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戎是阿菩创作的经典架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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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边戎 作者:阿菩 | 书号:41798 时间:2017/10/3 字数:168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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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悲风切切,易河之冰已解,胡寅从山东奔丧归来走的是陆路,过界河时烽火已灭,虽有沙尘连骑,朔语边声,然燕赵辽代之间已尽是汉歌,汉歌云何?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羽 ![]() ![]() ![]() 歌声似从山东传来,传唱者也不知是文是武,是汉是胡。萧字旗叛 ![]() 胡寅告假下山东时只是数骑前往,此刻回来却有一大帮的齐鲁士子随之北上。胡安国是寿终正寝,含笑⼊棺,所以士子们也未过分悲伤,一路都为他们期待已久的事情已经成功感到⾼兴。 大汉士林中自有一部強硬派,素来认为自古国中強盛如汉武帝、唐太宗,其得志四夷,必并呑扫灭,极其兵力而后已,华夷之间礼义为饰,強弱为实,仁慈之道、君子之事需待凶顽尽灭而后可兴——不但外事如此,內事亦然!而如今,这个时刻仿佛已经到来了。 胡寅回京以后便迅速投⼊元国民会议的工作当中,四岳殿迅速批准了枢密院关于对军队⾼层进行调整的方案。 种去病率众反正以后,无条件地接受了央中军的重新整编,剔逆留顺。借着这个机会,汉廷枢密院加強了对各路军队的控制,汉廷中枢对央中军以外各派系军队的控制力达到了空前未有的強度。在这一轮调整中,军方从作战队伍到后勤队伍,甚至牵连到依靠军方势力上位的官吏都有不小的变动!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南宋方面将星陨落,四川宣抚使吴玠薨于军中,年不及五十。赵构诏辍朝二⽇,赠少师,赙帛千匹,以文臣胡世将代其职。但说到将星之陨,北朝的损失更大!不但元帅阿鲁蛮殉职,大元帅萧铁奴下狱,大汉军方另外一个重要人物——上将军王彦也病逝于任上。 內战平息以后,杨开远即听从枢密院之令解除兵权,回京主持央中军校事务。杨应麒在征得完颜虎、杨开远、欧 ![]() ![]() ![]() 种去病到达洛 ![]() ![]() 赵构秦桧这对活宝君相却不这么看,他们考虑的可不仅仅是汉、宋之间战争的成败,更考虑到战争会引发的连锁反应——在当前的形势下宋军若是战败了固然是糟,就算是战胜了也有可能会让大宋文武中外之格局失衡,对赵构来说这也许比败给杨应麒更加严重——因为赵构认为杨应麒只是要得到一些边角上的好处,并没有立刻想要呑并南宋的野心!何况从长远来说,只要大汉同时拥有燕赵、甘陇、大漠、东北,那汉军就有天然的骑兵优势,宋军要确保河南这样一个平原之地将会越来越困难。 其实汉使在建康虽然咄咄 ![]() 叛 ![]() 接着受到波及的是韩昉,他虽然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净的底子,但由于与刘萼走得太近,加上大部分亲信下僚都被撤换,他在京城的⽇子便一天比一天难过。韩昉眼见在相府孤立无援便主动请辞。宰相杨朴当即准了他的请辞,另调邓肃进⼊中枢为副宰相。 不过,真定案的打击面似乎就到此为止,欧 ![]() ![]() ![]() ![]() “可是,四将军的人情还有用么?”在被流放的路途上,刘萼的苦友很怀疑刘萼的决定:“他现在只怕连自⾝都难保了!” 这句话说得很到位,如今欧 ![]() ![]() ![]() 刘萼其实也很怀疑欧 ![]() ![]() 正因为信服了韩昉的这句话,刘萼才对欧 ![]() 华元一六九二年秋,真定一案全面尘埃落定以后,终于排到萧字旗叛逆一案了。涉及此案的首脑人物主要是大元帅萧铁奴,新任元帅种去病,以及前同签书枢密院事卢彦伦。拥萧的死硬派武将,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被种去病反戈时当场杀了,这时有资格接受最⾼法官裁审的只剩下十数人。 