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记是小椴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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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石榴记 作者:小椴 | 书号:2073 时间:2016/10/5 字数:96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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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默石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洗手。 虽然他如今已位⾼权重,却并没有养成什么真正奢侈的习惯。他唯一多余的习惯还是从幼年带来,那就是不停地洗手。用冷⽔洗,不管多冷的天。只是,如今他已换用苏州产的最好的丝绸来拭手。 宁师爷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这一点在整个开封城里都大大有名。开封城是个古老的城,古老得让一切事物进⼊这里都变得混沌了,包括年轻、包括好看。 但宁师爷的好看,却在于他的⼲净。⼲净的事物总像有一种能够劈开别人眼睛的力量。好多年以前他刚走⼊这个城市时,那一份⼲净还多少带有些让人不安的味道,会让人生忌,会因为稚弱而让人陡生躏蹂践踏之 ![]() “开王爷这些天在忙什么?”宁师爷向手下的暗探问道。 那个属下正看着宁师爷的手。宁师爷在这个城里有着不多的几个卧底,埋伏在他们该埋伏处,如同宁师爷一贯做事的风格:不该用力的地方绝对不用;该用力的地方,也绝对不多用上哪怕一丁点儿力。 ——那是一双衬在银灰⾊雪纺上面的手…其实那属下也曾看过很多有权力的人的手。在这个城里,没有人会比他们这些⼲卧底的观察更仔细,更明⽩无误的了。 ——开王爷长了一双多⾁而厚的手,那手有半扇猪⾁般的、让人窒息的 ![]() ![]() ——京展的手是多⽑的、充沛着力量的、有疤的,那是暗蔵在这个城市底层一直被人忽略的、却从不曾消失的力… ——而宁师爷的手,只是文雅,只是⼲净。⼲静得像生来就为执掌天平而生的。 这是三种掌控不同权力与不同秩序规则的手。 那属下眼睛里看着,嘴里并没忘记回答:“他在忙着两项计划,一项是‘封杀’,一项是‘钩沉’。一项是忙于封杀掉斩经堂在开封城里的所有力量,不给京展以一点 ![]() “猫耳朵?”宁默石扬了扬头——那该是河南一地最精明的探子组织了。他听着下属继续禀道:“前一项,他们表面上已很成功,但灾星九动的首领私下里非常懊恼,京展的那一摊子事不是开王府里的那些人所能全部了解的。哪怕他们也出⾝江湖。关于京展,他的关系,他的财力,他的密巢…他们到现在都还摸不清楚。 “前几⽇,巫毒老大曾经亲自出手,但结果却是,巫老大重创,京展也不知下落。现在灾星九动的事务就全由‘双巨头’中的鬼楚来处理。这件事,开王府的人事先想得太容易了,以为对方不过是个黑帮头子,可以一举而定。可真正动起手来,才觉得为难。运河码头一战,京展虽负创而去,不知所终,但重伤巫毒,威风气概,反更深地留在了开封城百姓心中。好在灾星九动中还尽有黑道出⾝的好手,他们还多少了解些黑道规矩的。问题是京展盘踞最深的却是他们这些⾼手一向不屑领教的下九流。最近,他们也在创立‘振声社’,打算开始收拢这开封府城里所有上不得台面的娼优佣保、混混青⽪的势力了。” 宁师爷没有说话,在属下面前,他从来听得多,说得少、极少。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开承荫开王爷的一个重要心腹。开王府所有官面上的事,一向都是通过他这个府衙师爷来打点的。但这次对付京展,开王爷却绕过了他。 ——那是为什么呢?其实他早知,随着他在⽩道上势力的一天天增大,开王爷也已开始忌着他了。“振声社”?是用来⼲什么的?