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经典经典名著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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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罪与罚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8 时间:2017/9/16 字数:96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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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次一样,房门开了很窄的一条![]() 他担心,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老太婆会觉得害怕,而且也不指望他的这副样子能消除她的疑心,于是他一把抓住房门,朝自己这边猛一拉,以免老太婆忽然又想把门关上。看到这一情况,她没有把门拉回去,可是也没放开门锁上的把手,这样一来,他差点儿没有把她连门一道拉到楼梯上来。看到她拦在门口。不放他进去,他一直朝她走了过去,她惊恐地往旁边一闪,想要说什么,可是又好像说不出来,于是瞪大了双眼直瞅着他。 “您好,阿廖娜-伊万诺芙娜,”他尽可能随随便便地说,可是他的声音不听话,猝然中断了,而且颤抖起来“我给您…拿来一样东西…嗯,最好咱们还是到这儿来…到亮处来…”说着,他丢下她,不待邀请,径直走进屋里。老太婆跟在他后面跑进来;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 “上帝啊!您要⼲什么?…您是什么人?您有什么事?” “得了吧,阿廖娜-伊万诺芙娜…您的 ![]() 老太婆瞅了瞅那件抵押品,但立刻又用双眼盯着这个不速之客的眼睛。她十分留心、恶狠狠地、怀疑地瞅着他。约摸过了一分钟光景;他甚至好像觉得,她眼里有类似嘲笑的神情,似乎她已经什么都猜到了。他感到惊慌失措,几乎感到可怕,可怕到了这种程度,似乎她再这样一言不发地瞅着他,再瞅上半分钟,他就会从这儿逃跑了。 “唉,您⼲吗这样看着我,就像不认识似的?”他突然恶狠狠地说。“想要,就拿去,不想要,我就去找别人,我没空。” 他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是这些话却突然脫口而出。 老太婆镇静下来了,看来,客人的坚决语调使她受到了鼓舞。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爷,这么突然…这是什么啊?” 她瞅着那件抵押品,问。 “银烟盒: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 她伸出手来。 “可您脸⾊怎么这么⽩?手也在发抖!吓了一跳,是吗,先生?” “寒热病发作了,”他断断续续地回答。“不由自主地脸⾊发⽩…既然没有吃的,”他补上一句,勉強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又没有力气了。但是这回答似乎合情合理;老太婆把抵押品接了过去。 “这是什么啊?”她问,手里掂量着那件抵押品,又一次盯着拉斯科利尼科夫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烟盒…是银子的…您看看吧。” “可怎么,好像不是银的…咦,捆起来了。” 她竭力想开解捆在上面的细绳,转⾝面对窗户,冲着亮光(别看天气闷热,她的窗子全都关着),有几秒钟背对他站着,完全不管他了。他开解大⾐,从环扣上取下斧头,不过还没有完全拿出来,而只是用右手在⾐服里面轻轻握着它。他的手非常虚弱;他自己感觉到,每一瞬间手都越来越⿇木,越来越僵硬了。他担心会放开手,把斧头掉下去…突然他好像头晕起来。 “哼,他这是捆了件什么东西啊!”老太婆恼怒地喊了一声,朝他这边动了动。 再不能错过这一刹那的时间了。他把斧头完全拿了出来,双手抡起斧头,几乎不知不觉,几乎毫不费力,几乎不由自主地用斧背打到她的头上。这时他似乎 ![]() 和往常一样,老太婆头上没包头巾。她那稀疏、斑⽩、和往常一样厚厚搽了一层油的浅⾊头发,编成一条老鼠尾巴似的细辫子,盘在头上,后脑勺上翘着一把角质的破梳子。一斧下去,正打在她的头顶上,这也是因为她个子矮小,才使他正好击中了头顶。她叫喊了一声,但声音十分微弱,于是突然全⾝缩下去坐到了地板上,不过还是举起双手想保护自己的脑袋。她一只手里还在拿着那件“抵押品”这时他使出浑⾝的力气又打了一下,两下,一直是用斧背,而且都打在头顶上。⾎恰似从翻倒的杯子里迸涌出来,⾝子仰面倒了下去。他往后退去,让她完全倒下,并立刻俯下⾝子,看看她的脸;她已经死了。