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是朱秀海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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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 | 书号:42335 时间:2017/10/3 字数:114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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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后船在江中,一路无事。一⽇夜晚忽遇狂风暴雨,船队顿时在飓风巨浪中不停地颠簸跳跃起来。“把好舵!”“抓住!小心!”每条船上都喊成一片,众船家喊着号子一路摇去,乔家众人纷纷把住船边,努力稳住⾝子。几个时辰之后,雨渐渐地小了,风也渐渐停歇下来,只是江⽔暴涨,浪头甚是凶险。 突然前头的一个船家狂喜地喊道:“湘江口,我们已经过了长⽑的地盘啦!”众人闻言皆大喜,致庸⾼兴地站起,冲着茂才大叫:“茂才兄!我们已经⼊了湘江!”茂才还未回答,忽见一个浪头打来,致庸脚底一滑,站立不稳,被打翻到⽔里。众人大惊,说时迟那时快,铁信石迅速跳下⽔去,从 ![]() ![]() 出了湘江,转⼊大清江,一⽇清晨,致庸一行终于踏上了武夷山的土地。“有人来买茶了!有买茶的大茶商来了!”很快便有一位茶农打着大锣,沿途吆喝起来。众茶农纷纷从家里跑出,喜形于⾊。一位老人慢慢跪下去,仰面落泪喊起来:“老天爷,你到底睁开眼,让茶农有活路了…” 武夷山茶场给了致庸一行超乎规格的接待。众茶农排列山道两侧夹道 ![]() ![]() ![]() 客堂內,耿于仁亲自为致庸捧茶:“乔东家一路辛苦,请先品品今年的好茶。”致庸赶紧站起,双手接过,道:“耿东家太客气了,致庸担待不起。”耿于仁道:“乔东家,不是我客气。打明末以来,当地人世代以种茶制茶为生,托你们山西大茶商照顾,大家年年都有些饭吃。可是自从长⽑遮断了长江,茶路不通,三四年了,我们制的茶卖不出去,堆在库里,又不能当粮食吃,又不能当柴禾烧,⽇子过不下去,逃荒要饭,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乔东家今天能来买茶,是拨开乌云,让我们这些茶农见了青天啊!”在场众人皆唏嘘不已,一些茶农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一旁的耿家主事赶紧打起圆场:“乔东家,孙先生,这是上好的武夷山云雾茶,往常有多有少全都要贡到宮里去,这几年茶路不通,也没官府向我们勒索贡品,就只有自己享用了!二位,请尝一尝!” 致庸端起茶来品了一口,称赞道:“好!香气清雅,汤⽔清亮,⾊如碧⽟而带光辉,滋味鲜活甘醇,香气沁人心脾,令人有飘飘 ![]() ![]() ![]() 耿于仁大为奋兴:“乔东家,太好了,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此外还有一件事,照以往的规矩,我们茶山是不赊账的,可这一回,我想把你买不走的茶,也尽量赊给你运回去,明年你来买茶,把银子一并带来,行不行?”致庸大为 ![]() 耿于仁大喜:“好,在下正等着乔东家这句话呢!咱们一言为定!”当下两人举起茶碗,一饮而尽。茂才在心中迅速计算着,半晌开口道:“东家,此事甚好,但这么多茶,如何运出去,还请耿东家帮我们筹划筹划。来时听说山下大清江口原来常年有运茶的船队,但昨天下船时,我们听说连年无人来买茶,船队已经散伙了。”致庸心中一惊,放下茶碗,担心道:“对,这是一件大事。”耿于仁看看他俩,哈哈一笑, ![]() ![]() 茂才和致庸对视一眼,喜形于⾊。致庸站起,再次举起茶碗道:“耿东家,致庸谢了!今天看来,你我非但有茶缘,还十分地对脾气!致庸年轻浅薄,常自认为是一个隐于商界的豪侠,没想到耿东家才是一位真正隐于茶山的英雄。看样子⽇后生意我们有得做了。