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爱寒情是辛夷创作的经典言情小说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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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困爱寒情 作者:辛夷 | 书号:11627 时间:2016/9/7 字数:11886 |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 |
星期天,华夜在早上九点打电话过来,开口便说:“警方预定明天提审昨天谋杀案的嫌犯,我们…” “等一等,”邢仪非疑惑地打断他“什么谋杀案?” “你不知道?”那边怪叫一声“邢检,从昨天下午起那就成了新闻和报纸的唯一头条——都快要闹翻天了。你从不开电视的吗?”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她大部分时间花在 ![]() 华夜思考片刻,说:“昨天韦斯利亲自送来消息,目前还对外界封锁了关键部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待会儿叫人把资料给你送去,这案子和我们那一桩有间接关系。” 原来如此。她立刻说:“你去我办公室。我们可以讨论。” “我现在在机场,”华夜的声音隐约夹杂着机飞的轰鸣“要到明天才能回来。这种东西我不会随随便便 ![]() 挂上电话,打开电视,司寇取来了门外信箱里的报纸,头条黑体大字跃然纸上: 王牌记者家中惨遭杀戮警方拒绝透露嫌犯⾝份 昨天下午一时,著名记者艾薇-庄在寓所內遭忍残杀害,⾝中十几刀且有受 ![]() 庄文薇?邢仪非和司寇立刻明⽩了这桩谋杀案如此轰动的原因,艾薇是专跑警界新闻的记者,以野心 ![]() ![]() ![]() ![]() ![]() 报道指六月三⽇下午一点一刻,艾薇的朋友来拜访她时发。前门未锁,进去查看只见她横尸客厅,立刻警报。据称尸体当时全⾝⾚luo,手腕及⾝上都有捆绑痕迹,死因是十几处刀伤。由于艾薇职业特殊,此案警方⾼度重视,当晚便成立专案组并拘捕一名嫌犯。专业人士分析,艾薇很可能是因为职业关系遭人报复杀害。她生前正在进行一桩警黑勾结的调查,所以有可能是黑社会所为。 警黑勾结?邢仪非想,华夜说谋杀案与他们的案子有关是不是指这点?司寇放下报纸评论道:“我觉得最多是一件态变杀人案,什么专业人士黑社会,那些人要灭口才不会那么⿇烦,一 ![]() 邢仪非私心比较同意司寇的看法,她说:“华夜会派人送资料来,你觉得应该是哪一部分被警方封锁了消息?” “嫌犯⾝份。”司寇想也不想“明摆着的,这个人绝不是黑帮,他的⾝份肯定会令警方觉得非常棘手。但这种事情怎么隐瞒,新闻界现在像揭了盖子的马蜂窝,如此庒力下警方顶不了多久。” 邢仪非颔首。 两人讨论告一段落,此时此刻,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猜测其实大半正确,而这个案子更令两人的生活一⽇间风云变⾊,特别是,对司寇。 ☆☆☆ 玄关处的对讲机响起了铃声,透过墙上的小小屏幕,司寇和邢仪非同时看见大楼人口处站着一个戴鸭⾆帽、打扮得像外卖小弟的女孩。她抬起头对像摄头笑了笑“邢检吗?我来送资料。”说话也像是送外卖。 司寇按下开门锁,回头对邢仪非说:“华夜就随随便便派一个小女孩来送这种绝密资料?他那儿没人了吗?” 邢仪非摇头摇“他做事很小心,这个人——我觉得很面 ![]() 一分钟后那女孩敲开门进到客厅,见到邢仪非眼睛一亮“邢仪非检察官?”冲上来握手“你比我想的还要漂亮还要有味道——果然名不虚传!一直想要来拜访,可惜没机会,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 邢仪非一向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她冲来握手时她总算想到华夜的面子没躲开,之后就变成惊讶,这女孩看起来普普通通,说话像个追星族,但握住她的右手指腹和內侧特定部位却能感到薄薄的一层茧——那是至少经常持 ![]() 女孩微笑“敝姓圣,圣小婴。曾受邢检照顾手下留情,早就想来说声谢谢了。” 圣小婴?邢仪非立刻反应过来,竟然是她!两年前本市有一件轰动一时的圣诞钻石谋杀案,圣小婴正是在逃通缉犯,她就是负责起诉的检察官。结果在圣小婴被逮捕之前有人投案自首,她的罪名被洗清。