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是兰晓龙创作的经典军事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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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我的团长我的团 作者:兰晓龙 | 书号:16502 时间:2017/5/22 字数:106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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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走了半个小时,然后又走了一个小时,因为我们所到达的地方,即使我们走断了腿也不会在那里歇息。苍蝇哄飞的声音像是低沉的雷鸣,而我们的眼神像惊骇的兔子,我们看着路边的那些尸体走过丛林。被![]() ![]() 死啦死啦站在路边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他并不想掩饰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场惨败。这条点缀着尸体的小路长得让人⿇木,大多数人尽量看着前边人的脊背,间或有一个实在无法抑制的跑到路边去呕吐。 我用一块布蒙住了口鼻,去查看死啦死啦⾝后的那具尸体。 “是主力军。”我断定。 死啦死啦查看着他的指南针“就是说,我们至少把方向走对了。” 我问他:“你怎么不念南无阿弥多婆夜了?” “因为活的比死的更让人 ![]() 我回到队列,揷⼊郝兽医和阿译中间。排头兵 ![]() 我们不想说话,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 ![]() ![]() ![]() ![]() ![]() ![]() 死啦死啦视而无睹地走向队尾,我们尽量视而无睹地前进。我们不想说话,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 ![]() 他在草丛深处跋涉,目标是那里边倒着的一辆手推车,他趴拉开车上倒卧的那具尸体,翻检车上载着的饼⼲和罐头。 我们只能坐在这里休息,尽管视线里仍有同僚的尸体,但哪里又没有这些尸体呢?我们的鼻子早已丧失了知觉。 我和郝兽医、阿译坐在一起,我在清理我的步 ![]() ![]() “ ![]() 郝兽医理解地说:“谁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闹脾气,跟自己过不去。喊发洋财,他攒东西好像就为败掉,喊回家,他家可是被⽇本人占着。” 阿译立刻响应我“就该军法从事。” 我和郝兽医都瞧了他一眼,我们的眼神透着陌生和怪异,叫本来信心満満的阿译忽然不自在起来。 我说:“我的意思是我们都 ![]() 阿译赧颜“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么不成话的军队,真该有个军法…来管管。” “军法?没打过仗的⽩痴,就知道跟冲锋陷阵的聒噪什么军法,这样你们就有用了。除了行刑队你们又给我们什么了?给顿粥都是霉的。”阿译的话勾起了我的火。 郝兽医劝道:“烦啦你又放什么琊火?阿译什么时候又成了行刑队?他吃的米也从来没比你多一粒。” 那是琊火没错,我决定闭嘴。阿译也嗫嗫嚅嚅的。“我不是什么你们。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他在这样自相矛盾的句子里涨红着脸“我是说秩序,我们差劲,就差在没有秩序。” 