道:“后来呢?” 孙福道:“后来?什么后来?后来⾕主病好,吴大夫的病自然也就好了。他们俩个还是客客气气的。只可惜吴姑娘的心思⾕主始终不明⽩,倒⽩⽩地耽误了她。” 荷⾐道:“说到你们⾕主,我倒有个疑问,你听没听说,他的⽗亲是谁?” 孙福笑了起来,道:“姑娘是第一次来云梦⾕么?” 荷⾐道:“是啊。我的问题很奇怪么?” 孙福道:“不奇怪。不过这里的人都说⾕主的⽗亲是天山冰王。”他说这话时样子显得很随便,好象这是一个常识。荷⾐却惊呆了。 “为什么?” “因为大姐小出走的前几天,这世上最有名的两大剑客曾在飞鸢⾕里比剑。结果是天山冰王赢了。人们都说,大姐小就是跟他跑了。” 荷⾐道:“你有什么证据么?” 孙福道:“没什么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大姐小失踪的前前后后那一段时间里,我们这里只有这一件事情比较不寻常。” 荷⾐道:“你是说,如果有两件事情不寻常,且发生在同一个地方,这两件事情就一定有关系?” 孙福道:“道理讲起来虽有些古怪,但大家都这么想。” 荷⾐道:“你见过冰王?” 孙福道:“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冰王的轻功剑术天下第一,人家来无影,去无踪,能够到场观战的,也只有三位武林名宿,总之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在这⾕里是一个也没有。” “难道冰王不吃饭,不觉睡?如果吃饭,就一定会有人在酒楼上见过他。如果觉睡,就一定要住客栈。” “这倒不假。问题是咱们这里一年四季来的都是陌生人,讲的都是外乡话,谁也不曾见过冰王,就算他是坐在你面前吃面条你也不认得是他。” 荷⾐叹了一口气,道:“和冰王比剑的人是谁?观战的三个人又是谁?” |
上一章 迷侠记 下一章 ( → ) |
施定柔的最新武侠小说《迷侠记》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珂小说网只提供迷侠记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迷侠记是施定柔的作品,章节来源于互联网网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