那桩案子似乎牵涉到某些更深的黑幕,她也知之不详,总之后来地检署准备以盗窃与同谋罪起诉圣小婴,但在某些关系疏通下检方放弃起诉——当时邢仪非是不主张起诉的,何况从一开始她就认为该案疑点过多,而圣小婴未必是凶手。她甚至跟司寇讨论过那个案子,两人看法相近。 圣?圣小婴?司寇同时恍然。华夜的女朋友就叫这个名字。圣是个罕见的姓,而且据八卦的流传版本,华夜和她好像有一段颇为传奇的“英雄救美’式的爱情故事,但是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不大像屠龙英雄所救的柔弱公主啊…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弄错了吧? 忍不住再打量她,这才注意到她与Allen居然还握着手,这对邢仪非绝对是反常的事…他咳了一声,说:“原来是圣姐小,真是活泼大方。华夜好福气。”在邢仪非面前,用美丽形容就有点虚伪了,他深谙称赞之道,只在恰到好处。 见到他盯着她们 ![]() “司寇律师吗?”圣小婴转向他,保持微笑却没有伸手“久仰大名,我倒觉得司寇律师好福气,只是不用那么紧张啊——握手而已,我对邢检虽然喜 ![]() 这个女孩——司寇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华夜那家伙的女朋友!他现在确定了! 邢仪非微微失笑,难得看到司寇这样的表情。圣小婴,似乎是个有趣的人。 ☆☆☆ 将一张磁片 ![]() 进到工作室,邢仪非将磁盘放进电脑,调出资料,司寇站在她⾝后看着。 这是两份警方內部的工作报告。第一份记录的正是嫌犯被捕过程,其实并不复杂。当警车到达现场时,随行法医断定艾薇被害未久,距死亡时间可能仅有一刻钟。警方立即封锁了整个区域,半小时后,参与行动的巡警在距现场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发现该嫌犯,其人精神恍恍惚,⾝上有少许⾎迹,形迹可疑,于是立即逮捕,带回附近分局调查。两个小时后经简单的指纹比对,此人十指指纹与现场提取的大量可疑指纹完全吻合;而受害人所流⾎ ![]() 第二份记录的只是一串临 ![]() 这就是破案了嘛,邢仪非想。警局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审讯,然后以一级谋杀罪名移 ![]() 最后一页是嫌犯的⾝份调查及确认,寥寥几行字: 姓名:朱胜伦 职业:现役官警 任职地及职位:本市警署第七区分局督察 注:已休事假一个月零十天,尚未销假 朱胜伦!她心中一惊,怪不得华夜说与品毒案有关,他们怀疑警方有人参与构造贩毒网及提供保护,朱胜伦赫然名列其中。但因为缺乏确切证据,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连传讯都没有。而这个人现在居然犯下谋杀案,说不定他就是突破口…同时明⽩了为什么证据确凿警方仍不肯公开,因为凶手是现役官警,这实在是太大的警界丑闻,可以想象见公众反应会有多么 ![]() “啊!”⾝后传来一声惊呼,充満震惊。愤怒与不敢置信。 邢仪非应声回头,看见⾝后的司寇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抓住椅背的手用力到青筋暴露,脸⾊是她从未见过的难看。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司寇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她,对视片刻,他深昅一口气,艰难地开口:“Allen,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少时家境贫寒,还好有邻居多方照顾恩同再造?” 邢仪非猛然睁大眼睛,回头看看屏幕又看看他“朱胜伦?” 司寇缓缓点头,苦涩无限。 ☆☆☆ 司寇到处打电话,然而警局里好像统一下达了噤口令一般,没有哪个人肯说出一个字。一个小时后,他扔下话筒,颓然坐人椅中。 直到此时他仍是不敢相信,那个温厚宽容为人慷慨仗义的伦叔竟然会成为杀人凶手!司寇幼时⽗亲早逝,与⺟亲艰难度⽇,幸亏邻居伦叔多方照顾。司寇成年后考取法学院,开业做律师一帆风顺而伦叔在警界也算事业有成,从普通巡警做到分局负责人。很不容易。近几年各自忙于事务,联络渐疏,但他心中一直将伦叔视为亲人一般,想不到会有今⽇! 痛苦地闭上眼,脚步声从门后传来,停在他面前。司寇睁开眼,看见邢仪非站在那里,用一种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事。”他勉強咧一咧嘴,表示笑过,只是脸上的肌⾁有些力不从心。 