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是肖仁福创作的经典官场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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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官运 作者:肖仁福 | 书号:39413 时间:2017/9/6 字数:155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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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熊记书把⾼志強秘密召到了省里。有两件事熊记书要⾼志強![]() ⾼志強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他一时也搞不准熊记书找他谈话的真正意图,谨慎地说道:“戴看兰是我大学校友,我们已有二十多年的 ![]() 说到这里,⾼志強停下了,望了熊记书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映。熊记书点了一下头,但很轻,几乎让人觉察不出来。熊记书说:“继续说下去。” ⾼志強说:“至于翡翠居,当然不是像有人说的那样,江永年是给我和戴看兰买的。他是为他们厂里买的,准备在那里设一个产品经销联络处。”熊记书说:“你和戴看兰到没到过那里?”⾼志強说:“到过,不过是江永年委托我们去的,要我们给他参考一下,那个地方适不适合做联络处,我和戴看兰就到翡翠居去看了看,还顺便在旁边的橘颂公园里转了一圈。”熊记书说:“那不是一个休闲处所吗?又在城外,谁到那里去联络呀?”⾼志強说:“现在做生意的人要求⾼了,谈什么事情,喜 ![]() 熊记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志強啊,你是聪明人,也肯⼲事,临紫老百姓还是拥护你的,我是看在临紫老百姓的份上,才把你找了来。这样吧,你把刚才说的这些写个简单的说明材料,我好去找童记书。今后你可要处处小心谨慎,你所处的位置究竟不一般哪。” 当天下午,熊记书就拿着⾼志強这份材料找到了童记书,意思是能否取消对江永年的审查。童记书看了看材料,说:“那天决定审查江永年,记书们拢来碰了个头,还有你和严部长也在场,是集体做的决定,现在恐怕还得碰个头,由大家一起来定。” 很快几个记书还有严部长,就到了童记书隔壁的小会议室。童记书简单说了说碰头会的意图,然后熊记书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时严部长出来说道:“当初决定审查江永年,我就觉得有些不妥,我们仅仅听了一面之辞,并没有掌握多少真凭实据嘛,现在取消对江永年的审查很有必要。” 一直没做声的牛副记书,听严部长这么一说,觉得很滑稽,当初提出审查江永年,也是他最先表态,而且措辞既 ![]() 碰头会一散,牛副记书就给还守候在省城的⾼志強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取消了审查江永年的决定。⾼志強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踏实了。 忽然想起好久也没跟夫人孩子见面了,⾼志強回了趟家。⾼洁见了⽗亲,⾼兴得跳了起来,⽗女俩有说有笑的。可宁静的脸上却罩着 ![]() ![]() ![]() 说实话,⾼志強觉得自己还是爱着宁静的,多年下来,这份爱已经渗⼊不少亲情的成份,而这正是婚姻里不可或缺的粘合剂。⾼志強有些內疚,这几年他给予宁静的太少太少了。想到这里,⾼志強没再犹豫,伸出手臂将宁静掰了过来。此时宁静已是満脸泪⽔,她在⾼志強肩上咬了一口,然后偎进他怀里菗泣起来。 