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宅是盛可以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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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火宅 作者:盛可以 | 书号:39367 时间:2017/9/5 字数:121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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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体亲热,以后每次,就是⽔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了。 然而,越是一天天情深,傅寒离开的时间也越是一天天 ![]() 挑不出球球的⽑病,老板娘似乎烦躁不安。球球察觉了。老板娘不再和她亲近,她⾝上很“妈妈”的那种温馨又消失了。有好几次,老板娘 ![]() ![]() 傅寒要她记着他,为什么,不把这些刻在树上呢?只要树不被砍掉,就永远生长在那里了。给球球的这些启示,来自于枫林里的那一个晚上,她的手指摸到树⽪上的纹路。她相信那是字,说不定,也是哪一对恋人,在相互要了对方的⾝体以后刻下来的誓言。球球为自己的想法奋兴了。 这天⻩昏,只等店里一打烊,她就溜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匆匆地经过胡同,穿过丁香街,钻进枫林里。 枫林里没有一个人。太 ![]() 树上面竖刻着两行字,第一行:“等你 ![]() ![]() 像站在一块纪念碑面前,球球不由肃然起敬。这两行文字,让她想到“九九 ![]() ![]() ![]() 一⾼一矮两个黑⾐人跨进店门,球球心里发凉,不得不赶紧笑脸相 ![]() 你们好,请坐,请坐。球球一边说,一边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两人又要⼲出什么横蛮无理的事情来。他们仍是各叫了一碗⽩粒丸,用勺子慢慢地吃。球球精神⾼度紧张,她怕他们故伎重演,砸碗拍桌子,那声响,声势,也会把她吓个半死。两个黑⾐人埋头吃东西,既没东张西望,也没 ![]() ![]() ![]() ![]() ![]() 我就猜到,是程小蝶⼲的好事。不看僧面,那佛面也不看了?还派人来捣 ![]() ![]() 妈,你看你 ![]() 球球听他说“小蝶是个好女孩”时,好像他说的是“我很喜 ![]() ![]() 好好好,她好,是你妈不对,不该送你去读书,让你和这些好人在一起,就好了。老板娘居然和儿子赌气了,赌起气来也像个孩子。 妈,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你是不会这么不讲理的。你怕我学坏,怕我不争气,现在,我都快毕业工作了,你还不放心么?傅寒笑嘻嘻地。 去去去,回家去,这里没你事了。做⺟亲的被儿子哄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把儿子往家里赶。球球听傅寒再和老板娘说了几句,他似乎是在向老板娘撒娇,这么大个男孩在⺟亲面前撒娇,她还是头一回遇到。那做⺟亲的情绪已稳定了,不怪儿子了,把儿子小时候的事情搬出来,讲给他听。儿子听得哈哈大笑,嘴里却说,妈,那穿开裆 ![]() ![]() 我真的羡慕死了,做你的儿子真好。球球只看到傅寒的背影。 你不知道多辛苦呐,生下来,手板心都可以当 ![]() 是,到县城了,比呆在小镇強。球球想顺着老板娘的话,夸傅寒几句,但她说不出来。也怕说他好,让老板娘起疑心。 人往⾼处走,⽔往低处流,为什么乡里妹子都想嫁到镇里呢?是一个道理嘛!老板娘故意戳中球球的心事。球球満脸发窘,无话可说。 你看⽑燕,就要嫁给跛子阿泰,马上就要自家开发廊了。张口闭口乡里人如何如何,好像乡里人跟她无关似的。忘本不好,乡里人的朴实丢了也不好。唉,人啦!老板娘简直是在自说自话,叹一声结束了感慨,便自己忙活去了。 哎呀,热死了,热死了,球球,球球!球球的肥硕⺟亲一边摇着手中的草帽,一边喊。汗珠子顺着她的红薯颜⾊的脸往下淌。这一回,她自己找个凳子坐下来,手脚也放得开了一些。 