借耿大哥的茶,致庸敬你一碗! ‘‘乔东家,耿于仁是个耝人,这个敬字我可当不起,不过你的话对我的脾气,这茶,我饮了!”当下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致庸抹了一下嘴巴,突发奇想:“耿大哥,我们⼲脆结为异姓兄弟,⽇后年年来往,做一辈子生意,如何?”耿于仁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当下便吩咐摆设香案,杀 ![]() 歇了一⽇后,耿于仁亲自带致庸去往制茶场。致庸一路走,一路望,満目皆是绿⾊,忍不住赞道:“武夷山真是好地方!”远远地,有采茶女唱起歌来,其声凄美悠长,致庸不觉驻⾜听去: 清明过了⾕雨连,背起包袱走福建。 想起福建无走头,三更半夜爬上楼。 三捆稻草搭张铺,两 ![]() 想起崇安真可怜,半碗腌菜半碗盐。 茶叶下山出江西,吃碗青茶赛过 ![]() 采茶制茶真可怜,三更五更不能眠。 偎着茶树吃冷饭,凑着月光算工钱。 武夷山上九条龙,十个茶家九个穷。 年轻穷了靠双手,老来穷了背竹篓。 一曲终了,致庸大为赞叹,问道:“耿大哥,这是什么歌,竟然如此好听!”耿于仁闻言大笑:“兄弟过奖了,这是我们武夷山茶民唱的《采茶歌》,我们自家人听着亲切而已,其实是下里巴人,不堪⼊耳,不堪⼊耳!”众人拐了一个弯,又往前走了好一阵,制茶场在一片青山绿竹的掩映下,已经赫然在望了。 耿于仁带着众人进了制茶场,边走边参观。茶工们正在紧张地进行制作茶砖的准备工作。耿于仁笑道:“照你的吩咐,我让他们⽇夜加班修整制茶机。你放心,十几天工夫就能把所有的散茶制成茶砖。”致庸想了想,突然道:“大哥,趁着他们还没开始制作茶砖,我拜托你一件事,你让他们把所有的茶,全部制成一斤一两的,标重还是一斤。”茂才看了看致庸,暗暗现出赞许之意,耿于仁却一愣:“兄弟,这是为何?你这样⼲,自己不是要吃亏吗?” 致庸笑道:“大哥,这是兄弟我第一次和⽔家、元家及邱家一起做茶货生意,我们乔家做生意向来讲三个字,一是义,二是信,三才是利,茶砖要走千里路才能到达祁县,我怕路上会有损耗。”耿于仁佩服道:“致庸兄弟,你真是个第一等诚信的人,大哥我赞服你了。行,这一斤一两重的茶砖,我帮你做!”致庸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另外,我那份茶砖上,你让人都给我加上一个‘大’字模印做标记。”耿于仁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我明⽩了,你虽是第一年走茶路,但已经要给自己的茶货创出一个牌子了!”致庸也笑起来:“大哥猜对了。我家丝茶庄的店号叫做大德兴,我在上面加个大字,让客商们知道这是乔家的茶砖!但凡是乔家的茶砖,卖一斤的价,标重一律是一斤一两!” 耿于仁点头,随后开始吩咐手下。致庸向茂才耳语几句,于是茂才和⾼瑞留下陪耿于仁,自己和长栓往外走去。“东家,咱们去哪?”长栓忍不住问道,致庸想了想道:“如此风光,到茶山上走走呗!”长栓“噗嗤”一乐,玩笑道:“二爷是不是又想听采茶女唱歌了?”致庸回首笑道:“你懂什么?孔子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琊。诗经就是民歌,那是经孔圣人删定的,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听民歌可以知天下兴亡,就你净往歪处想!”长栓吐吐⾆头,不敢再 ![]() 此去一路风光绮丽,却没有再听见采茶女的歌声。致庸赞叹着前行,拐过一个小小山角,忽见前方一处独居的竹屋,两旁青山,户外翠竹,门前则是一条涧溪,清澈明亮。致庸走来站住,不觉叹道:“好漂亮的地方!背靠绿山,前临清溪,远望有山川景物之美,近观有竹篱茅舍之幽,三月桃花,六月稻 ![]() 长栓在旁呵呵笑道:“东家,您要是在这里住下不走了,货通天下的事怎么办?您不是还要北上大漠南至海,东到极边西到荒蛮之地吗?怎么,不去了?”致庸道:“你懂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也,置⾝铜臭之所,追名逐利之场,我当然想像当年的晋商前辈那样走遍天下,建不世之功,可是到了这里,利禄之念顿消,什么货通天下,走万里商路,统统都不想了。