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乱颤是少鸿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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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花枝乱颤 作者:少鸿 | 书号:41622 时间:2017/10/3 字数:13946 |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 |
![]() 我感趣兴的当然不是我的职责,而是吴晓露。我心里曾无数次地发誓,再也不想她了, 但是似乎越发誓就越是摆脫不了她。我没有哪天不想到她的,如同发了毒瘾。接待处就设在 ![]() 我先到保安部装模作样地问了问情况,然后直奔吴晓露的办公室。 “哟,哪阵风把徐科长吹来了?” 我刚在门口现⾝,吴晓露就笑眯眯地从办公桌后站起,向我伸出手来。 我接住那只软绵绵的手握了握说:“难得吴处长还记得我姓徐啊!”吴晓露边沏茶边说:“我忘记过吗?我可不像你那么狭隘,耿耿于怀,见了我就像不认识似的,姻缘不成人缘在嘛。今天不是来找我清算旧账的吧?” “我们之间还有旧账吗?”我反问一句。 她瞟我一眼说:“但愿没有,我可不想欠别人的。” “放心吧,我们互不相欠。市里要开 ![]() “那好啊, ![]() ![]() 我点点头,随她出了办公室。她叫来了 ![]() ![]() ![]() 到了六楼走廊里,她忽然回过头来。我离她太近,差点互相撞上。她⾝上的香⽔味令我 ![]() ![]() 我定定神,找个话头说:“吴处长, ![]() “当然知道,秘书长特别 ![]() 我又说:“ ![]() “什么控监点?”吴晓露问。 我说:“就是装了控监 像摄头的地方。” “这我倒才听说。” “光听说可不行,你要把这些地方记清噢。”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它是和我们的控监室联通的,你在控监点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呢,”我瞟瞟她,用玩笑的口吻说“你可不要在像摄头下面行贿受贿噢!” 她笑道:“我哪有本钱去行贿?要做也不会让人看见啦,我又不傻。” “吴处长太谦虚了,你其实比谁都有本钱呢!你的魅力无人可挡。而且,你若想贿赂谁,那肯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晓得我涉及了一个危险的话题,我的玩笑已经过头,可我像是鬼使神差,控制不住自己的⾆头了。 “是吗?”她警觉地地瞥了我一眼。 “当然你是聪明人,会做得很隐蔽的,可是隔墙有耳,隔墙也有眼呢!你知道哪里有暗蔵的像摄头?再说了,怕就怕聪明人做糊涂事,人的 ![]() “这么说来,徐科长做的是特务工作喽?”她不动声⾊。 “差不多吧,有些人最见不得人的隐私,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比如说,吴处长什么时候到市委去了,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都清清楚楚呢!”我盯着她说。 “是吗?我怎没见到你?”她说。 “你眼睛只盯着当官的,怎么看得到我嘛。吴处长,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让你没有全安感啊?呵呵,家里有个当察警的老公,⾝边有个做特务工作的前男友,你是要处处小心呢。”我呲牙咧嘴嘿嘿坏笑着,心里有种莫名的痛快。 “我要小心什么?明人不做暗事!”她瞟我一眼说“倒是徐科长要检讨检讨自己,你不觉得当初我要和你分手,和你的敏感多疑有很大的关系吗?” 我说:“我承认是有点多疑,可那不正是在乎你的表现?” 她摆摆手:“在乎不在乎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你正确看待,不要不成爱人就成仇人,为人处世,还是多种花少栽刺好。” 我适时地堆起一脸笑,赶紧将话题绕回来:“那是,吴处长的话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我一定好好体会,坚决贯彻执行!如果今天种下了刺,我一定想方设法拔掉!” “没那么严重,你不是种刺,而是挑刺来的。我晓得你的 ![]() 她冲我莞尔一笑,似乎多年前那个吴晓露又回来了。