本来下去的琊火一下又冒了上来,刚擦好了 ![]() ![]() ![]() ![]() 阿译想把手拿开,我又给他合上,要不是郝兽医给我后脑勺猛一下,我本来会用阿译的手把扳机扳下去的。 “撞琊啦你?老兵了,拿枝 ![]() 我也觉得孩子气了,悻悻地把我的 ![]() ![]() ![]() 我把那支 ![]() ![]() 我一脚把那支鬼 ![]() ![]() ![]() “你们都…你们就都那么想打回去吗?”郝兽医看着我们。 鬼门关的那趟旅行让我语无伦次,让我的碎语倒像象诅咒“想打个胜仗。可已经不想了。又被骗了,这是骗最后一次了。不是不是,没人骗我,我自己骗自己。早几天我跟自己说,孟烦了,除了缺德,你也能有点儿人动静的——那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会说了。我要做混蛋了,混蛋不用跟自己说这种话的。” 阿译茫然地看着我,看完我就看地面,即使是泥土也让他有一种经久的恐惧神情。郝兽医看着我,看完就茫然看着其他人。我们像在苦刑的间隙休憩,有人躺得像具死尸一样以图恢复点儿衰竭的体力,有人机械地拭擦多半用不上的 ![]() 郝兽医喃喃道:“…死啦死啦说得对呢,这趟出来要死很多人呢。” 我打断他“这世界上最不管用的就是说得对了。” 郝兽医并不理会我“国美人是想当然死的,英国人是太⾼看自己死的,⽇本人是狂死的贪死的——我们怎么死的呢?” 我心不在焉地问:“我们怎么死?” “ ![]() 我恶毒地问着,以图找到一个打击他的缺口“你呢?兽医,你怎么死的?” “我看着你们,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看着你们。我是伤心死的,看着你们伤心死的。”他最后的一句话实在是让我哑然,我看着他混浊得像瞎子一样的眼睛,我放弃反击。 我一辈子也没法忘记老头那时的眼睛,他死了很久以后我还记得他的眼睛,⼲涸的,一口枯井。象他以前说的他老家的井,你一直在里边打⽔,但是有一天,它枯了。 ![]() “有数的没?两成是多少?”康丫问。 ![]() 康丫把挂带挽在自己肩上,一起上的绝不止康丫一个。 我看着郝兽医低下头拭擦着自己的眼睛。 先行去探道的死啦死啦回到了我们休息的这片空地, ![]() 他只是看了 ![]() ![]() 我很难自控地去帮助郝兽医起⾝,搀扶着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绝不仅仅是年龄和体力上的衰竭。我们走向死啦死啦正在聚拢的那个队列。 ![]() ![]() ![]() ![]() ![]() “大姑娘养的,累死也不知道崩个庇。”他把机 ![]() ![]() 康丫因越来越重的车子而抱怨:“这也能卖钱么?” “不要脸了,啥玩意儿不能卖?” ![]() 康丫因此便开怀了,卖力地拉着车子。 我们开始继续漫长的回家之路。 我们走着,一边分食着饼⼲,从不辣那里来的饼⼲很快就吃光了。 死啦死啦这次做了排头兵,不过他这个排头兵是倒着走的,他一直在注意他这队伍里可能的掉队者。 我搀扶着郝兽医,但我的注意力更多在队首的死啦死啦⾝上。 我们⾝份暧昧的团长是个倒行逆施者,此时他正倒行,而且一直逆施。初见时他对整群并不驯服的家伙施行⾼庒,強迫我们作战,我们几乎让他成了丛林里的无名尸。溃逃时他大可对我们开 ![]() 死啦死啦在嚷嚷,很难理解那个从没休息过的家伙怎么还能喊出那么大声音,他用一副嘶哑的嗓子喊:“别他妈掉队!掉队你也就偷个盹!盹完就连回家的梦都没得做了!” 他迅速从我们⾝边跑过,毫不留情地踢打着一个摇摇 ![]() ![]() ![]() “罗金生。扬州,观音山。” 死啦死啦说的未必是扬州话,但至少是江苏话“⾁而又臭,讲再细你妈也不会知道你死缅甸了,⿇里木⾜⿇木神,罗金生。” 我们不知道罗金生是被什么刺 ![]() “各位叔叔大爷,我是你们众人的灰孙子,求你们乌珠子也别光瞪着地⽪,旁边有摔的倒的要装死的也帮衬一下好不好…”我们看着那家伙在倒行中从坡坎上一跤绊了下去,在嗳哟喂的痛叫中消失于我们的视线,我们目瞪口呆一拥而上,看着那家伙从坡坎下的一堆灌木丛里爬将出来。 “好看吗?提神吗?有力气笑的笑一个,给个人场,笑完了茬儿走人…”话没说完他愣住了,他愣住是因为看我们一直愣着——我们的发愣不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后的坡下,死啦死啦转过⾝。 我们终于走出了丛林,而山坡之下,是一条终于可以行车的大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条泥泞而糟糕的路上,自极目的山峦中而来,往极目的山峦中而去的都是我们溃不成军的,疲惫而潦倒的同僚。 死啦死啦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看我们。我们呆呆地望着前尘的时候死啦死啦不再看我们了——他走向那支溃败的大军,我们跟随,并汇⼊那支溃败的大军。 他创造了一个注定被淹没的小小奇迹,在与⽇军的那场遭遇战后,我们幸存一百六十一人,我们回到属于我们的人流中时,仍是一百六十一人,没一人掉队。然后他开始竭力让这个小奇迹不被人流淹没,他的办法是让它变大。 死啦死啦仍然倒行在泥泞的路面上,有时候他摔倒,那没关系,他很擅长爬起来,爬起来然后向我们现在还看不见的队伍叫喊。 “你们当自个儿是老鹰吗?各顾各地走?路边⽔洼里照照,你们长得像老鹰吗?你的 ![]() 我们的队伍已经长了很多倍,到极目处再被山弯掩映,并且不断有散兵加⼊我们。我们瞧着让人信任,走在最前的是第一批的一百多个,和别人相比我们都保留着武器,我们从来没有散过我们的队形。 我走到他的⾝边,看着他在路边的⽔洼里喝⽔,以润泽早已破了的嗓子。 “你想⼲什么呢?”我问他。 死啦死啦乐着,他现在如果不喊的话,声音就像破风箱“我有我自己的军队啦。” 我质疑道:“就算你真拉出一个团来,等回了你说的家,你还是团长?” “那也叫做过了。回头我有得吹了。” 我忽然间热泪盈眶,那不是感动,而是源于路边飘来的青烟,每一个胆敢从这里走过的人都被熏得热泪盈眶:一个家伙在路边的林子里堆了一堆大巨的树枝在烧着并且已经烧完,那些 ![]() ![]() 死啦死啦问那个家伙:“嗳!⼲什么呢?报讯通敌啊?” 纵火的家伙是一口我们来时已经 ![]() 我和死啦死啦看着那家伙把我们置若罔闻地放在一边,从灰堆里把熏得漆黑的骨殖捡⼊他的布包。 死啦死啦说:“你这烧的,隔三座山⽇本人就看见我们了。” 纵火的家伙纠正死啦死啦“没三座山。⽇军前锋就跟在我们后边,能咬一口咬一口,我弟弟就被他们咬死的。” 于是死啦死啦挠着头替人计划着:“背不动了?烧了好带回家?跟我们走吧,我们回云南。” 那家伙没什么反应,他脫光了上⾝,把那个装満骨殖的包贴⾁束上,然后再把⾐服穿上“回四川。这边山风伤人,我弟想回四川——我从小跟我爸来云南跑马帮,我妈跟弟弟在四川,好容易在缅甸刚见着面。” 死啦死啦想了想,问那个家伙:“…要不要宰几个咬你弟弟的家伙?” 那个一直无精打采的家伙忽然有了精神,拿起他放在一边的 ![]() 我们站在路边,从我们的大队中募集愿意参与我们这场小战的兵力,不辣已在我们之中,蛇庇股不知从哪里又找到一把菜刀,非常不忿地偷着和烧死人家伙背后的砍刀比量寸尺。我们看着队尾的 ![]() ![]() ![]() 那家伙和他的挂车、以及和他的新狗腿子康丫等人,以及挂一脸后娘所养表情的⾖饼——这一大嘟噜子已经落后,因为他们忙着打劫路边一辆被⽇军火炮击毁的卡车,那车已经被溃兵搜罗过很多次了, ![]() ![]() ![]() 死啦死啦问 ![]() ![]() “明知故问。” ![]() 死啦死啦 ![]() ![]() ![]() 于是死啦死啦把自己的 ![]() ![]() ![]() ![]() ![]() ![]() “我们走吧。烦啦三米之內,我知道你是伤员,可你比这位还好点儿,这位活死人大爷。”死啦死啦说。 