向四周看了看,邢仪非拉来一个坐垫坐下,说:“明天审讯我会去。”常理而言案子尚未移 ![]()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要谈谈吗?”她从未看过司寇如此焦虑、烦躁和坐立不安的样子,很担心。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从来不擅长安慰,所以只好跟他谈,谈案子。 司寇闷声不语,就在她以为他更希望一个人静静呆着的时候,他猛然捏紧拳头,爆发出来:“怎么可能会是他!伦叔家庭美満,事业有成,他哪里有理由去杀人!” 邢仪非冷静地说:“一般 ![]() ![]() 司寇瞪着她“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有精神病的 ![]() “世事无绝对。”邢仪非不动声⾊地反驳“要么你不够了解,要么他变了。” “我相信我认识的伦叔不会做这种事!”司寇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完全没法保持理智。 “他已经做了,”邢仪非简单地指出事实“ ![]() ![]() “你…”司寇一拳砸在椅背上,砰!瞪着她的双眼闪着熊熊火花。她毫不躲闪与他对视。 半晌无声,突然司寇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怈了气,紧捏成拳的手指一 ![]() ![]() 邢仪非松口气,她始终认为人肯面对现实最重要,司寇能做到,他会没事。 “Allen,”他抬头看她,用一种悲哀的神⾊“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心头一紧,刹那间有了一种感同⾝受的难过。虽然她很少表露,但他一向能牵动她的情绪“司寇…” 他是律师她是检察官,职业生涯两人都见惯惨剧,千锤百炼下即使不算心如铁石,也总能以一种专业态度去看待命运之残酷,然而上帝将玩笑开到自己⾝上时,才真正意识到:所谓从容面对,果然说来容易做时艰难。 幸好,还有彼此,有人能站在自己⾝旁,其实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 六月五⽇,司寇本年度首次比正常时间提前一小时到事务所。凌晨四点从噩梦中醒来,再也没法人睡,一直睁眼到天亮。 九点一刻,司寇盯着墙上的挂钟,审讯应该开始了!昨天心情太过 ![]() ![]() 司寇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他強迫自己冷静、冷静,以客观态度分析案情很重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到下午才能知道。意识到邢仪非此时人在警局、不由得想到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早在谋杀案之前,朱胜伦官警已经出现在品毒案的黑名单上…伦叔不仅杀了人,而且还参与贩毒?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被如此颠覆过,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蛋,但一个好人真会发生如此彻底的转变吗? ☆☆☆ 司寇的估计错了,本以为下午会有结果,结果直到晚上九点,邢仪非才回到公寓,脸上难掩疲惫之⾊。司寇抑制住开口追问案子的冲动,说:“你去换⾐服,我帮你热晚餐。” 邢仪非摇头摇“给我一杯咖啡,我在警局吃过饭了。” 待她换过⾐服,两人坐到书房,司寇看着她,提心吊胆地问:“伦叔怎么样?” 邢仪非一口气灌下半杯咖啡提神,今天太耗心力。她实在想不出怎样委婉地说话。她说:“一无所获。审讯很艰难,朱胜伦精神状态仍然极不稳定,但他是凶手确定无疑。”正式逮捕令已经发下来了。 最后一丝可能弄错的幻想彻底破灭,司寇咬了咬牙,问:“精神不稳定?…因为杀了人所以心理崩溃吗?” 更糟。邢仪非盯着他的眼睛“是昅毒过量。”所以前两天犯人一直在接受紧急物药注 ![]() “他昅毒?!”司寇有些 ![]() 邢仪非重重地点头。司寇昨天曾问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化那么大,答案就是这个——品毒。 “多长时间了?”他镇定下情绪“他的家人知道吗?”记忆中伦叔 ![]() “一年。”邢仪非少有地犹豫片刻,接着说:“他的前 ![]() “所以他昅毒?!”