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情人(K)是虹影创作的经典综合其它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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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英国情人(K) 作者:虹影 | 书号:39228 时间:2017/9/5 字数:10917 |
上一章 第四章 只好梦中遥望海上的灯塔 下一章 ( → ) | |
第二天上午裘利安醒来时,发现已经十点过了。房门没关好,楼下仆人们说话声传了上来,国中话在女人嘴里发出像鸟唱,轻软悦耳,在男人,在大声喧哗的男人嘴里,像动物的吼叫。他发现这些仆人说的是当地土语,与闵说的柔软的京北话很不一样。但是哪一种他都听不懂。 拉开窗帘,很灿烂的 ![]() ![]() 巫师抬头瞧见他,说,先生,系主任夫人差仆人送来的,说是给贝尔教授的。昨晚贝尔教授走时,她忘了让仆人送过来。 裘利安让巫师把留声机送上楼,一叠唱片放在一个木漆盒里,也被送上来。 他从木漆盒里取了一张有国中字的唱片,放上唱盘。二胡声在房內响起时,他走进卫生间,梳洗完毕,穿好仆人洗烫过的內⾐衬衫。回到卧室,二胡声里号角齐鸣,四面都是伏兵,没逃路,而月正是最圆最亮时。裘利安一点也不想吃早饭,马上就该是中饭时间了,就又倒在 ![]() 昨晚回家报信的仆人,来得及时,解了闵和裘利安的尴尬。郑那儿没大事,生学的态度和缓下来,放低了要求,让她回来告诉太太。裘利安趁这时道了晚安,几乎是逃走了。回家就开始喝真正的苏格兰威士忌,直到酩酊大醉,倒在 ![]() 二胡声凄凉忧伤,他希望这奇怪的音乐能尽快停止,起码不要这么单调。 他对付女人未伤过脑筋,该歇手时就歇手,从不会相思成病。他的初恋,是在大学三年级。没有到手之前,他有几夜都难以成寐。他发现把 ![]() ![]() ![]() 他不是每次都很清醒,每次还是有一段糊涂时间,只是越来越短。那第一次最长,是他追求女人,以后反转过来,几乎总是女人钟情于他,弄得生活中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之后他就学会毫不留恋地撒手而去。 有时他想,或许,他无法与任何女人感情保持长久的原因,不一定是他用情不专,如他的⽗亲,而是他对⺟亲范奈莎的感情。谁能在智慧才华上与⺟亲并列?甚至相貌上也不能比——他还清楚地记得二十多年前⺟亲惊人的美丽。这是他爱情上的障碍——他从来没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或许永远不可能找到他⺟亲之外惟一的女人。 弟弟昆丁对男女之事一声不吭,秘而不宣,而他每次都闹得満城风雨,或是让对方闹得人尽皆知。他没有夸耀的意思,不知为什么总是到这种地步。 裘利安想起这些事,就开始写信。他给⺟亲写信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坦陈细节到别人看了会发窘的程度。但写信者收信者觉得很自然。从他第一次 ![]() 这样做,并不是故意的。 他一向听到⺟亲和阿姨在那批知识精英大学问家的男人堆里,说到什么“ ![]() ![]() ![]() ![]() ![]() ![]() “精 ![]() 一个词就把他们的恩怨化解了,他们全都大笑起来,一种神圣 ![]() ![]() ![]() 但是这一次他的笔在纸上划动得艰难,他应当说已经与闵有⾁体的接触:她的啂房丰満结实,虽然他没有探进她的⾐服里。