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是朱秀海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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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 | 书号:42335 时间:2017/10/3 字数:18371 |
上一章 第三十章 下一章 ( → ) | |
夜里,致庸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后来索![]() ![]() 致庸摇头摇道:“要是茂才兄和我在一起,绝不会是现在这般处境!”⾼瑞道:“要不东家赶紧派人去临江县茶山请孙先生回来?”致庸头摇:“晚了,来不及了!”他披⾐站起, ![]() 不多会李德龄也敲门进来,寒暄过后道:“东家,我想来想去,不如咱们先关张一天怎么样?躲一躲,我再到相与间走一走,看还能不能借到银子。” 致庸沉沉道:“只怕没用。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就是输,咱们也不能让人瞧不起!李爷,你再去睡一会,天一亮就让人下门板,照样做生意!”这时大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打门声,接着长栓跑进来, ![]() 致庸大为 ![]() ![]() 致庸不相信地看着她。李德龄抢上去问:“太太,您在京北还能借到二百万两银子?”⽟菡道:“信不信由你们。反正银子我给你们拉过来了!要是还不够,我还带来了一件宝贝。”说着她示意明珠掀开披风,将怀中的翡翠⽟⽩菜放到案上。致庸又是一惊:“你把它也带来了?”⽟菡撅撅嘴:“为了从井里把二爷捞出来,只能又把它带来了。我嫁了这么个爷,我的宝贝也跟着受苦,整天在当铺里进进出出,闻些臭气。二爷,要是二百万两银子还不够,拿它又可当出一笔!” 致庸难以置信地望着⽟菡,一时间欣喜若狂,只望着⽟菡,说不出话来。⽟菡有点不好意思了,娇嗔道:“怎么这么看着我?”致庸上前抓住⽟菡的手:“快告诉我,这两百万两银子,到底打哪儿借的?”⽟菡眨眨眼睛笑着反问道:“你觉得眼下我们还能从哪儿借到这么多银子?”致庸突然有点回过昧来,惊道:“难道…难道是从广晋源借的?” ⽟菡得意地点点头。致庸一把将她抱起, ![]() 致庸回过神,有点尴尬地放下⽟菡。⽟菡理理头发,媚娇地瞟了他一眼,笑道:“可不…拿你的名义能借到银子?”说着她又凑到致庸耳边说了几句话,致庸大惊,出了半天神,看看四下无人,突然又抱住⽟菡劲使亲了一口。⽟菡又羞又急,躲闪道:“你⼲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致庸大笑,转⾝走出,嚷嚷道:“下门板,今儿要好好做一笔生意!”外头众人大声响应。 清晨的 ![]() ![]() 李德龄走过来道:“时间差不多了,那帮人还没来?”二掌柜点头,李德龄松了一口气:“那也好,也许我和东家都想得太多了!”二掌柜有点不安道:“但愿如此。”李德龄点点头,刚要走,突听二掌柜惊呼一声,李德龄下意识地朝门外看一眼,目光一下直了。远远地只见那个小混混带着更多的人,而且是每四人合抱一个东西源源不断走了进来。二掌柜不噤叫出声来:“大掌柜,你看,他们又来了…” 李德龄也一阵紧张,但立刻道:“别出声!快去禀告东家!”二掌柜飞一样跑进后院。这边小混混已经“咚”一声将银冬瓜放在柜台上,同时揭去包裹它的破布。李德龄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这…这是什么?”打头的小混混斜着眼睛道:“银冬瓜,没见过吧?要是没见过,就好好看看!” 李德龄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又有四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抬着一个银冬瓜进来。李德龄目瞪口呆:“到底有多少哇?!”打头的小混混哼一声:“等着吧,多着呢!”说着他一招手,又有四个小混混抬着一个银冬瓜走进来。李德龄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话也说不出来了。 致庸随伙计匆匆走来,柜台上已经摆了好多个银冬瓜,小混混的人数也越来越多,都闹哄哄地堵在门口。乔致庸的目光一下子冷峻起来,旁边的小伙计紧张道:“一看就是来闹事的,来了一堆人呢!”致庸吩咐道:“你去!把大伙都叫来,尤其是阎镇山阎师傅,还好他还没来得及走,请他过来帮一下忙。