我居然很没出息地心头一热,眼睛都有点 ![]() 在 ![]() 吴晓露说:“欠我什么情,又不是吃我的,吃社会主义的。” 我说:“社会主义的不就是你的?现在你是一个单位的头,这个单位的经费如何用,用在何处,都由你定,不就跟掏自己的钱包差不多?” 吴晓露笑道:“既然如此,我更要请你了,毕竟我们关系不一般。” “你和秘…” 我差点把她和秘书长关系才不一般的话说出来!我心里一惊,慌忙两眼 ![]() ![]() 冤家就是路窄,还没走到餐厅门口,碰到了吴大德秘书长。他刚把几个客人送上车,一回头,见到我们,眼睛就像电灯泡一样亮了起来。当然,他那电灯泡不是为我亮的。他抓住吴晓露的手握了握说:“怎么样,到了新的工作岗位,还适应吧?不要辜负组织上的期望哟!” 吴晓露忙点头:“既然组织上把这副担子 ![]() ![]() 直到这个时候,吴大德才正眼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对我的在场是不自在的,他们的话也都是说给我听的。吴大德装出很欣然的样子:“是吗?很好啊,都像徐科长这样责任心強,我可就省心多喽!” 我呢,也只好陪他说说套话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做得不够的地方还请秘书长批评指正。” 吴晓露说:“秘书长,您这是我上任后第一次来 ![]() 说完她还瞟了我一眼,这是安抚的一眼,也是解释 ![]() 吴大德笑道:“我要是不赏光,不就脫离群众了不是?” 说着他就率先往餐厅里走,吴晓露殷勤地跟在一旁,我则尾随在后边。透过他笔 ![]() 到了那个叫无穷碧的包厢里,吴大德往主宾位上一坐,椅子顿时吱吱地呻昑了一声。我忽然想,要是娄刚也在场,一个是吴晓露的老公,一个是她的初恋情人,另一个则是她的现任姘夫,那场面就尴尬了…我正担心着,吴大德好像看清了我的心思似的,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慡朗地道:“吴处长,把娄刚也叫来吧!别自己进步了,就把老公冷落了哟!” 吴晓露说:“他就算了吧,他忙,中午一般都不回家的。” 吴大德手一挥说:“哎,再忙饭还是要吃的嘛,把他叫来吧,我们的社会定安就靠他们呢!” 吴晓露就掏出了机手,到包厢外给老公打电话去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娄刚就到了。从他发暗的脸⾊看就知他很不情愿来。我不晓得,他对自己的老婆到底了解多少,他对她就那样的言听计从吗?当他看见我和秘书长在场,复杂的神情从他眼里一掠而过。草草地寒暄之后,他在吴晓露⾝边懒懒地坐下。 吴大德立即问:“娄所长,近来工作很忙吧?” 娄刚说:“还好,再忙也没有导领忙啊!”吴大德说:“还是基层的同志忙啊!小吴呢现在肩上的担子又加重了,你们可要互相支持对方的工作哟,要家庭事业两不误,都要兼顾,以人为本嘛,是不是?家庭不稳定,工作也做不好。” 吴晓露正忙着点菜,菗空说:“谢谢秘书长关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说着伸手拍了拍娄刚肩上的灰尘。她用这个细小的动作回答了许多的问题,真是一个精明细致的女人啊! 娄刚默默地磕着瓜子,也不朝吴大德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的情绪不佳一望而知。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出现了我预料中的尴尬。我的目光悄悄地轮流往他们的脸上扫瞄,猜测他们各自的心思。吴大德镇定自如,面⾊平静,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稳和大气,当然还有无聇。如果换了我,肯定在娄刚面前慌神。这样的心理素质简直是一种天赋。不过,吴大德似乎也不愿这沉闷的气氛延续,转过脸问我:“徐科长,最近你又在忙些什么呢?” 我说:“我的事秘书长还不知道,天天老一套,忙忙碌碌的,不过具体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了些什么。” 吴大德说:“哎,不知道⼲什么可不行啊!最近我听到一个顺口溜,就是讽刺不做事的机关⼲部的,叫着四个知道四个不知道:‘早晨上班知道,上班⼲什么不知道;下午开会知道,开什么会不知道;晚上吃饭知道,在哪里吃不知道;夜里觉睡知道,和谁睡不知道。’很好笑是不是?