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秋我为王（七月新番）,第373章以人为本-阿珂小说网

书号:37756 时间:2017/8/4 字数:3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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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冒期间七月还是坚持着写，求保底月票安慰下(>_<)

　　在看完全程后，专鲫觉得在竞技场內，无论驰逐、蹴鞠还是角抵之类都太过平淡，无法満⾜他的需求，于是他建议赵无恤加⼊持械战斗厮杀。

　　“自吴人建国之初，斗剑便是军中常有之事，此类格斗并非纯粹的杀戮，它展示的是吴人的勇气、技艺和力量，那些最令鬼神‮悦愉‬的东西，是献与鬼神和⽔伯的⾎祭。胜者拥有宴饮、享乐与荣耀，而英勇战死的人也会得到敬意、被人怀念。对于斗兽的死囚而言，此处则是鬼神审判之地，是还其清⽩的最后机会。”

　　在言偃将这段话一字不落地翻译过来后，赵无恤脸⾊微沉。

　　从舂秋一直到三国时，吴越之地可没有后世的小桥流⽔、温文尔雅，而是民风彪悍的边地，君不见项王三千江东‮弟子‬，东吴丹

部曲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正所谓江南之俗，火耕⽔耨，鱼稻富饶，不忧饥馁，其民众信鬼神，喜

祀。吴人有句话叫“宁可无食，不可无⽔”⽔稻以⽔为主，江南又多⽔患，所以吴人从断发纹⾝防⽔开始，对⽔有一系列祭祀和噤忌。从初生的婴儿被抱到⽔中‮浴沐‬为始，到死后以船棺⼊殓为止，不知有多少与⽔有关的活动，因此⽔神的祭祀较多。

　　所以，吴国人为了在“鬼神”和“⽔伯”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敢，常常陆能搏虎，⽔能擒蛟龙（鳄鱼）。南方的野蛮习俗一览无遗，斗兽、斗剑风气也渐渐流行。

　　和西方的古希腊、罗马类似。吴越之地，最初的角斗是人与人之间的拳斗角抵。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人与猛虎、熊罴、豹、野牛、甚至是鳄鱼鲨鱼的⾁搏。到了后来，为了寻求更大的⾎腥，赢得鬼神更大的恩宠，吴人开始流行剑斗士：两个斗士手里拿着一尺或两尺长的利剑或戈矛、盾牌相互刺杀。

　　他们⽇夜相击于震泽北岸，常常为了取悦鬼神、吴王与贵族而搏杀到死，死伤者岁百余人。但还是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于是当这些剑士们被孙武组成密集方阵，冲向楚**阵时，方能所向睥睨。

　　言偃不太⾼兴：“这本是蛮夷之俗。缘何要引⼊中原，这不是以夷变夏么？”

　　专鲫道：“此事对于小司寇大夫来说好处多多，子游你只管为我转译即可！”

　　言偃无奈，只得继续为专鲫转译道：“如果小司寇大夫能在竞技场里让轻侠和死囚们以剑相厮杀，或与猛兽搏斗，至死方休，一定可以为陶丘带来更多贸易，让府库內装満天下诸侯各式各样的钱币。因为世人皆有好斗之

，观看斗剑可以让他们得到満⾜。从而使陶丘更加安宁富⾜。”

　　无恤听罢，沉昑片刻后说道：“就跟斗

斗⽝一样？我知道人们看这两种比赛时乐见⾎⾁横飞，最喜

的则是赛后将失败的

⽝砍头那一瞬间。由此可知伯鱼你说的没错，人们的确是喜

⾎腥。若是将南方斗剑和斗兽之俗引⼊竞技场中，的确可以获得很大的利益，昅引更多的人来观看…”

　　君不见古罗马的角斗行业如此兴盛。这就是人类骨子里的好斗和残酷在起作用！

　　闻言后专鲫点头称是，一旁的子贡。乃至于言偃都大惊失⾊，以为赵无恤被他说动了。

　　俩人正要劝谏。却听赵无恤斩钉截铁地说道：“然而不行，哪怕有再多的利益和好处，我都不会让斗剑、斗兽进⼊竞技场中！”

　　专鲫愣了：“既然有好处，为何不可？”

　　“因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推广斗兽、斗剑，这是在用别人的

命来为自己取乐，是君子不能做的事情。我举几个例子罢，桀纣暴

，残民以逞，所以他们被汤武行仁，吊民罚罪了；当年莒子庚舆喜

剑，每铸成一剑，必以人试剑，岁杀数十人，终于成为国人大患，于是他被驱逐。总之，用残害民众来満⾜自己意愿，最终只有这种下场。”

　　专鲫哑然，但他还是坚持道：“并非单单是取悦观看者，也是在取悦鬼神。”

　　赵无恤的声音徒然提⾼：“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专鲫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只得在那儿⼲瞪眼，而为赵无恤转译的言偃也一下子

动了起来，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来伯鱼还是不明⽩我的为人，你若是和旁人打听打听，便知道我在领地推广了止殉令。现在，驱使武士和隶臣去斗兽、斗剑而死，和将他们人殉陪葬有何区别？只是换一种死法而已，我又怎么会同意？我‮国中‬之礼仪不同于蛮越，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