第二天⾼志強就回到了临紫。江永年也回到了家里,还到常委楼来跟⾼志強见了一面。⾼志強真想将江永年痛骂一顿。不是他弄个翡翠居,也不会出这趟风波。可见江永年也遭了罪,⾼志強有些于心不忍,只说:“你没吃什么苦吧?”江永年说:“还好,他们没有让临紫方面揷手,除了让我冻了两个晚上,对我也还算客气。” “这次我们两个都差点栽在了这事上。”⾼志強说。江永年歉意地说:“都是我惹的祸,我对不起⾼记书您。”⾼志強说:“别说这些了,你立即把翡翠居处理掉,免得又生出什么过节来。”江永年说:“好,我一定尽快处理掉。” ⾼志強又想起一个人,说:“丛林呢?她现在在哪里?”江永年说:“她去了深圳。”⾼志強说:“去深圳⼲什么?”江永年说:“深圳有一家合资企业,企业老总是丛林大学时的老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想请她过去担任一个重要部门的经理。” 丛林是因自己才离开临紫的,⾼志強心里有几分不安,叹口气道:“走了个能⼲的好同事。真是缘起而聚,缘尽而散啊。”江永年笑道:“什么缘不缘的,丛林还要回来办停薪留职手续,到时你可要网开一面,在她的报告上滴一滴墨⽔哟。” 能躲过这一劫,也是⾼志強吉人有天相。他冷静地梳理了一下大脑里沉淀得太多的思绪,极力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他意识到再不能这么频繁地跟戴看兰往来了,这对两人都很危险。⾼志強想给戴看兰打个电话,号码快拨完时又停下了,决定还是像从前一样,给她发份电子邮件。 于是打开电脑,对戴看兰说,还是谨慎点为好,不然会把两个人一起毁掉的,现在临紫许多工作等着自己去做,得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就是不能飞⻩腾达,为官一任,也要多少做点实事,对得起地方上的老百姓和自己的良心。⾼志強在电脑里敲下这几行字的时候,心里充満了真诚,没有丁点矫情,他也相信戴看兰会理解他的。 关上电脑,⾼志強轻轻舒了一口气,像完成了一项重大决策。他脑袋里甚至响起刘 ![]() 忽然又想起毕云天那里也应该有些眉目了,便拿起了电话。很快两人就联系上了,毕云天告诉他,紫黎公路即将列⼊家国工程项目库,只要⼊了库,资金的问题就好办了,要⾼志強再耐心等一段,他会继续努力的。 离开宁 ![]() 凤凰山上有一座凤凰寺,善男信女往来如蚁,香火旺盛。两人走进寺里,只见额宽颐阔的观音端坐在⾼大的莲座上,脚旁的香案上摆着一只古⾊古香的蜡灯,上面点着红蜡,光焰正灼。 毕云天的目光在蜡灯上停留片刻,然后给观音作一大揖,再瞥瞥两旁寺柱上那烫金的佛在我心,有求必应两卦联语,迈步去一侧的香几上买香和蜡。小陈见了,赶忙走上前去,要替他付钱。毕云天止住了他,轻声说:“这个地方你是不能代劳的。” 点了香蜡,回到观音莲座前,毕云天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等候主持的吩咐。主持说:“施主求什么?”毕云天愣了愣,好像没想到主持会这么问似的。但他还是反应过来,说:“我求临紫百姓大贵大富。” 这下轮到主持惊讶了,他还从没碰到有人这么求过。忍不住就瞥了毕云天一眼,见此人鼻 ![]() 这些过程完成之后,毕云天就往功德箱里捐钱。只见他拿出来的,竟然是四张百元的票子,而且毫不犹豫就投了进去。 这一切主持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平时往功德箱里捐钱的人也不少,但多的也就是三五十的样子,上百元的极少见,今天这施主一次就投了四百元,主持还真有些不安。他于是把毕云天请到后面厢房里,献上香茶,问道:“施主今天这么慷慨,是有事要吩咐老纳么?”毕云天笑笑道:“也没什么,是对佛一片诚心而已。” 主持相信毕云天的诚心,却觉得并不仅仅只是诚心,说:“施主不必客气,只要老纳能够做到,一定満⾜施主美愿。”毕云天说:“我见贵寺香案上的蜡灯如此古朴,一时就动了贪心。”主持笑了,说:“施主何不早说,我佛成人之美,这不算什么。”