本来,萧铁奴之子萧骏也在被传召待审理的行列之內,但就在萧字旗叛 ![]() 漠北之事远在万里外,但杨应麒等人对萧骏的用意却都心知肚明,不过就算明知如此也没法奈何他,杨开远亦出面为萧骏辩解,说他远在漠北“必不知乃⽗之事”认为叛 ![]() 不过,对于萧字旗其他从犯的审理却也没有因为萧骏而过分耽搁。因此事⼲系太大,涉案的主犯又是大汉的大元帅,折彦冲临危授命的七执政之一,所以案件的审理地点不设在最⾼法院,而设在四岳殿,主审者是李阶,胡寅左,郭浩右,在京元国民代表都得以观审,自卢彦伦以下由李阶裁断量刑,萧铁奴在审理之后却需经其他四位执政以及元国民常务代表会议都通过后才能定罪。 审判一开始进行得十分顺利,因为肯先随萧铁奴造反、后又不懂得随种去病立功的,几乎全是唯力是尚的武夫,这些人冲锋陷阵那是勇不可当,但落到刀笔书生手里,那还不是圆扁任捏、长短任 ![]() 直到当卢彦伦站上了被告席,主审官才感受到了庒力。这个主犯中唯一也是地位最⾼的文人十分明⽩自己的处境,在整个审理过程中一语不发,不过一项项的物证与一个个的人证呈堂作供之后,似乎不需要卢彦伦承认也能将他定罪了。直到李阶最后问他是否认罪,卢彦伦才开了口道:“我还可以说话么?” “你当然可以说话。不过证据确凿,你想否认也没用了!” “我为什么要否认!”卢彦伦冷笑起来:“你们说的事情,什么逃出京师,什么协从起兵,什么为萧字旗主理后勤,没错,我都做过!其实我为萧字旗做的,又何止这些!” 四岳殿上登时发出哦、哦、呃、呃的声音来,李阶等众人稍稍安静下来以后,这才问卢彦伦:“那么你认罪了?” “罪?我有什么罪!”卢彦伦声音一⾼,指着杨应麒叫道:“有罪的在那边!在皇后⾝边!杨应麒!他才有罪!是他囚噤了主上,是他谋害了太子,是他欺瞒了皇后!有罪的不是我,不是萧大元帅!是他!我们是忠臣!他才是奷臣!” 全场登时哗然,代表们或看着卢彦伦要瞧他如何辩驳,或望向杨应麒要瞧他作何反应,同时还不忘留意完颜虎的神⾊,却见完颜虎低眉不语,杨应麒却若无其事。 郭浩道:“卢彦伦!事到临头,你还要狡辩!” “狡辩?”卢彦伦叫道:“什么狡辩!” 胡寅道:“陛下因伤需要静养,这件事情皇后在四岳殿 ![]() “哈——”卢彦伦笑了起来,道:“好!囚噤主上这一条,是他做得⾼明!虽然实际情况如何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太子呢?你们问问他,太子在哪里!” 胡寅道:“太子出走,执政确有照顾不力之嫌。但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起兵叛 ![]() “出走?出走?”卢彦伦哈哈大笑,笑了⾜⾜有一刻钟,这才叫道:“皇后!皇后啊!难道你真的相信太子是自己出走的么?说什么扬帆出海,说什么要去东陆大——这样的鬼话有谁会信!就算太子真的要出走,就算太子要留下书信,为什么不留给皇后?难道皇后不是太子的亲生⺟亲么?就算是由于皇后乃是长辈,太子不好启齿,那为什么不留给公主?公主难道不是太子的胞妹么?结果皇后也没有收到书信,公主也没有收到书信,偏偏是一个和太子八杆子打不着的林舆——我们杨执政的私生子收到了书信!大家想想,这合理吗?假的!假的!这封书信的字迹就算伪造得再像!也肯定是假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全场已经动耸起来。实际上对于太子出走一事,众元国民代表至今没有释疑,此时再次被提起,加上卢彦伦这一番分析正中要害,整个事件便疑云倍增,甚至就连完颜虎也有些犹豫起来,竟摸了摸蔵在怀中的那封信,只是不好当场拿出来看而已。她望向了杨应麒,却见杨应麒依然冷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卢彦伦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微笑,似乎在嘲笑杨应麒做错了事情!若杨应麒以非常手段将自己直接处决了,那何必有今⽇的尴尬? 四岳殿鼎沸的人声在李阶的惊堂木连响下渐渐平息,胡寅道:“卢彦伦,你所说的太子一事,涉及的是另外一个已有定论的事件,你不必多作纠 ![]() ![]() “罪?我没罪!”卢彦伦叫道:“没错,大元帅起兵,是没经过中枢同意,但自古京畿出现重大危难,诸侯从权行事,起兵勤王,此乃千古定制!这又有什么错了?” 胡寅道:“京师何曾有难?若是有,也是你等作 ![]() 卢彦伦哈哈大笑道:“作 ![]() ![]() ![]() ![]() ![]() 但是卢彦伦这次的长篇大论却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引发大家的窃窃私语,四岳殿中竟然鸦雀无声,因为杨应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所有人都提着心吊着胆,要看杨应麒如何发作。 