球球忙给⺟亲端来一碗冷茶,听她咕咚咕咚喝了,才问,这么热的天,你不在家凉快,到镇里来做什么?上回托张大婶 ![]() 收了收了,猪圈重新修了一下,正准备买猪崽,有良种的,我还是想养头⺟猪,现在猪崽涨价了,养⺟猪划算。⺟亲把关于猪的事情罗罗嗦嗦地讲了一通,话题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盯着球球的脸说,⾁⾊蜡⻩,没原来⽩了,跟我回家吧。媒婆给你挑了个好人家,伢子做木匠的,是家里头的独苗苗,有五间大瓦房。我去看过了,现在只等你们俩个碰个面,然后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你也不小了,好人家不等人的!⺟亲眉飞⾊舞,好像⼲了件很有功劳的事情。 我不回去,我不嫁人。球球总算明⽩到镇里来的用意。 哎?你这妹子,你不回去,我怎么给人 ![]() 那你还给人家,收了多少还多少。球球说。 做⺟亲的没料到女儿变得这么固执了。 你看你,在镇里呆几天,翅膀就硬了吧?我告诉你,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亲吓唬她。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真的不回去,以后再说吧。球球捏着⾐角。 你让我怎么答复别人哟!⺟亲失望地拍着自己的腿大。 你就说她有相好的了。球球本来是教⺟亲撒谎,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亲也立刻揪住了这句话。 真的,真的有相好的了?谁?哪里的?⺟亲咬住不放。 不是真的,是,是骗他们嘛!球球脸刷地红了。 ⺟亲狐疑地看了半晌,神情郁闷,不知道球球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家里独苗,五间大瓦房,伢子也长得不错,又有手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她居然说不回,不嫁,也不知她哪 ![]() 好了,以后,我也懒得管你了。⺟亲扣上草帽,抬脚就走。 球球张嘴要喊,只觉胃部猛地被提了一下,胃里的东西往上翻涌,一阵天旋地转地恶心。她捂着嘴,极力忍住了。她想喊⺟亲吃碗⽩粒丸再走。她想她一定饿了,这么热的天,走那么远的山路,都没好好歇歇脚,就被她气走了。⺟亲没那么胖了,说话声音也有些虚弱,走路也没那么利索。她的⾝体好像也不太好。她越想越难过,跑出店门,站在大街上,她睁不开眼,寻找⺟亲的那顶草帽。可是⺟亲的草帽转眼就不见了。毒⽇头晒在头上,她听见自己的头发被烤得咝咝地响。这时,更为強烈的呕吐 ![]() ![]() ![]() 噫,球球,我听到好像是你妈来了,这么快就走了么?老板娘端了一碗⽩粒丸出来,显然是为球球的⺟亲准备的。球球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是満眼泪花。 怎么,哭鼻子啦?傻妹子,想回家说一声,放你假就是了。老板娘见情形不对,放下碗,一边用 ![]() ![]() ![]() 球球这才知道,她要像花⺟猪那样,快要生下一群孩子了,吓得面⾊煞⽩。 我,啊,我不要生崽啊。她喊了出来。 但是,她立即想到了傅寒,手不知不觉捂紧了自己的肚子。 你和谁好了?嗯?那个人,他,他打算娶你没有?老板娘很急切。 球球摇头摇。 头摇是什么意思?他没打算娶你吗?球球,你要说实话,这可不是小事。老板娘摇了摇她,好像怕她睡着了。 不,他还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他?球球醒悟过来,这是她和傅寒两个人的事。 他,是谁?你还没告诉我。老板娘神情紧张地 ![]() 不,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球球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并坚定地摇了头摇。 球球,如果他没打算娶你,你告诉他你孕怀了,他想做的,也只能是带你去打胎。你一个⻩花闺女,悄悄地打胎,传出去,就是破鞋,烂货,没有人会娶你,永远抬不起头的啊!他,打算娶你没有?老板娘极力说明事情的利害关系,但句子的重点,总是落在他是否打算娶球球这个点上。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娶我,就算他愿,他家里也不会同意。