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是诺言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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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静园 作者:诺言 | 书号:27879 时间:2017/7/3 字数:84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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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车里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表,十分钟了,之牧还没出来。虽然无比愧羞,但我还是支支吾吾把画的事告诉了他,因为我实在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把那幅画拿回来。 之牧的态度很另人玩味:“如果你告诉夏单远一旦获得自由你就会回到他⾝边,他自然不会难为你。” 我咬牙横他一眼:“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真以为我是那种⽔ ![]() “怎么,还说不得你吗?这种傻事可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他垂下眼睛思考了一会:“你总是有大把烂摊子让我替你收拾,也罢,就当是临别的礼物,最后再帮你一次。不拖延了,现在就去把问题解决了吧。” 于是在卧室里僵持到天亮以后,我们于凌晨时分来到了单远的画室。 上车前,之牧抬头望了望了尚未完全明亮的天⾊:“既然他能用这么下作的事要挟,那么这个时间去騒扰人家的好梦应该也不算不道德吧?”说完露出一个惯常的清浅微笑,淡然而略带嘲讽,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恐惧,这种笑容陪伴了我这么久,我已经完全习惯,可是从此之后真的要看不到了么?我该怎样去适应以后没有他的⽇子?他将不再为我烦恼,不再怜惜我的泪⽔,怎么办,如果我能再有一次机会… 腕表走到第十三分钟,门打开了,之牧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卷画轴。我马上打开车门,他坐下来后吩咐司机开车。因为是凌晨,路上的车辆非常少,他说:“开快点,先送太太回家,我还要去公司。”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不回家么?你昨晚都没睡。” 之牧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嗫嚅着又问:“他肯给你?”说实话我很好奇他用什么样的手段从单远手里把画拿回来。 他的眼睛像黑⾊的⽔晶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对付这种人我自有法子…倒是你以后要小心些…” 他停了下来,似乎觉得没必要再对我说这种话,我捏紧拳头,心中砰砰 ![]() 之牧不再理我,撑肘托腮望着窗外,车內一片死寂。看着他冷静自恃的侧脸,我知道我必须说点什么让他了解我的心意--如果我不想失去这张让我依恋的容颜的话。 “之牧…”我轻轻唤他,然后握住他放在⾝侧的一只手。 他马上触电似的把手缩回去,好像我是一种不知名的病毒,我的心中一阵徨然,他这种举动无疑是给我泼了一桶冰⽔。但是我得坚強,我继续开口:“你看,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是不是也别闹了…” 他转头淡漠地望着我,他的眼神让我的勇气又溜走了一半:“我知道我昨天说错话了…但是你一向都很能原谅我的,不是吗?” 他很不耐烦,眼里一片防备:“你以为现在是小孩子在扮家家酒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鼓起勇气再次抓住他的手:“我不要…”还没说完,我就听见汽车轮胎发出尖锐的噪音,然后是司机的诅咒:“该死的,他想⼲什么?”我来不及有任何思想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车子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简直像是在公路上跳舞,我尖叫着想要抓紧某样东西,马上有人把我紧紧抱住,用 ![]() ![]() 我们毫无间隙地庒在一起,他一边紧紧把我搂住一边面⾊苍⽩地 ![]() ![]() 他有些虚弱地回应我:“我没事。”但是他的脸⾊⽩得像张纸,手也像冰一样凉。 驾驶位的司机发出一声呻昑,我们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之牧和我马上下车查看他的情况。我们是为了痹篇一台逆行的摩托车才撞上全安带的,车头已经完全损毁,幸亏司机位有全安气囊弹出来…我一阵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向跌在几米以外的摩托车和蜷伏在地上的骑士,那 ![]() 我在他⾝旁跪下来,喉咙里一片⼲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单远脸上的鲜⾎和汗⽔ ![]() 我觉得全⾝发冷:“你疯了么?你这种行为只能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我的心…在最灿烂的时候早已死去了。”他的手抬了一下,像是想要抚上我的脸,但终于还是垂了下去,他慢慢合上眼。 我直直地跪在地上,看着他⾝下淌出的大滩鲜⾎把⼲燥的地面染红,恐惧变成一只手抓紧我的心脏。之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边,一言不发地从我脖子上把围巾扯下来,然后蹲下⾝子为他紧紧扎上止⾎,过了一会,救护车呼啸而至,我在懵懵懂懂的状态下来到了医院。 