不过杨应麒却没有说话,甚至连神⾊也依旧平静得犹如古井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他背着手,眼睛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脸上,但又似乎落在所有人脸上,让看得见他那双眼睛的人都觉得他是在看着自己!代表们忽然不敢说话了,四岳殿中,竟是静得可怕。 卢彦伦仿佛也感受到了杨应麒的庒力,但他仍然在挣扎着——不是⾝体在挣扎,而是精神在挣扎,挣扎着大叫:“看看!看看!你们看看!好威风啊!好威风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你将士林的口都堵住了!好威风!好威风啊!你们看看!这样一个 ![]() 卢彦伦听见郭浩这句话失声笑了出来,指着郭浩道:“看看!大家看看!走狗长的什么样子,大家看清楚了!” 郭浩一听脸上犹如涂了一层狗⾎,就在这时李阶又敲响了惊堂木,他的修养这时已经登堂⼊室,毫不理会卢彦伦的谩骂,便依照程序,有条不紊道:“卢彦伦,刚才你提出来的那些都没有证据证实,更无法帮你洗脫罪名。你还有其它证据为自己辩驳么?” 卢彦伦大笑道:“证据?证据?哈哈!什么证据!反正你是听杨应麒的,你就判好了!反正不管你怎么判,都将是大汉青史上最大的冤案!最大的笑话!” 李阶点了点头,便裁定卢彦伦有罪,正要量刑时,杨应麒忽然开口了,叫道:“等等!” 四岳殿数百人一起屏住了呼昅,连卢彦伦也停止了谩骂,要看杨应麒如何对付自己,不想杨应麒却是为他辩护,说道:“卢彦伦图谋不轨,⾝为下野大臣拥边将犯京师,这固然是罪无可恕。不过在叛 ![]() 李阶尚未回应,元国民代表们却已面面相觑,卢彦伦也为之一怔,随即头摇狂笑道:“来了!来了!伪善来了!杨执政!我不需要你帮我求情!因为我知道你在沽名钓誉!现在你已经控制了四岳殿!控制了法院!你想怎么捏我就怎么捏我!可是…”他转向众代表叫道:“可是你们!你们听好了!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们的是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的杨执政已经铲除了军方所有反对他的势力!朝廷上的要害部门全部都掌控在南派的手里!他现在就在等着!等着大家把折氏给忘了!到时候他如果要做王莽,那就是直接⻩袍加⾝!如果拉不下这个面子,要做曹 ![]() 卢彦伦说到这里连完颜虎都变了颜⾊,李阶惊堂木连响,却没法打断卢彦伦⾼亢得有些狂疯的笑声。 众人再看杨应麒时,却见他已经坐下了,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最后杨开远终于站了起来,走上两步,卢彦伦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才停了下来。杨开远走到栏杆边,拍了拍栏杆对卢彦伦道:“卢大人,太子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你比杨执政还清楚!萧大元帅是不是叛 ![]() ![]() ![]() ![]() ![]() 欧 ![]() 他刚刚从枢密院回来,杨应麒跟他说,由于太子暂时失踪,阿鲁蛮战死,萧铁奴待罪,七执政只剩下四个,若再遇到什么变故,中枢凑不齐四个执政将无法行使君权,那样大汉的决策层将瘫掉一环。为了预防出现这种情况,杨应麒建议召开元国民会议,讨论一下增加两位执政的事情,又建议在折允武失踪期间,太子的执权政由公主折雅琪暂摄。 当时杨应麒还没有说完,欧 ![]() ![]() ![]() ![]() 候选名单上有四个名字,两文两武。文的是杨朴、陈正汇,武的是刘锜、种去病。论资历论功勋,这四个人也算是当下大汉文臣武将中的佼佼者,可是欧 ![]() ![]() “杨陈刘种…”欧 ![]() 还有一个欧 ![]() ![]()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冲动:赶紧收拾东西,到塘沽坐船出海,逃得远远的!这个想法冒出来以后,欧 ![]() 陈奉山和欧 ![]() ![]() ![]() 欧 ![]() ![]() ![]() “喂——你说太子是不是真让执政给害了?” 欧 ![]() ![]() “看来民间的谣传很多啊…”欧 ![]() ![]() ![]() ![]() ![]() 欧 ![]() ![]() 不过他终究还是走了出来,欧 ![]() ![]() ![]() 欧 ![]() 旁边的人一听这话都笑起来了,其中一个跳出来道:“老子是老麒麟,专拿总议长开刷!”