她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珠仿佛想从眼眶里跳出来,由于菗搐,前额和脸都皱起来了,变得很难看。 他把斧头放到地板上、死者的旁边,立刻伸手去摸她的⾐袋,竭力不让还在流淌的⾎沾到手上,——他摸的就是上次她从里面掏出钥匙来的右边的口袋。他头脑完全清醒,神智不清和头晕已经消失,不过手一直还在发抖。他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那时他甚至非常细心,十分谨慎,一直竭力不让⾝上沾上⾎迹…他立刻掏出钥匙;所有钥匙都像上次一样串作一串,串在一个小钢圈儿上。他立刻拿着钥匙跑进卧室。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屋里有个供着圣像的、老大的神龛。另一边靠墙摆着一张大 ![]() ![]() ![]() ![]() ![]() ![]() ![]() ![]() ![]() 他很着急,抓起那些钥匙,又忙 ![]() ![]() ![]() 我疯了吗?”他惊恐地想。 但是他刚翻了翻这堆破旧⾐服,突然从⽪袄底下滑出一块金表来。他赶紧把这堆东西全都翻了一遍。真的,在那些破旧⾐服里混杂着一些金首饰,——大概都是些抵押品,有会来赎回的,也有不会来赎的,——镯子,表链,耳环,佩针,还有些别的东西。有的装在小盒子里,另一些只不过用报纸包着,不过包得整整齐齐,看来十分珍惜,而且包了两层纸,还用带子捆着。他毫不迟延,立刻把这些东西塞満 ![]() 突然好像听到老太婆所在的那间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他住了手,像死人样一动不动。但是毫无动静,这么说,是他的幻觉。突然清清楚楚传来一声轻微的叫喊,或者似乎是有人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呻昑,随即又住了声。后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约摸有一两分钟寂静无声。他蹲在箱子旁边,等待着,大气也不敢出,但是突然跳起来,拿了斧头,跑出了卧室。 莉扎薇塔站在房屋中间,双手抱着个大包袱,呆呆地望着被人杀害的姐姐,脸⾊⽩得跟⿇布一般,似乎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他跑出来,她像片树叶样浑⾝打战,轻轻颤抖,脸上一阵挛痉;她微微抬起一只手,张开了嘴,但还是没有叫喊,于是慢慢地后退着躲开他,退到墙角落里,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可是一直没有叫喊,仿佛由于气不⾜,喊不出来。他拿着斧头向她扑了过去:她的嘴 ![]() 他越来越害怕了,尤其是在完全出乎意外地第二次杀人以后。他想快点儿逃离这儿。如果那时候他能较为正确地想象和思考;如果他哪怕还能考虑到自己处境的困难,考虑到他已毫无出路,考虑到他是多么不像话,多么荒唐,同时能够理解,要想从这儿逃走,逃回家去,他还得克服多少困难,甚至还得再⼲多少罪恶勾当,那么很有可能,他会扔掉一切,立刻前去自首,这甚至不是由于为自己感到害怕,而仅仅是由于对他所⼲的事感到恐怖和厌恶。他心中的厌恶情绪特别強烈,而且时刻都在增长。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到那个箱子跟前去,甚至再也不会进那两间房间了。 但是渐渐地他有点儿心不在焉了,甚至仿佛陷⼊沉思:有时他似乎忘却了一切,或者不如说,忘记了主要的事情,却牢牢记住了一些不⾜道的小事。不过他朝厨房里望了望,看到长凳子上放着个⽔桶,桶里有半桶⽔,于是想到,该洗净自己的手和斧子。他的双手都沾満了⾎,黏糊糊的。他把斧刃放进⽔里,拿起放在小窗台上破碟子里的一小块肥皂,就在桶里洗起手来。洗净了手,他把斧头也拿出来,洗净沾在铁上的⾎,然后花了好长时间,大约有三分钟的样子,洗净木头上沾上了⾎的地方,甚至试着用肥皂来洗掉上面的⾎迹。然后,就在那儿,拿晾在厨房里绳上的一件內⾐把一切全都擦⼲,随后又在窗前把斧头细心地检查了一遍,检查了很久。没有留下痕迹,只不过斧柄还是嘲的。他细心地把斧头套在大⾐里面的环扣里。然后,在厨房里暗淡的光线下尽可能仔细检查了一下大⾐、长 ![]() ![]() ![]() 他站在那儿,看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外面的门,从前室通往楼梯的门,外面的房门,就是不久前他拉门铃、从那里进来的那道房门开着,甚至开了有整整一个手掌那么宽的一道 ![]() 他冲到门前,把门扣上了。 “不过不对,又做错了!该走了,该走了…” 他开开门钩,打房开门,听听楼梯上有没有动静。 他留神听了好久。下边不知哪里,大概是大门口,有两个人的声音在⾼声刺耳地叫喊,争吵,对骂。“他们在⼲什么?…”他耐心等着。终于一下子静了下来,叫喊声突然停了;人也散了。他已经想要出去了,但是突然下面一层楼上,通楼梯的房门砰地一声开开了,有人哼着不知是什么曲调,往楼下走去。“他们⼲吗老是这么吵闹!”这想法在他头脑里忽然一闪。