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是凤歌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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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昆仑 作者:凤歌 | 书号:2002 时间:2016/10/5 字数:152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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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陀罗与花生斗了许久,气力消耗甚剧,梁萧武功又凭空⾼出一截,此消彼长,胜算大减,便![]() 梁萧一招惊退贺陀罗,转⾝望去,却见大海渺渺,巨鲸⺟子早已不知去向。心神一黯,转眼看向柳莺莺与花晓霜,只见柳莺莺似哭似笑,小嘴一撇,忽地冲上前来,双拳雨点般落在他⾝上。梁萧任她捶打,反手将她搂人怀里,柳莺莺不觉喜极而泣。 花晓霜望着二人,呆了呆,默默拉过花生,给他包扎伤口。梁萧瞧她一眼,含笑道:“晓霜,你还好么?”花晓霜笑了笑,微微点头。柳莺莺推开梁萧,将泪一抹,笑道:“晓霜过来,他害你哭得那么伤心,打他三百拳出气。”梁萧死里逃生,得见二女,心头一片火热,闻言摊手笑道:“晓霜若要打,三万拳我也不怕。”花晓霜却笑道:“萧哥哥回来,我 ![]() 梁萧见她二人眉眼来去,尽是亲密之意,心中疑窦丛生,不知这对冤家,如何变得恁地友善。略一默然,转⾝顾视云殊,冷笑道:“当⽇一掌之赐,不敢或忘。梁某不惯 ![]() ![]() ![]() ![]() 柳莺莺见他哭成如此模样,也不由一阵心酸,说道:“晓霜,你瞧瞧他伤势好么?”花晓霜俯⾝给他把脉片刻,道:“伤势虽然不轻,但他內功深厚,服些丹药,调息两天便好。”又从锦囊中取了一支⽟瓶,倒出几粒丹药,递在云殊手中。云殊已平静下来,闭着双目,脸上挂泪, ![]() 柳莺莺不好扰他,挽着晓霜,来到梁萧⾝边,问起他死里逃生之事。梁萧如实说了,众人无不啧啧称奇。柳莺莺听到妙处,眉飞⾊舞。而后不待梁萧讲完,又连说带笑,将大半月的遭遇唧卿咯咯诉说一遍,她口齿便给,说到惊险处,不免加油添醋,大大渲染一番,听得梁萧张眼握拳,紧张不迭。最后听说花生为救晓霜,与贺陀罗恶战,不由大生感动,站起⾝来,向花生一鞠到地,道:“大恩不言谢,花生兄弟,将来但有所遣,赴汤蹈火,做牛做马,梁某在所不辞。”花生不料他来这一下,慌忙闪开,双手连摆,却不知说什么才好。柳莺莺笑道:“梁萧,你只管胡说八道,没得吓坏了小和尚。”梁萧道:“这不是胡说。他此番屡屡救护你与晓霜,我便粉⾝碎骨,也报答不了。”柳莺莺听得这话, ![]() ![]() ![]() ![]() ![]() 花生不知何为结拜,只听得糊里糊涂。柳莺莺瞧得生气,从后面对他孤拐一脚,嗔怪道:“你瞪眼作什么?梁萧说的话,你也说一遍。”花生嗯了一声,梁萧那些文绉绉的话他听不大懂,便胡 ![]() ![]() ![]() ![]() ![]() 梁萧问起晓霜给哈里斯治病一节,听说哈里斯喝尿,不由笑道:“老子憋了好大一泡仙尿,不知哈里斯还要不要喝?他若喝得完,保他再长出一条腿来。”柳莺莺啤道:“不要脸,老大的人还充童子。”梁萧瞥她一眼,道:“奇怪,你怎知我就不是童子?”柳莺莺遽然醒悟,俏脸绯红,啐道:“下流鬼?不与你说了。”梁萧见花晓霜坐得远远,有问便答,要么只是微笑,暗忖久别重逢,她怎就变得恁地生分了,不觉悒悒不乐。柳莺莺看在眼里,心道:“这丫头真傻。