即使是康丫和⾖饼都觉得愧羞,但活死人 ![]() ![]() ![]() 我们埋伏在林中,死啦死啦的损德让他照搬了⽇军的做法,他和大部分人是爬在树上的,用⼲粮袋或背具做了 ![]() 我不在树上,我和一组人倒伏在丛林中,卡车和火炮的残骸之间冒充死人。 我被命令扮演战死在缅甸的同袍之一,这是美差,不用爬树,胆子大的甚至可以觉睡。可我一直瞪着林梢上的天空,惟恐我真的死了。我一直觉得我已经被那辆⽇本坦克杀死了,现在是我不知所谓的躯壳在游 ![]() ![]() 我仰天躺着,看着树上的死啦死啦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连我也听到枝丛沙沙的轻响:衔尾的⽇军斥候终于出现。 我们开始对那些只知注意林外的大路,而对⾝边的树梢和尸骸毫无防备的⽇军 ![]() ![]() ![]() ![]() 顺利之极,溃军一直的无所作为是我们最好的掩护。⽇军的斥候从此学会不再出现于我们的视线。 最后两个⽇军逃跑,我们想要 ![]() ![]() ![]() 我拿 ![]() ![]() 死啦死啦拦住我“别打。别打。我看他能跑多远。” 于是云南佬一声不吭把第二个砍翻了,然后一溜小跑回我们正在收队的队形——于是我们回归我们的大队。 我们草草收拾了这里的场战,并打算离开。死啦死啦赶上了那个云南佬儿,他也并不是个喜 ![]() 那个云南佬儿像我所见的山民一样耐劳,背着三支 ![]() 死啦死啦瞄了眼那家伙背上的刀,有点儿哑然“那个…那你弟弟懂啥?” “董剑。” “…砍过很多人?” 那位就有些赧“…这是武术啦…没砍过人,第一次砍。” 面对着一个全无幽默感的人,死啦死啦只好挠头,顺带说些全无意义的话“回头就要回四川了吧?” “嗯哪。” “好走。” “嗯哪。” 我很⾼兴看到死啦死啦被人闷得没话说,而死啦死啦也意识到,则不怀好意地看我,我立刻瘸开了。 董刀走了很多次也没走了,就跟着我们混。除了澡洗,他都背着他老弟的骨头,几个小时后,我们叫他丧门星。 这次伏击让两百多溃兵加⼊我们,即使溃兵也有強弱,強弱以⽇军斥候是否敢惹为衡量,于是第二天又有两百多加⼊我们。 当终于到达中缅边境时,死啦死啦已经有了近千人,考虑到我军的编制一向內虚外空,可以说他几乎拥有了一个团。 我们这群伏击归来的人终于赶上了大队,先赶过 ![]() ![]() 死啦死啦又开始跟拉在队尾的人嚷嚷:“别拉一个!你后边要多一具路倒尸,恭喜啦——你老兄离路倒尸就又近了一步!” 三米以內,我势姿难看地随着死啦死啦瘸往队首。 除了他的团,他还拥有了一批死忠,一群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没打过多少仗的年青人——不,绝不包括我们,我们已经踏过太多个场战,一次次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不知道什么叫作忠诚。 死啦死啦看着路边的那块碑,上边标示着离中缅边境还有若⼲公里。他转过⾝来听着隐隐的炮声,炮声似乎在后边追赶。他⾝边簇拥着一群拼命让自己显得铁⾎一点儿冷酷一点儿的大小孩儿。 我不知道虞啸卿是不是真死了。但我看见又一个虞啸卿,只是我们不想做他⾝后的张立宪何书光们。 我尽量不看那帮小子,只是把望远镜递给了死啦死啦,并指了一个方向。 死啦死啦冲着那个方向,在遥远的被我们抛在⾝后的山峦之顶上看见几个小小的人影,他们大概也在看着我们, ![]() 双方都鞭长莫及,死啦死啦也就懒得再看他们“到你认得的地方了吧?” “前边那座山就是国中的山,因在西南边陲而称南天门,下了南天门就是怒江,有一座桥叫行天渡,过行天渡就到了禅达。”我特意停顿了一下“我们来时的地方。” “也是我来时的地方。”说完,他开始冲着大家们嚷嚷“别拉一个!就快回家了!铁拐李们,拐起来!” 绝大部分人都已经走得快和我一个德行了,于是我们振作精神拐起来。 第六章 踏上了自己的国土,我们的脚步便松快得多了,尽管还是被死啦死啦谑称为铁拐李的德行,但至少从步态上不再像是被鬼追着。 