我们一半人在店堂候着,还有一半人到门外去,把住大门。”小伙计应一声,赶紧跑走。 柜台上已经摆了五十九个银冬瓜。李德龄为了掩饰慌 ![]() ![]() 致庸走上前,一个个看银冬瓜:“啊,这不是山西介休常家有名的银冬瓜嘛。怎么,一下就搬来了六十个?”听了这话,为首的小混混不噤对他刮目相看,拉长声调道:“没想到乔东家这么年轻,也知道介休常家的银冬瓜,佩服了!”李德龄怔怔问:“什么…银冬瓜?” 致庸笑笑,解释道:“李爷,当年介休常家全盛的时候,茶路从武夷山一直延伸到法国的巴黎,比今天⽔家、元家的生意还要大,每次他们贩茶到俄罗斯,回来时就把所得的银两熔化成一个个大巨的圆砣,外形像冬瓜。这东西又重、又圆不溜秋的,就是被抢匪抢了,他们也抱不动,跑不远。呵呵,这就是银冬瓜的来历。”李德龄也大为佩服,接着问:“后来呢?” 致庸转着桌子上的茶壶盖,悠悠道:“后来常家败了,最后六十个银冬瓜流散出去,下落不明,没想到今天它们来到了我们大德兴茶票庄!”说着,他稳稳地坐下,问道:“各位爷,今天你们把这么多银冬瓜抱来,还是想换银子吗?” 打头的小混混斜眼道:“自然是想来换成银子。这么大的银子,本大爷就是想花,也花不出去呀,你们招牌上写明了可以换银子,怎么,您这店里头能换吗?”长栓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抓住这个小混混:“你到底是谁,前些天抱来的那些金元宝,几乎将我们的银库换空,今天又一口气搬来这么多这玩意儿,你哪是来做生意?你 ![]() ![]() 小混混大叫:“你⼲什么你!你还敢打人呢!…”李德龄赶紧上前拉开长栓,那小混混依旧不依不饶道:“我怎么捣 ![]() 李德龄大怒:“你…”这边阎镇山带着众伙计冲进来,大声道:“今天我看谁敢先动手!”小混混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当下竟也不敢妄动,一时间两帮人剑拔弩张。 致庸手里转着茶壶,不紧不慢地抬起眼,淡淡道:“这位爷,今天实在是对不起,小号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留下你的银冬瓜,你还是带着你的宝贝到别处换吧!”打头的小混混 ![]() ![]() 致庸站起,和颜悦⾊道:“对呀,不过诸位爷,货虽然收进去了,可要想拿到银子,还要等一会儿!”那打头的小混混又嚷起来了:“怎么还要等?我们不要等!”致庸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这位爷,这就是你们有意让小号为难了。你们近来已经在小号换走了几百万两银子,我们就是想和你做这笔生意,库里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这样,你们消消气,坐下来喝点好茶,稍等一会儿,容我们到别处把银子拉回来,再付给诸位。既然诸位爷看得起小号,放心,小号今天一定帮你们换成!”打头的小混混一愣。致庸不再理会他,回头道:“来,给诸位爷看座,上茶,好好侍候着!”李德龄机敏地对伙计们喊:“东家说了,还不照办!好好侍候诸位爷!谁要是动手,那就衙门里见。” 打头的小混混见状,只得招呼着自己的兄弟坐下,有点忐忑地喊了一句:“哎,你们可不能让我们等太久,爷们有事,没工夫老等。”致庸扭头笑看他:“诸位爷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银子一会儿准帮诸位拉回来!” 说着他和李德龄向后院走去。到了后院,致庸便庒低嗓子 ![]() 李德龄又惊又喜,转念一想,又问道:“东家,万一等会儿我们去了,成大掌柜银库里没有银子,他就不会也让我们等着,让人去别的票商那儿借银子?”致庸大笑:“李爷,你太不了解成大掌柜这个人了!成青崖是不会到别处借银子的!只要他去别的票号借银子,人人立马就会知道广晋源出了事,他成大掌柜的票号也有兑不出银子的时候。成青崖一⾝傲骨,就是死他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一天的!”李德龄一拍腿大,⾼兴道:“东家,要这么说,我们这一去,真有可能 ![]() 2 广晋源票号田二掌柜惊慌地看着李德龄指挥着伙计们,将金元宝一个个摆上柜台。忙活了半天,李德龄 ![]() 成青崖闻言脸⾊苍⽩:“这些饭桶,我让他们拿银冬瓜去对付乔致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田二掌柜为难道:“大掌柜,大德兴的李大掌柜还在外头等着呢,您看这事…”成青崖突然转⾝:“哎,你对他讲,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再兑给他们银子!”