她那⽇对我说的话,却当真了么?”笑容一敛,轻轻叹了口气。梁萧歇息片刻,起⾝道:“呙儿还在贺陀罗之手,我须得救他出来。”柳莺莺道:“那老贼武功甚⾼,既要胜他,又要不伤呙儿,可是极难。”梁萧笑道:“有什么难的!”对着众人低语两句,柳莺莺拍手笑道:“你这小⾊鬼,鬼点子就是多!” 贺陀罗在舱中调息片刻,內力复元,拍开一坛酒,喝了两口,精神大振,忖道:“梁萧武功虽有长进,却还未必胜得了洒家。但若小和尚伤愈,二人联手,便有⿇烦。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洒家须得早些动手,只要杀掉一人,万事大吉。”正自思量,忽听船头传来一阵 ![]() 阿滩无奈,忍着伤挪步而出。贺陀罗半晌不闻声息,又生疑惑:“糟糕,这喇嘛近来对我多有不満,倘若当真见陆地,未始不会抛下我⽗子,独自逃命。”他心 ![]() ![]() ![]() ![]() ![]() ![]() ![]() ![]() 梁萧不想自己螳螂捕蝉,云殊⻩雀在后,更不料他重伤之余,尚且如此敏捷,微一愣神,目有怒⾊。 云殊这一纵一抱几乎耗尽气力,一时浑⾝发软,靠在墙边只顾 ![]() ![]() ![]() ![]() ![]() ![]() 花生反⾝扶起梁萧,返回舱中,梁萧运功半晌,吐了一口淤⾎,笑道:“好家伙!但想来他也吃亏不小。”柳莺莺道:“敢情好,我与花生打落⽔狗去。”梁萧摆手道:“穷寇莫追,想贺陀罗何等人物,此去必有防范,不可冒失。他伤得未必服气,只怕还会再来。”顿了一顿,道“花生,你神力盖世,却不善运用,我适才想出一门阵法,你我同使,必能稳胜贺陀罗。”当下站起⾝来,口说手比,传授花生攻守之法。 次⽇凌晨,贺陀罗伤愈,想好克制二人之法,再来挑战,谁料花、粱二人阵法已有小成。双方斗到两百余招,贺陀罗腹內饥饿,抵挡不住,脫⾝遁走。梁萧见花生旧伤进裂,流⾎不少,也不便追击,扶他转回包扎。到得午时,众人正自说话,忽听阿滩长呼一声,凄厉之极。柳莺莺惊道:“发生什么事?內讧么?”梁萧脸⾊铁青,忽地一拳,洞穿甲板,喝道:“不除此贼,天理不容。”柳莺莺心念—动,恍然大悟,也不由花容失⾊。花晓霜见梁、柳二人神⾊古怪,不由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梁萧沉着脸一言不发。 柳莺莺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发老贼忒也可恶,他不像我们那样捕鱼,却杀了大喇嘛,喝⾎吃⾁!”花晓霜惊得脸⾊煞⽩,半晌说不出话来。 梁萧忽道:“阿滩尊者似乎有病在⾝,武功弱了许多。”柳莺莺笑道:“都是晓霜伤的。”梁萧讶然道:“晓霜武功大进了么?”花晓霜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若…若不是我,大师⽗或许不会死啦!”梁萧更觉惊讶,细加询问,花晓霜才将那⽇之事说了。梁萧叹道:“古人说祸福相依,果然不假。你若没有九 ![]() ![]() ![]() ![]() ![]() ![]() ![]() 晓霜这才放心,施展“转 ![]() ![]() ![]() ![]() ![]() ![]() ![]() ![]() ![]() ![]() ![]() ![]() ![]() ![]() ![]() ![]() 梁萧莫名其妙,柳莺莺将他拉到舱外,低声骂道:“大笨蛋,还不明⽩她的心意么?”梁萧茫然头摇。 柳莺莺定定地瞧着他,叹了口气,道:“她的病好了,你就不用陪着她了!”梁萧眉头一耸,低头不语。柳莺莺不耐道:“小⾊鬼,三天早就过了,你打算好了没有?”梁萧一言不发,柳莺莺美目蓦地涌起怒意,伸手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顿⾜道:“你是笨蛋,她也是笨蛋,都是笨蛋,气死本姑娘了。”