于是出了厢房,把蜡灯上蜡火取下,放到另一处烛台上,拿了蜡灯复回到厢房里,双手 ![]() 下山时,小陈一想起毕云天蹶着庇股下拜的样子,几次都笑出了声。毕云天说:“你笑什么?”小陈说:“以往您从没来过这些地方,今天见您那虔诚样,就觉得好笑,莫非您也信起这个来了?”毕云天说:“信这个没什么坏处。”小陈说:“您花了400元钱,换一个这么普通的蜡灯何用?”毕云天说:“只觉得这蜡灯有意思,拿回家玩玩,并不要有什么用。” 到了山下,两人没有直接回县城,到另一个山头走了一遭。山前有一栋小木屋,木屋后面的山上围着铁丝网,偶有三五只梅花鹿在草丛间隐现。两人刚走近小木屋,一只⾼大的狼狗就立在屋门前,先是几声狂吠,然后箭一般冲了过来。小陈吓一跳,一时就慌了神,往毕云天⾝后躲。毕云天笑着对小陈说:“别怕,叫狗不咬人,咬人狗不叫。” 果然那狗冲到近前就放慢了速度,只在他们面前一边吼叫,一边徘徊。其时屋里已经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只一声唤,那狼狗就乖乖跑了回去。 那中年男子走过来后,将毕云天打量了一下,忽然说:“这不是毕记书吗?真是贵客,进屋快进屋!”毕云天过去握住男子的手,说道:“秦贵生啊,你还好吧?”秦贵生说:“好好好,一切都好。”毕云天说:“听说你的鹿场办得越来越红火了,鹿制品已经销到东欧去了?”秦贵生说:“是呀,全靠毕记书当年为我借款贷,建了这个鹿场,不然我哪有今天?” 毕云天和小陈在秦贵生的陪同下,到山前走了走,看了看那些活蹦 ![]() 从作坊里出来后,毕云天说:“我这次是陪客人来宁 ![]() 秦贵生哪里肯接,说:“毕记书您这不是生分了?为这个鹿场,您出了那么大的力,从没吃过我半片鹿茸片,今天您既然来了,带几盒回去,我收您的钱,我还是人吗?”毕云天说:“你不收钱,我就不拿。”秦贵生说:“如果你看得起我,就拿着。”毕云天说:“我们有纪律,你不收钱,岂不是要我犯错误?” 推来让去,最后秦贵生象征 ![]() 第二天,一行人就离开了宁 ![]() ![]() ![]() 何卫国用丰田把他们一直送到省城机场。大家走下丰田前,何卫国给四人一人送了一本小小的相册,说:“没什么好送的,给大家一本相册做个纪念吧。”众人说:“好好好,这个主意好,何老板一个生意人,还真⾼雅的。”打开相册,里面是这几天大家游山玩⽔时留下的音容笑貌,大家于是又是一番感叹,说不虚此行。 不过相册中间除了相片,还有一张卡片,是人们常见的建行的龙卡,国全通存通兑的那种。就说:“何老板你客气什么?你要我们下回不敢来你这里了,是不是?”毕云天说:“这就是给大家下次来临紫的路费,可要注意保管哟。”何卫国说:“都是输了密码的,密码就写在我给大家的名片上。” 大家就拿何老板的名片来看,见上面既有机手号码,又有公司电话号码,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就说:“何老板的号码这么多,也不知是哪一个。”毕云天说:“哪个号码里的8字最多就是哪个。”大家说:“我们大家就祝何老板大发大发大大的发吧。”何卫国说:“各位帮忙把这条⾼等级的紫黎公路修成了,我想不发都难,到时再请你们回来。” 送到候机厅,检票时间也快到了。在⼊口处,毕云天回头拉了拉何卫国的手,说:“这次你帮了大忙,也花费了你的大钱,我记在心里。以后临紫的开发项目任你挑,我还会给你最优惠的条件。”何卫国说:“毕长市您别说这样的话,我这算什么?海叔过去给了我那么多的扶持,我还一直未有过回报呢。你是海叔的人,以后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只一个电话就行。” 回到京北后,毕云天便不再过问项目的事,第二天就夹着包进了课堂。还没坐稳,又过来一个人,原来是谢社长。毕云天赶忙往里一移,让谢社长跟自己坐在了一起。谢社长轻声说:“几时回来的?”毕云天说:“就昨天。给您带了一件小礼品,等会儿 ![]() 上完课回到宿舍,毕云天拿出两盒鹿茸片, ![]() ![]() ![]() “蛮便宜的嘛。那年我去黑龙江开会,买了一盒类似的鹿茸片,标价1500,砍了半天价才砍到1200。”