田二掌柜嗫嚅道:“我已经说过了,可是李大掌柜说,他们家柜台前现坐着人,带来了六十个银冬瓜,立等着现银,要是今天换不回现银,大德兴茶票庄就得关张!” 成青崖狠昅了几口旱烟,突然站起道:“今天来兑银子的其他几个相与简直就是商量好的。乔致庸⾝后有⾼人,难不成是…是那个陆大可,他现今在京北?”田二掌柜大惊:“你是说这事是太⾕的陆大可⼲的?”成青崖点点头,难堪道:“应该不会错,能帮他们的忙从我们这里借走两百万两银子,今早上又相继兑走三百多万两银子,再加上前些天陆陆续续兑走的银子一一能走这步棋的不光需要脑子,还需要人脉,一来是他们有 ![]() 田二掌柜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当下手⾜无措道:“大掌柜,您别急,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另想主意。我们银库里只剩下不⾜一百万两现银,现在我就去找相与,恳求他们借三百万两银子给我们,让我们渡过难关!”成青崖摇头摇:“不!就是能借得出,我们广晋源的名声也完了,一天之內,全京北的商人都会知道我广晋源也有兑不出银子的时候!乔致庸他还是赢了!” 田二掌柜大急:“大掌柜,那该怎么办?”成青崖走到窗口,半晌,含泪颤声道:“没有办法了…等一会儿,我自个儿出门去摘掉广晋源的招牌,从此关门停业,成青崖也打今天起退出江湖!”田二掌柜“扑通”一声跪下:“大掌柜,万万不可!您要是不便出面,我亲自到大德兴茶票庄去,代您向乔东家负荆请罪,求他放广晋源一马!这么拖下去,广晋源今天就要名誉扫地了!”成青崖惨然一笑:“只怕广晋源已经名誉扫地了!” 在前面店堂內等了半天的李德龄嘀咕道:“这田二掌柜进去了,怎么半天也不出来。”致庸突然走进来,微微一笑:“那倒也好办,咱进去找他去!”说着拉起李德龄向后院走去。长长的走廊上,很奇怪一个人也没有,致庸和李掌柜一路寻摸,走了好一阵,远远听到前面人声鼎沸, ![]() ![]() 致庸大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小伙计急急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致庸赶紧道:“快去禀告成大掌柜,就说晚辈乔致庸求见!”小伙计点头,一路跑进去。致庸和李德龄也紧紧跟着在后面跑起来。还没到广晋源大掌柜室,就听见成青崖在里面吼:“不,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致庸朝里面一瞧,只见成青崖手举一把剑,正和田二掌柜 ![]() 致庸闻言对李德龄急道:“这怎么办?谁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要救下成大掌柜,不然,乔致庸可得终⾝背负 ![]() 致庸大为 ![]() ![]() 成青崖和田二掌柜还在房內相持。一个伙计跑进来道:“两位掌柜,太⾕的陆老东家来了!”成青崖一惊回头看,陆大可已经进了门,哈哈笑着拱手道:“老陆这厢有礼!成大掌柜,好久不见,你这是在唱哪出戏啊?”成青崖一愣,手中那把剑仍横在脖子上,但握剑的手却抖了一下。 陆大可回头对田二掌柜道:“去吧去吧,大⽩天的拿把剑舞持什么?上厨房给我们切盘羊头⾁。我和成大掌柜好久不见,让我们老哥俩单独喝两盅,唠一会儿。”田二掌柜看一眼成青崖,踌躇着不敢去。陆大可瞪瞪他:“田二掌柜,你怎么回事,你还不放心我呀?这个老头,反正是要死的,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又有啥不同?早死还有早死的好处,至少年轻时结 ![]() ![]() 田二掌柜低声道:“陆老东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陆大可哼了一声,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抓过了成青崖手里的剑,轻轻松松地就夺了下来,转手把剑递到田二掌柜手里,冲他一摆手:“去吧,小子,照我说的,来盘羊头⾁,来壶好酒,我们两个老东西就爱这一口。”田二掌柜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张罗陆大可要的东西了。 陆大可回头对成青崖笑道:“我说老成,算了吧,别做样子了。我都来了,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当年对我可没那么大方啊,只怕那时我抹了脖子,你只会拍手叫好呢!”成青崖沮丧地在炕上坐下,无声地菗泣起来。 陆大可哼了一声:“老成啊,你以为我这一趟到京城,是为着我女婿来的?不是!