但是闵远远不只是⾁体感觉,在她的啂房之后,她是另外一种东西。 难道我爱上闵? 笑话。 他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过任何女人。这该死的国中音乐太 ![]() 走西伯利亚铁路的信,十四天到伦敦,来回一个月;走海路的信更慢,但似乎险保一些。所以,他就给⺟亲一周写两封信,一封海路,一封陆路。⺟亲隔得那么遥远,这点也影响他的判断力。当然⺟亲向来不给他出主意,只是鼓励似的说“真有趣”、“真想见见这个姑娘”甚至说“⾝体这么漂亮,我可要用作模特儿”等等。可是在青岛,得不到⺟亲这种起码程度的回响,他觉得更难决断。 他几步过去,停了留声机。 房子里没了音乐,他的心和脑子都冷却下来:只是喜 ![]() ![]() 她是个著名诗人,有声望。有个教授丈夫,两人都是国中知识界知名人物,新月社的重要角⾊。外表上看,她多年的婚姻是成功的,外表就是婚姻的一切,在国中更是如此。那么,他有什么必要仅仅因为 ![]() 仅仅是好奇。 如果如此,他想他可以抵制住这 ![]() 裘利安已经学会三百多个中文字,听力好得多,会说一些最常用的话。这个好吃,那个不好看,等等,但是他也会拿起⽑笔,浸上墨汁,写任何国中字,都那么美。中文字形的美,跟国中女人的 ![]() 应该准备上课了,裘利安強迫脑子回到教学上来。他决定上课时讲些什么是真正的现代 ![]() 站在讲台前,他潜意识地扫了一下女生学的桌位,但没有闵,闵已有好几堂课未来。 敏感又懦弱,害怕生命浪费,又无奈于自己的生活之无意义,这个对爱情如此胆怯的“你”是谁呢?当“你”被我邀请一起出去, 那么我们走吧,你我两个人, 正当朝天空慢慢铺展着⻩昏。 这时他看见闵蹑手蹑⾜走了进来,拿着预先发的油印稿。她一定听到了这两句,听到他的讲解。她会怎么认为,是在说他自己,或是她? 这首诗是情歌,却是一个患得患失者的自我磨折。在课堂上一讲,这诗第一次打动他,以前他对艾略特并不心服口服。他自己是个诗人,诗人互相不佩服,全世界一样。试图超越公认的大师,是纠 ![]() ![]() “我可有勇气,搅 ![]() 面对闵,在他的讲解中,这首诗就是在写他自己。 他就是“我” “你”就是闵。 我已经 ![]() ![]() 他把他差一点变成了普鲁弗洛克,做了个⼊骨三分的分析,尤其是面对闵。 下课铃声响了。生学们夹着笔记本背着书包纷纷朝教室外走,闵在他们中间。他冲到门口,不是她。但他看见她进教室来过。为什么他没有见到她坐的位置,她能蔵在哪里?她就在他眼底下溜走了? 要追一定能追上。可是走廊里全是生学,他止住了自己朝前的脚步,作为老师,他的行为本能地理智了一些,在这一刹那,他竟然有一种苍老感。 为了挡开磨折人的 ![]() 田鼠在那里跟一个坐在矮凳上的老人说话。一定是田鼠和巫师分了工,一个跑外,一个包內。裘利安不想管他俩的事。但是他好奇田鼠如此认真地跟老头说话。那人像是个算命的,长衫破烂,胡子花⽩。他们俩回头,一起看到了裘利安。 田鼠嘟嘟哝哝想解释什么。那个老头止住了他,望着裘利安,对田鼠说了一大串话。 裘利安走下车来问,老头在说什么。 田鼠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裘利安叫他放心说。 田鼠说翻译不出来,不好翻。 裘利安一定要他翻译一个大概,他意识到老头是给他面相,于是先把一把铜钱放在老头跟前的盘子里。老头朝田鼠飞快地说着,说完,手有意识地敲着膝盖。 田鼠这才无法可想,只有说出来:老先生讲,先生虽是外国人,却也是明⽩人。先生眉阔耳厚 ![]() “说下去,”裘利安用中文催促。 田鼠叽叽咕咕,他的英文越来越不像英文,最后裘利安只辨认出: 可你面⽪绷紧, 耳垂不大, 皱眉太深。 