只怕除了填补京展缺位以后的真空,再以后就是开王爷牵制自己的一张新牌了。 宁默石不会去主动问开王爷,但这些细节,他却从来不曾忽略。 他已擦完了手,低低一笑道:“你下去吧。” ——又到了去看开王妃的⽇子了。今天开王爷只怕又不在家,更不会在她那儿。自己也只能去一趟了,谁叫这是开王爷专门 ![]() 西林舂是个美丽的女人,甚至大家都说,她是开封城里最美的女人。 如果有人说她在整个天下也算极品,只怕也没人会反对。 让大家好奇的是,自从十多年前,她猛地销声匿迹后,这些年她一直都住在哪里?只有开王府家祭时,她才会稍稍露一下面,就那时也是一晃不见。而其余的时间,她都在哪里呢? 但没人敢问开王府的人。这件事就是在开王府內,似也早成噤忌。大家只有背地里、私下处一次一次饶有兴味地猜度着。 那是一间石屋。石屋坐落在开王爷驻跸街别宅的最空荒处。石屋里空 ![]() ![]() 石屋里,只有一架石屏。 “原来你还是这么恨我。”那个声音透过石屏,还是亲密得像是在你耳边哈气。一呼一昅、庠酥酥的。 宁默石默默地看着云⺟屏风上的石纹。那石屏风磨得很细很薄,可以透光。石屏上,映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女人就坐在屏风背后。屏上的石纹天然生就成几片芭蕉叶的样子,在巧手匠人的打磨下,更加惟妙惟肖的像一幅大笔写意。 女人的影子透过石屏映了出来,在芭蕉叶子下,依旧那么娇俏俏的如有舂意。当此佳丽,宁默石却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自己为灯光映在屏风上的倒影。屏上的石纹模糊了他脸上岁月的痕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已成 ![]() 这个殿內,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是石头制的。本来不多的几样,石墩石 ![]() “开王爷让我来问你一句话——京展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宁师爷 ![]() 石屏后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脆,落在石头地上,一片片的碎裂,等着人来痛惜的感觉。 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你问我?宁师爷,姓开的就算是真的被蒙在了鼓里,难道你也是?他以为我在榴莲街上勾搭上了什么斩经堂的弟子,难道你也这么想?” “呵呵,哈哈,嘿嘿。难道你敢说,这不是你亲手做就的一个局?”她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既陷害我,又陷害了斩经堂的局?”她的 ![]() 宁师爷默默地抬起眼:“小石头”? ——当年的小石头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年轻男孩儿,而现在,他已是一个男人了。他在心里呵呵地苦笑着:男人…那心里响起的呵呵的声音像一个人在冬天里倒菗着气,虽是自己的,却一口一口的冰冷。 “这些年,我是每月一次看到你这么慢慢地变了的。” 这么些年,只有宁默石被开王爷允许每月来看王妃一次。只有他,只有这个男人,才是西林舂唯一能接触到的生人。 她看得不可谓不仔细。宁默石其实并没有老,他的五官依旧在原来的那些位置,依旧…那么俊朗清秀。只是,⽪肤上的气⾊,再不似原来天然般、恍如无⾊琉璃般的⾊泽,而是一⽇一⽇,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那么青⽩下来,变成一面让人看不透的青瓷。 变了——自己确实是变了。宁默石看着自己苍⽩的手指,想起些往事。只有在这个冷殿里,他才允许自己想起那些往事…刚⼊开封时是哪一年?还是十好几年前吧。那一年的乡举,直到过了好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考取。 那就是为了这个正坐在石屏风后面的女人。她真的很美,哪怕是在石室冷宮,哪怕隔着屏风,还能让人感到如沐舂风。 