谢社长说着,就要去⾝上掏钱。毕云天忙拦住他说:“我也是人家鹿场里送的,一分钱没花,收你的钱,我心里好受吗?”谢社长说:“你这么客气,那我就笑纳了。”毕云天说:“我还给那个宗教授也带了两盒。并按你的指点,弄了一只古灯,你看什么时候给我引荐引荐?”谢社长说:“这没问题,今天我就跟他约,约好了通知你。” 过了两天,谢社长在教室里对毕云天说:“就是今天晚上了。”毕云天说:“难得老兄这么上心。”谢社长说:“要不要通知你那位小老乡一声?”毕云天想了想说:“这次免了吧,我想还会有机会的。” 晚上,毕云天提着装了蜡灯的包,按谢社长说的路线,打的先去了他家,然后两人敲开了宗教授的家门。谢社长对宗教授介绍说:“这就是我给您老多次说过的毕长市,他也是一个古灯爱好者,有古灯要请您老甄别。”毕云天双手握住宗教授,谦虚地说:“生学仅仅是个爱好者,平时工作太忙太杂,虽然有些收蔵,也没什么研究,今天特来向老师请教。” 在宗教授有限的想象里,地方上的员官都是一些五大三耝,面目可憎的官僚,要文化没文化,要品位没品位,只知男盗女娼,鱼⾁百姓,跟过去的寨王老子没什么区别。不想这位毕长市竟然面相周正,谈吐谦恭,一见就是有些文化的样子,心下便有了三分喜 ![]() 毕云天见时机已经成 ![]() 聊得融洽了,毕云天才从包里拿出那只蜡灯,放到桌上,请宗教授指点。宗教授的一双眼睛陡地就亮了,低下头去左瞧瞧,右瞄瞄。还嫌不过瘾,大声叫夫人拿过老花镜,架到鼻梁上,再举起蜡灯,拿到灯下细品。一只尖鼻子都触到了蜡灯上,如其说是在欣赏,还不如说是嗅闻,仿佛蜡灯上有一股什么 ![]() 闻够了,也嗅够了,宗教授才把蜡灯放回到桌上,点着头说:“真品真品。照我说,至迟也出自南宋时期,真是稀世珍宝啊。” 宗教授感叹了一阵,然后带二人去看他收蔵的古灯。 一进收蔵室,除了窗户那一面墙,其余三面墙上的书架上都是一只只古灯,⾼的,矮的,正的,斜的,方的,圆的,空的,实的,应有尽有,一时看得毕云天和谢社长眼花缭 ![]() ![]() 最后宗教授对毕云天说:“感到不尽人意的是,这里还少了你那样的上品。如果毕长市愿意的话,你可以随便挑选几件出来,跟你那只蜡灯兑换。”毕云天只笑笑,也不出声。宗教授就摇了头摇,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真这样,我不是掠人之美了么?” 这天晚上,毕云天没有把那只蜡灯拿走。 他是临出门时,才把那只已经收进包里的蜡灯又拿出来,放回到桌上的。他说:“宗教授,您如果喜 ![]() 宗教授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那里,嘴巴张着,好久说不出话来。直到毕云天和谢社长走到门口,他才说:“那怎么行?君子成人之美,哪能横刀夺爱?”毕云天说:“宗教授您就别客气了,这样的蜡灯,乡下的寺庙里也许还找得出,我一个乡野之人,也不会欣赏,留在您这里,得其所哉,也是它的造化,我心⾜矣。” “使不得,使不得!”宗教授连连说道,拿着蜡灯追到门口,毕云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38、毕云天是在电视台的直播节目里,看完青年歌手总决赛的。总决赛 ![]()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等奖和二等奖的演员会被邀请参加电视台主办的各类节目,从而成为当红名演员,而三等奖以外的演员就很难有这样的幸运了。 颁奖仪式一结束,毕云天就给梅雨打了一个电话,祝贺她取得成功。梅雨显然很 ![]() 第二天中午,两人去一家很安静的胡同小馆子里 ![]() 毕云天看着梅雨,觉得她虽然吃得放肆,那吃相却很中看。不由得想起梅丽臣来,心头不觉又升起一丝丝伤感。毕云天想,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抬头望着眼前的梅雨,怜爱地说:“你看你,昨天晚上唱那个⾼音时,嘴巴也没张得这么宽。”梅雨说:“在您面前,我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你唱得真好。”