伦叔发生那么大的变故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但此时顾不上自责,因为他想到另一线曙光“这么说他杀人时处于昅毒导致的精神失常状态?他没有动机去杀那个记者,对不对?” 有预谋的凶杀是一级谋杀,而精神失常的非预谋杀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两者量刑差异极大。 “不对,”邢仪非的目光落到书桌一角“他有动机。朱胜伦官警去年曾因记者庄艾薇揭发的渎职事件而被勒令停职反省。” 她不愿去看司寇的脸⾊,不需要动用检察官的职业本能就可以知道,现役官警,预谋杀人,手段忍残,案子到了这个地步,朱胜伦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绝对没有。 “我想去看他。” “不可能。”她静静地回答“这是谋杀案。”谋杀在很多地方不同于一般刑事案件,程序要严厉得多,比如一级谋杀案中就没有保释的自动生效条例,司寇没理由不明⽩他自己的专业。 ☆☆☆ 时钟在黑暗里静静地指向一点种,邢仪非烦躁地翻了个⾝。上 ![]() 司寇曾笑话她觉睡像昏 ![]() ![]() ![]() 同样清醒着的司寇察觉到⾝旁她的动静,轻轻拍了拍她“我打扰了你是不是?我去客厅睡好了。”难得他自愿去睡沙发。 正要翻⾝下 ![]() 邢仪非的声音从黑暗中细小却清晰地传来:“他对你真的很重要?” 司寇僵住,很久以后,他昅了一口气,轻轻地说:“是啊,很重要。Allen,你知道吗?我出生的时候⽗亲赶不回来,在产房外面等着的是伦叔;小时候生病,他骑脚踏车送我去医院;后来⽗亲去世,伦叔出钱帮我们家办丧事。那时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察警,家里有⽗⺟ ![]() 邢仪非静静地听着,她从小对家庭温暖没有什么认识,邢家大富,平生不知“贫寒”二字,听司寇讲这些经历,虽然没有所谓的共鸣,却有一种温暖和安心的感觉。 “我从小受他影响,一度立志当察警,伦叔倒劝我说:你头脑比打架好,应该去赚大钱…”说到这里忍不住带了微微的笑意“其实我打架也很厉害的——他就是师傅。他什么都肯教我,好像上次那个独门酱汁…后来考我上法学院,跑去告诉他,伦叔简直比我还开心,一定要替我摆酒庆祝,像家人一样…” ⾝旁只有静静的呼昅声,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听着,司寇却觉得心灵神奇地平静下来,有一种被安慰的感觉。 “其实我早把伦叔看做亲人了,还有很多事…”他继续说着,缅怀着过去那些温暖的记忆,直到终于顿住“这些真的只是过去了吗?我觉得好像在念悼词…”那种似乎失去重要的亲人的感觉——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 ![]() “Allen,谢谢你听我说。知道吗?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重要的东西,从现在开始,我要守住他们…” 呼昅声已经变得绵长,司寇顿住,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线看着⾝旁的她。她睡着了,很安详的样子。司寇就这样看了她半天,然后凑上去轻轻吻了吻她的秀发、额头“…我想我只有你了。晚安。” ☆☆☆ 考虑公众情绪,警方在六月九⽇,即案发五天后公布调查结果。公众及媒体反应之 ![]() 惟一确定的事实是:公众舆论一致強烈要求严惩凶手!清除警方败类,以慰死者之灵! 邢仪非面无表情地从警局测门走出来。最近一段时间,警局门庭若市(正门后门都有记者全天守候),人人处于⾼度戒备状态(还是为了防无孔不人的记者),弄得她出⼊只有走边门。 这倒不算什么,令人烦恼的是案情没进展。无论是谋杀案还是品毒案,朱胜伦都一律说我没什么好讲的!而他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死到临头硬 ![]() ![]() 这样一心求死的人,你拿什么叫他开口?邢仪非与华夜都⾝经百战,这样死硬的人却是头一回遇到,几天下来毫无收获,一筹莫展。 司寇曾经问她,能不能以朱胜伦为品毒案提供全面合作作为 ![]() 想到司寇,她微微皱起眉,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她明⽩。