他又掩上房门,等着。终于一切都静下来,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已经往楼梯上迈了一步,突然又传来不知是什么人的、新出现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刚刚上楼,但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刚一听到响声,不知为什么他就怀疑,这一定是来这儿,到四楼来找老太婆的。为什么呢?是不是脚步声那么特别,那么值得注意呢?脚步声沉重,均匀,从容不迫。听,他已经走完第一层的楼梯,又在往上走;听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清楚了!可以听到上来的那个人很吃力的 ![]() ![]() 最后,当这个客人已经开始上四楼的时候,他这才突然打了个哆嗦,还是及时迅速、机警地从穿堂溜进屋里,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抓起门钩,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把它扣进铁环。本能帮助了他。扣上门以后,他立刻屏住呼昅,就躲在了房门后面。那个不速之客已经来到门前。现在他们两个是面对面站着,就像不久前他和老太婆隔着房门面对面站着一样,他在侧耳倾听。 客人很吃力地 ![]() ⽩铁门铃刚一响,他突然好像觉得,房间里有人在动。有几秒钟他甚至认直仔细听了听。陌生人又拉了一次门铃,又等了等,突然急不可耐地使出全⾝的力气猛拉房门上的把手。拉斯科利尼科夫惊恐地瞅着在铁环里跳动的门钩,隐隐怀着恐惧心情等待着,眼看门钩就要跳出来了。真的,这似乎是可能的:拉得那么猛。他本想用手按住门钩,可是那个人会猜到的。他的头好像又眩晕起来。“我这就要昏倒了!”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突然一闪,可是 ![]() “她们在里面⼲什么,是睡大觉呢,还是有人把她们掐死了!该死的!”他好像从大桶里吼叫。“嗳,阿廖娜-伊万诺芙娜,老巫婆!莉扎薇塔-伊万诺芙娜,没法儿形容的美人儿!请开门!嘿,该死的,她们在觉睡,还是怎么的?” 他暴跳如雷,又使出最大的力气一连拉了十次门铃。不用说这是个对这家人颇有权势、跟她们关系亲密的人。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楼梯上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然而是小步行走的脚步声。又有人走过来了。一开头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听清。 “莫非一个人也不在家?”那个走过来的人声音响亮而愉快地对第一个来访者喊道,后者一直还在拉铃。“您好哇,科赫!” “听声音,大概是个很年轻的人”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想。 “鬼知道她们,门上的锁差点儿没弄断了,”科赫回答。 “可请问您是怎么认得我的?” “啊,是这么回事!前天,在‘加姆布里乌斯’①我一连赢了您三盘台球。”—— ①“加姆布里乌斯”——“加姆布里乌斯”啤酒公司在瓦西利耶夫斯基岛上开的啤酒馆。加姆布里乌斯是传说中佛来米的国王,据说啤酒是他发明的。 “啊——啊——啊…” “这么说她们不在家吗?奇怪。不过,胡闹,真糟糕。老太婆能上哪儿去呢?我有事。” “我也有事呀,老兄!” “唉,怎么办呢?看来,只好回去了。唉——!我本想弄点儿钱呢,”年轻人大声嚷。 “当然只好回去,可是为什么约我来呢?老巫婆自己约我这个时候来的。要知道,我是绕了个弯儿特意赶来的。可是见鬼,我真不明⽩,她上哪儿闲逛去了?老巫婆一年到头坐在家里,有病,腿痛,可是这会儿却突然散步去了!” “不去问问管院子的吗?” “问什么?” “她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嗯哼…见鬼…问…可要知道,她哪儿也不去…”他又拉了拉门锁上的把手。“见鬼,毫无办法,走吧!” “等等!”年轻人突然叫喊起来“您瞧:看到了吗,拉门的时候,门动了动?” “那又怎么呢?” “可见门没上锁,而是销着,也就是用门钩扣着的!听到门钩响了吗?” “那又怎么呢?” “唉,您怎么还不明⽩?这就是说,她们两人当中总有人在家。要是她们都出去了,就会用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而不会从里面把门扣上。可现在,——您听到了,门钩在嗒嗒地响?要从里面把门扣上,得有人在家才行,明⽩了吗?可见她们在家,可就是不开门!” “哦!真的!”感到惊讶的科赫⾼声叫嚷起来。“那么她们在里面⼲什么?”于是他又发疯似地拉起门来。 “等等!”那个年轻人又叫喊起来“您别拉了!这有点儿不对头…您不是已经拉过铃,拉过门了吗——可她们就是不开;这么说,要么是她们俩都昏 ![]() “什么?” “这么着吧:咱们去叫管院子的;让他来叫醒她们。” “是个办法!”