毕云天说“我在电视机前鼓了好几次掌,把手都拍疼了。”梅雨说:“谢谢您!是您的掌声鼓励了我。”毕云天说:“你紧张吗?”梅雨说:“上台时有些紧张,这究竟是总决赛嘛,但唱着唱着就放开了。”毕云天说:“我也看出来了。”梅雨说:“但评委亮分时,我又紧张了,特别是那个宗老头举牌子时,我的一颗心都塞到了嗓子眼上。您想如果他的分太低,那后面的评委的分,就别想再⾼了。不想那老头竟然打了93分,这可是我没想到的。我记得整个赛事里,包括预赛,他都很少给人打这么⾼的分。” 毕云天心想,这梅雨还蒙在鼓里哩。嘴上却说:“看来他还是有眼光的。”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临别时,毕云天说:“我的学习快结束了,下个星期就回临紫,你成了大明星,不要忘记常回去看看。” 梅雨顿毕云天一眼,刚说了毕长市三个字,又停下了,然后低下眉头,轻声说:“我不想叫您毕长市,那太严肃了,我叫您天哥,行吗?”毕云天笑了,说:“叫什么,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梅雨就笑了,笑得很媚妩,她说:“天哥,我真想跟您一路回去,可电视台已经发了通知,还要参加他们的一些活动。不过您走时,我去机场送您。”毕云天说:“那就免了,你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起点,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 又喝了两杯,梅雨说:“我知道您一回去就忙得团团转,如果我回临紫时,您还会像在京北一样陪我吗?”毕云天说:“当然,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忘记一切烦恼,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 梅雨抬起头来,用那双⽔汪汪的大眼望定毕云天,说:“真的?那我就踏实了。” 离京时,毕云天没有告诉梅雨。倒是胡大洋和曾国安开着车来送了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曾国安告诉毕云天,紫黎公路的扩建已正式列⼊家国项目库,而且三天前他已把资金戴帽下达到了省 ![]() ![]() 很快到了机场。在候机室里坐了一会儿,快要检票登机了,梅雨还是匆匆赶了来。胡大洋和曾国安知趣地跟毕云天道别,出了候机室。 梅雨走过来,嗔道:“要您告诉我离京的时间,您就是不告诉。打您的机手,也没讯号,害得我冤枉跑了一趟行政学院。”毕云天说:“机手昨晚忘了充电。”梅雨说:“您怎么不呆两天再走呢?以后还不知啥时才见得到您。”还没说上两句,双眼就 ![]() ![]() 说着说着,梅雨就无法自抑了,一头偎进毕云天怀里菗泣起来。毕云天就有些紧张,一边在她肩上拍拍,一边说:“你看你,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梅雨扭一扭⾝子,说:“我不管。”毕云天说:“时间到了,要登机了。” 两个小时后,机飞降落省城机场,何卫国和秘书小陈还有临紫 ![]() ![]() ![]() ![]() 毕云天摇头摇,说:“请了他们没有?”何卫国说:“能不请吗?已经请了两次了,一次在长虹大店酒,一次在炎帝城,还洗了桑拿,搞了泰式摩按。”毕云天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表示了?”何卫国说:“表示了好几次,但他们就是不肯接。”毕云天说:“这是为什么?”何卫国说:“我也觉得奇怪,我接触过的大官小官也不少了,还从没有跟民人币过不去的。这两个人大概真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了。” “这有什么特殊的?”毕云天撇撇嘴角,说:“如果不接钱,又给你办了手续,那就真的是特殊了。”