怒冲冲奔人舱內,愤愤坐着一阵,又吐了口气,将花晓霜搂人怀里,细声宽慰。梁萧转⾝眺望大海,心中烦闷之极。 两⽇內,贺陀罗或明或暗,又来挑衅数次,初时凭般若锋之利,尚与二人有攻有守,斗到后来,但觉梁萧掌力一⽇強似一⽇,仅是一对⾁掌,已难对付,况且还有花生助阵,再斗下去,有输无赢。当下猛攻两招,菗⾝退出,装腔作势放出两句狠话,方才退去,他余威所至,梁萧倒也不敢过分相 ![]() 贺陀罗回到蔵⾝之所,暗暗发愁,此刻阿滩尸⾝已被吃尽,贺陀罗拴了般若锋捕鱼,但却不知为何,船边海鱼竟越来越少。贺陀罗当然不知这是洋流衰竭所致,费了半⽇工夫,竟未勾上一条,海中无鱼,海鸟没有食物,也俱都飞走。贺陀罗沉着脸坐了半晌,忽然站起,死死盯住哈里斯,哈里斯对这老子再也清楚不过,瞧他眼神,便知其心意,顿时发起抖来。贺陀罗盯着他,叹道:“哈里斯,你别怨我,为⽗也是没法子。”他与哈里斯之间极少以⽗子相称,这话一说,哈里斯便知他心意已决,眼中惧意更甚,颤声道:“宗师…”贺陀罗打断他道:“你若要怨,便怨梁萧那厮,不过你大可放心,为⽗吃了你,有了气力,必定杀光那帮鸟男女,给你报仇。”哈里斯听他如此说话,情知必死无疑,浑⾝蜷作一堆,直向后缩,蓦然间,他眼神一亮,指着贺陀罗⾝后,急道:“宗师,你看,你看…陆地…陆地…”贺陀罗头摇道:“到此地步,你何必还要说谎。这个计策,梁萧已经用过一次,为⽗不会再上你当。你放心,为⽗出手,包你不觉痛苦。”说着踏上一步,便要动手,哈里斯却哭将起来,号道:“阿爹,你信我这次,我腿没了,跑不掉的。”贺陀罗见他如此惶急,不似作伪,回头一瞥,只见海天 ![]() ⽗子俩各怀鬼胎,虚与委蛇。贺陀罗拖来一条小舢板,将哈里斯吊下海去,正要跳上,眼珠忽地一转,转到前船,回来时,哈里斯见他手中提着那只大铁锚。贺陀罗跳上舢板,划出一程,忽地发声沉喝,将铁锚飞掷而出,只听豁得一声,大船破了一个窟窿,海⽔汹涌灌人。 梁萧觉出船只震动,当先冲出舱外,但那大船沉没极快,顷刻间已有倾斜之势。梁萧举目眺望,贺陀罗⽗子已在二里之外,再看救生舢板,原本三艘,但剩下两艘都被贺陀罗掌力震毁。其他人随后赶出,均是失⾊。梁萧略一思索,忽地扯断一段长木板,揷在 ![]() ![]() 片时功夫,梁萧估摸力道⾜了,算准方位,陡然放手,⾝似若脫弦之箭,掠过里许之遥,不偏不倚 ![]() ![]() 船上众人远远瞧着,无不心惊,忽见一断尖木 ![]() ![]() ![]() 贺陀罗恍然惊悟,后悔不迭。原来梁萧手中木块耗尽,眼看再无借力之处,瞧得贺陀罗尖木掷来,索 ![]() 贺陀罗面⾊铁青,动弹不得,哈里斯死活倒是其次,但若梁萧⾜下一顿,立时船破⽔人,无奈摇动木桨,原路返回。此刻大船尽已沉没,众人抱了几块木板在海上漂浮。梁萧将二女援上舢板,柳莺莺伸手再援赵呙,贺陀罗怒道:“再上来人,船便翻了。”梁萧冷笑道:“嫌人多么?”抓起哈里斯,抛人海里。贺陀罗大怒,正要喝骂,却见哈里斯情急求生,双手扣住船舷。梁萧笑道:“贺陀罗,你养的好儿子,当真机灵。”贺陀罗气得头发上指,偏又发作不得,唯有恨在心里。云殊不肯放开赵呙,柳莺莺只得连他一起援上。花生则扣住船舷。胭脂与⽩痴儿俱都会凫⽔,金灵儿站于花生头顶,也得幸免,唯独快雪不会⽔,梁萧到时,已然溺死。花晓霜望着爱驴沉没,不觉落泪。柳莺莺抱住她连声安慰,只说要把胭脂送她,花晓霜慌忙推让,如此竟忘了伤心了。 傍晚时,舢板拖着众人抵达陆地。略一查探,却只是一个岛屿,只是规模甚大,四面礁石嵯峨环抱,其內竹木蓊郁,溪流淙淙,禽飞兽走,滋衍甚繁。梁萧腿伤不轻,贺陀罗肩头中掌处也甚疼痛,哈里斯断腿,花生、云殊也自不消说。五名男子既然无人无伤,只好暂且休战,各自觅地休养。岛上⽔甜食丰,较之船上真有天壤之别。当夜梁萧打了一只⻩羊,柳莺莺则与晓霜采来清⽔椰果,钻木取火,美餐一顿,各自觅地睡了。 