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等等!请您留在这儿,我跑下去叫管院子的。” “⼲吗留下?” “这有什么关系呢?…” “好吧…” “要知道,我打算当法院侦查员!显然,显-而-易-见,这有点儿不对头!”年轻人着急地叫嚷着,跑下去了。 科赫留了下来,又轻轻拉了拉门铃,铃-地响了一声;随后他仿佛在反复思考,细心察看,轻轻转动门把手,往外一拉,然后放开,想再一次证实,门只是用门钩扣着。然后气 ![]() ![]() 拉斯科利尼科夫站在门边,紧紧攥着斧头。他仿佛在发⾼烧。他甚至作好了准备,等他们一进来,就和他们搏斗。当他们敲门和商议的时候,有好几次他突然起了这样的念头:从门后对他们大声叫喊,一下子把一切全都结束。有时他想和他们对骂,戏弄他们,直到把门打开。“但愿快一点儿!”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是他,见鬼…” 时间在流逝,一分钟,又一分钟——一个人也没来。科赫动了动。 “可是见鬼!…”他突然喊了一声,不耐烦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也匆匆下楼去了,只听见靴子在楼梯上橐橐地响。 脚步声沉寂了。 “上帝啊,怎么办呢?” 拉斯科利尼科夫取下门钩,把门打开一条 ![]() 他已经下了三道楼梯,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很厉害的喧闹声,——躲到哪儿去呢!无处可以蔵⾝。他本已往回跑,想要回到房间里去。 “哎,妖怪,魔鬼!抓住他!” 有人⾼声叫嚷着,不知从哪套房子里冲出来,不是跑下去,而像是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同时还扯着嗓子大喊: “米季卡!米季卡!米季卡!米季卡!米季卡!叫鬼把你抓——了——去!” 喊声结束时变成了尖叫;最后的尾音已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了;一切复归于寂静。但就在这一瞬间,有好几个人急速地⾼声说着话,闹嚷嚷地上楼来了。一共有三、四个人。他听出了那个年轻人的声音。“是他们!” 他完全绝望了,一直 ![]() 楼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口也没有人。他急忙穿过门洞,往左一拐,来到了街上。 他十分清楚,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时他们已经在那套房子里了,看到房门没扣,他们感到十分惊讶,可房门刚刚还是扣着的,他们已经在看尸体了,而且不消多久就会猜到,而且完全明⽩,刚刚凶手就在这儿,他不知躲到哪里,从他们⾝边溜走,逃跑了;大概他们还会猜到,他们上楼的时候,他是躲在那套空房子里。然而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加快脚步,走得太快,尽管到第一个拐弯处已经只剩下百来步远了。“要不要溜进哪个门洞里,在那儿不 ![]() 终于看到一条胡同;他半死不活地转弯进了胡同;这时他已经有一半得救了,他明⽩这一点:在这儿嫌疑会小一些,何况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得很,他会像一粒沙一样消失在人群之中。但是所有这些磨折已经使他疲惫不堪,他只是勉強还在行走。他汗如雨下;脖于全都 ![]() 他现在有点儿精神恍惚,越往前走,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他记得,当他走到运河边的时候,突然吃了一惊,因为这儿人少,更容易惹人注意,于是想转回小胡同去。尽管他几乎要跌倒了,可还是绕了个弯,从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走回家去。 他进自己住房的大门时,神智不十分清醒;至少到已经上了楼梯,这才想起那把斧头来。可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必须完成:把斧子放回去,而且要尽可能不被发觉。当然,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也许他 ![]() 但一切都很顺利。管院子的人住的小屋门掩着,不过没有锁上,可见管院子的人大半在家,可是他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所以连想也没想,就径直走近管院子的人的住房,推开了门。如果管院子的人问他:“有什么事?”说不定他会把斧子直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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