何卫国拧着眉头说:“是呀,过去我总以为,跑字就是⾜和包的组合,跑项目,跑项目,只要腿勤,又带了包,那是没有跑不成的。这一回的包怎么不管用了呢?” 晚上住进宾馆后,毕云天想起在京北几个月,也没看本省的报纸,就让小陈去找。小陈很快从服务台找来当个星期的本省的⽇报。毕云天翻了一阵,忽然看到一篇题为《重拳出击,全省反腐工作取得阶段 ![]() 放下报纸后,毕云天沉思良久,便把何卫国喊到自己房间里来,要他看看那篇文章。 何卫国看了看那篇文章,不知毕云天的用意何在,说:“这样的报道,哪张报纸里没有几条?这都是哄哄老百姓的,谁都没当真,您毕长市还当真了?”毕云天说:“你没懂我的意思?”何卫国摇了头摇。 毕云天说:“这就是孙处长和范科长不敢接你的红包的原因之所在。” 何卫国说:“他们是信不过我?”毕云天说:“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他们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顶风违纪,怕出万一。”何卫国说:“那他们又要卡着我们⼲什么呢?”毕云天说:“这说明他们又不甘心放弃这一次好机会,我们这笔资金究竟不是个小数目。” 何卫国有些无奈,叹道:“也是的,这个败腐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这个时候反。”毕云天说:“你怎么怨起反败腐来了?”何卫国说:“不反败腐,他们就会接我们的包,接了我们的包,我们的资金不早就办走了?”毕云天笑道:“怨有什么用?你总得想想办法呀。”何卫国说:“有什么办法?等反败腐的风声过去后,再来办手续?”毕云天说:“那怎么行?现在快年底了,工程上马得越早越好。” “那您给 ![]() ![]() 第二天中午,毕云天就在他住的宾馆二楼包厢里摆了一桌,把孙处长范科长二人请了过来。毕云天举着杯子说:“临紫的事业离不开二位的大力支持,今天我代表临紫市700万民人,敬二位三杯。”接着连喝了三杯。按级别毕云天比他两人要⾼,毕云天这么慡快就喝了,他们也不得不喝。 几轮下来,气氛就变得热烈了。这时孙处长提了个建议,一人说一个笑话,笑话没人笑,说的人喝一杯,有人笑了,那说的人不喝,笑的人喝。毕云天说:“这个主意好,谁先来?”范科长立即响应说,我先来。 范科长说完,毕云天几个笑了,各自喝了一杯。但孙处长不喝,他说:“我没笑。”毕云天说:“行,现在您说。”孙处长就说:“我等一下说,毕长市说吧。”毕云天说:“我不行,由何老板代。” 于是何卫国也说了一个。大家又笑又喝,孙处长还是不笑,也不喝。毕云天说:“这回孙处长该您说了,我们大家都不笑,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好好,我们坚决不笑,让孙处长喝。” 孙处长成竹在 ![]() ![]() ![]() ![]() 孙处长讲完,大家只愣了片刻,嘴里的酒就都噴了出来。都朗朗笑道:“孙处长您这笑话下流是下流了一点,但还有意思。”一齐喝了一杯。孙处长看着众人将酒喝下,又检查了各位的杯子,这才放了心,不觉一脸的得意和自⾜。 酒后,毕云天说:“我在京北呆了半年,⿇将是什么样子都快忘了,今天好不容易把孙处和范科请了出来,大家活动活动吧?”孙处长说:“我下午还有事,恐怕活动不成。”何卫国说:“毕长市的⽔平蛮⾼,在临紫属第一人,孙处长您是害怕吧?”孙处长说:“真的?那我倒要见识见识。” 于是孙处范科和毕云天何卫国四人就坐到毕云天的套房里,哗啦哗啦 ![]() 从下午1点半开始,到晚上12点,毕云天和何卫国事先准备好的20万元现金全部进了孙处长和范科长的提包,这项光荣的⾰命任务才算圆満完成。两个起⾝出房门前,孙处长对毕云天说:“你这临紫第一人,原来是这个⽔平哦。”毕云天懊恼地说:“今天怎么搞的,手气这么臭。下次你们到临紫来,我再收拾你们。”孙处长说:“那好,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第二天何卫国和 ![]() ![]() 何卫国笑道:“是啊,我的手气也从没这么臭过。