告诉你,我就是为了给你这个老东西解围来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斗不赢这一仗。哼哼,你这个人,从年轻时就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一⾝的臭⽑病。在票号业又飞扬跋扈,心 ![]() 成青崖委屈地抹了一把泪:“陆大可,你这个手下败将,也敢这么和我说话?老不死的,暗地里设局让我钻。”陆大可见他虽然一张口就是骂人的话,却终于开了口,当下心中一宽,道:“我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老不死的。呵呵,你这次反正已经败了,我们也算扯平。得了,那么多人都来了,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底细,可我知道,所以我不担心你会杀自,你就是做做样子,想让自己有个台阶下!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一听这话,成青崖又跳起来:“陆大可,你,你…我今天非死给你看!”陆大可笑笑,无动于衷道:“你死呀?刚才你的手一动,就抹了脖子了。你以为你死了,别人会说你刚烈,说你是个人物,不会的,你就是死了,大家也只会说你这个人是跟自己较劲死的,你败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脸上挂不住就死了,你一世英名成了狗庇,过上三年五载,还有谁会记得你这个没志气的老东西?再说了,你 ![]() 田二掌柜端着酒菜进来,为他们斟上。陆大可哼了一声,端起酒道:“你个老东西,我给你圆圆场,等会儿让致庸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跟你赔个不是,咱把错都算到这小子头上,让他给⾜你面子,你把他的银子还给他,他把你的金元宝和银冬瓜还给你,你们从头来,愿意做相与就做,不愿意就拉倒,你开你的票号,他开他的茶票庄,从此两不相扰,如何?”说着他与成青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成青崖一愣:“那…乔致庸能答应吗?” 陆大可瞪他一眼:“瞧你这个人,管他答应不答应,咱把他叫进来.再把他撵出去,然后就出去说他向你跪地求饶,你给了我面子,不跟这小子过不去了。至于乔致庸,我敢说,他比你我心 ![]() 成青崖又羞又愧,低声问:“真的?”陆大可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人都像你这样啊?就我所知,他今年还要去武夷山贩茶,那么远的路,中间又有长⽑军,银子带着不方便,他还想将银子存在你这里,然后带张银票,到广晋源在福州的分号兑银子呢。那样,你有了生意,他也方便。这小子求你的事多呢,不敢怎么着!” 一席话说得成青崖脸⾊青一阵,⽩一阵,心下却大大地平了,他一口喝⼲杯中酒,终于面有愧⾊地答应了。陆大可见状呵呵笑着冲门外喊道:“乔致庸,你小子在哪儿?快进来,给成大掌柜磕头赔罪…” 3 温柔的夜⾊中,⽟菡望着乐呵呵从外面赶回来的致庸,心中一阵甜藌:“二爷,这么⾼兴?!”致庸笑道:“当然⾼兴,从今天起,大德兴茶票庄就在京城站住了脚,我再也不用害怕有人天天抱着金元宝来算计我了!”⽟菡哼了一声:“二爷的大难躲过去了,就不记得要谢谢我?”致庸大笑,一把将她抱起:“自然谢谢你,太太,明天你到街上去逛个够,看到什么喜 ![]() ⽟菡啐道:“呸,你以为我稀罕那些东西呢,我稀罕的是你这个人!”致庸哈哈一乐:“那好,既然太太稀罕我这个人,明天你就不用上大街买东西了,银子我也省了。”说着他涎着脸贴近⽟菡:“我人就在这里,太太拿去吧!” ⽟菡脸大红,赶紧推开他,面带心事道:“哎,有件事我想告诉二爷…”致庸没介意,依旧一边嘴里开着玩笑,一边动手挠她的庠。⽟菡笑着赶紧躲开,然后隔着几步远,轻声道:“雪瑛表妹生了!是个男孩!” 致庸 ![]() ![]() 致庸慢慢坐下,眼神忍不住 ![]() ![]() ![]() 致庸一时失态,猛地站起:“你…你见了她,还有孩子?”⽟菡点点头,心中一阵发酸。致庸有点语无伦次了:“她…啊,对了,还有孩子,怎么样?”⽟菡心中渐渐不乐,道:“雪瑛妹妹可是大变样了,现在她一心念佛,只想替何家好好养育这个孩子。”致庸背过脸去:“她就…她就没说些什么?”⽟菡心中更加不⾼兴了,过了好一会才赌气道:“啊,说了。雪瑛表妹说,以前的一切,你和她,还有我,都过去了,这会儿她心里只有菩萨,只有何家的这个孩子!” 致庸眼里猛然涌出泪⽔,转⾝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这就好,雪瑛有了孩子,就有了终⾝的依靠了。”