次⽇清晨,梁萧搜寻全岛,并未发现土著,怏怏而回,叫起花生,二人伐木取材,搭建房屋。梁萧心灵手巧,花生力大无穷,不一⽇,便在山⾕中搭起一座吊脚小楼,中有木塌三张,柳莺莺与晓霜同卧。梁萧想方设法,又寻来草茎树叶,鸟羽兽⽑,织成四张被褥,抑且砌石为灶,烧土做陶,造⽔车引来山泉。 经他一番经营,不出数⽇,小楼之中,大有家居气象。柳莺莺笑道:“这么过上一世,却也不妄啦!”花晓霜也笑着点头。花生有吃有喝,自然无忧无虑。只有梁萧头摇道:“粱园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暂且住上几⽇,终究还是要回去。”花晓霜听了这话,收了笑容,低头回房。柳莺莺狠狠瞪了梁萧一眼,转⾝跟进。不一阵,便听二人在房中卿唧咯咯大声说笑,接着柳莺莺便放开嗓子,唱起歌来,她歌喉极美,唱一句,花晓霜便跟一句,歌声婉转,令人听而忘俗。 梁萧听了片刻,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站起⾝来,转出山⾕,来到海边,攀上一块礁石,遥望茫茫大海,心中也仿佛海中波涛,起伏不定:“若是没有仇恨,与莺莺、晓霜、花生兄弟活在这岛上,却也不坏,但我⾝负⾎仇,总要与萧千绝一决生死。”想起这数月光 ![]() ![]() ![]() ![]() 坐了片刻,忽一个浪头打来,撞上礁石,飞琼溅⽟,尽都扑在梁萧脸上。梁萧神智一清,举手圈在嘴边,纵声长啸,啸声悠长,远远传出。三声啸罢,梁萧吐出心中块垒, ![]() ![]() ![]() ![]() ![]() ![]() ![]() ![]() ![]() 忽听远处传来鼓掌之声,梁萧转眼望去,却见柳莺莺站在远处,含笑道:“好啊,小⾊鬼你可不老实,偷练成这么厉害的武功,也不让我知道。”她来了许久,梁萧沉 ![]() 梁萧见她娇嗔薄怒,越发堪怜,当即坐下,笑道:“冤枉了,你柳大神偷,飞檐走壁况且如履平地,区区岂敢小瞧。”柳莺莺⽩他一眼,傍他坐下。二人并肩瞧了一阵大海。柳莺莺忽道:“梁萧,你那掌法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叫个什么名儿。”梁萧道:“这掌法是我从惊涛骇浪、 ![]() ![]() ![]() ![]() ![]() 柳莺莺笑罢,又道:“这么厉害的掌法,定要起个好名字。既是你从惊涛骇浪里想出来的,那就叫做‘碧海惊涛掌’,好么?”梁萧笑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好也好。”柳莺莺啐道:“小滑头油嘴滑⾆。” 两人又依偎一会儿,柳莺莺叹道:“梁萧,我问你。呙儿说得那个婶婶,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问明⽩,我始终不能心安。”梁萧沉默一阵,终道:“那是我结义妹子,呙儿不知道,胡 ![]() 梁萧颔首起⾝。二人并肩转回小楼,还未走近,便见贺陀罗站在楼前,花生拿了一 ![]() ![]() 梁萧见花生、晓霜俱都无碍,才放下心来,冷冷道:“那你来作甚?”贺陀罗左顾右盼,噴噴笑道:“平章不止武功⾼強,手艺也巧得紧啊,瞧瞧这里,洒家那破山洞真如阎罗地狱了!”梁萧道:“你有话就说,何必这么多弯曲?”贺陀罗笑道:“好,慡快。洒家早就听说平章长于巧思,精通各类机关建造之学,向⽇南征之时,军中许多犀利战船,都是由平章画图设造,对也不对?”梁萧恍然笑道:“敢情要我帮你造船?”贺陀罗头摇道:“非也,不是帮我,是帮大家,海路凶险,若无坚固船只,实难通过,但如此大船,非平章巧手不能成之。若能造好船只,大家同舟共济,一起返还陆地,岂非天大美事…”柳莺莺不待他说完,冷笑道:“谁跟你同舟共济了?这里有山有⽔,有鸟有鱼,惬意得紧呢!