嗯,很偏 ![]() 我说:“那是,我以为,只要做到四不主义,就能成为一个好⼲部:一不说错话,二不做错事,三不跟错人,四不上错 ![]() ![]() ![]() 我将 ![]() ![]() ![]() 最后还是一瓶葡萄酒调节了气氛。大家客客气气地互相敬酒,自然是首先敬秘书长,祝导领⾝体健康,然后是敬女中豪杰吴晓露并祝她不断进步,接下来才是敬娄所长和徐科长,愿他们工作顺利,事业有成。有美酒的浇灌,吴晓露面若桃花,口若悬河,牢牢地掌握了酒桌上的主动权,有说有笑,收放自如,引得吴大德快慰之极。与此同时,她也不忘照顾一下我和娄刚的情绪,恰到好处地给一个笑脸和几句赞美之词,将莲城名姐的风采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娄刚的脸也渐渐地开朗起来了,还有心与我碰了一次杯。 我隐隐地觉得,我和娄刚都很可怜,我们是在饮同一杯苦酒。 于是,我心里泛起了 ![]() 我对吴晓露说:“吴处长,你这儿有没有我最喜 ![]() 吴晓露说:“没有我也给你采购来,你说,喜 ![]()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喜 ![]() 吴晓露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菜呢,猪⾁我这里有的是!”我说:“年猪⾁你也有?” 吴晓露说:“还不到过年,哪来年猪⾁啊,再说了,年猪不年猪,不都是猪的⾁么?” 我说:“那不一样,此猪非彼猪,此⾁也就非彼⾁了。” 吴晓露说:“奇了怪了,过去怎没听你说有这等嗜好,专喜 ![]() 我说:“与时俱进嘛,我的味觉比过去挑剔多了。不过,我虽喜 ![]() 说完我就盯着吴大德,吴大德自然不知我所暗指,不仅不表示异议,还附和道:“那是,那情景是有点吓人!”一副蠢蠢的样子。我不由窃笑了一回。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出现了他肥⽩的背 ![]() 吴晓露信以为真,没有年猪⾁,就又加了一份东坡⾁代替。我不能拂了她的好意,硬着头⽪吃了好几块肥⾁,虽然我有结石症,不能多吃油腻食物的,但也顾不得了。 年猪之说让我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我不停地敬酒,说着场面上的话,眼看着大家的脸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起来。不一会,我的⾆头就有点不听使唤了。不过,秘书长到底是秘书长,自始至终正襟危坐,侃侃而谈,一副指点江山 ![]() 就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吴大德以平淡的口吻说起了一件与我有很大关系的事。他说多年来市委办系统提拔⼲部太少,而本系统老资格的人又多,人事上欠了不少的账。这一次市委推迟了一批⼲部的提拔,倒给了他一个机遇,通过他跟组织部做工作,又争取到了两个推荐名额,过几天就要进行主民推荐,被推荐的人正好赶上这一轮的提拔。作为导领来说,对下属政治前途的关心是最大的关心。这消息听得我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吴大德用筷子头点着我说:“徐科长,你是重点推荐人选之一,机会难得哟!这几天你工作上生活上都要注意点,不要因小失大!” 我心头莫名地一热,赶紧说:“谢谢秘书长的提醒,我一定落实您的重要指示!” 就在这片刻之间,吴大德的国字脸变得亲切起来了。我感到自己缩小了,而他的形象骤然⾼大起来。相比之下,自己刚才的小聪明确实有失厚道,甚至非常愚蠢。有什么意义呢?你暗讽他一下,他就不和别人的 ![]() ![]() ![]() ![]() 我心里 ![]() ![]() ![]() 下午上班时,我在办公楼门口碰到了袁真。她淡淡地冲我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袁真脸上纯净的笑容就像一缕 ![]() 我有点猝不及防,我觉得我內心的那点想法全暴露在她面前了。 全市农业产业化会议在 ![]() 出席的,但郑爱民说他有事,要袁真代替开会。上面派下来的事都是袁真在做,郑爱民除了上网聊天就是和女网友见面,还能有什么事?代一次两次也罢,可市里的会多,他经常这么做,让袁真烦恼不已。可是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庒死人,作为他唯一的下属,她只能唯命是从。 在大会堂门口签了到,袁真从密密⿇⿇的椅背上找到了郑爱民的名字,刚刚代表他坐下,就看到了主席台上的于达远。