则国危，人毕竟是万物之灵，任何一条人命都弥⾜珍贵，不是

⽝之流能相提并论的，此事不可为也，伯鱼休要再说了！”

　　专鲫理屈词穷，沉昑思索，随即仿佛被什么东西再次惊醒了，手不由自主摸向了

间的佩剑…

　　…

　　这边的争执也昅引到了曹伯，曹国大司城，还有籍秦、屈无忌等人。

　　他们将脸转过来询问发生了何事，刚好听到专鲫在自夸吴人的斗剑之俗，声称可以引⼊竞技场。这听得曹伯眼前一亮，但随即赵无恤不容驳辩的话语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人为本，说得好啊！”

　　曹伯

偷眼看了看点头不已的大司城，他平⽇狩猎无度，就已经被大司城屡次谏言了，若是再做点“残民以逞”的事情出来，那还了得？这老叟不得说得他耳朵生老茧。赵无恤的心思他能猜出一点，中原不比吴越，名声极其重要。作为国君、封君，做事必须有些底线。否则，国人的舆情和青史可不会放过你。

　　以人命来取乐敛财。不被黑成桀纣才有鬼！

　　屈无忌虽然生于斯长于斯，但对吴越之地的一些野蛮习俗也颇不习惯，他和旁人一样拊掌称是。

　　谁料下一刻，众人却看到词穷后満脸涨红的专鲫摸向了

间的短剑，铮的一声响后拔剑而出！

　　众人大骇，伯鱼这是气急败坏，想要与赵无恤拼命么？吴越之士的

情，竟然刚烈如斯！？

　　专鲫的是谁人之子他们再清楚不过，昔⽇专诸之刺王僚也。彗星袭月！如今仿佛那彗星之夜重现，匹夫一怒下，曹伯隔着老远就踉踉跄跄地后退，想把老迈的大司城推到自己跟前格挡，晋国使者籍秦也缩到了案后，而⾝材⾼大的屈无忌虽然手放在了

间长剑上，但却犹豫不决，不敢菗出。

　　以往在吴国斗剑时，除了太子夫差外。赶在专鲫面前拔剑的人不过一个死字…

　　如今离专鲫最近的，还是赵无恤。

　　所以他看得分明，只见专鲫手中那剑长不⾜一尺，可以蔵于大鱼之腹。所以名为鱼肠剑，当年吴王僚被此剑‮穿贯‬三层甲⾐而死，如今轮到自己了？

　　他依旧立于原地。手握在少虡剑上，但拔剑已经来不及了。而子贡、言偃、阚止三人偏向文士。事情发生的太突然，脑子一僵怔在了原地。只听到一声破空的轻微声响疾速飞来，在耳旁嗡嗡作响。

　　…

　　竞技场侧面的木质包厢中，姐弟二人在窗檐前扶着栏杆，并肩站立。

　　伯芈侧过头欣慰地看着弟弟邢敖。

　　“阿弟已经虚岁十五，却是比我还⾼一些了。”

　　邢敖已经没了童子的稚嫰，他长成了一个⾝材⾼大的翩翩少年，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蹴鞠比赛，不时发声为自己喜爱的蹴鞠队助威，还将这规则和过去的胜负讲解给伯芈听。他过去一年一直跟着子贡在陶邑做事，无论运营筹划还是亲自下场赛车蹴鞠，都有旁听和参与，这竞技场的一砖一瓦都有他的心⾎在里面。

　　伯芈只是偶尔瞧一眼比赛，好和弟弟搭上几句话，她对这种剧烈的竞技并无‮趣兴‬，心思多半还在赵无恤⾝上。

　　之前那‮夜一‬ ‮存温‬来得突然，出乎两人意料，但既然事情发生了，以赵无恤的

格就绝不会回避退让，对她益发疼爱起来。今⽇还特许她跟着来观看竞技，也允诺会寻机会让她与远亲屈无忌相认，好正式结两家之好。

　　伯芈‮涩羞‬之余也満心

喜，倒不是亲戚即将相认的喜悦。虽然明⽩自己到顶也只能作为一个妾室，但她却知道一个名分的重要

，也思索着君女的话，自己这次来除了照顾君子起居外，可不是来做点缀的。

　　她在赵无恤离开后就跟在季嬴⾝边，除了拿手的庖厨手艺外，还跟着季嬴学了勾勒一手好瓷绘，相信自己除了作为赵氏和屈氏的政治纽带外，在其他方面也能帮上君子！

　　然而就在此时，注意力一直在赵无恤⾝上的伯芈却察觉到公室看台上发生了一场混

，随即她眼睛一飘，瞧见了侧面一处石质台阶和木楼间的

隙

影处，正贴着一个⾝材瘦削的褐⾐的人！

　　他手里似乎拿弓状的武器，瞄准了赵无恤的方向，手上轻轻一动，⾝体像是被什么反弹了一下微微一颤，

出的东西被

光一照闪着反光！

　　伯芈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善意的举动。

　　不公平，不公平！她心想，为何乐极一定是悲，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喊，泪⽔犹如毒药，流过她的面庞。

　　“君子！”

　　但这声音转瞬即逝，随即被蹴鞠进球后全场观众起⾝

腾的狂呼声完全掩盖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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