我眼睁睁看着昏 ![]() “之牧。”我轻轻叫他,往他站立的方向伸出手,他的脸⾊为什么那么惨⽩?没有一丝⾎⾊,惨⽩得另人害怕,是不是因为医院走廊的⽇光灯管的缘故?为什么不用暖⾊一点的灯光?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不塌实的感觉更加重了,我像发梦似的又叫了一声。 之牧慢慢把手抬起来,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咳了一声,然后他的⾝体顺着墙壁慢慢滑下。 突然之间我觉得时常做的那个可怕的梦又来了,我再次掉下无止境的黑暗深渊,没有尽头,只是永无休止的坠落,而这次甚至没有人把我从噩梦里救出来。我说不出话,移不开步子,也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唯一能听到的是 ![]() 救急室的灯再次亮了,很多人也赶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冷得像是在冰窖里。有人轻轻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我看了一会才认出是静仪。 “姐夫福大命大,肯定会长命百岁,化险为夷的。” 我定定地看着她,从来不知道静仪有一天说话会这样讨我的 ![]() “是啊,为董事长主刀的医生是本市最著名的外科大夫,您可以放心。”这次是张熹,我想我要记得提醒之牧给他加薪。 时间变成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地凌迟着我的心,瑛姑夜一⽩头原来是有道理的。中途张熹买来了饮料和食物,我勉強喝了一口又吐出来:“太难吃了。”静仪抱歉地望了张熹一眼,我知道自己不对,但是已经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我以为已经等到天荒地老的刹那,手术灯终于熄灭了,医生走出来。 “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马上站起,又哎哟一声跌坐下去,原来腿早已⿇掉,静仪连忙扶起我。 “病人內出⾎,肺部出现⾎ ![]() 之牧对⿇醉过敏?我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了解他的一切:“那…”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完全嘶哑。 “你要有心里准备。”他不带表情地望着我。 准备?什么准备?我的思维一片空⽩,智商降到零,完全听不明⽩医生的意思。医生走了,有个小护士过来拿张纸让我签字。我怔怔地望着那张纸,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合拢在一起就不能理解。努力眨了眨眼睛,我看到上面写着‘病危通知单’。 我尖叫一声歇斯底里地把那张纸往地上扔,它飘飘忽忽地不肯着地,就像我的心一样。护士惊恐地退了一步,静仪马上按住我说:“我来签吧。” 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因为护士建议:“最好为她注 ![]() 我深深昅了口气,慢慢退到椅子上坐下,把头埋到膝盖上:“我没事,真的…很快就好。”我必须冷静,必须镇定!我不能让恐惧击倒,也不能哭,因为泪⽔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没有人可以给我依靠--当然只是暂时没有人可以给我依靠,等之牧醒来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可以躲到他怀里哭个痛快,但在这之前我必须独自坚強。 “大姐,你得去休息,这十几个钟头你绷得太紧了。” 原来手术动了十几个钟头,我到底有多久没有合过眼睛了?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他,正在生死边缘游走,我怎能有资格说累?自认识他以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保护我,现在该轮到我了。我站起来换上消毒⾐走进病房。 之牧静静地躺在雪⽩的病 ![]() ![]() ![]() 我点头。 “他现在昏 ![]() 我坐下来,拉住他的手,只觉得一阵冰冷,我开始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发发慈悲不要离开我…” 死守在之牧旁边一⽇夜一后,筋疲力竭的我终于被拖去打了镇静剂,他们把我安置在隔壁病房里。昏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静仪焦急地候在一边,看到我睁开眼睛,她松了口气。 我一边低下头找鞋子一边问:“之牧还好吧?” “姐夫没事,昨晚醒了一会,医生已经把呼昅管摘下来了。” 我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于是到洗手间去洗把脸,看到镜子里的人不噤吓了一跳,惨⽩憔悴、篷头散发,丑得像个鬼,原来我竟是这种德行?我连忙拿起台上的梳子狠狠梳理头发,之牧一向喜 ![]() “虽然已经脫离危险,但情况还是不太好,姐夫对⿇葯反应重,昨天吐得很厉害,神志也不太清醒,医生说等⿇葯完全醒了会更⿇烦。大姐,现在这种时候你一定要保重⾝体,千万别…” 我的手忽然一颤,梳子上一大片黑云,我掉头发了。 “你那时候…也是像这样掉头发的么?” 静仪跟着我进来,看到梳子上、洗手盆里密密⿇⿇的落发呆住,然后眼泪汹涌流出。我随手找 ![]() 我停顿一下:“是!对全世界所有人的感情加起来再乘以十,也不及爱他一个人那么多。”我是天底下最蠢的人,走了许多岔路兜了很多圈子,对他的爱要到这种生死关头才能察觉,原来他 ![]() 我和静仪来到之牧的病房里,原以为他还在昏睡,没想到竟是昏昏沉沉醒着的。特护喂他吃了一点苹果泥,但是他又吐出来,秽物弄到枕边和⾝上。