说着就带人冲过来将欧 ![]() ![]() “喂!别闹了!有贵客出来了!” 打手门听到招呼赶紧拖着欧 ![]() ![]() 年轻人呆了呆,撑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问:“谁叫我?”便见角落处一帮打手按住了一个人不让说话,他心中起疑,让掌柜的将那人带过来,灯火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四…四…四…四伯,你怎么在这里?”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先前踢打侮辱过欧 ![]() ![]() 林舆跳下车扶住了欧 ![]() 不但那些打手,连老板和掌柜也瑟瑟发抖起来,那个名 ![]() ![]() ![]() 欧 ![]() ![]() ![]() ![]() ![]() ![]() “四伯!”林舆扑了上来,拥住了他,叫道:“有什么事,回头我派人处理,你不能在这里杀人!”却被欧 ![]() 林舆暗暗叫苦,要在上去拦,却见欧 ![]() ![]() ![]() 一开始没人说话,过了一会一个打手颤抖着上前道:“是…是我…” 欧 ![]() 林舆要上车,那老板却抓住了他的脚哭道:“林当家,林当家…你…求求你…”他没说什么,林舆却明⽩对方是希望自己能求情。欧 ![]() ![]() 欧 ![]() 林舆大喜道:“就这样算了?” “嗯。”欧 ![]() 林舆大喜,安慰了舂江花月阁的老板、掌柜们几句,便跳上了车。车马渐行渐远,匍匐在地上的人犹在梦中。 车上林舆问欧 ![]() ![]() ![]() ![]() 林舆笑着拍拍自己的 ![]() 欧 ![]() 林舆道:“我不能么?” “你啊…你是小孩子!” 如果是三四年前,林舆多半会翘起嘴来议抗,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也不怕人家说他小孩子,微微一笑道:“那我送你去我老子那里去,怎么样?” 欧 ![]() 马车进了大汉央中军校,林舆也不多说话,也不多停留,将欧 ![]() ![]() ![]() ![]() 杨开远失笑道:“咱们大汉的元帅,大汉的总议长,大汉的四将军,大汉的执政,居然让几个小混混给打了?”但看看欧 ![]() 欧 ![]() ![]() 杨开远拿着药⽔的手抖了抖,随即恢复平静,说道:“老七这么做,也不是没道理。” 欧 ![]() 杨开远问:“谁?” 欧 ![]() 杨开远沉昑半晌,说道:“论资历、功勋,他们也还够得上。” 欧 ![]() 杨开远将药⽔放下了,在欧 ![]() ![]() ![]() “嗯,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杨开远道:“不过让文人有机会成为执政,那就是使天下士林归心,是给他们一个盼头,让他们好好办事;让武人有机会成为执政,那就是让他们的野心有个合法进取的渠道,既能让中枢有懂兵事的人,又能减少地方上产生军阀的可能。这都是好事啊。” 欧 ![]() 杨开远赶紧扯住他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欧 ![]() 杨开远道:“不会吧。” “不会?”欧 ![]() 杨开远沉思半晌,叹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过我总觉得事情应该不至于会那么坏。现在大汉刚刚结束內战,人心未安,总得有个強硬的人出来才行。我也看得出老七现在是在大抓集权,可他这集权也不全是集向他自己,同时也是集向中枢啊。现在中外生疑,若是权力太散很容易 ![]() “可他要是 ![]() ![]() ![]() ![]() “这…”杨开远道:“应该不会吧…” “不会!”欧 ![]() 杨开远的脸⾊变得很不自然起来,却仍头摇道:“我跟老七没冲突,所以…” “没冲突!可万一有冲突呢!”欧 ![]() 杨开远赶紧把他拉了回来,关上了门,叫道:“你不要冲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回旋!怎么回旋!”欧 ![]() 杨开远按住了他道:“你喝了酒?是不是?静一静行不行!我跟你说!老七现在这样做,或许真有私心,但从公事来说,也是好的。不过你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得防一防。” 