可当年,让他怕的就是她这种因为美而产生的自信。 …因为她当时正想替开王府找一个算账的师爷,用来管內库的账本。这个人必须年轻,必须要有点才学,又必须要对得上她的眼。 所以她⼲涉了乡试。她看中了宁默石。她的嘴 ![]() 那时的宁默石也真生得年轻俊朗,以致主管家务的开王妃每一次见到他来报账时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一逗。而那时的宁默石,也当真拘谨得可以,甚至从来不敢抬头看一眼她。开王妃的美在外面 ![]() ![]() 也许正是这份拘谨才更加撩动起了开王妃的兴致。她的逗挑变得越来越大胆了。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可正是因为太美丽,她早早地就做了开王爷的王妃,女人的那一些小小的快乐她都来不及尝试过,比如:风情。 美丽女人的风情就如小猫爪上初长出的尖齿,不时时拿出来磨一下,总不免庠得难受。而拿出来磨,却可以赏心悦目地看着别人心庠得难受。 但开王妃很少有机会来磨她的这只爪子。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自己枉称美丽,却几乎注定没有机会做一个可以略施风情的女子。她不懂逗挑时已嫁了人。懂得了时,却不敢逗挑人。因为,那会有⿇烦的,开王爷的脾气暴戾,只有拘谨如刚⼊王府的宁默石,才给了她最大的逗挑余地。 那时候的他,毕竟在外人眼中只是个什么都还不懂的男孩子。 她那时就喜 ![]() 开王爷生长于富贵之家,对于他来讲,人间 ![]() ![]() 然后,他在百忙中见到了这个少年男子,漂亮得像是汝窑的瓷器,跟女人绝对不同的俊气,却也惹得他不由微微心动。让宁默石当时感觉最大苦恼的就在这里。西林舂毕竟是女人,她还比较容易躲避。可开王爷不是个容易让人拒绝的人,他的那一份关注常常让他避无可避。 他那时独宿于账房,有一天晚上,他从外面回来,刚走到窗下,心里就有了一丝警惕。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这房门的搭纽搭得不像是他离开时的样子。然后,他就听到了屋內低低的声息。借着窗 ![]() 他在风露里站了一刻。屋內,虽陈设清寒,可只要是西林舂在的地方,让人想起都会不由得生出一片舂意。 宁默石站了很久,然后就悄悄躲了出去。以他的⾝份,只有尽量逃避得不落痕迹。可他再也没有想到的是:半夜三更,开王爷居然不顾一己之尊,在酒醉之后也摸到了他的房里。每想起这件事,宁默石都觉得这是他生命里最荒唐的一场闹剧:黑灯瞎火的账房,为 ![]() 可这层纸是很容易被捅破的。西林舂一开声,开王爷当场脸就黑了。账房里等着的居然是他的王妃!他暴怒,可这事还不便张扬,胳膊只能折在袖子里!开王爷一巴掌打去,西林舂就捂着脸含羞带愧地逃回了內宅。 开王爷却在一愣后追了过去。追到后,他“嘿”地对她一笑,就想发怒,西林舂却含讥带讽地对他道:“没想,咱们俩的口味却是一样的,倒也没⽩做一场夫 ![]() 宁默石静静地吐了一口气。那件事后,开王爷对王妃的惩罚就是,给她的屋子里送了一尊石女的雕像。那暗示他以后对待这个王妃的态度。 而最荒诞的却是:西林舂此前每次私下里碰到自己时,都爱叫她给自己起的小名,那小名正好是“阿石” 从那时起,她就已遭到了开承荫的冷落,他要把她困成一个石女。但他后来却突发奇想,要宁默石每个月必来看她一次——看得着、吃不着,这就是开王爷想出的对这个“ ![]() 但 ![]() ![]() 她恨着自己,就如自己也恨着她。 这就是开王爷想要的——所有有权力有尊严的人不就是喜 ![]() …宁默石闭上眼,缓缓地昅了一口气。这些事他已好多年没有想起了——他拒绝想起。 他现在是开封府衙的师爷,起码大半个开封城的人都要仰他鼻息。 他很会做事,开封城一带的⽩道势力几乎已尽⼊他掌握。现在就连开王爷——名震两都的开王爷都不敢再怎么难为他。 西林舂忽然低声地笑了起来:“你今天来,该不是只为了问我这么句话吧?我已经被你害到了这里,你还不够?你就真的一定那么想活活地看我的笑话?我现在已落得很惨,偏你又弄出了斩经堂这一码子事,只有比当初更惨。开承荫那八王蛋前月专门来骂我是条拴都拴不住的⺟狗。没错,他说的是‘⺟狗’。