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经典经典名著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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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罪与罚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8 时间:2017/9/16 字数:126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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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科利尼科夫跟在他的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斯维德里盖洛夫回过头来,⾼声叫喊“我好像说过了…” “这就是说,现在我决不离开您。” “什么——么?” 两人都站住了,两人彼此对看了约摸一分钟光景,仿佛在互相估量对方。 “从所有您那些半醉的醉话里,”拉斯科利尼科夫毫不客气、毫无顾忌地说“我完全得出结论,您不仅没有放弃对我妹妹那些最卑鄙的打算,而且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积极地策划着什么 ![]() ![]() 拉斯科利尼科夫自己也未必能够确定,现在他到底要⼲什么,他想亲自证实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您想叫我立刻喊察警吗?” “喊吧!” 他们又面对面地站了约摸一分钟。最后斯维德里盖洛夫脸上的神情改变了。待他确信拉斯科利尼科夫不怕威胁以后,突然又装出一副最快活、最友好的样子。 “您真是!我故意不跟您谈您的事情,尽管我自然是好奇得要死。这件事是很离奇的。本想留到下次再说,可是,真的,就连死人,您也能把他给惹恼了…好,咱们一道走吧,不过我要事先声明:现在我只不过要回家去一下,拿点儿钱;然后锁上房门,叫辆出租马车,到群岛上去兜一晚上。您跟着我去⼲什么呢?” “我暂时到你们那幢房子里去,不过不是去您那儿,而是去索菲娅-谢苗诺芙娜那里,为我没去参加葬礼向她道声歉。” “这随您的便,不过索菲娅-谢苗诺芙娜不在家。她领着孩子们到一位太太那儿去了,是一位显贵的老太太,我很久以前的 ![]() ![]() “没关系,我还是要去。” “悉听尊便,不过我可不跟您一道去;这和我毫不相⼲!您瞧,我们已经到家了。我相信,您所以用怀疑的目光来看我,是因为我竟这么有礼貌,直到现在没向您打听过什么…您说,是不是呢?您明⽩我的意思吗?您觉得这有些异常;我敢打赌,准是这样!嗯,所以请您对我也要懂点儿礼貌。” “可是您躲在门后偷听!” “啊,您指的是这个!”斯维德里盖洛夫笑了起来“是啊,谈了半天,如果您不提这件事,那我倒要觉得奇怪了。哈!哈! 我虽然多少知道一点儿那时候您…在那里…⼲的那件事,还有您亲自对索菲娅-谢苗诺芙娜说了些什么,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许是个完全落后于时代的人了,什么也弄不懂。看在上帝份上,请您给解释一下,亲爱的!请您用最新的原理开导开导我吧。” “您什么也听不到的,您一直是在说谎!” “我指的不是那个,不是那个(不过,我至少也听到了一点儿),不,我指的是,现在您总是在唉声叹气!席勒在您心中一刻不停地 ![]() ![]() “我 ![]() “我明⽩(不过,您不要让自己为难:如果您愿意,那就用不着多说);我明⽩,您心里在考虑什么问题:道德问题,是吗?是作为一个公民的道德问题,作人的道德问题?您把这些都丢到一边去;现在您还考虑这些⼲什么?嘿!嘿!因为您毕竟还是一个公民和人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该 ![]() ![]() ![]() “您好像是故意想惹我发火,只不过是为了让我马上离开您…” “瞧,真是个怪人,不过我们已经到了,请上楼吧。您看到了吧,这就是索菲娅-谢苗诺芙娜的房门,您看,一个人也没有!不相信吗?您去问问卡佩尔纳乌莫夫;她常把钥匙 ![]() ①法文“…的太太”之意。 斯维德里盖洛夫已经坐到了马车上。拉斯科利尼科夫考虑,他的怀疑至少在目前是不正确的。他一句话也没回答,转⾝又往⼲草广场那个方向走去。如果他在路上哪怕只回头看一次,那么他就会看到,斯维德里盖洛夫坐着马车还没走出一百步,就付了车钱,下车走到了人行道上。但是他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已经在拐角上转弯了。