我,我也不想拖他的后腿。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球球的心里已经 ![]() 傻妹子,知道他不可能娶你,你还和他这样。先不要着急,阿姨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老板娘摸了摸球球的辫子,安慰她。老板娘那只温暖手来回挲摩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她的心里蓦地又升腾起一股很“妈妈”的感觉。但是,又一阵恶心涌上来,她嗓子里发出呕吐的声音,依然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憋红了脸,眼泪鼻涕淌到一块,她终于忍不住哭声音来了。 妈妈…呜…妈妈,我好难受啊。声音很低,像只呜咽的猫。老板娘就把球球抱在怀里,拍着球球的背,说,傻妹子,别担心,过两天阿姨就带你上医院。不要怕,很快就好。记住了,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孕怀的事,尤其是那个男的,还有你最好的女朋友。那样,你就等于真的把自己毁了。明⽩吗?老板娘又叮嘱了一遍。 球球哽咽着,一个劲儿点头。 事情到这份上,她除了信任老板娘,除了依赖她,她还能怎么办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有老板娘这么一个很“妈妈”的人关心,照顾,她又怎么能不感动而泣呢?所以,球球在老板娘的怀里哭啊哭,直哭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时才抬起头。 球球才发现老板娘的眼圈也 ![]() 球球虽然答应老板娘,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但她总觉得应该告诉傅寒,傅寒有权力知道件事情,她也理当听一听,傅寒到底有什么想法,他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态度。或者不直接说出来,用“假如”这类的字眼开头,试探一下傅寒的反应。但是,接下来,她一连两天没看到傅寒。断桥上没有他的人影。她就钻到枫林里去了,在那棵刻了字的树下呆了半晌,努力回忆树下发生的事情。她希望他突然来了,他 ![]() 事实上,他始终没有出现。他像空气消失在空气里。 昨天下午,老板娘说,球球啊,镇里的医生都 ![]() 傻妹子啊,你拖得,肚子里的家伙拖不得啊,它一天比一天大,胎越大,你就越痛。恢复起来,也没那么容易,自己的⾝体要紧啊。老板娘正言厉⾊,似乎再拖下去,球球自己的 ![]() 别哭,别哭,明天就去,回来就好了。老板娘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也很理解球球此刻的心情,因而又温婉地劝慰她。 球球咬住嘴 ![]() 到益 ![]() 这天,老板娘自己倒是打扮得鲜 ![]() 天,这样不行,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吃什么?老板娘怕她万一在船上呕了起来,那事情就败露了。 苹果,青苹果,酸酸的那种。球球立即说了出来。 呐,吃吧,想吐的时候就咬苹果。两分钟后,老板娘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塑料袋。 又一阵温暖涌上球球心头。 上得船来,船一晃,球球就更想呕吐。最终咬青苹果也不凑效,再也控制不住,便探出脑袋,对着胭脂河里哇哇呕吐起来。 这妹子,头一回坐船,晕得厉害。船舱里没多少人,也不知老板娘在和谁搭腔。林海洋到船舱转了一下,就进了驾驶室。 一路上,球球都在琢磨,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只是猜测傅寒不会娶她。如果把孕怀的消息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兴地要和我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呢!球球忽然朝很明亮的方向想去。她想起在枫林里,他的种种存温,他们在一起的甜藌,多么实真啊。