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乱颤是少鸿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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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花枝乱颤 作者:少鸿 | 书号:41622 时间:2017/10/3 字数:9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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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真遇到了一场意外。 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袁真是断然不会跑到楼顶去的——这里所说的跑只是一种修辞,她其实是以极其缓慢的步速上楼的。那条作为全安通道,很少有人光顾的楼梯里弥漫着油漆与涂料的气味,她的脚步发出瓮声瓮气的回音,让她觉得有人跟在后面,她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除了空空 ![]() ![]() 梯顶部。那里有一扇通往楼顶的门,那扇门按说是应当被管理人员锁着的,可它却一反常态地敞开着,明亮的天光从那里倾泻进来,让人莫名地生出喜悦。袁真 ![]() 楼顶很开阔,楼顶之上秋⽇的天空更是辽阔无边,而且是那样一种纯粹的淡蓝,蓝得让人想融⼊其中。袁真深深地昅了一口新鲜空气,向东端走去。她脚下这幢新落成的办公楼被玻璃墙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不⾼,才十层,但是在莲城鳞次栉比的⾼楼簇拥下,显得特别打眼。原因很简单,它是这座城市管理者的办公地,是莲城政治生态中的第一⾼楼,所以它天生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袁真走到了东端的边缘。她居⾼临下,看到了院子里的草地和蓊郁的香樟树,她将目光放远,越过一片参差不齐的房顶,眺望远方起伏着的山脉。楼顶的边缘没有护栏,只有一道⾼及她小腿的象征 ![]() ![]() ![]() ![]() ![]() ![]() ![]() ![]() 就在这时,楼下的道甬上有人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啊,有人跳楼——!” 惊叫者是个中年女子,她一边叫一边用一只食指颤抖地指着楼顶,而原本夹在她腋下的文件已散落一地。她的惊叫是有道理的,从她的角度看,站在楼顶作展翅 ![]() ![]() ![]() ![]() 而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的袁真,对楼下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她仍眯着眼,享受着清风、远山和属于她自己的那份 ![]() ![]() ![]() 这时,一个严厉的男声在她⾝后响起:“袁真,你不要这样!” 袁真一回头,便看见了市委秘书长吴大德神⾊紧张的国字脸。吴大德向她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吴大德⾝后跟着的一群人也停下了。他们的脸一律焦虑不安,五官都拥挤在一起。吴大德向她扬了扬手,痛心疾首地道:“你还年轻啊!”袁真茫然地眨眨眼,不知秘书长所言何意。她一时无法理解眼下的情景。 吴大德放低声音,急切地说:“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可以向组织上提嘛!” 袁真莫明其妙:“我没要求啊。” “我知道你有想法,你的才能,你的工作成绩,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刚才我不是向你说明了吗?这次提拔,不是你不够条件,实在是名额有限,职数有限。你的级别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也不要为此想不开啊!”吴大德用右手背拍打着左手掌心,苦口婆心地说。 袁真愣住了,直到这时,她才明⽩她陷⼊了什么样的尴尬。她恍若挨了一巴掌,⾎往脸上一涌,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一时说不出话,下意识地往楼下瞟了一眼。 吴大德叫道:“你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一失⾜成千古恨!提拔的事,组织上可以重新考虑的!” 袁真恍如置⾝一个荒诞的梦境,没有一点实真感,她咬了咬了嘴 ![]() ![]() “嗯,可以这样理解!当然,也不是我说了算,提副处级是要市委常委讨论通过的,可是我可以帮你说话;其实最主要的是得到推荐,这你也晓得的,在我分管的范围內,提谁不提谁,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的。你的事,包在我⾝上了好不好?