就得孤单, 不伤 ![]() 但会—— “好,好,”裘利安感趣兴地问“告诉我,实话。” “这些都是国中人讲 ![]() “为什么不信?我信。”裘利安嘴角却又是嘲讽的微笑。 田鼠支吾了几句就跑开了,扛那么多东西还是脚下生风。裘利安回过头来,老头也不见了,连同凳子和盘里的铜子儿。老头可能怕惹洋人的是非,他自己的命那么惨,最好是别担心别人的命运吧。国中有太多的人 ![]() 既然说不清楚,害怕什么? 裘利安觉得 ![]() ![]() 旧⽇租界的几个酒吧俱乐部,是西方人 ![]() 他一进门就瞧见了,一张形状奇异的桌子:桌子很大,左右两端像古代航海船,除了桌面,雕満了玫瑰。还有一把椅子,⾼背,雕花式样相同。店主说是明朝一王爷家的,本是一大套家具,有几件毁于兵灾,就散落民间。店主⾝着质地很好的长衫,英文也说得可以。市南区这地方,做生意的国中人,像样的店铺老板,大多会说英文。 “要价低廉,是一腿稍有损。”店主说。 裘利安这才仔细打量。 “先生要,敝号会修复如初,分文不取。” 裘利安不太明⽩店主如此坦⽩诚实的原因,但是桌椅一套二十美元整数,绝对不贵。他留下地址。店主答应一周內将船形桌送到寓所。 他心里⾼兴,买了好东西,以后运回家里,肯定要把⺟亲乐坏。明朝不明朝无关紧要,这桌子造型别出心裁,对⺟亲参与的奥米伽工场的同仁必是一大启发。家里⺟亲画満墙的裸女跟这古朴的⾊泽,黑黑红红,正配得上。况且,船就意味自己命运,永远如愿地飘泊。 他又进了好几家店铺,量寸尺,选布料,做长衫。他还买了一对花瓶,瓶上男人们在田地上弯 ![]() 这时,他被很响的一声“哈罗,英国佬!”叫住了。街上,三个和他一样⾼鼻子⻩头发的西方人,说的是英语,口音却像德国人。 他们要他一起去喝一杯。 三个都是做生意的,的确是德国人。有个戴眼镜的说要上帝国红房子,问裘利安去过没有?他们嘲讽裘利安是⽩来国中了,到青岛不上帝国红房子更算⽩来,那儿的⽩俄妞儿真是⾁感十⾜。 帝国红房子门面不大,进门有点昏暗,可能是故意的。店堂很深,好几个厅,不太像法国咖啡馆,也不太像英国酒吧。坐到吧台后,果然是年轻轻佻的⽩俄女人在服务,啂房撑得⾼耸, ![]() 裘利安要了⽩兰地。 几分钟后有了感觉,这儿完全是欧洲情调,虽然不到晚上,却是人进人出,很热闹。凭着一张西方脸,互相不用介绍就是 ![]() 陪他来的德国人见他初来乍到,就说,青岛的繁荣兴旺全靠西方家国。这里的码头、铁路马路、医院、工厂,都是西方人建的。国中人不识好歹,早就欧战机会收了德、俄等国租界,好几年前⾰命冲昏头时,又发动工人武装冲击,收回了好些租界管理权,弄得共产 ![]() “没咱们,青岛就是穷光蛋,青岛人都会业失。” 裘利安没说话,他的工作是国中人给的。 酒吧里挂着窗帘,厚重的紫红⾊绒布窗帘挡住⽩昼 ![]() “近来收集了多少勋章?”凑上来一个大肚壮壮的家伙,像希腊一带的混⾎人。 “数丢了。”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说了一口自引以为骄傲的约克郡中部土腔。但在这问题上却谦虚了一下“酒厂里国中人太多。” 裘利安明⽩他们在谈国中女工。他要了一杯又一杯,酒精在⾎ ![]() 一个老板娘似的俄国女人看出裘利安的表情,走过来,凑着裘利安的耳朵说:“不要理这些混蛋。过来,让我给你介绍安娜。”他⾝子往边上一让,看到老板娘背部几乎全部暴露的装束,脖颈绕了三圈珍珠项链,化妆过了分,但只有这样,才能掩盖韶华已逝。 她⾝后跟着的姑娘,大概二十多岁,不难看,只是神情有点忧郁。 “安娜是瓦西利耶夫伯爵的姐小。”老板娘又说“咱们市南区的探戈舞后,人人都想找她学呢。” 裘利安吻吻老板娘和安娜的手指尖,说今天忙,改⽇来请教。他在酒杯下庒了纸币,就走出帝国红房子。 外面 ![]() 裘利安举起拳头,也跟着喊。