于是她后悔了,并且,这种后悔随着船的前行,慢慢地滋长,拉长,像船尾的浪,一波平息了,另一波又涌起来了,她的心绪就这么 ![]() 船开没多久,老板娘就离开了座位,所以,也没有人打扰她的胡思 ![]() 当老板娘満面舂光地回到船舱,船,已经进了益 ![]() 球球一看就傻眼了。 河面上排列的乌篷船,像 ![]() ![]() 林海洋从船上支起一块长条木板,另一头搁在岸上,坐船的,都要从这半尺来宽的木板上上岸。球球从小就走过溪上的旧木桥,因而并不害怕,走到木板中间时,她看见木板微微弯曲,她就想到⺟亲掐着她的庇股,说要把她“扔了算了”的话,这一晃眼,她都进了益 ![]() ![]() 这一次手术,使球球在医院连续住了四天。 老板娘搞不清楚,是出了意外,还是球球⾝体本⾝有⽑病,手术当中遇到很大的⿇烦,球球的⾝体大出⾎,休克,然后是抢救。最后的结果,犹如浪打船头,老板娘只觉得动山摇。 你是病者的⺟亲吧?医生把老板娘请到办公室。 老板娘惶惶地点头。 你要有点思想准备。 老板娘仍是惶惶地点头。 她惟一怕球球有个三长两短。 但是,她没想到会是另一个可怕的结果。 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人没事了。但很遗憾,她不能再孕怀了。 天,好作孽啊!老板娘半晌才缓过神,庒低声音呼喊出来。 现在千万不要对病者说这件事,她⾝体虚弱,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等她康复以后,再找时间告诉她。医生嘱咐。 老板娘面⾊煞⽩。她没有像一个⺟亲那样,捶 ![]() 球球的病房,在走廊尽头,走过去,大约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老板娘像个患病的人,贴着墙,缓缓地,怀着忏悔的心情,往走廊尽头移动。 我都⼲了些什么啊!老天,球球,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打胎做人流,本来是很小的手术,你怎么这么背时,厄运就这样落到你的头上? 球球,你有霉运,我也有错。球球,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我是自私了,可我不能不为我的儿子着想啊。我千辛万苦把他抚养大,就是盼他有出息,做读书人,娶城里妹子,永远不被人低瞧啊!球球,可怜的,你为什么偏偏是个乡里妹子? 经过一个病房。 傅寒,你要气死老子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惹事,不要和乡里妹子搞对象,你就是不听。你哪一次回来,没有气我?现在,你让我怎么跟球球说,这样的噩耗,哪一个女孩子承受得了哟。作孽,作孽啊。 又经过一个病房。 事到如今,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命中注定的,逃不脫啊。球球,看开些吧,不能生孩子,将来抱养一个,也亲啊。那程小蝶对她 ![]() ![]() 又经过一个病房。 静默。 静默… 脚步渐渐清澈了。 ![]() 到球球病房的时候,老板娘神情已经恢复自然。 球球,这回好了,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老板娘笑呵呵地,摸着球球的手。球球的手冰凉,额头却在冒汗。病房里没有开风扇,她必须忍受炎热的气温。那张苍⽩的脸深深地刺痛了老板娘,但她只是轻轻地挑了一下眉⽑,用⽑巾帮球球擦汗。 阿姨,你对我真好。店里都担误几天了,真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烦。球球这么一说,老板娘的眼圈就红了。 傻妹子,我那店关几天门,算不了什么,钱是赚不完的,只要我一天活着,就没有谁能和我抢⽩粒丸店的生意。我现在有一个新的想法,等你调养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讲。老板娘拍拍球球的手,又替她把扶了一把枕头,扯了扯 ![]() 你看,天快黑了,平常这时候,我得关门装木板了。十六块木板,六张桌子,二十四条凳子…球球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她哪是想什么木板,桌子,凳子,她分明是想回到小镇,她想傅寒。她想枫林。她想见他。她害怕这洁⽩的病房,空空 ![]() ![]() ![]() ![]() 傻妹子,别哭了,现在好了,什么都好了。我知道你饿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老板娘转⾝出去了。 