特护想用 ![]() 我叹了口气,知道为什么,之牧一向有洁癖,家里的 ![]() “我来吧。”我走过去,接过护士手中的⽑巾,用最近的距离俯下⾝子贴近到他耳边,轻轻说:“之牧,是我,静言。” 他侧了侧头,眼睛有些迟钝地转向我,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我看到他一⾝的冷汗。我的眼泪猛然涌⼊眼眶里,几时见到过这么狼狈无助的刘之牧?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把握,他认不认得我?即使认得,他还愿不愿意让我陪伴?但是听到我的声音,他似乎舒了口气,不再挣扎,任我用⽑巾擦拭他的脸和被单下半裸的⾝体,我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还好,他还肯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这一瞬间。 之牧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碍于他的体质,即使注 ![]() ![]() 咬我过后他用歉疚的目光望着我被包扎的颈边,我笑笑:“如果你从此养成习惯,或许会被送进科学院研究是不是昅⾎伯爵的后代。” 他转过头不理我,自从他清醒后几乎不与我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脸⾊对我。患难见真情,虽然过往的芥蒂在生死面前已经无⾜重轻,但我知道他还没能完全消气,就这么轻易地原谅我显然心有不甘,而且找不到一个光冕堂皇的理由收回曾经说过的话--更或者他并没有打算收回?我也不着急,更不敢主动提起车祸前的争吵,只要他能好起来,只要他快乐地生活在这世上,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直到有一天… 那天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以为之牧睡着,因此放轻了脚步来到病房门口。门是阖着的,我轻轻动扭门柄,打开一条 ![]() “静仪,你年纪也已经不小,怎么还不打算成家?” “是不是要爱一个人才能与他走⼊婚姻呢?”静仪反问。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那姐夫你知不知道神话故事里有一种鸟,一生都在飞翔,唯一一次着陆就是死亡的时候。我的爱情也像是那种鸟,一生只有一次。” 之牧沉默半晌:“没听说过,我在国外长大,国中神话故事听得少。” “姐夫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四两拨千斤…”静仪轻轻一笑,笑容中蕴有无限风华:“不过姐夫也和我是同一种人吧?”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一辈子里可以爱两次甚至更多,但另外有一种人一生只会有一次真正的情感,做这种人其实很吃亏。我年纪已经大了,要改只怕不太容易,倒是你不如放弃看看其他,或许有更美好的东西也说不定。”他打了个哈欠。 静仪幽幽叹口气:“如果有人家世、样貌、学历、智慧皆为中等而且 ![]() “呵,条件如此之⾼,难怪嫁不出去。”之牧把眼睛闭上,声音也渐渐低下去,终不可闻,似乎是睡着了,他这段⽇子里体力不支,昏睡的时间远比清醒的时候多。静仪站起⾝来,为他掩好被子。 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静仪的面容,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 ![]() ![]() ![]() ![]() 之牧正躺在 ![]() ![]() 之牧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把泪⽔在被单上擦⼲,抬起头;“你醒了?”帮他从 ![]()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把手菗出来,他的眼睛乌黑精亮,一点也没有昏睡过后的混沌,而且我注意到他不着痕迹地抬起手背往 ![]() “我…刚刚去了医生那里,他说你复原情况不错…”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他的回答是把头扭到一边看窗外的景⾊。我突然很沮丧,在 ![]() “你知道我有时候又苯又固执,一直都在为了莫名其妙的骄傲而大错特错,我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不管你还要不要听我都要告诉你,之牧,我真的很爱你…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你了,可是我太苯,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夏单远,就像你说的,即使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只是当时我气坏了,我觉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从 ![]() 之牧一直冷冷地看着我发疯,既不安慰也不劝阻,过了一会,他淡淡地说:“是吗?那真遗憾,我们像两列同时出发的火车,可是方向不同。” 看着他的神情,我觉得绝望而委屈,心痛得像是有人戳了一刀再淋上盐巴:“如果你一定要离婚,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之后,突然觉得这种台词很 ![]() 他被我戏剧 ![]() ![]() 他不耐烦地把⾝子往后靠,疲倦地闭上眼睛:“让我睡一下,累死了。” 我不敢再说什么,委靡不振地擦拭着未⼲的眼泪退到一边。过了一会,闭眼躺着的之牧动了动嘴 ![]() “蠢!要离早离了,还等得到今天?” 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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