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是朱秀海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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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 | 书号:42335 时间:2017/10/3 字数:99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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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很快致庸、长栓和⾼瑞,以及后一批被俘获的茂才和铁信石等,一共二十余人被捆绑进了江岸上一个破烂的中军帐內。一个虎背熊 ![]() ![]() ![]() 那飞天自在王揪着胡子想了半天,摇头摇道:“主意是好主意,只是这儿不是我们能长呆的地方,官兵打跑了长⽑,又没有占领武昌,让我们⽩捡了个便宜,在这个空城称王称霸几⽇,谁知道哪天是官兵还是长⽑又打回来了,茶叶还没出手,咱们就抓瞎了!”小匪也犹豫起来:“那大王的意思?”飞天自在王哼了一声道:“还是把人砍了,茶叶留点咱们自己过瘾,剩余的一把火烧了,我见过烧房子,烧军营,可还没见过一把火烧了一百二十船茶叶是个什么景象呢。哈哈,我喜 ![]() ![]() 飞天自在王还没作答,一旁的⾼瑞脑子转得快,很快也膝行上前,磕头道:“是啊,是啊,您,您总得有点那个,那个自在王的气派吧,就算是杀头,那也得唱个曲,有个杀人桩,喝碗壮行酒什么的。再说,再说您也可以不杀我们啊…”这飞天自在王怪笑起来,手一挥:“好,把他们绑到帐前刑场的杀人桩上,让他们唱个曲,把茶船一条条点上,弟兄们好好乐乐,哈哈哈…”众匪徒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把致庸等人往外拖。⾼瑞被拖着,一边挣扎,一边仍在喊:“茶船现在点不得,晚上,不不,半夜点才像焰火一样好看呢!”飞天自在王哈哈大笑,突然指着⾼瑞喝道:“这小子有趣,就听他的,半夜点船,大伙好好地看一通焰火。还有,把这小子给我留下解闷,其他的人,那个,那个午时三刻统统杀头!”众人被一路拖着,挣扎着又嚷又骂,一阵踢打喧闹过后,除了⾼瑞,所有人都被绑到帐前刑场杀人桩上。百来号匪徒举刀在四周绕成一圈,耍笑般看着他们,时不时发出一阵怪笑。 致庸扭头向茂才看去。茂才仰头向天,闭上眼睛。长栓在一旁叫道:“二爷,怎么办啊?孙老先儿,你是诸葛再世,快想办法啊!”茂才听长栓叫得响,慢慢睁开眼睛道:“兄弟,咱们运气背透了,咱们遇上的既不是官兵,也不是长⽑,是一伙土匪,我能做的就是拖延点时间,看官兵和长⽑能不能杀回来救我们。长栓兄弟,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你就甭叫了!” 长栓呆了半晌,突然放声大哭:“天哪,我活到这会儿,连个媳妇还没娶呢,就这样死了,我我…我亏呀!”铁信石听长栓哭个没完,实在忍无可忍,喝道:“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哭个什么劲儿!有点志气!”长栓哭声骤然一停,不一会儿又忍不住菗噎起来:“我…我好恨哪!” 致庸仰天长叹:“茂才兄,是我一意孤行,误了你,也误了大家!”茂才慷慨道:“东家,不要这么说!就是你不要到这武昌城里寻找刘黑七,我们今⽇也难逃此劫,这帮匪徒早在江面上埋伏着呢。”致庸道:“真没想到,没有死在长⽑手中,却死在一伙无名土匪手里,也算我们不幸!”茂才笑道:“东家啊,你不会是后悔来江南贩茶了吧?别后悔呀!就是死在这帮无名土匪手中,我们也是为天下人疏通茶路而死!人生自古谁无死,至少我孙茂才为这件天下大事而死,死而无憾!”致庸笑道:“茂才兄,有你这席话,我死时就安心多了!” 一匪徒走上前,喝道:“你们死到临头,不好好哭一场,却在这里嘀咕什么?再嘀咕你们也是死定了!我们大王还真没有将要杀的人再留下来的习惯!”