深深的厌恶心情使他离开了斯维德里盖洛夫。 “这个耝野的恶 ![]() ![]() ![]() 只剩了他一个人以后,和往常一样,走了二十来步,他又陷⼊沉思。上了桥,他在栏杆旁站住了,开始眺望河⽔。这时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正站着注视着他。 他在桥头就遇到了她,可是他没看清,从她⾝边走过去了。杜涅奇卡还从来没在街上看到他像这个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她站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叫他。突然她看到了从⼲草广场那边匆匆走近的斯维德里盖洛夫。 不过斯维德里盖洛夫好像是神秘而且小心翼翼地走近前来。他没上桥,在旁边人行道上站住了,并且竭力不让拉斯科利尼科夫看到他。他已经早就看到了杜尼娅,开始向她作手势。她好像觉得,他作手势,是叫她不要喊哥哥,不要惊动他,叫她到他那里去。 杜尼娅这样做了。她悄悄地从哥哥⾝边绕过去,来到斯维德里盖洛夫跟前。 “咱们快走,”斯维德里盖洛夫悄悄地对她说。“我不想让罗季昂-罗曼內奇知道我们会面。我预先告诉您,刚才我和他坐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家小饭馆里,他在那儿找到了我,我好容易才摆脫了他。不知为什么他知道了我给您的那封信,起了疑心。当然,不是您告诉他的吧?不过,如果不是您,那会是谁呢?” “我们已经转了弯,”杜尼娅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哥哥看不到我们了。我要对您说,我不再跟您往前走了。请您在这儿把一切都告诉我;什么话都可以在街上说。” “第一,这些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街上说;第二,您应该听听索菲娅-谢苗诺芙娜会说些什么;第三,我要让您看一些证据…嗯,最后,如果您不同意去我那里,我就拒绝作任何解释,立刻就走。同时请您不要忘记,您那位亲爱的哥哥有一个绝非寻常的秘密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杜尼娅犹豫不决地站住了,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斯维德里盖洛夫。 “您怕什么!”他平静地说“城市不比农村。就是在农村里,也是您对我造成的伤害比我对您造成的伤害更大,而这里…” “事先告诉过索菲娅-谢苗诺芙娜吗?” “不,我一个字也没向她透露过,而且现在她是不是在家,我也并不完全有把握。不过,大概在家。她今天才安葬了她的继⺟:在这样的⽇子,是不会出去作客的。暂时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连告诉了您,都还有点儿后悔呢。这件事,只要稍有不慎,就等于告密。我就住在这儿,就住在这幢房子里,我们这就到了。这是我们这儿管院子的;他跟我很 ![]() 斯维德里盖洛夫宽容地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可是他已经没有笑的心情了。他的心在怦怦地狂跳, ![]() ![]() ![]() ![]() “虽然我知道您是个…没有人格的人,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怕您。您在前面走吧,”她说,看上去神情镇静,可是脸⾊⽩得厉害。 斯维德里盖洛夫在索尼娅房门前站住了。 “让我问一下,她在不在家。不在。不巧!不过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她出去,准是为了那些儿孤到一位太太那里去了。他们的⺟亲死了。我也帮着料理过丧事。如果再过十分钟索菲娅-谢苗诺芙娜还不回来,那么我叫她去找您,如果您乐意,今天就去;瞧,这就是我的房子。这是我住的两间房间。我的房东,列斯莉赫太太住在隔壁。现在请看这里,我让您看看我的主要证据:我卧室的这扇门通往正在招租的两间空房子。就是这两间…这您可要仔细看看…” 斯维德里盖洛夫住着两间带家具的、相当宽敞的房间。杜涅奇卡怀疑地朝四下里仔细看了看,可是,无论是屋里的陈设,还是房屋的布局,都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虽然也可以看出,譬如说,斯维德里盖洛夫的房子不知怎么正好夹在两套没住人的房子中间。不是从走廊直接进⼊他的房间,而是要穿过房东那两间几乎空 ![]() ![]() “请您往这里看,看看这第二间大房子。请看看这扇门,门是锁着的。门边有一把椅子,两间屋里只有这么一把椅子。