我以我的 ![]() ![]() 吴大德右手有力地拍打着 ![]() ![]() ![]() “难道你不是?” “难道我应该是?” “不是你站在楼顶⼲什么?” “我憋闷得很,我就不能来楼顶站一站,透口气?” 吴大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来透气的?” 袁真不言语,回头望望楼下。围观者密密⿇⿇一片,其间还夹着一辆蓝⽩相间的警车。一阵嗡嗡的议论声隐约传来。吴大德⾝后的那群人也在 ![]() 对这样的情形吴大德显然很生气,抹一把头发,厉声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过来,还站在楼边边上⼲什么?你不怕死吗?” 袁真便往里走了几步,嘀咕着,活都不怕我还怕死? 吴大德严肃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说。确实没什么意思,这话是她从一本小说里看来的,没想到记住了,并且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吴大德脸⾊发青:“走,到我办公室去!” “⼲什么?” “⼲什么?你还嫌你造成的影响不够恶劣是吧?你看看,惊动了多少人!机关的形象被你败坏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能教育教育你?”吴大德指着楼下说。 袁真的态度忽然 ![]() “你敢!”吴大德指着她“你一个机关⼲部,敢不服从导领?” 袁真瞟着他说:“你不怕我跳楼了?”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怪异,吴大德一时张口结⾆,竟无言以对。 有风飒然而至,袁真感到了一丝清冷,便用⾐襟掩了一下⾝体,从吴大德⾝旁走了过去。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是走向刑场的⾰命者,大义凛然,从容不迫。她下了楼梯,穿过楼道,进了自己位于六楼的办公室。一路有许多眼睛盯她,而议论声如藌蜂 ![]()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又抓住鼠标毫无目的地在电脑屏幕上 ![]() ![]() ![]() ![]()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既有悖于常理,也有悖于她的 ![]() 她止住笑,用面巾纸揩⼲眼角的泪⽔,看看到了下班时间,抓起挎包就走。 在门外,她碰到了她的顶头上司,与她共用一间办公室的郑爱民副主任。她旁若无人地与郑爱民擦⾝而过,也懒得注意他的表情。郑爱民追着她走了几步,嘀嘀咕咕地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她没听清,也就置之不理。 经历了一场意外的袁真觉得自己不是过去的袁真了。 看着袁真的背影一步步离开了楼顶,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我心里仍惴惴不安。毫无疑问,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袁真都将因这场意外而处于某种尴尬境地,她在机关里不会有好⽇子过。而我,正是陷她于尴尬的重要原因——作为保卫科长,我拥有楼顶这扇门的钥匙,昨天我来楼顶巡查过,离开时顺便用脚勾了一下门,那门却不像是机关的门,没有一点服从的秉 ![]() 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心软的男人,不,我心硬得很。要是换个人,我绝对不会心里不安,即使她真的跳下去了,我也会认为与我无关。你也不要以为,我和袁真有什么特殊关系,我们也就是认识时间长一些,还有,就是我和她的表妹吴晓露谈过一年恋爱。平时在机关里和她照面,也就是说上一两句闲话,互相笑笑而已。当然,当袁真对我笑时,我总有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像透过来一缕 ![]() 如此一来,袁真的作派就与机关里别的女同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十分的另类,她的矜持被人视作孤傲,视作清⾼,视作不懂人情世故甚至于目无导领,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依我看来,袁真的矜持也好,孤傲也罢,都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它们的作用可能相当于刺猬⾝上的刺,或者穿山甲⾝上硬坚的鳞片。当然了,从另一角度来说,亲昵和恭顺也许是更好的自我保护,这要看你怎么去理解和运用了。人太复杂了,机关人更甚,这里不多说。 其实,孤傲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孤傲得起来的,孤傲也是要有资本的。相貌与才华,就是袁真被人公认了的资本。我不想说她漂亮,漂亮这个词对她来说太俗气,也太轻飘了。我宁愿说她美,她的端庄,她的清秀,她的匀称,她的素净,甚至于她的矜持,都是这种美的组成部分。她也化妆打扮,但不显山不露⽔;她从不穿过于暴露的⾐服,但即使是一⾝严谨的职业套装,也包裹不住她特有的往外散发的女 ![]() 总之,这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回味经久的女人。