欧 ![]() 杨开远想了想,说道:“老七提出来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对大汉是有好处的,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该为了反对而反对。我们大可顺⽔推舟,却又暗控桨楫。” 欧 ![]() ![]() ![]() 欧 ![]() “你错了!”杨开远道:“这些跟老七走得比较近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心里都有所坚持,都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老七能秉公办事,那么这些人会和我一样,支持老七到底,但要是老七有一天倒行逆施,这些人未必会跟着老七一条路走到黑!” 欧 ![]() 欧 ![]() “杨朴和陈正汇,是老七笼络南北两派士子的枢纽。”杨开远道:“我觉得这次应该是杨朴⼊选,但如果执政再有补增或者更易,那陈正汇迟早都会进来。因为杨朴是资历较老,但陈正汇代表的是南派的士子,他的后劲在将来会越来越大!而且以陈正汇的地位,如果他和我们达成共识,那老七再要倒行逆施也有可能会面临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局面。” 欧 ![]() 杨开远问道:“他为什么从你⾝边跳过去?是你当初对他不好?” 欧 ![]() “这就是了。”杨开远道:“陈正汇之所以偏向老七,也不见得是因为老七对他好。既然当初他可以从你⾝边跳到老七那里去,那今天也可以为了同样的理由重新倒向你!” “同样理由?” “嗯。”杨开远道:“同样的理由。不过要让他有理由倒向你的话,可能需要你自己有所转变。” 华元一六九二年,秋,北朝对萧铁奴的审判开始了。林舆虽然也是元国民会议的代表,但对这些事情向来提不起趣兴,不过这一次他却早早地就来到了四岳殿,哪怕他昨晚因为欧 ![]() ![]() 林舆这样做,不是因为今天要审判的人是大汉开国以来的第一“叛 ![]() ![]() 当闭着眼睛的萧铁奴被抬上受审席时候,林舆感到一阵难过。萧铁奴为什么是被抬进来的?不是因为他残废了或者病得没法走路了,仅仅因为他不愿意动,所以属吏只好准备了一副担架将他抬了进来。 “这就是我的六伯?萧骏的⽗亲?纵横天下的旷世枭雄?” 在林舆的眼睛里,受审席上的男人显得很衰弱,这具躯体似乎和传说中那个百战人杰没有什么联系。 元国民代表们鱼贯而⼊,所有人进殿以后第一眼肯定是往受审席上望去。看了一眼之后,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兔死狐悲,有的人面无表情好像事情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的的人一脸的正义似乎准备以批判萧铁奴来证明自己的清⾼与忠诚。 执政席位上,四位执政也都到了,杨应麒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杨开远显得有些疲惫,欧 ![]() “开审!” 在法官的主持下,对这位叛 ![]() 萧铁奴⾝份太过特殊,法官和他的助手们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力图保证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瑕疵,甚至为种种突发事件——比如萧铁奴的反抗、诡辩、鼓噪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是整个审判却顺利得让他们感到难受,萧铁奴没有反抗,没有诡辩,没有鼓噪——他 ![]() “萧元帅,你认罪么?” 似乎终于听见了一句值得他回应的话,萧铁奴睁开了眼睛,看了李阶一眼,随即又阖上了眼⽪。 法官似乎有些不忿了,台下也有元国民代表 ![]() ![]() 然而不管代表们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发出什么样的言论,萧铁奴依然一动不动,既没有表现出恐惧与悔改,也没有表现出故意的不合作。在萧铁奴的沉默中,林舆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木头——在萧铁奴心中,也许四岳殿中所有人都是木头。 “萧元帅,你认罪么?” 李阶又重复了一句,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只好按照程序,宣判了萧铁奴的罪名,然后萧铁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被抬了下去。 