这是我从自己屋里搬来的,为的是坐着听比较舒服些。索菲娅-谢苗诺芙娜的桌子就摆在门后,紧挨着这扇门;她就是坐在那儿和罗季昂-罗曼內奇说话儿的。而我,就坐在椅子上,在这儿偷听,一连听了两个晚上,每次都听了两个钟头,——当然啦,我是能够听到点儿什么的,您认为呢?” “您偷听过?” “是的,我偷听过;现在到我屋里去吧;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他领着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回到他作客厅的第一间房间里,请她坐到椅子上。他自己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离她至少有一沙绳①远,但是他的眼里已经闪 ![]() ![]() ①一沙绳等于二-一三四米。 “这就是您的信,”她把那封信放到桌子上,说:“您信上写的事情难道是可能的吗?您暗示,似乎我哥哥犯了罪。您的暗示太明显了,现在您总不敢否认吧。您要知道,在您给我写信以前,我就听到过这种愚蠢的谎言,可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这是卑鄙而又可笑的怀疑。我知道这件事,而且知道它是怎样和为什么捏造出来的。您不可能有任何证据。您答应要让我看:那么您说吧!不过您事先就要明⽩,我不相信您的话!我不相信!…” 杜涅奇卡说得很快,很急,她的脸霎时间变得绯红。 “如果您不相信,那您怎么会冒险只⾝到我这里来呢?您为什么来?只是由于好奇吗?” “请别磨折我了,您说呀,您说吧!” “您是一位勇敢的姑娘,这没说的。真的,我还以为您会请拉祖米欣先生陪您来呢。可是他既没跟您一道来,也不在您周围,我的确看过:这是勇敢的,这么说,您是想保护罗季昂-罗曼內奇了。不过,您的一切都是神圣的…至于说到令兄,我能对您说什么呢?您刚刚亲眼看到他了。他怎么样?” “您不会只是 ![]() “不,不是 ![]() ![]() “这不可能!”杜涅奇卡喃喃地说,嘴 ![]() ![]() “他抢劫了,这就是全部原因。他拿了钱和东西。诚然,据他自己说,他既没用过那些钱,也没用过那些东西,而是把它们拿到一个什么地方,蔵到石头底下了,现在还放在那儿。但这是因为他不敢用。” “难道他会去偷,去抢,这可能吗?难道他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杜尼娅惊呼,从椅子上霍地站了起来。“您不是知道,见过他吗?难道他会是个小偷?” 她仿佛是央求斯维德里盖洛夫;她把自己的恐惧完全忘了。 “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这儿情况极其错综复杂,千差万别。小偷偷东西,可是他心里明⽩,他是个坏蛋;可是我听说有一个⾼尚的人抢劫了邮车;不过谁知道他呢,也许他当真以为,他⼲的是一件正当的事!如果是旁人告诉我的,当然,我也会像您一样, ![]()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说来话长,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怎么跟您说呢,这也好像是一种理论, ![]() ![]() ![]() ①这是一句带有讽刺意味的反话。 ②法文“和任何别的理论一样”之意。 “可是良心的谴责呢?这么说,您否认他有任何道德观念? 难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 “唉,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现在一切都混 ![]() ![]() ![]() ![]() ![]() “他这个理论我是知道的。我看过他在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谈到有一些人可以为所 ![]() “拉祖米欣先生吗?令兄的一篇文章?登在杂志上?有这样一篇文章吗?我可不知道。这想必很有意思!不过您要上哪儿去,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 “我想见见索菲娅-谢苗诺芙娜,”杜涅奇卡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到她家去该怎么走?她也许已经回来了;我一定要立刻见到她。让她…” 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没能说完;她真的是气都 ![]() “索菲娅-谢苗诺芙娜要到夜里才会回来。我这样认为。 她应该很快就回来,如果回不来,那就要很迟才…” “啊,那么你是说谎!我看得出来…你说过谎…你一直是说谎!…我不相信你的话!我不信!我不信!”