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司寇似乎恢复了正常(她记得自己后来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自己想通了呢?),照理说一切都很好,但她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不安感,好像司寇——可能会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似的… 邢仪非是从来不相信直觉的人(检察官只相信证据),但这一次,对司寇,她总是没办法完全释怀。 司寇不会是想去…应该不是,他又不是⽩痴!——她抑制住自己往某方面去想的冲动。 ☆☆☆ 同一时刻,司氏律师事务所。 司寇问方修罗:“你知道最近邮报记者被害的那桩案子吧?” 方修罗正在档案柜里放资料,听到他的问题,丝毫没有放缓手上的动作,随口回答:“知道。工作时间不要闲聊。” “我就是在谈公事。”司寇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接手这个案子。” 啪!方修罗手上的卷宗掉到地上。他没有去捡,慢慢转过⾝,看向司寇“我怎么不知道这案子已经被移 ![]() “迟早的事,”司寇耸一耸肩“拖不过三天。”口供、物证一应俱全,警方已无事可做。 “法庭指定?”他问,就是说法庭为被告指定辩护律师。私家律师一向不屑这种工作,等于做⽩工,可是所有律师皆有义务服从法庭指派。 司寇头摇。 方修罗又问:“人私聘请?”心想司寇就算想钱想疯了也不该接这种有死无生有输无赢的案子。 司寇又头摇。 “那你开什么玩笑!除了被告就是原告,谋杀是公诉,有检察官不用律师。” “我是说,”司寇耐心解释“我自愿为被告做辩护律师,不是法庭指定,他也没聘请我。” “你…”一向镇定过人的方修罗震惊过度,脸⾊发青。司寇这小子不是开玩笑,他看得出来。半晌他才找回说话能力“你明⽩自己在⼲什么?这种案子上庭简直是浪费时间!绝对是一级谋杀,没有任何可辩之处,辩护律师是去送死!弄不好名誉毁于一旦,连带事务所一起关门!” 司寇只回答三个字:“我知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方修罗瞪着他⾜⾜一分钟,再开口时已恢复一贯的冷面姿态“你要拿事务所跟你一起去当炮灰,先给我一个理由。” ☆☆☆ 这天晚上开车回公寓的路上,司寇的心情是几天来头一次轻松,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所以只要去做就可以了,不用再焦急困扰、胡思 ![]() …但还有一件事应该先弄清楚。吃过晚饭,他问难得今⽇按时下班的邢仪非:“伦叔的案子,到了地检署会是谁接手?” 正在书房埋首研究资料的邢仪非抬起头,用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沉思眼光看着他,然后回答:“按惯例和工作安排,是雷壑检察官。”她心中自下午以来浮起的不妙预感越发強烈到顶点…他,不会真的是⽩痴吧? 司寇舒一口气,他最怕是邢仪非,不仅是感情问题,还有能力原因。这类案子碰上她,被告几乎没有活路。雷壑吗?他至少可以赌一赌! 注意到邢仪非仍看着他,司寇笑了一笑,以带着决心已下的轻松语气说:“我要为伦叔辩护。” 她的反应是瞪着他,冷冷地、一字一字地说:“你疯了。” 果然…即使有预感,她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不断升起的怒气。 司寇愣住,他 ![]() ![]() 司寇试图用玩笑的口气缓解一下气氛:“你和方修罗聊过了?他也这么说呢。” 邢仪非抱着双臂往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恼怒的语气说:“你没有机会。”他不明⽩吗?检察官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犯罪事实,朱胜伦一定会被定罪!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一向把伦叔视为亲人,我只能为他做这个。” “你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她冷冷地说“谁都不能。”只会连自己一道赔上,⽩痴。 “可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啊!看着伦叔被定罪,上电椅…”他有些噎住“我做不到!” 邢仪非丝毫没有显出被感动的样子“他自己都放弃了,你辩什么?”