姑娘我乐不思蜀,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呢!”贺陀罗双眉倒立,脸上倏地腾起一股青气。梁萧摆手笑道:“大师不要听她说。你且回去,待我想好,明⽇大家一起伐木造船。”贺陀罗击掌笑道:“平章果真英雄了得,见识⾼远,娘儿们有什么主意,咱们做汉子的,岂能受她们支使?”嘿嘿一笑,扬长去了。 柳莺莺气得脸⾊发⽩,待他走远,揪住梁萧,怒道:“大蠢材,你怎就受他欺诳,不听我话,这个臭贼,哪会安什么好心?”梁萧笑了笑,还没说话,却见云殊抱着赵呙从远处走来,走得近了,却神⾊迟疑,逡巡不前。梁萧眉头大皱,柳莺莺也怪道:“有事么?”云殊瞥了花晓霜一眼,道:“圣上病得厉害,我带他来给你瞧瞧…”众人皆惊,花晓霜忙道:“请进屋里来。”云殊点了点头,⾜下依旧徘徊,柳莺莺大不耐烦,骂道:“婆婆妈妈。”伸手将他拽进屋里。梁萧也跟进来,坐在花晓霜⾝后煽火烧⽔。 花晓霜见赵呙面如⽩纸,气息微弱,眉头微皱,再摸额头,热得烫手,不由变⾊道:“病了几⽇了?”云殊忙道:“三⽇前便不舒服。”花晓霜略一迟疑,长叹道:“你该早些带他来的。”云殊听得这话,如雷轰顶,目瞪口呆一阵,颤声道:“你…你是说他没救了。”花晓霜又犹豫一阵,低声道:“你若早来三天,或许有救,现今我…我只能克尽己能,减轻他的痛苦…”说道后来,声音细小,几不可闻,似乎便要哭出来。云殊见她如此愧疚难过,浑⾝⾎流似都凝住了,只想无怪自己如何输人內力,始终不见效果,原来竟是患上不治之症,一时间悔恨无及。花晓霜用手抚着赵呙小腿,叹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把脉,他‘手厥 ![]() ![]() ![]() 花晓霜待他走远,忽地长长舒了口气,道:“萧哥哥,这等事下不为例,以后无论如何,我…我也不做啦。”梁萧叹道:“我只怕你说错了话,没想你却做得很好。”花晓霜将赵呙抱人怀里,取出银针,给他灸治,说道:“我是不愿云大人带呙儿去打仗,才违心骗他,但愿从今往后,呙儿都能决活过⽇。”梁萧道:“一定能够。”花晓霜道:“倘若这样,我就堕⼊拔⾆地狱,却也不枉了。”梁萧苦笑道:“你若下地狱,天下便无人不⼊地狱了。”柳莺莺心里糊里糊涂,皱眉道:“你们到底打什么机锋?”话一说完,忽听赵呙哇得哭了一声,睁开眼来,看见众人,喜极而泣。晓霜伸手慰抚赵呙,对柳莺莺道:“呙儿是受了风寒,并非不治。萧哥哥在我⾝后,用‘传音人密’之术,教我骗过云大人,说这样可让呙儿快乐过活。我想既然这样,只好做了。至于心包经与心经那两团郁结之气,却是萧哥哥以‘转 ![]() ![]() 柳莺莺听罢,默然一阵,站起⾝来,踏出门外,耳听梁萧问道:“你做什么去?”柳莺莺不答,行出一程,遥见云殊站在一块礁石上望海号哭,不由心道:“梁萧做得忒也过了,云殊把这孩子当作复国之望,绝望之余,会否做出傻事?若他跳海,我不会⽔,怎么救他?当年他救过我一次,如今落到如此地步,我岂能袖手旁观。”犹豫间,忽听贺陀罗的大笑传来,不由心下一惊,蔵⾝一块大石下面。 云殊蓦地停住哭泣,沉声道:“你来作甚?”人影一晃,贺陀罗站在礁上,笑道:“听得云大人向隅而泣,特来瞧瞧!”云殊冷笑道:“你想打架么?”贺陀罗摆手笑道:“错了错了,洒家此来,是要助云大人兴复汉室呢!”云殊道:“你来消遣云某?”说罢神⾊一黯,怔然道“兴复汉室?还有什么指望?圣上患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啦!”贺陀罗道:“那小孩儿济得什么事?死了更好!”云殊怒道:“云某虽斗不过你,却也不怕你。”贺陀罗笑道:“我说过啦,今⽇决不是来与你厮斗。方才不过一时口快,实话实说罢了,若你生气,洒家道歉便是。”说着拱手作礼。