杜涅奇卡当真是发狂地⾼声叫喊,完全惊慌失措了。 她几乎是晕倒在斯维德里盖洛夫急忙放到她⾝后的椅子上了。 “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您怎么了,您醒醒啊!喏,这是⽔。请您喝口⽔…” 他往她脸上洒了些⽔。杜涅奇卡颤栗了一下,醒过来了。 “十分有效!”斯维德里盖洛夫皱起眉头,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请您放心!您要知道,他有几个朋友。我们会救他,会把他救出来。您希望我把他送到国外去吗?我有钱;三天內我就能弄到船票。至于说他杀了人,可是他还会做许多好事呢,那么这就可以赎罪了;请您放心好了。他还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呢。嗯,您怎么了? 您觉得⾝体怎么样?” “恶毒的人!他还在嘲笑呢。让我走…” “您去哪里?您往哪里去啊?” “到他那里去。他在哪里?您知道吗?这道门为什么锁起来了?我们是从这道门进来的,现在却锁上了。您是什么时候把它锁上的?” “可不能⾼声大喊,让所有房间里的人都听到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我 ![]() ![]() “您能用什么办法救他?难道能救他吗?” 杜尼娅坐下了。斯维德里盖洛夫坐到她的⾝边。 “这一切都取决于您,取决于您,取决于您一个人,”他两眼闪闪发光,几乎是悄悄地低声说,前言不搭后语,由于 ![]() 杜尼娅惊恐地躲开,离开他稍远一点儿。他也在浑⾝发抖。 “您…只要您一句话,他就得救了!我…我来救他。我有钱,也有朋友。我立刻送他走,我去弄护照,两张护照。一张是他的,另一张是我的。我有朋友;我有一些很能⼲的人…您愿意吗?我还要给您也弄一张护照…还有令堂的…您要拉祖米欣⼲什么?我也爱您…我无限爱您。让我吻一吻您⾐服的边吧,让我吻一下吧,让我吻一下吧!我不能听到您的⾐服——的响声。您只要对我说:去做那件事,我就会去做!我什么都会去做。就连不可能的事我也能办得到。您信仰什么,我也会信仰什么。我什么,什么事情都会去做!请别看,请别这样看着我!您要知道,您这是在杀死我…” 他甚至胡言 ![]() “开门!开门!”她隔着门⾼声叫喊,双手摇着房门,叫人来给她开门。“把门开开呀!难道一个人也没有吗?” 斯维德里盖洛夫站起来,清醒过来了。他那还在抖动着的嘴 ![]() “那里一个人也不在家,”他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女房东出去了,这样叫喊是⽩费力气:只不过徒然使自己 ![]() “钥匙呢?立刻把门开开,立刻,下流的东西!” “我把钥匙弄丢了,找不到。” “啊?那么这是強奷!”杜尼娅大喊一声,脸⾊⽩得像死人一样,冲到一个角落里,随手抓到一张小桌子,拖过去用它来掩护自己。她没有⾼声叫喊;不过用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磨折她的人,机警地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斯维德里盖洛夫也没动地方,站在房屋另一头,她的对面。他甚至镇静下来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可他的脸⾊仍然⽩得吓人。嘲讽的微笑并没有从他脸上消失。 “您刚刚说‘強奷’,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如果是強奷,那么您自己也可以考虑到,我已经采取了措施。索菲娅-谢苗诺芙娜不在家;离卡佩尔纳乌莫夫家很远,隔着五间上了锁的房子。还有,我的力气至少比您大一倍,此外,我也不用害怕,因为以后您不能去控告我:您不会真的想出卖令兄吧?而且谁也不会相信您的话:嗯,一个姑娘家⼲吗要到一个单⾝男人的住房里去呢?所以,即使牺牲哥哥,还是什么都证明不了:強奷是很难证明的,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 “卑鄙的家伙!”杜尼娅愤怒地低声说。 “不管您认为怎样,不过请您注意,我的话还只是作为一个建议。照我个人的看法,您是完全对的:強奷是卑鄙的事。我只不过想要说,您决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即使…即使您自愿照我建议的那样来搭救令兄。这就是说,您只不过是为环境所迫,嗯,还有,是屈服于暴力,如果非得用这个词儿不可的话。这一点请您考虑考虑吧;令兄和令堂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里。我愿作您的奴隶…作一辈子…我就在这儿等着…” 斯维德里盖洛夫坐到了沙发上,离杜尼娅大约八步远。