我这么跟你说,你是不是听着很満意?” 她冷睨着宁师爷——那几次省亲之机还是宁师爷帮她求得的,有一些外出也是宁师爷默许下才办到的。只怪自己——谁叫自己在那不多的外出机会中,偏偏深夜经过了榴莲街。 只要她曾经过,以后,什么样的故事,就只有由着别人说了。 开王妃的眼角忽现苦笑,那苦笑带出了几道细纹,就是冷宮深殿冻也冻不的细纹。 她环顾了一下⾝边的菱花镜。她是美丽的女子,有着照镜的习惯,一照之下自己都要笑出来。她目前的境遇已经惨得不能再惨了,就算有再多新的⿇烦,也只会让她觉得可笑而已。 她接着轻笑了起来,屏风后的自己目光斜睇着:“但是,宁师爷,我并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你的报复该不会就此为止。我很⾼兴会看到你将怎么继续报复下去。你绝对知道榴莲街里真正发生的事——哪怕我幽居冷宮,其实我也知道…阿榴现在还好吗?说的就是你的 ![]() “至于榴莲街上…我⽩担了个虚名,这一生我都在⽩担虚名。而那个真正夜 ![]() ![]() 榴莲街的夜还是那么的黑。黑得恍如隐秘。黑得会引起人“钩沉”的趣兴:要看看那黑下面蔵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呆二爷的馄饨挑刚刚离地,就被一只手按住了。他茫然地回过脸,看到的却是一张铁青的脸。那人的长相相当狰狞,只见那人的嘴巴嘎巴嘎巴的,像是在大声说话的样子。呆二爷茫然地看着他,不知他在说什么。他不会说话,只有用手比划起来回应。 可比划来比划去,那人像还不懂。最后呆二爷着了急,向自己耳朵指来指去,然后摇着手,意思是说:“你还不明⽩?我是个聋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的嘴巴虽然在动,其实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在急切地做着说话的样子。 这一幕情形当真诡异——暗暗的街上,夜午时分,一个人装着大声说话地嘎巴着嘴,面对的却是个聋子。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促成这两人上演起这么一出荒唐的哑剧? 那个人做着口形,像在大嚷,偏没有一点声音,像是顽⽪孩子对一个聋老儿的戏调。呆二爷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这么有一晌,那人忽大声道:“我是说,我要五十六碗馄饨!” 这一声在夜街中猛地一炸,他声音出口后一双眼就直直地盯着呆二爷,要看他的反应。只要有一丝丝听觉,他都应该会吓得一惊。呆二爷却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那人终于废然一叹:“王爷,这孙子还真的是个聋子。”他⾝后的暗影里就传出一声嘻嘻的笑。 那人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呆二爷的下巴,怒道:“十聋九哑,你这个聋子,多半还是个哑巴了?” 呆二爷痛苦地动扭着下巴,想挣脫出那个凶神样的人的手,口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的口⽔流了出来,滴在那人手上。那人厌恶地一缩手,才放开了呆二爷的下巴。他把手往⾐襟上蹭了蹭,回⾝道:“爷,没办法了,这老家伙真的是个聋子加哑巴。想问他什么话,看来是难了。” 他⾝后街边的暗影里站了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因为胖,他脸相显得有些和气。他这么和气的人忽然上前一步,一出手,一把就掀开呆二爷刚才收摊时已封好的泥炉盖儿,用火钳夹出了一块有点红影的炭,一按就按在了呆二爷的颈子上。 “哧”随着那一声,青烟一冒,⿇油香里突然掺进些古怪的焦⾁气味。 呆二爷疼得咿呀大叫起来,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吐出任何一个有一点真正意义的音。 那富态中年人笑着就住了手,轻叹了下,叹气时都像带着笑似的,似乎他具有这天底下最多的幽默:这老头儿,还真是个哑巴加聋子!