庄子说得好,鼹鼠饮河,不过一 ![]() 长栓吐吐⾆头道:“东家,到了这里,您又诗兴大发了?”致庸笑道:“此情此景,前人已写过诗。‘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门久不开。満园舂⾊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位清雅⾼古的隐士,乔致庸一⾝铜臭,自然与这样的⾼人无缘了。走吧,回去了!”他正要走,长栓突然道:“二爷,等一等,您瞧,⾼人回来了!”致庸回头望去,但见前面清溪上,一位小童子划着竹排,顺流而至。竹排上立着一位瘦⾼的中年布⾐男子,⾐袂飘飘,风度俨然。溪面上时不时飘过一团⽩雾,竹排和竹排上的人时隐时现,恍若仙人仙境。 致庸看得呆了,不觉赞道:“好风雅的人!真是神仙一流的品貌!”长栓也看得发呆,一听致庸说话,又捂嘴笑道:“二爷,您只怕又要昑诗了吧!”致庸也不理会,又看了一会,忽然长声昑道:“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出不见人,逘乃一声山⽔绿。”一时昑毕,忍不住又叹道:“长栓啊,此等天地山川风景人物,真真要令我乔致庸化⼊‘烟销⽇出不见人,逘乃一声山⽔绿’的意境里去了!”长栓一听赶紧冲他打拱作揖,道:“二爷,您可不能化进去了,您要是化进去了,我们回去了,太太找我们要人怎么办?” 正说着,只见竹排靠岸,那布⾐男子携着童子顺石路走了上来。致庸退到路边恭立。布⾐男子一路走来,长声昑道:“天下皆浊我独清,天下皆醉我独醒。哈哈!哈哈!”长栓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东家,我以为天下的读书人只有孙老先儿是个疯子,您看看他,比孙老先儿疯得还厉害呢,哪里是什么神仙!”致庸瞪他一眼,长栓赶紧闭了嘴。 那布⾐男子旁若无人地走过去,掏出钥匙正要开柴门,致庸恭谨上前,拱手道:“这位先生请了,山西祁县商人乔致庸这厢有礼了!”布⾐男子凝神看他,忽然神情开朗地拱手道:“山西商人乔致庸?原来你就是那个不避万死来我武夷山买茶的出⾊人物?”致庸一惊笑道:“先生是谁,如何知道在下?”布⾐男子大笑,复又认真看他:“我是谁对先生不重要,至于我如何知道你的名字,我倒可以告诉你——昨⽇在寨子里接待乔东家的耿于仁,那是鄙人的亲戚!”致庸又一惊,笑道:“原来尊驾是耿东家的亲戚?那就更好了!先生隐居之处,乃神仙应居之地。在下偶然走到此处.就有脫胎换骨、尘念顿消之感。敢问先生,我能随你进去,讨一杯茶喝吗?” 布⾐男子闻言看他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致庸甚是 ![]() 甫一坐定,童子便捧茶上来。布⾐男子笑道:“先生本为讨茶而来,那就请吧!”致庸品了一口,不觉赞道:“真是好茶。在下冒昧地说一句,这茶有点像驰名天下的武夷山云雾茶,可又不是,比我昨⽇在耿东家那里喝的贡品还要甘醇香洌,饮之如酒般颇有后劲,使人有振奋之感,真可谓茶中神品。在下生在商家,自小也喝过不少天下名茶,可从没有品尝过先生今天赏赐之茶。敢问先生,这是何种神品?” 布⾐男子微微一笑:“称不上神品,不过是在下呆在山里,偶有兴致,将武夷山云雾茶的枝芽接于四季舂茶树之上,再用新法炒制出的一品新茶而已。因它香气清扬,如 鲜花一样芬芳,滋味活泼甘醇,汤⾊绿中透⻩,明亮清澈。一杯人腹,会令壮士 ![]() 致庸心中一震,对他愈加肃然起敬:“将军令,这个名字起得好!想不到先生⾝在江湖,仍然心系天下,在下方才误将先生认为许由一流隐士,实在是大谬!”布⾐男子大笑:“先生过奖,在下算得上什么心系天下,一个无用之人,无用之才罢了!”致庸连连摆手道:“敢问先生,先生将两种滋味冲淡平和之茶改造为一种饮之慷慨 ![]() ![]() 布⾐男子也不留他,拱手送致庸出门,送至门口时突然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问乔东家。”“先生尽管开口。”致庸又一拱手,不觉一喜,他自感与这位布⾐男子颇为投缘,甚至有景仰之心,颇想与他多谈一会。 布⾐男子环指青山,悠悠然道:“乔东家是想只做今年这一次茶货生意呢,还是想年年都做得成今年这样的茶货生意,且将风险降到最小?”“先生此话怎讲?”致庸心中不噤一动。