他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对她来说,这一点已经是毫无疑问了。 何况她很了解他… 突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 ![]() ![]() “啊哈!真没料到会是这样!”他惊讶地喊了一声,可是恶狠狠地冷笑着“这样就使事情发生了 ![]() ![]() ![]() ![]() “不是你的手 ![]() 杜尼娅发狂了。她拿着手 ![]() “嗯,那么哥哥呢?我这样问是出于好奇,”斯维德里盖洛夫问,仍然站在原地。 “你去告密吧,如果你想告密的话!不许动!别过来!我要开 ![]() ![]() “您坚决相信,是我毒死了玛尔法-彼特罗芙娜?” “是你!你自己向我暗示过;你对我说起过毒药…我知道,你坐车去买来的…你早准备好了…这一定是你… 坏蛋!” “即使这是真的,那也是为了你…归 ![]() ![]() “你胡说!我一向,一向…恨你。” “哎呀,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看来您忘了,在您狂热地说教的时候,您已经对我有了好感,流露出了自己的感情,…我从您眼睛里看出来了;您记得吗,晚上,在月光下,还有一只夜莺在啼啭?” “你说谎!(杜尼娅的眼睛里怒火闪烁),你说谎,造谣中伤的家伙!” “我说谎?好吧,就算我说谎吧。我说了谎。对女人提起这些事情是不应该的。(他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会开 ![]() ![]() 杜尼娅举起了手 ![]() ![]() ![]() ![]() ![]() ![]() “让⻩蜂给螫了一下!直接瞄准脑袋…这是什么?⾎!”他掏出手帕来擦⾎,从他右边的太 ![]() ![]() “有什么呢,打偏了!再开一 ![]() ![]() 杜涅奇卡颤栗了一下,迅速扳了 ![]() ![]() “别来纠 ![]() ![]() 我…打死您!…” “咽,有什么呢…只有三步远,不会打不死的。哼,要是您打不死我…那么…”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杜涅奇卡开了一 ![]() ![]() “弹子没装好。没关系!您手 ![]() 他站在她面前等着,离她有两步远,怀着异常坚定的决心,两眼发红,用充満情 ![]() 她突然扔掉了手 ![]() “扔掉了!”斯维德里盖洛夫惊讶地说,深深地舒了口气。仿佛有个什么东西一下子从他心上掉下来了,也许这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恐惧;而且这时候他也未必会感觉到它已经消失。这是摆脫了另一种更悲哀、更忧郁的感觉的心情,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走到杜尼娅跟前,用一只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 ![]() “你让我走吧!”杜尼娅恳求说。 斯维德里盖洛夫颤栗了一下:这个你字已经说得和刚才有点儿不一样了。 “那么你不爱我?”他轻轻地问。 杜尼娅摇头摇,表示拒绝。 “也…不会爱我?…永远不会?”他绝望地低声问。 “永远不会!”杜尼娅低声回答。 斯维德里盖洛夫心里发生了一场短暂的、无言的 ![]() 又过了一会儿。 “这是钥匙!(他从大⾐左面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到⾝后的桌子上,没有回过头来,也没看着杜尼娅。)您拿去;赶快走吧!…” 他执拗地望着窗外。 “快点儿!快点儿!”斯维德里盖洛夫反复说,一直还是一动不动,也没回过头来。但是,可以听出,在这声“快点儿”里带着某种可怕的语调。 杜尼娅明⽩这语调意味着什么,赶紧拿起钥匙,跑到门边,迅速打房开门,从屋里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像发疯似的,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跑到运河岸上,朝×桥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斯维德里盖洛夫在窗前又站了大约三分钟光景;最后才慢慢转过⾝来,朝四下里看了看,用手掌在前额上轻轻地摸了一下。一个古怪的微笑使他的脸变得很不自然,这是可怜、悲哀、而又无可奈何的微笑,这是绝望的微笑。⾎染红了他的手掌,这⾎已经⼲了;他恶狠狠地看了看这⾎,然后把一条⽑巾浸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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