他只看到标语上写的有“⽇本”两字,听不清整齐呼喊的是什么话。不懂没关系,他完全会同意这些口号。 队伍突然 ![]() 前排停住了脚步,人们往回退,或朝街两边躲。也有好些生学不退不躲,但是街中间人少了,于是他看见了对面几百个穿黑制服头戴黑盘帽挥舞警 ![]() 一得命令,察警就凶狠地呼喊着庒过来。 连不退不躲的中坚分子都开始往后跑。裘利安来不及想,他还是站着不动。察警冲到他面前时,他只是举起一只手,嘴里重复着他也不知是什么的话,他的头猛猛地挨了一木 ![]() 裘利安躺在 ![]() ![]() ![]() 两个仆人好像明⽩该是显⾝手的时候,早饭是⾖浆牛 ![]() 为了不让好意的仆人失望,每餐勉強吃些,然后让仆人把饭菜拿走,他没胃口。不仅如此,没有他吩咐,他们不得随便上楼来,他需要清静休息。有事他会摇铃。 对他敢参加行游,并与察警对打,巫师和田鼠流露出很帖服的神⾊。 在市中心买的两个花瓶,还有桌椅,店里都派人送了过来。他任花瓶搁在客厅地上,在什么位置,他也不愿去关心。桌椅让人抬上来,放在卧室。 他知道他英雄行为的真相:他自己首先不关心自己,然后世界就不用关心他。因为行游受伤,他的忧郁症有了充分的理由。 可能挥木 ![]() ![]() ![]() 轻悄悄的脚步声,有节奏地上楼梯。 巫师和田鼠没这胆子。裘利安侧耳听着,脚步停了,像是犹豫。只隔了一会,敲房门声。 他没有立即应门,他的心烈猛地跳动起来。门外站着的只可能是那个人,他以为忘却,正在忘却的,却一下子证明并没有被忘却。他知道马上就会很想见到她,她就来了。 门开了。 他先看见她的袖子,有一个翡翠手镯,手指纤细又鲜嫰,放在门把上,脚上蓝平绒面的鞋子,跟不⾼也不低,没绣花。 ![]() ![]() ![]() 她走进房来,站在裘利安 ![]() ![]() 她走过去把窗帘拉上一半,不让 ![]() ![]() 裘利安习惯 ![]() ![]() 她在 ![]() ![]() ![]() 他有个感觉,闵不像坐一会就要走的样子,她会呆得很长。他的受伤成了个好理由,她是来照顾他的。 闵摸抚裘利安的额头,绕过纱布下面的小伤口,轻声道:“怎么好像还有点儿发烧?” 裘利安想说什么,可是闵把手指放在他嘴上,又把手指放在她自己噘起的嘴 ![]() ![]() 闵在⾝边真好,他要的其实很简单,这刻要的就更简单:安宁和温暖。吃 ![]() 突然闵的声音使他醒了过来,她站在窗前,満脸怒气。 裘利安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定了定神,睡意全消,看清了,闵是在生气,手里拿着几页写満字的纸。他想起来,那是出事前,他给⺟亲的信。写完就摊在桌上,没收起来。 闵声音发抖地问:“Q是谁?” 裘利安从 ![]() ![]() 他停了一下,看见闵对他的郑重议抗没有反应“好吧,告诉你,Q只是一个顺序号码。” 闵依然拿着信,没有放回桌上的打算。望着裘利安,她立即明⽩了:“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十一号?又是谁呢?” 裘利安想赶快解决这误会,说:“Q不是别人,是你。” 闵的表情更吃惊了。 她又看了一遍信,非常快,因为她只看那一行,她把信往桌子上一搁,愤怒得声音都在发抖:“我,你的第十一个情人,而且已经跟你有私情了。”她的英文不够好,这时一下就显露出来, ![]() 裘利安能感觉出她的情绪反应之強烈,他这才知道这句话“我跟Q已经有私情”每个词都深深地得罪了闵。这句在他眼里简单的话,每个字对这个国中女人都是刀子的利刃。她是第十一个!他已经有那么多女人,才二十七岁,已经引 ![]() 这么年轻,这么无聇。 “私情”这词让她受不了,最严重的词还是“已经” 她的脸⾊发⽩:“我和你‘已经有私情’?” 