不过我们手气是臭了点,但在毕长市的正确导领之下,⽔平还是 ![]() 39、回到临紫,毕云天将争取紫黎公路项目的基本情况向常委作了汇报,请求尽快成立紫黎公路建设指挥部,并确定工程承包人。关于成立公路建设指挥部,大家没什么异议,当即决定⾼志強任总指挥长,雷远鸣任指挥长,毕云天任常务副指挥长,由计划 ![]() 对工程承包的事,大家多讨论了几句,认为还是搞公开招标为好,谁技术力量雄厚,施工方案合理,就由谁来承包,免得暗箱 ![]() 因为⾼志強雷远鸣和毕云天是紫黎公路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长和正副指挥长,从此他们仨便不得安宁,无论是临紫本地还是外地,一些有点实力的施工队的头头便纷纷出击,往他们家里进攻。毕云天在争取紫黎公路项目的过程中,自始至终有何卫国在场,而且他有言在先,项目争取回来就让何卫国来承包,这天开完常委会,毕云天就给何卫国通了气,要他把资料准备充分点,争取竞标成功。所以无论是谁往他家里送红包,他都毫无余地地拒之门外。雷远鸣的指挥长只挂个名,大方案⾼志強定,具体事务毕云天负责,他不好过多揷手,所以不肯接人家的红包。⾼志強收到过七八个红包,每个都是三五十万,至少也不低于二十万。他没有必要像对待自己所导领的下属员官那样,先收下红包,再让廉政办的人用收据换走,而是不留情面地当场退给了当事人。 这些人见毕云天和⾼志強还有雷远鸣三处都泼⽔不进,就知道紫黎公路没自己的戏,公开招标那天也就没有几个到场,最后何卫国以技术指标过硬,承包价位合理,以往承包的工程质量优良,将几家毫无实力的竞标者击败,顺利中标。也就在何卫国中标的当天晚上,⾼志強接到夫人宁静的电话,说何卫国派人给家里送去一个六十万元的红包,问⾼志強怎么处理。⾼志強想,这个红包不收下,何卫国是不会安心的,就对宁静说:“捐给希望工程基金会吧,但不可留名,只要把收据收好就行了。” 招标结束,毕云天就一头扎进了紫黎公路,再没法菗⾝出去。要从过去的⽑马路扩建成⾼等级公路,测量划线征地施工,每一个环节都有大量的协调工作要做,毕云天几乎天天在公路上来回奔跑,一些扯⽪的事还要把公路 ![]() ![]() ![]() 这一天毕云天处理完一个纠纷,快进南安县界时,紫黎公路指挥所一位负责南安段施工的⼲部拦住了毕云天的车,要他不要再往前走,说是前面的桐木村有一伙人正在闹事,把他们的车子都推到了公路边的⽔田里。 毕云天只得详问闹事的原因是什么?那位⼲部说:“桐木村是这次征地碰到的最难处理的路段,但通过多次协商让利,上个星期终于签下征地合同。満以为这一下大功告成了,不想有几个年轻人当天晚上就找到我们要收保护费,否则这一带的地别想征到手。这样的事情我们见的也太多了,所以不理他们。谁知今天我们开着车要来划线了,那伙人把我们围住,再一次提出要保护费,双方发生了争吵,我们的车都被他们推到了路旁的⽔田里。” 闻言,毕云天也没说什么,到路边一家人私小旅馆住下,吩咐⾝边的人不要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南安县的导领。夜里毕云天跟小陈换了便装,以收购药材的⾝份去了桐木村。一打听,原来村里有一个叫⽑哥的,常年养着一帮不三不四的烂崽,不仅在地方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还常常以收取保护费的名义,对过往车辆和生意人敲诈勒索,谁不从就割谁的手指。受害人告到县安公局,安公局来人把⽑哥抓进去后,三两天又把他放了,他回来后便变得更加猖狂。原来南安县的安公局长跟⽑哥一起当过兵,有一次为了驻地镇上的一个漂亮女人,安公局长喊上⽑哥跟外省兵去打架,竟然用 ![]() 把情况摸清楚后,毕云天当天夜里就给市安公局刑侦大队打了电话,第二天刑侦大队就开了警车过来,避开南安安公部门,把⽑哥一伙直接逮到了市里,南安路段的征地工作这才落实下来。 这里才松了一口气,一个叫做杨家镇的路段上又遇上了⿇烦。负责杨家镇路段施工的人找到何卫国,何卫国放下手头的事,带了几个人赶紧跑了过去。杨家镇是一个小集镇,座落在山脚下,原先的公路盘山而行,从镇上直穿而过,镇上的生意也因此比较红火。