致庸道:“茂才兄,看样子他说的不是假话,就是午时三刻再杀,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多年以来,我就想等我闲了,万事不关心了,好好地票他一出戏。”茂才叫道:“好,东家,我来跟你串戏。”“咱们来一出《秋胡戏 ![]() ![]() 2 许多年以后,致庸还会想起这一次离得最近的死亡。他常常会讲述这个故事,用各种方式讲述,讲述给睡在他⾝边的女人,也讲述给他搂在怀里的孙儿。而在老年以后的多次讲述中,故事渐渐褪去了原来的⾊彩,变成了另外的一个样子。也许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但故事的情节、气氛甚至它的意义都完全不同了。至少,它不再像茂才后来认为的那样,完全出于天意。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他们最终是被刘黑七带人救下了。刘黑七当⽇一别,果然投奔了太平军,不过几十⽇,因其骁勇善战,很快升至队将。武昌城本是官兵和太平军 ![]() ![]() 只听致庸唱道:“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坐立雕鞍用目望,见一位大嫂手攀桑。前影好像罗敷女,后影儿更像我 ![]() ![]() ![]() ![]() ![]() ![]() 这边刘黑七带着众人悄悄摸上来。众土匪围着致庸和茂才,一阵阵地叫好,直到他们一直摸到这伙土匪⾝后,众匪竞毫无觉察。刘小宝提刀猫 ![]() ![]() 午时三刻眼看着就到了。致庸和茂才唱着唱着,抬头看了一眼⽇头。致庸改词道:“大嫂所言极是,你虽然在那飞天自在王前为我等争得了一些时间,等那刘黑七刘寨主杀将回来,救了我等 ![]() ![]() 众人杀将上去,土匪猝不及防,稍作抵抗,一半人做了刀下之鬼,剩下的一半人作鸟兽散。过了一会儿,刘小宝又将匪首飞天自在王押了过来。 众人赶上前去为致庸等松绑。茂才仰天长啸,一行泪终于落了下来,然而仍旧闭着眼继续唱了一段:“听罢言来心 ![]() 致庸大难不死,与刘黑七相见,忍不住双泪长流。但见刘黑七真投了太平军,心中又不觉大痛,与后者发生了 ![]() ![]() 致庸还要说话,忽听耳畔响起一阵越来越响亮的喧哗,接着一大群儿孤拥进中军帐,围住刘黑七,后者脸上马上现出慈⽗般的温情。注意到致庸疑问的眼光,刘黑七解释道:“这些孩子都是我牺牲的太平军将士的遗孤,算是童子军,前几⽇清妖破城,他们被冲散了,今⽇所幸又把他们都找到了。”说着,他丢下致庸,去为这些孩子张罗吃饭、疗伤的事。致庸在旁边看着,渐渐地被他待这些儿孤的真情所感动,又不想多看下去,只得转⾝走出。 在一顶帐篷里,长栓等人正狼呑虎咽地吃饭。刘小宝看不惯长栓的吃相,而且和他也算是久别重逢的“老相识”了,忍不住笑道:“哎,慢点儿,刚刚下了杀人桩,别再噎住!”长栓一梗脖子:“你们都甭管我!我今儿以为自个儿已经死定了,魂儿早就飞走了,你不让我多吃点,多喝点儿,我这魂儿它就回不来!” 月亮带着清辉慢慢地升了上来。致庸和茂才巡视了一番茶船,安慰了受惊的船工和茶农,回到岸上。他仍然没有忘记刘黑七,虽然后者带人救了他的命,他却仍然认为,刘黑七所以走到这一步,是自己的责任。若不是他带刘黑七等人出山西,刘黑七就不会成了比老鸦山草寇更不可饶恕的长⽑。纠正这个错误的惟一办法就是重新说服刘黑七,让他带自己的人跟自己回去。 他终于再次走进刘黑七帐中.正⾊道:“刘寨主,天亮后我们的茶船起锚,你得跟我走!”刘黑七 ![]() ![]() 致庸亦怒道:“你一定不能呆在这里,你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刘黑七大怒,拍案喝道:“乔致庸,你看看我现在,到这里尚不⾜百⽇,就升了队将,照这个趋势,过不了一年半载,我就是一支大军的统帅!”说着他奋兴地站起,指着案上的地图,道:“你瞧,这就是我从北方来到南方,献给太平军北方七省的兵要地志图,我都想过了,也许三年两载,我就会带着一支队伍,打过长江, ![]() “刘黑七.住口!你这是做梦?”致庸听得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刘黑七亦大怒:“你给我住嘴!