我这次在队尾,我们正络绎地上山,先头已经络绎地在下山。我们在缓缓的行进中看着路边那个女人,她又脏又累,以至她⾝边那个约摸五六岁的孩子都比她⼲净整洁得多,我们看她,一是因为一个异 ![]() “过路君子,谁能帮我丧了我的公公?——过路君子?”女人念叨着。 不辣戏谑地劲使捅我的肋骨“过路君子。” “滚。滚。”我说。 “谁能帮我丧了我的公公?”她隔上十数秒便这么念叨一遍,但瞧来就像念天上掉馅饼吧一样不抱希望,她并不悲伤,看起来很平静,但我们已经很 ![]() 一道命令从队首的死啦死啦那里被喊叫下来,近千人的长队,队首我们已经看不见“原地休息!——原地休息!——原地休息!” 反应慢的家伙、走晕头的家伙们还是要撞在前边人⾝上,我们挤挤拥拥地坐下来,这时候就有某些好奇心过強的,比如说不辣这样的货,累成这样还是要好奇——他走向那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活人和一个死人。 “难民吧?住缅甸的华侨?家里做生意的还是念书的?看穿着家境不错呢。啧啧。”不辣搭讪道。 女人只是接着念叨:“谁能帮我丧了我的公公?” 要⿇死了后,不辣变得很讨厌。有的人一生只需要一个朋友,他怎么头撞南墙,这个朋友都不会让他碰壁。不辣于是像被斩成两段的蚯蚓, ![]() “不辣,你给人个安静好不好?”郝兽医叫他。 不辣现在看起来确实很讨厌,别人并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一劲儿自问自答,就是那种拿街头遇上的他人的痛苦当作谈资的鸟人——而那女人显然有与她曾经的家境相应的聪明,她明⽩这一点,因明⽩而 ![]() 不辣还在叨 ![]() 我提⾼声音叫他:“不辣!” 不辣回头问:“么子事?” “回来!”郝兽医说。 “我又不累。” 我说:“谁他妈管你累不累?你明知道帮不上忙就滚回来!” “我陪她讲话,蛮可怜的。”不辣不打算回来。 郝兽医说:“这有铲子。你要真可怜她就把人埋了,好让她走人。” “你都累散了,我哪儿有力气?走人往哪儿走?禅达?有她吃有她住啊?”不辣只打算动嘴。 我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一分钱一轮船的同情心!都快亡国了你叹口气就对得住天地君亲师了?” 刚和我一边的郝兽医居然在旁边为不辣抱不平“不辣倒也不止叹口气…。” “郝道学你闭嘴!——不辣,不回来我拿 ![]() ![]() ![]() 郝兽医拦着我“你不要又 ![]() ![]() “要得嘞,要得嘞。”不辣说着很不忿地回来了,我现在学小心了,我先退出那发弹子。 可是回到我们中间,不辣立刻开始播报其实我们刚才都听得真真切切并且全是他一言堂的新闻“她是华侨,全家都在缅甸做生意,人家家世不错的,全让打仗给搞胡了。她丈夫死了,公公上到南天门也病死了…” 蛇庇股揶揄道:“这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啊?” “这种事我见太多了。——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辣吹嘘。 我拿话堵他:“没人想知道怎么回事。” 惰于思的人偶尔也接近真理,不辣几乎猜对十之八九。仅需要补充两条:她举家——包括娘家和夫婿家——在一周內毁于战火;她的好家世也让她受过好教育,和不辣比堪称学富五车,实际上她是那类能把书的精华读进人的生命的少数派。 我们听着车声辚辚,那辆破推车在这漫长的山路上恐怕已经把轮子都硌变了形,但架不住 ![]() “你给我个汽车来开。”康丫顶嘴。 传来一阵巴掌声,殴打声,康丫唤痛声。 我们便沉默,我们转开了头。 我们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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