嘻嘻… 那中年人想了会儿,举动忽然悠闲起来,伸出火钳,轻轻地用那炭灰在地上布成了几个字: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烫你?” 那狰狞汉子一把按住呆二爷的颈子,就把他的⾝子按低了,脸直要贴到地上的字迹上去。呆二爷的⾝子蜷缩得像个⼊锅的虾米,浑浊的眼中眼屎与泪⽔齐出,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灰迹。 那个胖子却又在地上用炭灰写道:“告诉我关于密旨的事。”说着他把火钳 ![]() 呆二爷的手颤抖着,握着火钳,人抖成了一团,懵懂地看着地上的字。 那狰狞汉子不由一声怒笑道:“王爷,这老东西居然还不认得字!” 那胖子的目光就更尖锐了,一双小眼睛夹在脸上的⾁ ![]() 狰狞汉子道:“王爷,你相信真有那道密旨?”那富态中年人横了他一眼:“京里莫公公传出来的消息,难道会有错?虽说他也只是存疑,说可能真有一道密旨传到了开封城,连他也不清楚內容,不知道接旨的是谁,不知道针对的是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旨意。” 富态中年人的声音忽暗淡了下来,:“可我相信。以我对朝中那些人对我独占巨利的不満,我也有理由相信。只是咱们府里的这些人探不清这事,我费了多大力气,才专门请来了‘猫耳朵’,也终于摸清,如有密旨,那传旨的一定就是这么个老头。” 他伸出脚尖,一脚踏在呆二爷蜷跪在地上的头上,好像随便踩住块石凳歇歇力。他的一条腿轻轻抖动着,口里低声怒道:“本来我还只是有点好奇,皇上好端端的传什么密旨,可是他又动了兴要找什么不便为百官知道的乐子?或又是看上了开封城里的什么奇技 ![]() “但现下你看看,安排得多么周到!多么毫无 ![]() ![]() 胖子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狰狞汉子的脸⾊就变了变。 那胖子却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发动‘封杀’,你现在明⽩了吧?虽然我不能确定,但起码也不能排除这嫌疑。不过,嘿嘿,皇上只敢传密旨,就算这旨意是为了对付我,说明他也不好摆在明面上来硬的对付我。我们毕竟还有姻亲关系。只要是这样,那就还好办。开封城里现在谁对我最不听话?”狰狞汉子低声道:“京展!” 胖子低声一笑:“我就知道他引勾王妃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除了西林舂,这城里,还有谁能更了解我王府的秘密?”他忽然转⾝就去,临去前口里说道:“吴毕德,你回去告诉鬼楚,我给他十天时间。十天內,他要是再拿不出那叫京展的‘匪精’的人头来见我,这个灾星九动,我也养不起了。养起来也没用。嘿嘿,那时侯不是灾星,而是该摘星了吧?” 狰狞汉子吴毕德的⾝子轻轻一抖,叫了声:“王爷…”他还想问下怎么处理这个老头儿,胖子的口里却只“嘿”了一声,似恼于他这不知趣的一问。吴毕德的手一紧。他才受了气,这下气有了发怈的地儿。他杀人的办法却不是让人就死,他缓缓地在暗巷里磨折着呆二爷,⾜⾜磨折了有半个时辰,像儿童们那忍残的爱活生生拔断蜻蜓四只翅膀的兴致,最后,才拧断了那呆二爷的脖子。 但这断也不是让他就死,起码还要让呆二爷趴在地上,痛苦地 ![]() 吴毕德也走远了,暗暗的榴莲街,只剩一个蜷缩在地上挣都挣不动了的呆二爷。他想来这时一定痛得不行的吧? 只见他浑⾝都在动耸。想来在他的脸上,不知该是怎样痛苦的表情! 可如真有人看到他脸上神情的话,只怕那真的要大惊而倒的——他的脸上居然在笑,満脸的皱纹都在笑,像一千条蜈蚣跳起了一场狂 ![]() 他的口里却在喃喃着,他居然开始说话,直到咽气之前都在喃喃着一句:“嘿嘿,我会说话的,嘿嘿,哪怕我们封家只剩下我这老而没用的,但其实、我还是会说话的…” <!--/HTMLBUILERPART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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