什么做梦?这一回我们一定要推翻満清,打倒洋人,在全国中实行耕者有其田。我刘黑七说打到京北,就一定要打到京北,不然我死不瞑目!”致庸失望地看了他半晌,道:“刘寨主,也许我这会儿应当称你为刘将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打不到京北,永远也打不到京北!” 刘黑七“哐”地菗出 ![]() ![]() 致庸毫不畏惧地对着刀口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堵塞商路,让万民业失,又有多少孩子成了儿孤,流离死亡?朝廷为了对付你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百姓勒索银子,以供军用,以致天下 ![]() 致庸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刘黑七反而坐下来了,冷冷道:“乔东家,你是个读过书的人,却连民贵君轻的道理都不懂,朝廷并非因为有了太平天国才向百姓勒索,事实上是百姓不堪勒索才有了太平天国。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可你也不能说服我。我只问你一句话,万一两三年问,我刘黑七带兵打到了京北,你怎么办?你敢跟我打一个什么样的赌?” 致庸凝神想了半天,突然道:“刘将军,再说一遍,乔致庸不相信你能打进京北!你们 ![]() 致庸神⾊略变,向前执住他的手道:“不,你不要跟我赌命,如果两三年內你打不进京北,你就回山西,改恶从善,从头跟我南下贩茶!”刘黑七心中颇为感动,劲使与他握了握手,哈哈大笑道:“乔东家,你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我要是输了,我也不跟你南下贩茶,我还是跟你赌我这条命吧!”说着他抱出酒坛,斟了两大碗酒,带着点伤感道:“乔东家,今⽇作别,只怕⽇后即使相见,也已是沧海桑田,来,我们再喝一碗酒!” 致庸端起一碗酒,半晌含泪道:“刘兄,你把你自己误了,也把致庸误了,致庸此次若不能带你回山西,会难过一辈子的! ‘‘乔东家,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瞧瞧,你都闹得我要掉眼泪了!罢了,你真的不知道我走上这条路,是遂了我一生的志愿吗?这会儿我就是死在场战上,也觉得自个儿是一飞冲天的鸿鹄,不是只会在草棵子上低飞的燕雀!”刘黑七说着仰天大笑,也忍不住涌出了泪花。 致庸深深看他,还在头摇。刘黑七抹泪豪迈道:“我不強迫你不做商人,你也不要強迫我做商人!人各有志,不可勉強!”两人久久凝视对方,接着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 3 当夜致庸一行再次扬帆起航,由长江⼊汉⽔。这次他不敢再大意,依着茂才的吩咐,昼伏夜出,而且增加了前后斥候,三个纵队依次行进,一路小心翼翼,几位茶农则沿途观察寻觅适合种茶的江岸。 一⽇行至临江县,一位茶农上前禀道:“乔东家,到了这个时候别的地方雾都散了,而这一带山⾼,山头上雾一直未散。在此地种茶,必能出好茶。”致庸闻言大喜,刚想吩咐拢船上岸,却见前方有大船 ![]() 不多会,致庸与茂才应邀上了左宗棠的大船,这番重逢令人 ![]() ![]() ![]() ![]() 当⽇致庸一行便在左宗棠引领下,与临江县知县完成了购买荒山事宜,并且妥善安置了武夷山请来的茶农。左宗棠本来还劝致庸再留两三天,因为胡大帅就要派其弟胡叔纯来临江募兵,届时一⼲人又是一番雅聚。致庸虽然心中颇为不舍,可还是婉拒了,因为行程已经拖得太久,担心会误期。那左宗棠本是名士风范,也不多留,很快便送致庸上了路。 船队将要抵达襄 ![]() ![]() ![]() ![]() 不料江岔子里一声锣响,杀声大起,一条条兵船从雾中现出,船上兵丁齐声呐喊:“抓长⽑哇!”众兵丁们跳上茶船,不由分说将众人拿住,致庸大声抗辩:“错了错了,我们不是长⽑,我们是南下贩茶归来的山西商人!”但他们的解释丝毫没用,当场就被兵船的徐佐领下令押往了府台衙门。