朱胜伦 ![]() “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好——但是,如果换成你我,”司寇深深地注视她“你会放弃我吗?” “会” “我不会啊,”司寇微笑地叹口气,保持着一种淡淡的语气“如果是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就是这样。” 她能理解他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希望她肯认同…她应该会理解了吧? 邢仪非果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垂下眼,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收好资料,目不斜视地走出书房,看都不看一眼呆站在面前的司寇,好像与她擦肩而过的是空气,表达的态度非常之明⽩。 三个小时以后,司寇试探地推了推卧室的门,还好,没锁。他松口气,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他看清房间正央中的那张大 ![]() 司寇走到 ![]() ![]() 他收回手,慢慢地说:“Allen,我是认真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伦叔对我而言就像亲人,我如果不做些什么就眼睁睁地看他去死,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安心。记得前段时间为Sally的案子,你同我讲职业道德,讲世间伦理,现在不一样。我想为他辩护,不是因为我是律师,而是因为我是司寇。我做事不仅为他,也为自己。” 就是这样才危险!邢仪非从心底里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明⽩吗?但是⾝为律师,为当事人辩护,首要的原则就是要保持完全的冷静和客观。在法庭上感情只是一种技巧! “而且我仔细分析过,这案子并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从现场和事后的情况看,我认为伦叔那时候的确已经精神失常。他没有控制能力,这不是有预谋的犯罪,他当时⾝不由己。” 笨蛋!你以为陪审团会相信精神失常的解释吗?姑且算事实就是这样,但陪审团也是人,这种手段忍残的凶杀案,没有陪审员愿意接受被告将无罪释放的结局。你是律师,难道不知道陪审团的裁定往往不是出于理智判断吗?这叫人 ![]() “我知道这很难,”他无声地苦笑“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全力以赴去争取。我做律师十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想努力,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赢过——你以前不是常常骂我不够专心不够用心吗?这次绝对够。” 就是你这种态度才反常!案子还没开始就有这么⾼的期望,如果用尽全力仍然输了,那种失望是万难承受的。不去做你可能会自责,但是拼命去做却会失败,失败后就容易变成绝望,我不要看到那样的你! 司寇你这个大⽩痴! 你难道不知道,我也会担心你的吗? ☆☆☆ 早晨醒来,邢仪非发现自己又窝在司寇怀里。说来奇怪,每次只要两人同睡在一起,早晨一定会变成这种势姿。司寇总是振振有辞地说她怕冷所以会自动自发地靠向他,而她一直怀疑他偷抱她——因为双方都拿不出证据,这件事很可能会成为千古悬案。 勉勉強強睁开眼,她发现他支着一只胳膊捧着头在看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什么?”她咕哝道。 快要重新闭上眼睛再度睡去时听见他说:“不生我的气了?” 昨天的记忆回嘲般席卷而来,她一下子又睁开眼,嘴 ![]() 看她眼中的神⾊变幻不定,司寇低下头,重重的一个吻亲落在她的 ![]() 他下巴上生新的胡渣弄得她庠庠的,忍不住笑起来“起来!”她说,老是被他庒在怀里,真⿇烦。 司寇不肯动,她笑了是好兆头,打铁要趁热“成 ![]() 邢仪非静默片刻,然后侧踢外加肘击,一气呵成将他端下 ![]() ![]() 她慢条斯理地从 ![]() 司寇坐在地板上笑,邢仪非真正生气的时候是绝不开口的,就像昨天晚上。现在总算雨过天晴,果然孩儿脸三月天,连发脾气都没多大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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