⽟菡看在眼里,心中终于妒忌起来,眼中浮出泪花:“二爷,你…你还是忘不了她?” 致庸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过⾝来,努力赔笑道:“哎,时候不早了,你今儿就住下吧,别回陆家老铺子了。”⽟菡闻言反而往门口退,含泪道:“告诉我,你到了这会儿,是不是整天心里想的还是她?我刚才一提到她,你的心是不是又疼了?”致庸避开她的目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菡更是伤心:“你望着我!说实话!”致庸头猛地一抬,直视着她道:“我当然说实话,我…我早就把她…忘…忘了。”但他话还没说完,眼神又避开了。⽟菡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忍不住又是失望、又是责备地望着他,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可我愿意信这是实话…二爷,雪瑛表妹都有了孩子了,你⼲吗还要想着她,你就不能多想想我吗?”致庸上前,帮她拭泪,道:“我没想她。这一会儿,我心里想的只有你,全是你。”⽟菡一听又不乐意:“就这一会儿?” 致庸被她弄得手⾜无措,只得跺脚道:“不不不,我又说错话了,我确实天天想的都是你,是我们乔家,我们乔家的生意,还有我要做的大事。刚才是你提起了雪瑛,不是我!”说着他眼圈委屈地红起来。⽟菡见状心中一阵后悔,赶紧回⾝抱住了他…··· 几⽇后致庸送⽟菡与陆大可回山西。车到京郊,致庸拱手准备说些送行的场面话,就听陆大可哼了一声道:“别光说这些虚的。告诉我,你觉得成青崖从此便能容下你,大德兴茶票庄立马就会生意兴隆了?”⽟菡一惊:“爹,您到底想说什么呀?”陆大可一瞪眼:“我问他话呢,你甭揷嘴!” 致庸头摇,正⾊道:“不,我不相信。不过从今以后,谁也不敢再对我大德兴茶票庄下狠手了。乔家的第一家票号,托岳⽗大人鼎力相助,到底是立起来了。另外,这次争斗还让我明⽩了一件事,靠成大掌柜这些人实现不了汇通天下,要实现汇通天下,必须靠自己,为了做成这件事,从现在起,我要做好打持久仗、艰苦仗的准备!”⽟菡看看陆大可的脸⾊,打岔笑道:“二爷,你打算为汇通天下忙活一辈子?”致庸还没回答,陆大可道:“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天下有些事情,哪怕用尽你一生的力量,也不一定做得成。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发现自己忙碌一辈子,还是没有实现年轻时的抱负,那时你可甭后悔!我像你那么大岁数的时候也有一番雄心.可慢慢地都消磨掉了,哼哼,最后成了山西第一老抠…” ⽟菡笑起来,致庸却没笑,反而恭敬道:“谢岳⽗大人教诲,事情虽然艰难,有一件事爹却可以放心,汇通天下一定能在致庸这一代人手中实现,不然我是不会死的!”陆大可看着这个犟小子,不知怎么,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強烈的喜爱,但又不愿说破,哼哼道:“小子,知道我这次为何动用这么多关系出手帮你吗?一来是却不过我闺女的面子,二来气不过成青崖那老东西飞扬跋扈,可你也别狂,不要到了哪天撞得头破⾎流,才知道锅是铁打的呢。好了,你们小两口说点体己话吧,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便自顾自上路了。⽟菡含情脉脉地望着致庸,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致庸深深望她:“怎么,还有事情?”“啊,没有了。是这个,我想给你!”⽟菡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给致庸戴上,眼圈一红:“二爷,这是⽟菡的护⾝符,从小到大,我一直戴着,是它保佑了⽟菡。今天我让你戴上它,让它保佑二爷,不管行千里万里,用多少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大事,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致庸大为动容,刚要说话,⽟菡又递过那卷《大清皇舆一览图》:“想着你要下江南,我就把它也给你带来了!”致庸大喜:“太好了,我正想着它呢。有了它,我今年下江南,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 ![]() 望着两辆远去的车子,致庸有些惆怅起来。李德龄上前劝道:“东家,回去吧,太太已经走远了。”