途中长栓看看致庸,忍不住低声叫屈:“二爷,都是您说得太早了,什么一到襄 ![]() ![]() 致庸连声道:“大人,我们确实是南下贩茶的山西商人,不是长⽑!有从襄 ![]() 那王知府一听这话,忍不住挑起了眉⽑,向旁边的徐佐领看去,那徐佐领道:“是吗?快呈上来看看。”说着使了一个眼⾊,过来两个兵丁脫下致庸的鞋,掏出一个蜡丸,小心剥开,取出关文,递了上去。徐佐领先接过一看,脸⾊一变,上前向王知府耳语了几句。王知府想了想,惊堂木一拍,道:“退堂,待本官将关防验明真假后再做定夺。来人,将一⼲嫌犯暂且收监关押。”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喊冤,仍旧被拖了出去。 致庸在牢中 ![]() 致庸还没有回答,只见一个狱卒凶神恶煞地走进来,大喊道:“不准说话!同案嫌犯不准串供,找打啊!”众人吓了一跳。半晌,那狱卒才骂骂咧咧地走开。长栓悄声安慰众人:“我说也别太紧张了,没准明天就会放了我们呢,虚惊一场吓着自己可不合算啊!”铁信石冷笑道:“你就这么相信现在的官?”致庸想了想道:“胡大帅眼下署理湖广军政,见了胡大帅的关防,于法于礼,这位知府大人都不应该置之不理吧!”他向茂才看去,茂才深深地注视着他,叹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众人都不说话了。 是夜,不独致庸等人在千思万想,王知府与徐佐领也正在犯难。那关防其实用不着多看,就知道是真的了,但正如⾼瑞说的那样,两个人想来想去仍旧舍不下那一百多船茶砖。徐佐领眼睛乌溜溜地转着,劝道:“大人,那可是几百万两⽩花花的银子啊!您就是做几辈子知府,也挣不到这些银子!”王知府转眼看见那份关防,忍不住心头打鼓:“别人的关防可以不当真,可,可这胡大帅的关防如何敢不当真?你知道他新近刚得了一个什么雅号?”徐佐领一愣,摇头摇,王知府用手在脖子上一抹:“胡剃头,懂吗?就是这意思!” 那徐佐领一哆嗦,转眼神⾊又狰狞起来:“那又如何?胡大帅⽇理万机,不见得会记得这一伙商人。我们快刀斩 ![]() ![]() 王知府头摇:“偷偷地杀肯定不行,知道这事的人毕竟不少。我们接着审, ![]() 几 ![]() ![]() ![]() ![]() 当夜监室內,他们个个都被上了最大号的脚镣手铐,面朝下躺着,以减轻臋部的疼痛。寂静中⾼瑞突然道:“这狗贪官哪里相信我们真是通匪,他就是想把咱们屈打成招,押赴刑场,‘咔嚓’一声抹了脖子,人不知鬼不觉把东家的茶叶变成他的!”半晌,长栓道:“这回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出现一个刘黑七救我们一命。”众人一时无语,致庸突然 ![]() 致庸冷笑道:“人到这种时候,还那么小心⼲什么?有句话我一直不想说,现在我们死到临头,说说也无妨了!其实我在武昌城中看到的那些长⽑,不过是些被世道 ![]() ![]() 茂才道:“真可惜,你这些话像胡大帅这样的朝廷栋梁是听不到了!”致庸恨声道:“即使胡大帅听不到,可是上天能够听到。古人说得好,天道无私,天无私覆,地无私载,这样的贪官,是该铲除⼲净!”茂才道:“东家,人还是活命要紧,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自救。这个狗知府想杀人灭口,⽩天我提醒你承认通匪,只是不想让他们当场打死你!要紧的是眼下必须有个人马上从牢里逃出去,给胡大帅送个信,能救我们的人只有他了!” 致庸想了想,扭头去看铁信石。很快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铁信石的⾝上。铁信石点头道:“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我现在就试试。”致庸挣扎着爬过来,沉沉道:“铁信石,就靠你了,我们这些人的命并不值什么,可要是我们不能活着出去,就再不会有人相信这条茶路能够疏通了!”铁信石凝视着他,接着点点头,开始运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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