老板娘沉甸甸的背影。 傅寒首先从老板娘的嘴里失踪了。 以前,老板娘总爱在球球面前唠叨自己的儿子,骂他的时候,也是带着微笑。但是,从医院回来后,她再也没有提到傅寒,好像她从来没有过儿子。球球自然也不好意思问起。她算了算⽇期,离暑假结束,还有好几天,傅寒应该还没有走,他应该还是在小镇的。 夜晚,她慢呑呑地潜到断桥转了一圈,到枫林里转了一圈,她摸了摸那棵树上的字,她希望他也刻下了另一行。当然,她失望了。她张大鼻孔捕捉空气里青苹果的气味。但是,她发现,她的鼻子不灵敏了。除了肮脏的腐菜叶,河里飘浮的机油,还有别人嘴里嚼着的槟榔等比较明显浓重的气味,她已经不能轻巧地分辨与捕捉到她想要的东西。她甚至还询问了罗国中,罗国中说,前几天在程小蝶家看到过傅寒,大概是呆腻了,提前回学校了吧。罗国中对球球很客气,客气得生份。自从那天晚上,他在球球⾝上胡 ![]() 傅寒从小镇消失了。球球的嗅觉彻底迟钝。经过胡同,经过老板娘的家,那么近的距离,她还是闻不到青苹果的味道。她失了魂似的,天天在心里喊,天天在心里问,一会儿怨恨,一会儿想念,哪怕老板娘每天给她炖上一碗 ![]() 没有道理啊,难道真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吗?这么无情吗?在镇里,你还有别的女朋友吗?程小蝶呢?你和程小蝶到底什么关系?傅寒,傅寒,你太让人伤心了。你有过一个孩子。但是,他成了一团⾎球,像⽑燕说的那样,被扔进了垃圾桶,也许被狗叼走了。你在意吗?你不会在意的,你⾝边有那么多女孩子。可是,为什么不和我告别,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不会让你不快乐,我也没有向你妈妈告密。球球眼泪越来越多,并且动不动就満面流淌。她坐在偷偷喜 ![]() 球球到底没有见到傅寒。 大约是半个月后,她收到傅寒从学校寄来的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球球: 对不起,不辞而别。但是,这样也好,避免分手时彼此难过,我想,这是一种比较理想的告别方式。我是非常喜 ![]() ![]() 傅寒于学校 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又似乎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击懵了。她将字句反反复复地看了无数遍,只觉得眼前事物飘忽不定,太 ![]() 县长坐在那里,摊开手脚,烤九月正午的太 ![]() ![]() ![]() ![]() 很久没看到县长了。很久没和县长说过话了。在傅寒出现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彻底把县长忘了。县长晒黑了,辫子散了一个,更是蓬头垢面,半边脸像块石头,躲蔵在 ![]() ![]() 县长脚上拖的是一双烂军鞋,鞋面和鞋底像藕断丝连的情人,说它们没有什么关系,却仍有些部位连在一块;说它是鞋子,却已全无鞋子的样子。县长这回穿的是裙子,抹布一样的裙子,依稀看出是格子的,比抹布还陈旧,比抹布还要败相几分。这些显然都不重要,县长并不在意,她仍是烤她的手臂,她的手臂既是铁叉又是烤⾁,她速度匀称地翻转着。 球球真的像片枯叶翻到了县长⾝边。她并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球球,过来!球球看过去,居然是罗婷。她吃了一惊,把刚才的事忘得一⼲二净。罗婷站在店门口,満面笑容,和脖子上的金项链一起,闪闪发光。 球球,县长有什么好看的?脏死了,小心跳虱爬到你⾝上,晚上咬死你。罗婷笑嘻嘻地,好像和球球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隔阂,眼睛还是那么清澈见底。球球倒是发窘,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说话。 球球,我要结婚了,过几天摆酒,你一定要来呀!罗婷还是那样说话,那口气,她和球球还是很好的朋友。 真的呀,和林海洋吗?球球傻乎乎地问。 是呀,不和他和谁呀,你以为,老公就那么好找啊?罗婷笑着翻⽩眼,喜悦表情像个丰收的农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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