布⾐男子捻须笑道:“乔东家此次来武夷山买茶颇为艰难,回去路上只怕更为凶险不易,即使成功地过了长⽑控制的长江,也应属侥幸,若想年年这么幸运,那就难了。乔东家就没想过用别的办法,为天下茶民生利?” 致庸闻言大惊,一揖到地,诚恳道:“先生一定腹蔵锦囊,心存妙计,请先生一定教我!”布⾐男子并不推托,点点头指点道:“据在下愚见,以今⽇朝廷之力,三年五载,仍难以扑灭长⽑之 ![]() ![]() ![]() 致庸与长栓急奔山中制茶场,一见茂才,立刻把刚才的奇遇告诉了他。茂才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大为 ![]() ![]() ![]() 致庸大叹:“我知道这两句话:家国不可一⽇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无左季⾼!”茂才点点头,当即与致庸约定,下午两人再去拜访。不料未到中午,却见上午那位执篙童子已经来到他们的住处,恭敬地呈上了一封信。 致庸展开一阅,回头沉声对茂才道:“左公走了!他终于出山去湖南投胡沅浦胡大帅了!”茂才接过信看了看,抬眼望着群山,悠悠道:“早就有人说过,左公出山,天下平安!但愿左公此去湖南,有良策献给胡大帅,令长⽑就此势衰,商路就此畅通,万民就此脫离⽔火,再享太平!” 3 半个月之后,大清江码头蔚为壮观,买的茶加上赊的一部分茶,力所能及共装了一百二十条船,沿江排着,扬帆启航;几十户茶农带着家眷,携着茶苗、茶具一起上船,准备到江北拓土种茶。耿于仁为人极是豪慡,他听说致庸要买茶山,当即就从茶款里又菗出三十万两银子借给他,且亲自带船队一直护送致庸一行人了湘江,才与他们依依惜别。 船队昼夜不停,破浪行进。夜一,致庸正在舱內和⾐而眠,前方江面突现几条大船。众人大为紧张,长栓跑进舱內急道:“二爷,不好,前面碰上了长⽑!”致庸大惊:“不可能!没听说长⽑已经打到这里!”他快快走上船头,和茂才一起朝前方张望。前方大船越来越近,众人不及应对,一群兵丁已经跳上茶船,连拉带拽地将致庸等人带上大船。 致庸连声议抗,但被推倒在地。只听船头威声四起:“抬起头来!”致庸一抬头,大吃一惊,只见胡沅浦和胡叔纯正在一张手绘的地图前研判军情。胡沅浦认出了致庸,赶紧下令众人放开。 当下致庸与茂才过来向胡大人见礼,当⽇太原府匆匆一别,不料今⽇竟然在这种处境下碰面,众人一时皆感慨不已。一阵寒暄过后,胡沅浦笑道:“我们四个真是有缘呀。看来古人讲的,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此话不确了!”众人皆大笑起来。胡叔纯也道:“前几天左宗棠告诉过我,说你们有感于茶路阻隔,茶民业失,便以⾝犯险,想救民于⽔火,真是令人佩服啊!”致庸连称不敢当,接着赶紧问起左宗棠,不料却被告知他恰巧过江理办公务去了。 四人又聊了一会,胡沅浦捻须赞道:“乔致庸,本帅得到左宗棠这样的左膀右臂,说起来还应该谢你呢,他说是你这次南下买茶改变了他一生的选择,决心下山为朝廷效力!”致庸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大帅,左公言过了,他才是一句话就帮我点破了 ![]() 此次与胡沅浦照面,致庸一行大为受益,官兵一直将茶船队护送到了长江口。胡沅浦劝道:“乔东家,你这么大一个船队,再往前走就要⼊长江,那里是长⽑的地盘。你要三思,不如先留在我这里,哪天我打败了长⽑拿下了武昌城,你再走!”致庸婉拒道:“谢大帅,那可不行,我和相与商家有约在先,要是致庸半年之內不能贩茶回到山西祁县,九个月內不能将这批茶运到外蒙古的恰克图,我就在众商家面前失了信,要倾家 ![]() 胡沅浦点点头:“乔致庸,我要是不放你走,就成就不了你的一番壮举。好,我不留你,不过沿途还是要小心,不可大意!真要是走不了,就还回来!”致庸拱手致谢,就要告辞。胡沅浦又取出一封蜡丸道:“我为你专门写了一纸关防,封在里面,你带上,沿途要是遇上官军,拿给他们看,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了!”致庸接过,自是千恩万谢。 胡家弟兄当下与他们拱手告别。致庸又道:“二位大人,致庸告辞之前,想向二位大人讨一样东西!”胡沅浦一愣,却见致庸指着他 ![]() 胡沅浦望着这支远去的船队对胡叔纯道:“我真想把这个人留在军中!”