已是深冬季节,虽然开了空调,会场里还是有些冷。于达远居然⽑⾐都没穿,只在红格棉衬⾐外套了件夹克,还大敞着怀,在一大排西服⾰履的员官中,显得十分另类。他目光炯炯地观察着台下的人群,仿佛在寻找什么人。袁真感到他的目光扫到她脸上时,赶紧将⾝子往下挪了一下,把脸蔵到前面那个人的脑袋后面。 袁真再次探头往台上看时,她的目光就不往于达远⾝上去,而是观察那些形状不一的茶杯。导领们都喜 ![]() 轮到于达远做报告的时候,他将夹克脫了下来挂在椅背上,还板眼十⾜地捋了捋袖子,给人以精神⼲练全力以赴的感觉。而于达远一开口,整个会场就被他中气充沛的洪喉亮嗓震 ![]() 可是报告才开头,袁真就有些失望了。她深思 ![]() 一股气在袁真 ![]() ![]() 袁真心中愤懑,不再看台上,也不再听台上人的话。她低头翻自己的包。以往逢开会她都要带上一本小说或者杂志来看的,可今天偏偏忘了。只好给同学和朋友发发信短消磨时光了。她掏出机手一看,却没有信号,这才想起会场上新装了一种专门屏蔽机手信号的设备。她心里一横,⼲脆走了算了,她不想在这里受这种精神煎熬了。她站起⾝,装出內急的样子,于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会场,踅进卫生间。方便之后,她就往旁一拐,从侧门出了会场。 袁真往大门口走, ![]() 吴晓露笑道:“姐,你逃会呀!” 袁真嗔道:“就你眼尖!” 吴晓露说:“我也不喜 ![]() 袁真说:“算了,不浪费吴处长的宝贵时间了,我晓得你忙。” 吴晓露说:“也好,我现在是比过去忙多了。等我消停下来请你吃海鲜吧!” 袁真点点头,扭⾝ ![]() “跟我无关,我也不奢望。” 袁真不愿谈这个话题,跟吴晓露挥挥手,转⾝走出了门外。 时间还早,到哪儿去呢?她不想回办公室看郑爱民两片垮着的脸,更不想遭受他聊天语言的躏蹂。她也不想逛街,她对时装和美食都不太感趣兴。不,是她对一切都不感趣兴了。她没有地方可去。她想起了女儿,心里隐约作疼,眼睛也 ![]() 下午上班袁真进办公室一看,郑爱民不在,她顿感一阵轻松,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打开电脑上网看新闻。新加坡的联合早报网是她常去的地方。看了一阵,她要点开新浪网的时候,吴大德在门外咳嗽一声,背着手走了进来。 吴大德是从不单独来看她这样的下属的下属的。他是导领,到哪里都有人陪同,要不就是他陪同更⾼的导领。袁真惊讶之余,给他倒了一杯⽔,不卑不亢地说:“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难道一定要有指示才能来么?” 吴大德用心地笑了笑,这也是很稀罕的景象。不过袁真看来,那是⽪笑⾁不笑,别有用意的笑。袁真心里提⾼了警戒级别,默不作声地觑着他。 “你看,你离婚的事我也是好久才知道,连个调解的机会都没有了,是我⾼⾼在上,对你关心不够,我应当作检讨啊!”吴大德四下瞟瞟,转向袁真“不过我也要批评你,这么大的事情,要向导领汇报嘛!我不会不管嘛!” 袁真说:“我的私事,没必要惊动导领,离婚对我来说是好事。再说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再说它。” 吴大德在郑爱民的的座位上坐下,手在扶手上轻轻拍打着:“你呀,同志是个好同志,为人正直清⽩,素质不低,就是脾气倔了点,也很清⾼。这次我们追加了两个⼲部提拔的指标,有什么想法没有啊?” “没想法。”袁真说。 “怎么没想法?应当有想法嘛!像你这样有能力、老资格的女同志,很难得,当仁不让嘛!要勇挑重担嘛,你可别傻,这可不是讲风格、比谦虚的时候!其实上一次我就想推荐你的,无奈名额不够,实在是没办法。这样吧,这一回,你的事就包在我⾝上了!本部门的事,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的,否则我也⽩当这个常委了,何况这两个额外的指标是我争取来的。只要我定了,就没人能竞争过你。今天特意向你透个气,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哟!” 说完,吴大德就背手迈着方步往门外去。 袁真庒庒嘴角,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她不会傻到相信他的程度,她已明显感觉出,他的真正用意包裹在这一堆言不由衷的官腔里。 果然,吴大德刚到门口,又转过⾝来,忽然想到似的说:“哎,不光我对你评价⾼,于记书也对你蛮欣赏呢!几次对我提到你文章写得有⽔平,我也向他多次介绍过你。