裘利安承认他在写信时夸张了一点,急了一点,他想让⺟亲知道他在国中一切正常而顺心。当时他认为几天之间必然成为事实,至少信到达英国之时,肯定是“已经” 但对闵来说,这不只是假的,而是他居心不良的证明。 “你上 ![]() ![]() “你这人毫无廉聇!”她吼了起来。 裘利安只好硬着头⽪说:“相信我,我从来不如此,只有想起你时,只好不顾廉聇。” 闵从桌上拿走眼镜,还是捏在手里,脸朝着他,一句话不说。 她的沉默,没能停止裘利安,他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意:“第十一个,最后一个总是最好的一个,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世界上最好最了不起的情人。” 闵満是委屈和受聇辱的感觉,突然低下头,戴上眼镜,侧着⾝子,从他房间里消失了。瞬息之中。他一片茫然,甚至都未注意到她下楼,关上房子大门。 大雾笼罩,他走在其中。他是在海湾边,渡船停了,两岸都是穿蓝⾐的国中人,似乎在等他。 等他做什么呢? 他们的脸上都有神秘的笑容。脸背着海上的灯塔。 他回头发现⾝后是闵,他转⾝向闵走去,闵却消失在雾幔之中。谁在那孤独的灯塔里?他看着那灯塔,泪⽔突然流了一脸。 他醒来,发现眼睛还是 ![]() ![]() 他是想像力丰富的人,尤其是梦里。他的才华来源他的情感,而情感总在某一阶段和某个女人联系在一起。⺟亲是惟一持续在这情感里的。他来到东方,不是为了寻找像⺟亲这样的一个女人。比如闵,不能给他快乐,相反,这关系还磨折着他。 这么一生气,这么一腾折,他的烧退了。 夜晚到了,裘利安望着窗发呆,试着把胡 ![]() 郑教授问裘利安好些没有?听说伤得不重,这是幸运。他说他们带来一些补品,让仆人在楼下蒸。“要什么请尽管说,你不要担心,伤好再上课。反正生学正在罢课议抗镇庒行游。” 郑很清楚分寸,不偏不倚,不卷⼊争论,言谈中,没有一点轻微的责备,他也没有指责裘利安不应该到市南区街上跟生学一起行游,只是说不应当直接和察警发生冲突。 既然如此,裘利安觉得没有必要为自己作任何解释。 “我们得对你的全安负责。请以后千万小心,”郑说“市南区英国领事馆派人来打听你的情况,说是慰问。” “领事馆!”裘利安呻昑了一声。他努力离领事馆远,越远越好,从来不让他们知道有他这个人。他一向不信任任何府政机构。而他今后想做的事,不会让任何员官⾼兴。 仆人给客人端来椅子。郑坐着,闵只坐了一下,就站到椅子背后。她看上去心里极 ![]() 郑不分明的态度使裘利安心里不快。他不得不承认,国中知识分子,从西方学来的自由主义,只是⾼谈阔论不准备实践的自由主义。他们缺少的就是把信念付诸于行动,甚至政治行动的能力。恐怕这正是他在此真正能教的课,才对得起这九百镑国中 民人的钱。 郑面对略侵的“冷静”闵面对爱情的“体面”就是明证:国中还没有成 ![]() 明显的,闵现在在与他有意保持距离。但是一天看不到闵,裘利安的心就会隐隐作痛。爱一个国中女人就得娶她,不用谁提醒,他懂得这点。他相信,如果⺟亲亲眼见闵,她肯定会很喜 ![]() 想到这儿,裘利安忽然记起了一个早就在明摆着的数字:闵已经三十五,比自己大八岁。 真奇怪,他想,在西方人眼里,闵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无论是面貌还是⾝材。比起西方女人,她是小巧了点,没有她们青舂时代那样夸张的 ![]() ![]() ![]() 闵是一个有夫之妇,这对裘利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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