胡叔纯笑道:“大哥为何没这么做?”胡沅浦一时不语。胡叔纯看看他道:“大哥不是说,皇天生人很是吝啬,凡是天降英才,一个都不该让他闲着,都要让他为朝廷出力?”胡沅浦点点头:“这个乔致庸,眼下就在为朝廷出力。他对稳定天下民心起的作用,不比我们小。”胡叔纯笑了笑,有点不以为然。胡沅浦看他一眼道:“左宗棠都会因为这个乔致庸放弃隐居!这个乔致庸,可能连他自个儿也没想到,他南下买茶的举动,会让一路上所有遇到他的人觉得,大清国还不会亡!…像乔致庸这样的人,朝廷对他有何恩典?可到了此时,他还敢冒死来江南贩茶,这说明什么?”胡叔纯不噤沉思起来。 胡沅浦望着滔滔江面,慨然道:“这说明我大清万民心中,还蔵着 ![]() ![]() ![]() ![]() ![]() ![]() 进⼊长江以后,致庸将船队化整为零,一分为三,由他和茂才、铁信石各带一队,队与队之间皆相隔两里之遥,船和船之间也保持一定距离。船队⽩天隐在江边芦苇丛中,夜间开船,同时以船尾火光为号。火光熄灭,就是平安无事,继续前行;船尾亮起渔火,就是前面发现了长⽑的巡江船,赶快蔵进芦苇丛中去,同时向后面的船告警! 如此一路行去,几次与太平军的大船相遇,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夜⾊渐淡,天际又露出了一线⽩,船队重新避⼊芦苇丛中。致庸站在船头,望着北岸,一时神情严峻。 长栓提一条活蹦 ![]() 两人去了一个多时辰,致庸等得发起急来,两人回船后却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武昌城已让官军收复了。致庸一听大为 ![]() 致庸奋兴道:“太好了!长⽑这么一败,拦在南北茶路上的障碍就消除了,不但这次我们不用再担心长⽑的兵船,就是明年、后年,也不用担心茶路不通了!”众人一时都雀跃起来。致庸突然又想起了刘黑七,扭头望着北岸,又闷闷不乐起来。茂才默默看着他,想劝什么又忍住了,转了一个话题道:“武昌乃军事要地,官兵和长⽑互有攻守,只怕要几易其手,什么明年、后年都是没谱的事,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众人都一团⾼兴,致庸则在发呆,一时问谁也没把茂才的话放在心上,长栓还不解地问致庸道:“二爷,武昌的长⽑都被打败了,我们再往前走,就什么⿇烦也没有了,您怎么还不⾼兴?您还真想会会他们呀?”致庸回头看茂才,道:“茂才兄,你说刘寨主他们这会儿在哪里?是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武昌的长⽑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长栓揷话道:“二爷,您也太那个了!是刘黑七骗了我们,半道上把我们甩了,不是我们故意不让他们跟着我们去武夷山贩茶,他们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关系,活该!”致庸瞪他一眼,接着对茂才道:“茂才兄,既然前头没有长⽑的巡江船,我们就⽩天走,马上走,不用再等到天黑! 茂才深深看他:“东家,你还想去武昌城把刘黑七他们找回来?”致庸一时泪花闪烁:“对!人是我带来的,不管死活,我都得找到他们,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亲人!”长栓在一旁跺脚:“东家,您又糊涂了不是,刘黑七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亲人!”致庸大怒:“找不到是找不到,万一可以找到我没有去找,没有把他们引向正路,让他们又跟着长⽑跑了,我会恨自个儿一辈子的!开船!” 茶船第一次大⽩天浩浩 ![]() ![]() ![]() 雾气渐散。长栓突然大叫:“东家,您看,那是什么?” 几条匪船从大雾中向茶船队驶来。 ⾼瑞脸⾊剧变:“不好,东家,原来武昌城不在官军手中!”致庸猛回头,要拿望远镜已经来不及,大喊:“长栓,铁信石,你们误了我的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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