她的才华更是一把搁在口袋里的尖锥,早就露了头角的。她能写一手好文章,被列为机关里屈指可数的笔杆子之一。这不是说她的文章里就没有套话,做官样文章,套话必不可少,关键是她的套话总是套得恰到好处;而她的文字呢,却感 ![]() 所以,在别人眼里,具体来说,在机关⼲部们的眼里,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是早该提拔了的。可是,在机关工作十几年了,她连我都不如,我还有个实职,她连个实职都没有,还只是个主任科员,非导领职务。虽然别人也袁科长袁科长地叫,在我听来,那称呼是十分的刺耳的。 曾经有好多次,都风传她要提了,到后来却总是落空。这风传常常与秘书长喜 ![]() 关,而在机关里,表面上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与人事有关的事更是比电波传得还快。旁人一听说,就觉得这回袁真有戏了。这一次就是如此,一个月前,秘书长给袁真布置一个写材料的任务时,就给她许了一个愿,说只要好好完成任务,一旦有提拔的机会,组织上首先就考虑她。其实,在推荐和申报的权力范围內,组织上就是秘书长。可结果到了主民推荐这个程序时“组织上”却以年轻化的名义在被推荐人的年龄上设了限,推荐了某个副记书的秘书,将袁真排除在外了。自然,袁真无论如何也不是副记书秘书的竞争对手,不过,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很多人投了她的票,其中也包括我。 事后,也就是今天下午,秘书长怕袁真想不通,便找她去谈话,做她的思想工作。秘书长经常将他的政工师职称炫示于人,说做思想工作是他的政治优势,也是他的強项。此言不虚,非但是他的強项,简直是他的嗜好。秘书长习惯于先给人许愿,许的愿实现不了,再以组织的名义做思想工作,侃侃而谈,不厌其烦,一直做到即使你心不服,也要你口服了才会放你走。这有一点像游戏,或许就因为带点游戏的 ![]() 不过说句公道话,秘书长基本上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给人许的愿,大部分还都落实了的。在这个问题上,袁真还真不能怨天尤人,她自己有些工作没做到场。其实在推荐之前,我在电梯里遇到她时还特意提醒过她。我说:“袁真,秘书长那里做工作没有?” 袁真似乎有点不明⽩:“做什么工作啊?” 我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做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袁真淡然一笑,就不作声了。我的话她不可能不懂,现在的莲城,给导领送礼是约定俗成的普遍现象,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但她显然不认同,我清楚地看见一丝不屑的神⾊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常言说得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舍不了孩子打不了狼。这个袁真似乎连常识都没有。你又孤傲,又不送红包,难道还要别人求你不成?这样一来,提拔不成不说,联系到另外一件陈年往事,事情就愈发的复杂了,就不仅仅是对导领不尊重了。 那件事发生在十五年前,那时,我和袁真都刚进机关不久。忽然有一天,我们被菗到一个调查组,去青山县青云乡调查市委工作组组长 ![]() ![]() ![]() ![]() ![]() ![]() 按说这么一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那位叫吴大德的工作组长扯起了顺风帆,后来在下面当了副县长、县长、县委记书,一级一级地往上升,三年前竟回到市里做了我们的秘书长!第一次在会场听新来的吴秘书长讲话时,我和袁真面面相觑,无有话说。面对一个曾对自己下过跪的上级导领,我们內心的复杂和尴尬可想而知。我希望吴大德秘书长不是 ![]() 着早忘了这事,我相信,在一堆衷心的赞颂之词和一脸谦恭的笑容面前,吴大德是可以忽略过去的印象的,尽管我也时不时地怀疑,我在仕途上的徘徊不前与此不会没有关系。宰相肚里可撑船,我宁愿相信吴大德是一位这样的宰相。 但是,即使秘书长真的忘记了过去的难堪,像袁真这样处理与导领的关系,也是有害无益的。吴大德秘书长很有可能认为她在轻视他。平心而论,如果我徐向 ![]() ![]() ![]() 可是,我为何对袁真总有一点敬重之心呢?就因为我还不是一个秘书长? 从办公室到机关宿舍区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袁真脚步匆匆,木着脸穿过众多暧昧的目光回到家中,才发觉忘了去菜场买菜了。她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 丈夫方为雄回来了,一脸焦灼,边蹭鞋边说:“怎么不接电话?急死我了!” 袁真从包里掏出机手一看,有九个未接电话,淡淡地说:“我把机手呼叫设置成振动了,没听见。” 方为雄坐到她⾝边,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回事?” “你也知道了?” “都満城风雨了,还能不到我耳朵里来?你究竟怎么了?” 