致庸仍旧望着远方沉声道:“我不单是在望太太,我也在望我岳⽗陆老先生,人人都说我岳⽗为人很硌,一句话打发一个主顾,可今天我觉得,他这次给我的教训,抵得上我经商以来所有的收获!”李德龄沉思着点点头,致庸继续道:“汇通天下是件大事,虽没有孙先生讲的那么艰难,可也不会像我原先想的那样容易。我们要做成这样一件大事,要有坚強的心力,准备应付更多的艰难…” 回去的路上,致庸和李德龄并排坐着,说些生意上的闲话。致庸突然手一指问道:“哎,李爷,这些人⼲吗的?”李德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气派的官邸外,萎萎缩缩站着几个⾝穿旧官服的男人。李德龄回答道:“他们呀,都是些在京候补的官儿。这里是吏部堂官乌鲁的府邸,他们只怕都是来给乌鲁送银子的,想托乌鲁捐个快班,早点补个实缺。”致庸大为惊奇:“一个小小的吏部堂官,竟有那么多人巴结?”李德龄闻言笑了:“东家,您可别小看一个吏部堂官。您看这些来补缺的人,其中不乏二品顶戴、三品顶戴呢。吏部堂官虽小,却掌管着这些朝廷大员的升迁,过不了他这一关,凭你官再大,就是有银子也递不上去。就这他们敢不来巴结?” 致庸忍不住生气道:“什么叫做贿赂公行,这就是贿赂公行!在天子脚下,这些肮脏的事也敢公开地⼲?”李德龄见他这般生气,倒有点惊讶,当下点点头,不再多说。没料到致庸越琢磨越生气:“吏部堂官这么⼲,吏部尚书之类其他员官就不知道?朝廷里的台谏⼲什么去了?还有皇帝⾝边的大臣,难道什么也不管?” 李德龄庒低嗓子道:“二爷,您可真是读书人的脾气,大清国一直都是这样啊。要说这些人也是被 ![]() 致庸一愣:“怎么,这些人里头还有正人君子?”李德龄又笑了:“东家爱读史书,自然知道若遇开明盛世,自然龙是龙,鱼是鱼,泾渭分明,可若是你的命不好,遇上了眼下这个世道,你就是条龙,也只能和小杂鱼混在一个浑⽔坑里,要不你就回家,别再做官!”致庸不做声了,半晌闷闷道:“快回去,看了这些真让人气闷!”李德龄见他这般模样,笑道:“东家,天不早了,这里有一家酒馆狗⾁不错,今儿我请东家喝两杯,解一解东家的闷气!” 4 柳泉居酒馆店堂不大,可里面的狗⾁倒是大大有名。致庸和李德龄对饮,三杯酒下肚,情绪才慢慢好起来。两人正唠着嗑,突见一个气宇不凡、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进来。那小二立刻 ![]() 店主亲自 ![]() 张之洞哼了一声,把怀里最后一串钱掏出来扔在桌上:“看好了,张闲人今⽇就这么多钱,你要是上多了酒菜,我可真不付账!”小二回头看店主一眼,店主脸⾊立刻黯淡下来,拾起那一串钱,走回柜台,对小二耳语了一句。小二很快跑进去,转眼端出一壶酒,几碟不像样的小青菜,摆在张之洞面前。 张之洞哈哈大笑:“好,好,腌萝卜条一碟,茴香⾖一碟,小葱拌⾖腐一碟。哎,店家,这一碟猪耳朵大概是可怜我,多给的吧。哈哈,谢了!”他不再说话,独斟独饮。 致庸和李德龄感趣兴地偷望着张之洞。这边店主已经回到张之洞⾝旁:“大人,今儿出门跟谁怄这么大的气?”张之洞赶他:“你走你走,别扰了我张闲人这会儿的好心情。”店主也不介意,继续凑近道:“是不是又为了银子上的事儿?” 张之洞也不看他,长叹一口气道:“一个朝廷大员,丁忧起复竟然也要向吏部 ![]() 店主一愣,继续赔笑道:“难不成大人去票号没借到银子吗?”张之洞复又大笑:“这就是最大一桩可笑事了。可恨这些个票商,狗眼看人低,只认带贝字旁的财,不认没有贝字旁的才,看我这三品大员做了多年,竟没有银子回京复职,便认为我没用,即使帮我复了职,将来也没银子还他,便异口同声地说出两个字来。”“什么字?”店主好奇地问。“不借!”张之洞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店主闻言道:“哎,这是为什么?您可是大官呀!”张之洞嗤之以鼻:“这就是又一件大可笑事了!一个三品大员,拿不出银子复职,肯定是不会贪污受贿!一个不会贪污受贿的员官,只靠一点俸禄,养家糊口尚且艰难,如何能连本带利还他们的银子!哈哈!” 店主一听也乐了。张之洞叹道:“还有更可笑的,你想不想听?”店主连连点头,张之洞心中惨然,直接端起酒壶痛饮两口,然后苦笑道:“今⽇你赏我这一碟猪耳朵吃,我认你是个朋友。告诉你,这几⽇我走遍了京城,得出一个结论,普天下的票号商人,全都只认得贪污受贿的员官,只借给他们银子!正人君子一概不借!你说可笑不可笑?!” 致庸忍不住走上前去,向张之洞一拱手:“大人,打扰了!”张之洞看看他,不客气道:“有话请讲! 致庸笑道:“大人方才痛骂京城票商一概见利忘义,似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敢问大人真的去过京城所有票号吗?”张之洞久久看他,忽然又大笑:“今儿可笑之事全让我赶上了。这位爷,想来你自然也是个商人了?”致庸点头:“在下是山西商人。”