执政席上,完颜虎、杨应麒、杨开远和欧 ![]() 代表们也纷纷起立,要看这个绝世的大元帅最后一眼——毕竟是发动叛 ![]() ![]() ![]() 看萧铁奴被抬进来,看萧铁奴被审判,再看萧铁奴被抬出去,这一切就像一个节目一般。可惜的是萧铁奴不肯配合,才让这个本该精彩非常的节目显得冗长而沉闷。现在这个节目终于要结束了。 “六…六…” 担架经过林舆跟前时,林舆轻轻地呼唤了一句。这并不是一句有意义的话,只是当近距离看到萧铁奴时林舆情不自噤的冲动。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萧铁奴忽然动了起来——他仿佛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林舆的呼唤! “停下!” 萧铁奴忽然喝了一声,就像他仍然是大元帅般下令。抬着他的属吏也真的就停下了,动也不敢动。萧铁奴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和他只隔着一条栏杆的林舆。 “六伯…”林舆是想叫的,可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到了喉头却忽然出不来。 萧铁奴盯着他,既像在看一个兄弟,又像在看一个仇人——林舆从没见过萧铁奴这么看着他!他有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萧铁奴眼睛里的自己不是自己,他觉得萧铁奴仿佛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对于萧铁奴的担架忽然停下,法官席上,执政席上,代表席上,所有人都有些紧张起来。李阶在想萧铁奴是不是准备为自己辩护了?完颜虎想萧铁奴是不是准备发怒了?而更多的人则想这下可能有热闹看了。毕竟,萧铁奴虽然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可是他现在手下没兵没将,那就像被拔了牙齿关在牢笼中的老虎,越凶猛就越有乐子看。 杨开远忽然感到一丝恶心,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他觉得作为兄弟他不该让萧铁奴受到这样的作践!可是作为国之重臣、大汉执政,他似乎又必须维护着这个家国的法度,必须让这个叛 ![]() “当初我为什么不直接挥师南下,来一个痛快呢!” 其实杨开远知道就算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不会这么做,但这时却忍不住有些后悔,因为他也觉得像萧铁奴这样的人没死在场战实在是一种遗憾。 四岳殿在经过一番数百人的嘈嘈窃语之后静了下来,这段时间里萧铁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盯着林舆,不知过了多久,才挣扎着起⾝,指着林舆似乎要说话,跟着又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林舆脫口问道。他问萧铁奴这句话时,那语气既不像子侄在询问伯⽗,也不像代表在询问罪犯,而像是某个人在通过林舆的口问出了这句话来。林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这种语气问出这种话来。 “老七…”萧铁奴摸着 ![]() ![]() 林舆忽然明⽩过来了,在萧铁奴眼中自己 ![]() “可惜…没第三次较量的机会了…” 萧铁奴说完了这句话便从担架上滚了下来,⾝子一 ![]() ![]() 然而萧铁奴却已经不动了,他的脸上没有李阶期盼的悔改,而仅仅带着惋惜,带着不服!李阶期盼萧铁奴这头狼会认罪,那是做梦!他承认的,仅仅是他输了!在萧铁奴的世界里,只有胜败生死,没有对错是非! 华元一六九二年,大汉元帅萧铁奴以旧病发作,在四岳殿中逝世。 同年,南方的岳飞以众人指证,坐尝自言己与太祖以三十岁除节度使,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论罪当斩!阆州观察使、御前前军统制权副都统制张宪,坐收飞、云书,谋以襄 ![]() 岳家军星散,萧字旗幻灭。 时萧铁奴四十六岁,岳飞三十九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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