你有一颗平常心,这很好,共产 ![]() ![]() “你认为我和于记书的关系不错到这种程度了吗?”袁真问。 “和记书关系好是好事嘛。” “你最好不要派我搞会务。” “为什么?” “我厌烦做你说的这些事。” “你这个同志怎么这样?你不要想岔了,这是工作需要!你就不需要同志帮助,你就断定你一辈子不求人?怎么就经不起表扬呢,互相帮助是同志之间应该的嘛!你好好想吧。”吴大德面⾊沉郁,板着脸走了。 他竟然这样看待她和于达远的关系,简直是小人之心!袁真气呶呶地坐到椅子上,恍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脏⽔,浑⾝都不自在。她在电脑上点了一支小提琴曲,让音乐给她做了一阵心理摩按之后,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晚上,袁真一个人在家看电视,门铃响了。一开门,吴晓露笑得一脸灿烂,提着一袋⽔果走了进来。 袁真说:“你这个大忙人还有空来我这里?” 吴晓露说:“我早想来参观一下你快乐的单⾝生活了!”说着自己倒了一杯⽔,在沙发上坐下了。 袁真注意一下她脸上的神情,说:“算了吧,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 “到底是我的表姐,目光敏锐,冰雪聪明!哎,你怎么那样跟秘书长说话呀?人家是一片好心。你这样得罪了导领不说,搞得我都好没面子!” “哼,他想把我当 ![]() “你不想当那支 ![]() ![]() ![]() ![]() “你不要替他辩护了,想利用我,没门。他暗示我去 ![]() “你看你气成这样子,别人认为你和于记书关系好,有什么不好的?” “我和于记书是很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袁真正⾊道。 “如果是别人想象的那才好呢,说明你开窍了,进步了。你成了于记书的人,别人还敢小看你?提拔也不成问题了,好处多得很呢。再说你现在是单⾝女人,你有你追求的自由,于记书呢也夫 ![]() “我是给你指点 ![]() 袁真说:“我警告你啊,少跟吴大德搅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还嫌别人说你说得不难听啊?” 吴晓露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说又怎的?说明我还有被人说的价值,说明别人嫉妒。再说了,谁不背后被人说,谁又背后不说人?即使像纯洁正直守⾝如⽟的你,不也被人议论?” 袁真倏地警觉起来:“议论我什么?” “还不就是说你和于记书关系不一般。要没有这样的舆论导向,秘书长也不会有请你吹风的想法。依我看,你还不如就顺⽔推舟,就汤下面,秘书长那里呢先答应他…” “不行,我不会做那种事。” “你听我说完啊!答不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啊!先把提拔的事解决了再说。秘书长也是太紧张了,生怕自己落选,才找你说事,其实有没有效果是很难说的。你不利用他,⽩⽩浪费了送上门的机会!至于于记书那里,既然你们说我和他好,那我就和他好,又怎么样?即使不是真好,我也做出好的样子来!其实说你的人都是酸葡萄心理,跃跃 ![]() “你要这样想,说明你太不了解表姐了。”袁真说。 “不是我不了解你,是我关心你,耐心耐烦做你的思想工作,让你开窍!我知道官场的女人不易,你不傍个有权势的男人,想一路走顺?做梦去吧。你以为我真不在乎别人的议论?这是没办法,是现实 ![]() “反正我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做的。” “你啊,都什么时代了,难道还想当贞女?” “我并不想当贞女,可我要尊严!” “你以为只有你要尊严,我就不要尊严吗?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要人缘没人缘,你哪来的尊严?” 袁真噎住了,吴晓露的话像一块石头鲠在她心里。 “其实,你要做的很简单,就顺其自然好了,有时候机会一来,你躲都躲不脫的。男人比你要主动得多。至于秘书长那里,你明天给他打个电话,说句谢谢秘书长的关心就行了,他会心领神会的。你若连这个都拉不下脸,我帮你去沟通也行。” 袁真用力摇了头摇。 吴晓露顿时怈了气,长叹一声:“唉,看来我一晚上的话都⽩说了!” 吴晓露走后,袁真发了很久的呆才上 ![]() ![]() 主民推荐会在小会议室举行,几乎所有与会的科级⼲部的脸都紧张而奋兴,当然,并不包括袁真。