袁真说:“我到楼顶去透气,被人说成了要跳楼,就这么回事。你也信以为真?” 方为雄说:“我当然不信,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是真清⾼,决不会为一顶小小的乌纱帽折 ![]() ![]() 袁真心里很堵,说:“这么说来,是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难道是别人错了,是组织上错了?” “好好,就算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来承担,跟你没关系。”袁真摆摆手,不想跟他说了。 方为雄丧气得很:“说得轻巧,你是我老婆,能没关系?人家说你,能不联想到我?市委导领对我能不有微妙的看法?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谨慎!这影响不知要多久才能消除。” “如果连累你了,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算了,说也无益,不说了。我不想做饭了,叫食堂送两份煲仔饭来吧。” 袁真去拨电话,方为雄拦住她:“不用叫了,我们都出去吃吧,各请各的朋友,顺便做点解释,多少消除一点影响。这个时候,你越不露面,越是弄假成真。” “机关这么多人,你解释得过来?越解释人家才越信以为真呢!”袁真觉得他的想法简直可笑“要去你去吧,谣传就是谣传,我懒得理。” “你呀,要不是这么犟,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方为雄很不⾼兴,叹了一口气,夹上他的黑⽪包出门去了。 袁真默默地看着方为雄消失在门外。丈夫的背影有点驼,像是负荷着某种重物,看上去令人难受。丈夫说她犟,那个犟字的含义是十分丰富的,她心里非常清楚。她比方为雄还早进机关,可是在他眼里,她这机关⼲部是做得很失败的。她对丈夫也有一个字的评价,那就是俗。她的想法只在心里,从来没有明说过。她实在不愿意用这个字来说丈夫,她觉得说丈夫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贬低。如果说过去丈夫的俗还只是她的一种感觉,一种担心,那么后来的一件小事就使这感觉和担心落到了实处。 那一天,她去教育局办事,正好碰上开会,她亲眼看到⾝为纪检组长的方为雄于众目睽睽之下替坐在一旁的局长脫下外⾐,拍打拍打⾐襟,又吹吹领子上沾的头屑,再小心翼翼地挂到椅背上。那一刹那间,袁真羞得満面通红,恨不能钻到墙里头去。丈夫的神态,特别是那个吹⾐领的动作,太奴颜了,太下作了,也太令她难受了。她事没办成就跑掉了。 但是,从此之后,她就逃不掉那个场景的纠 ![]() 现在她的脑际。好几次与丈夫爱做时,它就不请自来,成为⾼嘲遥不可及的原因。方为雄经过多年努力,终于成了副处级⼲部,现在正在为挪个位子当副局长而奋斗,副局长与纪检组长级别相同,但权力大得多,而且叫起来也好听得多。她今天的这场意外,无疑对他的仕途有负面影响,他有理由不⾼兴。但是,他有没有想过 ![]() 窗子不知不觉黑了下来,袁真拉上窗帘,打开了灯。电话铃急促地振响,来电显示屏上有号码,但她看都不看就将电话挂掉了。谁的电话她都不想接,她想象得到别人会说些什么话,无非是打探、安慰和怜悯,兴许还有幸灾乐祸。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只会给她增加烦恼。接下来她关了机手,将电话线也拔掉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她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她喝了一杯牛 ![]() ![]() ![]() 她索 ![]() ![]() 很奇怪,一挨着枕头,她就进⼊了梦乡。她又来到了楼顶,她站在浩浩天风中,俯瞰着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慢慢地举起双手。她触摸到了头顶的⽩云,它非常柔软,她想扯下一片来擦拭自己的脸,⾝后却传来了一阵喧哗。她想逃避那些喧哗,纵⾝一跃,像一只鸟一样飞了出去。她用力地挥舞她的翅膀,但是她直直地往下坠,左右一看,原来她的翅膀没有羽⽑,只是两只光溜溜的手臂!而在她的脚下,是黑咕隆冬的深渊。她四肢冰凉,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直往下坠落,坠落…突然,在她即将着地的刹那,一双手拦 ![]() 袁真醒来了,朦胧之中她发现自己被丈夫庒着,丈夫的手正在她⾝上忙碌。她用力推他:“你⼲什么?!”然而她力气太小,不可能推开他。方为雄一⾝酒气,气 ![]() 她叫道:“我不要!” 然而他不理她,⾝子一翻,蛮横地庒住了她。她只好摊开四肢不动弹了,浅浅的泪溢出了她的眼角。他像一头野兽般冲撞着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烈猛。她里面隐约作疼。她咬着牙等他完事。当他从她⾝上滑下来,躺在她⾝边 ![]() 他说:“感觉不好?” 她说:“好,好得像秘书长跟我谈话一样。” “什么意思?” “我被你強奷了,”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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