扩建后的公路如果再走镇上的老路线,就得绕一个不大不小的弯,为了拉直公路,也为了节省经费,工程师就把线路改到了镇后。为此镇上人多次到工程指挥部要求,还是按老路线走,并且征多少地,镇上一分钱的补偿都不要。这样大的工程当然不是说改就改得了的,指挥部的人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后来堆土机开到杨家镇地段,杨家镇的人纷纷出动,蹲到地上挡住推土机,不准再往前开。他们的理由是这里是杨家的祖坟,推土机如果再前进一寸,他们就砸烂堆土机,并且要集体访上市委。 何卫国他们到了现场,双方公说公的,婆说婆的, ![]() 赶到杨家镇,远远看见双方的人还在那里对峙着,毕云天暗想,就这么走过去,恐怕于事无补,于是带着何卫国几个沿着旧路去了镇上。下车后, ![]() 在祠堂周围转了一会儿,毕云天几个就沿着一条石子小路往镇上走去。绕了两道弯,当街一个四合院子,院前一个大槽门,槽门两旁又写着一幅对联。毕云天站着不动,将那幅对联又是一阵好瞧。便急得一旁的何卫国直嘀咕,这个毕长市倒有意思,人家请他来解除纠纷,他竟没事人一样到这里欣赏起对联来了。却不好说什么,只得候着,看毕云天到底会捱到什么时候。 毕云天当然知道何卫国的急,但不理睬他,一心只盯着那对联不放。那字同样是杨家祠堂门上的字体,毕云天轻轻念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念毕,低头琢磨了片刻,心想写这字的人一定是个智者。 刚好有两个妇人从一旁走过,毕云天就叫住她们,问这槽门上的字出自何人之手。其中一个妇人说:“就是这家主人写的。”毕云天问:“这家主人是⼲什么的?”答曰:“是医生,在镇上开了好几家铺子呢。”毕云天说:“他多大年纪了?”回答说:“也就三十多吧。” 毕云天心里就有了数。如今的年轻人已经没心事练习写字了,这个三十多岁的人竟然写得一手这样的好字,又在镇上做着医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毕云天不再犹豫,抬手推开槽门,走进院子。 便闻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毕云天不觉昅了一下鼻翼,叹道:“如果在这个地方住上一阵,一定百病皆除。”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热情地笑道:“贵客临门,有失远 ![]() 进屋坐定,有人就献上了烟茶。因为知道主人是医生,毕云天就笑道:“杨医生家道兴旺啊。”杨医生说:“承蒙夸奖。客人怎么知道我是医生?”毕云天说:“闻药香而知主人之业。”杨医生说:“客人好灵 ![]() 杨医生摇头摇,说:“我只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却并不知道医心病。客人可要多加原谅。”毕云天笑笑道:“我知道杨医生有一个方子,可立即治好我的心病。”杨医生有些 ![]() 接下来毕云天就顺着颜筋柳骨欧体,跟杨医生一路聊了下去。在这样一个偏村僻壤,杨医生从来就没有机会跟人去谈什么书法,因此毕云天一说起这个话题,还不正对了他的路子,让他喜不自胜起来?两人就这么聊开了,聊得十分投缘,最后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镇后的公路。直到此时,杨医生才意识到了毕云天的真正来意。 毕云天一点也没估计错,事情的幕后 ![]() 这事是双方互利互惠的大好事,毕云天⾼兴,杨医生也⾼兴,纠纷得到圆満解决。毕云天临离开杨家镇的时候,杨医生真的拿出宣纸,书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事练达即文章几个字,双手递到了毕云天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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