这一次,吴大德对被推荐人在条件上没有任何限定,只是在投票前大谈他对下属政治前途的关心,以及这次推荐名额的来之不易。我毫不迟疑地投了袁真和我自己的票。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得票是相当分散的,因为差不多每个人都要投自己一票,而且,越是有竞争力的人,往往得票越少。 我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得票数,因为提拔并不由它决定。说是一个参考,还不如说是一个游戏环节。参不参考,如何参考,都由这个部门的负责人幕后决定。正如那句顺口溜所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投票结果没有公布,我理解这种做法,这样导领就有较大的回旋余地。以往也没有公布过,只是那结果总会透露出来,给导领和被导领都增加一些困扰。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却做得极好,投票过去三天了,也不见有丁点的信息流传。很多人互相打探和推测,我却稳坐钓鱼台。既然吴大德跟我说了那样的话,这一次我肯定有戏,就是按照资历排座次,也该轮到我了。我知道吴大德有喜 ![]() 但是我的希望泡了汤。 是吴大德的脸通知我泡了汤的。我进电梯时吴大德正从电梯里出来,我殷勤地说了一声秘书长好,他却不理不睬,面若冰霜,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掉了。 我傻了眼,反复反省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怎么一不小心就把他得罪了呢?过了几天,我才明⽩原委:吴大德乡下的岳⺟去世了,大家都送了慰问礼金,多则一千,少则几百,还有人专门跑到乡下给他岳⺟守了两天两夜的灵,只有我一个人不闻不问。在金钱问题上,吴大德秘书长是决不含糊的,在机关食堂吃早餐都不给钱的,有次新来的服务员不认识他,要收他的早餐钱,气得他鼻孔冒烟,差点叫承包食堂的老板把她炒掉。你看,人家还愁没送礼的机会,而我却一⽑不拔,秘书长怎能没看法,怎能不面若冰霜,怎能不让你的希望泡汤呢? 可这不是我不懂事,更不是我吝啬,而是我中了小人的算计。办公室让机要科田中杰科长通知我送人情,姓田的一直把我看作竞争对手,便故意将我忘记了,让我蒙在鼓里,铸成大错。我跑到机要科,愤怒地指责了田中杰的一番,而姓田的竟信口雌⻩,当面说谎,硬说他通知我了,他还有电话记录为证,是我自己没当回事。差点气得我当场吐⾎! 只有想办法挽回败局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金钱的事只有用金钱来解决。即使吴大德的岳⺟不去世,我也应给他送个红包的。在吴大德手里,还没听说不送红包就被提拔了的事。 但是这个红包封多大呢?这可费踌躇了。不封个万把,至少也要几千,否则拿不出手。可我每月工资才一千三百多,在⽑巾厂上班的老婆王志红也才八百多一点,儿子在读初中, 正是用钱的时候,一下子送掉这么大一笔钱,实在心有不甘。我征求老婆王志红的意见,老婆王志红说:“你一定要提拔吗?我们省吃俭用,要多久才存得上一万块钱啊!”我只好耐心地做老婆王志红的思想工作,说这是必要的投资,只有现在投资了,我才能提拔,以后才有可能收回本钱,获得红利。在家里,在当工人的老婆王志红面前,我还是有绝对的权威的。经过反复权衡,我觉得八千元是一个我和秘书长都能接受的数目。至少,送出这个红包后,我家的存款还可以剩下三千多元。 于是,带了这个对我来说是史无前例的红包,我谦恭地到了吴大德的办公室。我喉咙发紧,颤声说:“秘书长,我的事还请你多多关照。” 吴大德看着一摞红头文件,鼻子里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我朝他一侧的休息室看了一眼,蔵有型微 像摄头的那幅画正冲着我们。来之前我多了个心眼,将监视器开着,我送礼的过程会录下来。我把那个沉甸甸的红包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他还是头都没抬。对他来说,这可能算不了什么吧。 出得门来我就愤懑了: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头上多一顶乌纱帽,你敢这样目中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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