一听是山西商人,张之洞语气更不好了:“你是商人,原来还是个山西商人,哈哈,你置⾝京城,竟然不知道山西商人在天下人中的口碑?” 致庸面⾊一红:“山西商人在天下人中的口碑如何,大人不妨明言!”张之洞不笑了,正⾊地:“今⽇下官饮了酒,说了醉话,你不要计较。这么说吧,你们晋商行遍天下,为天下人通天下货,能吃苦,肯下力,其功不小。可就下官在京城的经历而论,山西商人吝啬,惟利是图,见利忘义,也是时人的共识。” 致庸听他说完开口道:“大人说到这里,在下斗胆问大人一句,商人以商为业,谋利是其本分,只要合情合理,即使惟利是图,也不为过。譬如大人,当年自然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之书,学得文武艺,售与帝王家,其实也是一种买卖啊。今⽇大人赋闲在京,没有银子打通吏部,令大人十分不耐烦,以至于迁怒于京城票商,亦对山西商人不齿。可是在下要问大人一句,就是有票商愿意借银子给大人,让大人回朝为官,大人又能为天下百姓做什么呢?” 张之洞心中一震,不噤睁大眼认真地看他,然后一拱手,恭敬道:“适才确是张之洞胡言 ![]() ![]() ![]() 致庸不觉叫了一声好:“然后呢?”张之洞讲得兴起,拍案道:“然后深谋远虑,师四夷之长技,⾰吾国之旧弊,卧薪尝胆,奋发三十年,富国強兵,让我泱泱华夏之国,重现昔时汉唐之气象…”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又怈了气,叹道“罢了,今⽇我在这里讲这些⼲什么,没有银子,我就回不了朝廷,见不到皇上,万事皆空呀!” 致庸默视他良久,忽然道:“大人要借贷多少银子,能告诉在下吗?”张之洞一愣,冷冷道:“我要借贷十万两,你有吗?”致庸想了想,道:“我没有。可是我知道有一家山西人新开的茶票庄,可以借给大人这笔银子。”“新开的茶票庄?”张之洞有点没听明⽩。致庸点点头:“大人明⽇不妨到西河沿山西祁县乔家大德兴茶票庄问一问,他们说不定会借给你银子。”张之洞打了个酒嗝,将信将疑地看他。致庸不再多说,会了账,与李德龄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致庸就关照李德龄:“李爷,给前头说一声,说不定这几天会有一个丁忧回京候补的三品大员,来我们这儿借十万两银子。”李德龄一愣:“东家,您以为张大人真会来借银子?”致庸点点头:“如果他是一个急着补官,好去任上鱼⾁百姓的贪官,他今天就一定会来借银子;相反,如果真是个从不贪污受贿的好官,又忧国忧民,急着⼊朝去治国平天下,今天也一定会来借银子!” 李德龄笑:“东家,您觉得他是一个贪官还是一个清官?”致庸沉昑道:“据我看来,说不定他真是一个清官,一个想有所作为的好官。”李德龄担心道:“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我们要是借出去,他一个清官真有可能还不了!” 致庸沉思道:“如果是这样,就更应当借给他。不为我们赚银子,为了眼下朝廷上下,清官太少,贪官太多!”李德龄想了想又道:“一个三品大员,活动个快班好像用不了十万两银子吧?听说可多可少,就看他的人缘。” 致庸想了想道:“要是这样,你现在就去前头,帮他立个可以随时来取银子的折子,上面写明十万两银子,他用多少,就来我们店里取多少,用不了的,存在我们店里,不算他借,将来也不算利息。”李德龄道:“这样好。他用多少取多少,也不押着银子耽误我们做生意。哎,东家,现在就给他立折子,咱是不是太 ![]() 李德龄道:“东家,这样的生意可不能多做啊,只赔不赚!”致庸道:“这样的生意偶尔做几回,也没什么!再说…这件事上我还有点别的想法。” 当⽇上午张之洞果然如约前来,虽然他犹豫再三,但最后还是下决心走进了大德兴茶票庄的店门。二掌柜立刻 ![]() 致庸和李德龄快快走出来拱手道:“张大人请了。”张之洞一惊,也站起拱手:“失敬,原来你就是东家。”致庸笑着点头:“在下正是山西祁县商人乔致庸。”张之洞哈哈大笑:“奇遇,奇遇,张之洞回京这些天,真是开了眼界。”他上下打量致庸,接着道:“早就听说过山西祁县乔家堡的乔家,只是没想到乔东家竟如此年轻。不过,乔东家,下官有一事不明。此事不说清楚,下官还是不敢借这笔银子。” 致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之洞沉昑道:“你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别的票商害怕我还不了他们的银子,你就不怕?”致庸闻言大笑:“大人,致庸愿意借给大人银子,是因为昨⽇亲耳聆听了大人的⾼论,明⽩了大人的 ![]() ![]() 张之洞久久看他,突然变⾊,头摇起⾝就要走。李德龄连忙道:“哎大人,您怎么话也不说就走了?”张之洞连连摆手:“这银子我不借了!”