云殊只觉惊疑不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贺陀罗微微一笑,说道:“常言说得好:‘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赵匡胤不也是从儿孤寡⺟手中夺来天下的么?姓赵的既然能做皇帝,难道姓云的就不能做天子?”云殊一惊,怒道:“这话大逆不道,休得再言。云某生为宋臣,死为宋鬼,岂是篡逆之辈, ![]() ![]() ![]() 云殊听得这话,⾎为之沸,但对贺陀罗其人终有戒心,半晌方道:“你总不会⽩⽩助我吧?”贺陀罗笑道:“自然不会⽩⽩助你,将来事成,阿尔泰山以西和蒙古乃蛮旧地都归我们,其他土地属你汉人,抑且⾊目人在中土经商,不得征收赋税。”云殊怒道:“岂有此理?”贺陀罗笑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价钱之事,大可商量。何况能否成功尚难定论,说这些话也早了些儿。”云殊听得心中怦然,沉昑不语。贺陀罗又道:“不过,你我合作之前,须得先杀一个人。”云殊问道:“谁?”贺陀罗寒声道:“梁萧那贼子非杀不可,他与你我不同。他有蒙古⾎统,更是伯颜的师侄,萧千绝的徒孙!”云殊双眉陡立,叫道:“此话当真,”贺陀罗道:“你与他 ![]() ![]() 梁萧放开柳莺莺⽳道,柳莺莺怒道:“你来做什么?”梁萧道:“我怕你遭遇不测。”柳莺莺冷笑道:“你是不放心我来见云殊吧!”梁萧道:“你说得对。我来,是不放心你;我若不来,却是不把你放在心上.’柳莺莺神⾊稍缓,叹道:“罢了,算我说你不过,但我心中有许多疑惑,比如云殊为何定要杀你?”梁萧叹道:“你若不问,我也不想说,但你问了,我也不会瞒你。”又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一一说了。柳莺莺听罢,不觉呆了,心道:“若是当年我与小⾊鬼不曾分开,这些事都不会有啦!”征征瞧了梁萧一眼,心中不胜黯然“想这些有什么用,唉,怨只怨我们命苦。” 两人各怀心事,转回小楼,已是掌灯时分。赵呙发过一⾝透汗,睡得正 ![]() ![]() ![]() ![]() 是夜无话,次⽇贺陀罗清早便来,约梁萧造船,并唤花生一路,梁萧却道:“他要看家,手脚又笨,去了反而误事。”贺陀罗本想借重花生的神力,但听这么一说,心知梁萧对自己戒心未去,只得作罢。 梁萧着地画出图样,道:“海上风⾼浪大,气候凶恶,我们人少,最好造海鳅楼船,有八部⽔车,即便风帆折断,还能以⽔车推动。”贺陀罗皱眉道:“八部⽔车太多,一部两部便够了。” 梁萧道:“这是海船,而且路程甚远,有备无患。”贺陀罗又问:“多⾼多长。” 梁萧掐算道:“一丈六尺⾼,六丈长。”贺陀罗又想埋怨太大,可转念一想:“船一造好,洒家便要动手杀人,人数减少,船儿自然不需如此庞大。但眼下不可流露这个意思,叫他生疑。”他心怀鬼胎,点头称是。梁萧猜出他心意,趁势口若悬河,将工程说得繁复无比,实则许多部件并无用处,但贺陀罗本是外行,被他头头是道一番说,晕头转向,难分真假。 二人计划了⾜⾜一⽇,方才伐木取材,梁萧却又推这棵树木质不好,经不得海⽔侵蚀,那棵树太过弯曲,仅是寻找龙骨,又花了数⽇功夫,贺陀罗笑在脸上,急在心里。 梁萧这边与贺陀罗虚与委蛇。柳莺莺却依梁萧所给图样寸尺,让花生伐木取材,偷造龙骨船板,⼊夜之时,与梁萧另行架设一艘海船。这般昼夜赶造,贺陀罗的海鳅船龙骨未定,这边梁萧桅杆已然架好,那边船板还是稀稀落落,这边梁萧已用树⽪织好风帆,装在桅上。其间,云殊来看了赵呙几次,小家伙装得要死不活,骗得云殊伤心不已,暗里苦练武功,准备一举击杀梁萧。 到了第十五⽇夜中,南风徐徐,夜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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