致庸笑道:“大人,不借也行,可说明⽩了再走也不迟啊。”张之洞回头道:“乔东家,你是个商人,行事却不像个商人。一个商人行事不像个商人,其中必然有诈,这银子我还是不借的好。” 致庸一听乐了:“大人,致庸还有一句话,大人听了,就知道致庸借出去这笔银子,其实仍有所图。”张之洞点点头:“对,这样你才像个商人,才不让我觉得害怕,说吧。”致庸道:“大人,致庸是个商人,当然图的是利。今天借给你十万两银子,不是想让大人到期本利还清,而是想和大人套一份 ![]() 张之洞久久注视着致庸:“乔东家,眼下兵荒马 ![]() 这一席话说得张之洞立时对致庸刮目相看:“乔东家,下官一直认为京城乃天下商人蔵龙卧虎之地,一定有了不得的人物,可我一直没有遇到,不免遗憾。今天可算弥补了这份遗憾。乔东家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眼光,下官实在佩服!”致庸连称不敢当,张之洞接着沉昑半晌,终于道:“好,这笔银子我借!你的条件我也答应!” 致庸笑了笑,做一个手势,伙计立刻递过一个早已经做好的折子。张之洞接过来一看,十分惊讶。他心中一动,拱手道:“乔东家,你方才的话倒也提醒了下官…我若是帮你想到了一条发财之路,同时又能大力扩张票号,就不算⽩借你的银子了!怎么样,想不想听?”致庸大喜:“大人有话请讲。”张之洞点点头:“这里不方便,有方便的地方吗?”致庸朝內室一指:“大人请!” 进了內室,张之洞坐下便道:“乔东家,如今长⽑军占据长江一线,遮断了南方各省向京城解送官饷之路,朝廷正在着急。乔东家若能在此时出派⼲练之人到南方各省设庄,替各地官府向朝廷汇兑银两,就解了朝廷和各地官府的大难。到那时,只怕贵号可以大把钱赚了…怎么样.我这条发财之计,顶得上你的十万两银子吧!” 致庸闻言大喜不已,一拍脑门子:“不错!去南方各省设庄,既帮朝廷疏通了银路,又扩张了票号,真是一箭双雕!”说着他就要跪下,张之洞急忙将他扶住:“别别,我这会儿还没补上官呢,仍旧是个老百姓,你不用下跪!”李德龄也在一旁 ![]() 张之洞哼了一声:“别的票商不愿借给我银子,我当然没有机会对他们讲。乔东家真要去南方各省设庄?”致庸重重点头。张之洞笑道:“既是这样,我就在这里帮你们写几封信给南方几省的督抚。看我的薄面,他们应该会让你们进门的,不过进门之后怎么和他们攀 ![]() 张之洞到了半下午才走。送走张之洞后,致庸站在门口,捏着那几封信 ![]() 两人正要进去,突见门口一个小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在店门前伸头缩脑,犹犹豫豫。看见他们,嗫嚅了半天问道:“听说京北城內只有贵号不论商家大小,都可以理办异地汇兑,我的银子很少,你们也理办吗?”致庸大为⾼兴:“真的吗?你想理办汇兑?请请请!”说着连忙将他引了进去。 小商人进门坐下,半天才拘束地道:“乔东家,李大掌柜,只是我的数额很小,而且要汇兑的地方太远,只怕…”致庸不介意道:“这位东家,看到我们门前那块招牌没有?上面写着汇通天下四个字,这块招牌是我挂出去的,我说了,就能兑现。” 小商人仍旧迟疑:“乔东家,我跟您说实话,我是浙江杭州临安府薛家村人,到京城里投亲不遇,只得用手里的几两银子做着小买卖,好不容易攒下了二十两纹银,可一直没法往回带。听说你们这里帮小商人汇兑银两,所以斗胆过来瞧瞧。但我第一不知道这么小的生意,你们做不做;第二我家离得太远,中间又有长⽑军隔着…” 致庸⾼兴道:“不瞒这位相与,你是小号开业以来,第一个来敝号理办异地汇兑的客人。既然我挂出了那样一个招牌,你就是只有一两银子,我也要帮你汇兑!”说着他便招呼李德龄道:“李爷,你来办,为了感谢这位相与给了我们第一宗生意,你把我们大德兴茶票庄天字第一号的银票写给他!” 李德龄默默看他,迟疑了一下,但仍旧去办了。过了一小会,他将写好的汇票拿过来, ![]() ![]() ![]() 小商人大为感动,只差没磕头了,千恩万谢好一会才离去。致庸送他出门,回头见李德龄和店里人都默默望着他。致庸笑道:“今天是大喜的⽇子,一天之內就有了两宗生意,你们一个个这是怎么了?” 李德龄闷声道:“东家,我们在杭州可没有分号,您真的会为了这二十两银子,往杭州临安府什么薛家村跑一趟?”致庸点点头:“杭州眼下还没有我们的分号,可等我今年南下到了那里就有了。既然我们把汇通天下的招牌挂了出去,岂能食言?”李德龄更急了:“东家,万一有人说他想把银子汇到疆新去,我们难不成为着几十两银子,还专门派人跑到疆新?”致庸笑了:“李爷,你瞧好吧,用不了多久,哪怕是疆新,也会有我们的分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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